电影《我11》观感

秦泽

这部电影的设定的剧情时间是共和国文X革末期，地点在贵州山区的一家机械厂。在共和国前三十年应该有许多这样的工厂，尤其是矿业和机械生产的国企遍布在各个乡村。他们的存在很奇怪，他们过着一种与城市和乡村都与世隔绝的生活，导演王小帅一边再现他的私人记忆，一边又用他的**视角摘取了记忆中重要的时刻。在他儿童时期也许并没有把视角放在那些带有政治的现象中，但成年以后的认知使他开始移动记忆的视角，将记忆的镜头从儿时山区景色与伙伴快乐的玩耍分出一些，将记忆的关注更多的关注到那些发生过影响着他和他们那一代人的人事件中。

红色中国唯一使人追慕的就是提供了一种集体生活的合法性和道德性。不仅仅是国有企业员工，城市市民，甚至在红色中国的社会结构中处于最底层的农民，他们也会时常追忆前三十年的集体生活。我曾在一列火车上遇到在苏州能源企业上班的江西老乡，他说虽然现在收入丰厚，但是工厂太腐x败，子女又不能在身边，还不如毛主席时期，至少那时候一家人在一起，村子没荒凉，年轻人和中年人不会成天坐在麻将牌上无聊的消耗生命。我尝试去反驳他，他便换位置走开。

对毛的追忆，表达了一部分人普遍的诉求：对一种具有理想号召的道德性生活的追求。哪怕他们身处在那个时代，目睹了自身和别人的种种不幸，但那些都建立一个在经过宣传美化的具有高度道德性的理想前提之下。共和国的问题在于，前三十年的理想破灭以后，政府的理想号召能力和道德性已经崩溃，人们活在一个缺乏道德保障和一个基本的理想统一号召的世道。当经济发展成为主基调，却带来种种社会问题以及导致的人性的变异，人们会选择性的遗忘那个带来灾难的理想的破坏性，而去美化它，追忆它，就像一个妻子离开对她拳打脚踢的丈夫，然后没有更好的人出现在她的生活中，她便会开始怀念她的丈夫，其原因在于她自身的空洞，而不在于她的丈夫是怎么样的人。

  在江西，贵州，云南一些偏远的山区还有许多保留完好的国有性质的建筑。我所在的赣州市我去过的有两处，一处是一家稀有矿挖掘厂，有自己的小公园，有子弟学校，员工住宿大楼，和早期那些电影里与宣传画里的共和国风貌一样，我置身其中时有一种时空错位的感觉。相比于当下的建筑，它们布局更合理，更具整体性，更顾及集体生活的功能性，一定程度还受到了传统建筑思想的影响——虽然房子的材料、构造、形象都是苏式的，但与环境关系的处理更因地制宜，譬如有山坡的地方，在当下，更多的选择是用大型机械完全铲平或者用土堆填高，但前三十年的建筑师会选择因势利导，随着自然的形态铺地。这样更具错位动态的美感，而不是扁平呆板。不过这些建筑相比传统的建筑，其本身缺乏美感，纯粹是功能性的。

  在当代，城市以外的农村结合部和农村地区，随着共产主义理想的崩溃，人们虽然回到了残缺的传统伦理的保护中。但这些传统毕竟是古代的，而且还经过种种政治运动的破坏，它的道德性和社会功能性都遭到了极大的削弱。没有人为的去修复和改善这些传统伦理，最终它们变成了功利主义者利用的工具。于是农村的建筑变得不仅没有美感，而且布局极差，到处充斥着粗暴的改造，庸俗的炫耀，不仅美感失去了，连舒适的生活功能也基本没有。人们只是想赶上时代的潮流，证明自己是有钱人，房子越大越高就好，金碧辉煌的外色是最佳的选择，一定不能留有任何公共空间——那些产权不明的公共土地，能占一分就占一分。

这样，难怪有的老人开始追忆红色中国时期，至少那时候还有公共伦理，还有一种极其美好的理想号召。当下有什么？只有利欲熏心，人人在他人的利欲熏心中惶惶不可终日，感到焦虑和痛苦，一边又追求虚荣给他人焦虑和痛苦已证明自己的成功。

  就像年轻的恋人分手以后美化他们的前任一样，这是潜意识自恋的反噬，这是潜意识对意识的控制，它们不是事实，而且如果意识不能制止潜意识的行为，一般会导致灾难的重现。我活在一个理想死去，公共伦理丧失，人们自私自利的自我毁灭的时代，我偶尔也会怀念小时候。但我知道，那时候有更多的隐形暴力，人不能因为孤独和空白而去寻找痛苦以建立存在的感觉。

  我看HBO的电视剧《黑道家族》已经半个多月，不知道事实是否如此，镜头里的黑帮办公室，他们的公寓门口都插着星条旗。有人会说将自身建立在政治宣传的幻觉中是弱小的表现，但是我要说如果政治可以建立在永恒的人性之中，将它裹覆在自身利益之中，它给予国民基本的生活保障，保障国民之间基本的社会关系，那么这样的政治就不是宣传，而是实实在在的价值观念，也不可能被窃国大盗窃走奴役这个国家的公民。

北欧悲剧

我是一楼，我坐沙发，楼下抢板凳

缺一根肋骨

文X革时期应该是中国民主发展到鼎盛的时期，只不过毛过于信任的底层屁民无节制的将其发挥成了民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