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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渡赤水”并非神话 顾则徐 说明：自从2010年春我的《朱德别传——与毛X泽X东的恩恩怨怨》一书在香港出版后（台湾版名称为《永远的共军总司令——朱德》），虽然大X陆索求的专业、非专业人士很多，但碍于海关之封建割据，本书难以一睹。时常有出于社会公义之朋友，希望我能将部分内容提供到网络，以使较多的读者共享。犹豫至今，方决定选择部分估计可在大X陆发布的章节，陆续以单列文章标题在博客登出。有本说明者，即为该书节选。 1961年英国蒙哥马利元帅第一次访问中国时，毛X泽X东曾跟他说，自己一生在军事上的最得意之作是“四渡赤水”。毛X泽X东这一说法，是显著地夸大了自己的成就，而且也不符合事实。“四渡赤水”的意义，是在绝境中求得了中央红军的生存，从而也是保留下了中共中央，它是毛X泽X东走向独X裁神坛的转折和基础。就事实来说，一渡、二渡毛X泽X东都不过是集体决策层中的一人，下最终决心的则是周恩来，进行指挥的则主要是朱德，毛X泽X东唯一获得指挥权的是朱德特别交付的土城战役，仅就这一事实来说，毛X泽X东把整个“四渡赤水”说成是自己的作品，就已经是改造了历史。最重要的是，“四渡赤水”本身并不是一个完整的计划，而是不断调整目标的一个过程，是边运动、边打着看的军事行动，而其基本的求生存、以运动摆脱困境原则是朱德在从中央苏区“突破”后逐步推动、确立并实行了的。 事实上，1935年3月4日组建前敌司令部之后，形成的是朱毛格局，也即由朱、毛共同进行决策并由朱德为主进行指挥。在有了土城战役的教训后，面对生死存亡的关头，朱德再也不敢把指挥权交给毛X泽X东了。但在决策权方面，朱德则对毛X泽X东进行了全力支持，把周恩来很快排斥为了次要角色，使毛X泽X东取得了实际上的下最后决心者的权力。因此，严格说来，第三、四渡赤水是由毛X泽X东和朱德共同领导和指挥的，是两个人的共同作品，而不是毛X泽X东一个人的作品。这一点在文献上可以得到证明，整个“四渡赤水”过程中的命令，基本都由朱德发布，在内容上和语言风格上都具有鲜明的朱德的风格，很显然不是第五次反围剿时的“傀儡”命令。就战例来说，可以从朱德三河坝撤退、反金汉鼎第一次“三省会剿”找到明显的经验痕迹，这种忽东忽西的大幅度运动正是朱德的一贯风格。 “四渡赤水”是在中共中央战略目标混乱而摇摆下的极其困难的军事行动。中共在黎平会议确立的战略目标是“建立以遵义为中心的苏维埃新区”，这一战略目标在遵义会议上并没有得到调整。遵义是个地瘠民贫的地区，而国军围拢过来的军队总数达四十万人左右，根本不愿意就地建立苏区的朱德及时改变了中共的战略，根据当时的作战参谋吕黎平回忆，朱德、刘伯承提出了向四川进发，到川西建立苏区的主张，于是有了第一次渡赤水。这一战略计划的改变由于毛X泽X东指挥土城战役失败而夭折，但朱德已经指出了可以改变红军命运的大方向，奠定了“四渡赤水”最终获得成功的战略性基础。但在当时，土城战役失败所导致的后果是十分严重的，毛X泽X东使红军向川西突破失去良机，陷在川、黔、滇三省边界贫瘠地区和包围圈中不能摆脱，而原已经被否定的“建立以遵义为中心的苏维埃新区”又呈现为了中共高层的战略观念。同样严重的是，毛X泽X东指挥土城战役失败使本已战斗力十分不堪的红军损失了四千多人兵力，使得红军已经处于难以承受损失的严重境地。 “建立以遵义为中心的苏维埃新区”或建立川黔边苏区是毛X泽X东的主张，可见当时毛X泽X东在战略上还没有达到朱德的高明。二渡赤水之后，朱德击败吴奇伟、王家烈，二占遵义城，使红军恢复了一点元气，反而巩固了中共中央原有战略主张。当时任红五军团参谋长的陈伯均回忆说：“洛甫同志讲话说，我们现在不是逃命了，有希望了，有办法了。”毛X泽X东则提出了“赤X化贵州，首先是黔北”的主张。其实，红军是更糟糕了。但毛X泽X东的聪明在于，一方面仍然坚持他的低劣的战略想法，另一方面也清醒地看到了红军已经不能遭受损失的现状，因此，就向周恩来提出了不打鼓场，阻止了林彪的建议得到实行。但既然要“建立以遵义为中心的苏维埃新区”，不打仗是不可能的，必须打几仗清除周围之敌才有可能，因此，更有利于作战的对鼓场的进攻没有实行，已经获得军事领导权的毛X泽X东不得不决定于3月15日去进攻鲁班场，结果根本没有攻坚能力的红军反而在一夜之间就损失了二千人。在这一失败下，成功对付了政治家们的毛X泽X东在刚获取实际最高权力的时候，在军内的威信大大降低，不得不抛弃“赤X化贵州，首先是黔北”主张，于3月16日进行第三次渡赤水。结果，渡过赤水后遇到的是更强大的敌军，于是，不得不马上就于3月20日少见地以中共中央和红军总政治部名义发布第四次渡赤水的命令，跳出包围圈，向滇东北发展。 朱德的第一次渡赤水是进军川西的战略行动，结果毁在朱德一念之差把军事指挥权交给毛X泽X东的错误上。第二次渡赤水是为了建立根据地的奇袭遵义，打了一个胜仗，但战略错误，因此没有前途。第三、四次渡赤水是在毛X泽X东获得军事决策权后的军事行动，完全是在打鲁班场失败后的逃跑，既无战略，也无战术。3月20日少见地以中共中央和红军总政治部名义发布第四次渡赤水命令，口气仍然是朱德的，但很显然，朱德已经不愿意使用自己的名义，而在渡乌江时，朱德因为下面不等红九军团消息就拆除浮桥而少有地当即大发脾气，宋任穷晚年说“我从来没有见过总司令发脾气，这次发怒是我见到的唯一一次”，这只能是朱德当时已经对毛X泽X东十分恼怒的反应。朱德这时候有苦难言，自己支持毛X泽X东，毛X泽X东却就是不愿意向川西发展，具体的决策上又如此不争气，使得红军的境况更加糟糕了。毛X泽X东的地位已经岌岌可危，他的同盟者王稼祥已经完全失望，提出要重新开会，实际也就是要想重新改变领导权了。总书记洛甫也从第二次渡赤水的兴奋中堕落到了失望，开始婉转地批评“未加考虑的、从一开始就没有希望的行动”。红军官兵怨声载道。 这时候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情挽救了毛X泽X东。红军四渡赤水后的绝境令蒋介石下决心要趁此彻底歼灭红军了，他为此亲自飞到了贵阳，准备组织对中央红军进行最后一击。但蒋介石夫妇3月24日到达贵阳的情况却被红军通过电台侦知了。当时贵阳的守军只有四个团。这是一个任何人都不会丢弃的千载难逢的机会，机敏的毛X泽X东当然更不会丢失。3月31日，红军主力在红九军团向北徉东掩护下，渡过乌江，隐蔽奔袭贵阳，4月2日，红军前锋已经到达贵阳城下。这是一次意志的考验，如果蒋介石仍然有着辛亥革命时当敢死队长的勇气，亲自进行城市阵地保卫战，拖住红军，红军这次行动就会陷入毁灭境地，但蒋介石已经没有当年的勇气，惊慌失措起来，立即命令滇军三个旅驰援，其他部队也纷纷赶来保卫蒋介石，结果，国军的全部阵线都瓦解，几十万大军从赤水、乌江一带拔营而起。红军自然不能进攻贵阳城，实际也没有足够攻坚能力进行进攻，便于4月9日转向已经空虚了的滇东北，终于摆脱了国军的包围。 正是毛X泽X东这次进逼贵阳，便构成了“四渡赤水”神话。但这一“神话”并不能成立，它完全不是预谋的，而是由于蒋介石的错误和惊恐造成的一次意外，被毛X泽X东抓住，摆脱了困境。在战略上，毛X泽X东仍然在继续犯错误，他显然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战略眼光还不如朱德，不愿意接受朱德向川西发展的意见。这时候，中共实际的最高决策已经掌握在以毛X泽X东为主的朱、毛手上，但他们两人的意见存在着很大分歧。朱、毛决策，实际也就等于毛X泽X东与军人们进行决策，因此，彭德怀与林彪在中共历史上第一次加入进了战略决策圈。彭德怀4月13日提出：“建议野战军以迅速渡过北盘江，袭取平彝、盘县，求得在滇黔边与孙渡战”，“应抓紧取得时间才有空间。我们往西甚至入滇，只要给滇敌一个较大的打击，使我机动区域更大，则更能多得时间，争取群众，巩固和扩大红军，开展在黔边的新局面。”毛X泽X东一得到这一建议，神经即兴奋起来，马上有了新的战略主意，4月25日，毛X泽X东指示：“我们现在争取了有利地位，使我们现在争取了一个新的有利地区，即云南东北地区，并在这一地区内消灭敌人取得新的发展局面的可能。这一地区是战略机动的枢纽，背靠西北天险，便利我们向东及向南作战。在不利与必要时，亦便于向北向西转移。但严重的任务是消灭敌人，开展局面”。也就是说，毛X泽X东决定在云南东北地区进行发展，要继续往死路走。 毛X泽X东这一想法仍然不能摆脱国军的围困，过于保守，只能作为一个军事行动的步骤，而难以作为战略性方向进行实施。这时候已经按捺不住的林彪再次提出了朱德向川西发展的主张，并予以了进一步具体化，他在4月25日发电报反对毛X泽X东的决定：“目前战略上已起了重大变化，川、滇、湘敌及中央军正分路向昆明东北前进，阻我折回黔西，企图消灭我军于昆明东北之窄狭地域内。在目前形势下，我军已失去回黔之可能，且无法在滇东北开展局面，因诸敌已占我回黔之路，相隔甚近，且纵深配备，互相策应；敌兵力绝对优于我军，我军即令能消灭他一两个师，但仍无法转变形势。敌必继续进攻我军，其时（我军）成强弩之末，而不能取得最后胜利。又因河流阻隔，我军回旋地域甚窄，在敌分进合击时，极难回避所不欲打之战斗。因此，我野战军应立即变更原定战略，而应迅速脱离此不利形势，先敌占领东川，应经东川渡过金沙江入川，向川西北前进，准备与四方面军会合”。 毛X泽X东试图在滇东北“开展局面”，不管怎么说，已经正式放弃开辟滇黔边苏区的计划，比原来发展了一步。中共官方党史著作后来把毛X泽X东的这一步美化为是为了实现向川西进军的“虚晃一枪”，从而“神化”毛X泽X东，不过是掩盖毛X泽X东当时低级的战略主张而已。而毛X泽X东将“四渡赤水”说成自己的得意之作，不过只是要强调自己在一掌握决策权时，就无比正确和英明。即使如此，毛X泽X东也忘记了提出向川西发展的并不是他，而是朱德。出于制造毛X泽X东神话的中共官方党史著作，长期虚化掉了朱德是提出川西主张的首倡者。川西主张的历史性功绩的关键，是拯救了红军，“四渡赤水”直接的结果只是走向滇东北，神化毛X泽X东就是把拯救红军的功劳归到毛X泽X东一个人头上，从而为毛X泽X东后来的独X裁提供历史合法性。 | 
发表于 2015-8-5 13:4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