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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海战后的刘公岛,硝烟滚滚,血水横流,
蒙蒙的海雾,挡不住战舰残骸的轮廓.
多少富国强兵的美好梦想,
多少改革旧制的雄伟计划,
都随着定远,至远号的沉没,
化成黄海之水滚滚而去...
京师贤良寺,一位老人躺在古松下,
紫藤摇椅被秋风刮的来回摇摆...
人生,一场游戏一场梦.
回想往事:
青年科举,
中年戎马,
壮年洋务,
晚年外交,
虽事事不能尽美,但也呕心厉血,鞠躬尽瘁.
他并不奢望曾文正公美名,也没有年轻时:
"一万年来谁著史,三千里外觅封侯."的雄心.
但求做一位战战兢兢裱糊匠,
然而随着马关条约的签订,
换来的只有"卖国贼"的骂名.
如果一个国家的战败非要让一个老人承担,
一个民族的悲剧让一个旦角去演义,
那被钉在历史耻辱拄上的,
何没有迂腐无能的朝廷和大清四万万子民.
血色的夕阳浸透了枯瘦的身躯,
也染红那金色的手枪,
他望着黑森的枪口,
也许在未老之前死去,
才得到解脱.
可是,
面对残破万里山河,谁会甘心,
试问,
倘若数十年洋务,艘艘的军舰,座座的工厂,不能换回中华之盛世.那吾国自强之路又在方!
他不再,也不愿想下去,毕竟一代人只能干一代人的事情.
枪声没有在铅灰色的天空响起,
他不怕死,
中国人连活着都不怕还惧死哉!
这些年,
那些事,
实在太累了.
相信,遗愿总有后人完成.
枯瘦的手指拿起毛笔, 虽经风霜,裘毛光滑依旧.
握笔的手微微颤抖,宣黄的纸上留下了最后的赤诚:
劳劳车马未离鞍,临事方知一死难。
三百年来伤国步,八千里外吊民残。
秋风宝剑孤臣泪,落日旌旗大将坛。
海外尘氛犹未息,请君莫作等闲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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