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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释三昧

长篇通俗历史小说《唐宣纪事》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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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9-5 00:02:3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1节 会昌法难ⅲ

    义玄在圆仁等两人逃出包围圈后,也思量着脱身之计。
    赵归真看着包围圈中的义玄,看到义玄的棒法,认出是禅宗的武功路数。赵归真虽然憎恶佛教,但他当入道门时,曾受到南岳禅宗大师石头希迁的点化。希迁大师开悟后在衡山南寺,结庵于寺东大石上,在南岳衡山是上一代佛道两门都十分敬重的禅宗大师。赵归真一直十分倾慕希迁大师的风范,与那曾经刻薄挖苦过他的唯识宗全然不同,心中自然也就留了三分香火情。
    这时,赵归真眼看义玄陷入重围之中,仍然不愿伤害衡山弟子和神策军士卒的性命,也知道他秉性宅心仁厚。如此,赵归真也不好放下身段去教训义玄这样一位后生晚辈。
    可那赵归真的师弟刘玄靖一看二师兄邓元起被义玄打得肋骨骨折,一心要杀了义玄报仇。刘玄靖本来就和义玄的武功不相伯仲,还有其他帮手围攻,义玄一时落在了下风。
    义玄也就不再保留,将师父黄蘖希运大师所教的,由禅宗六祖慧能创下的一行三昧棒法使了出来。
    众神策军士卒的刀剑眼见砍到了义玄,可又不知不觉被义玄有意无意的避开,就是再也沾不到义玄的衣袖。却也不见那义玄有闪避的动作,仿佛一切天然而成,自然而然。可当义玄一棒打过来的时候,仿佛刚才还远在天边,一刹那间,就挥到了面前,只一棒,猛击头部,中者立刻就晕倒在地。
    刘玄靖看不清义玄这套棒法的虚实,只觉得义玄像云一样,剑刺不着他的实体。当众人合围住义玄,仿佛避无可避的时候,义玄又像水一样,悄无声息的流走。
    希运大师在六祖慧能的一行三昧棒法上还创造性的发展出了一个绝招,当头棒喝ⅰ。这时,义玄趁着刘玄靖招数的破绽,一棒打在了刘玄靖头上,同时一声历吼,这吼声中包含的能量暂时直接破除了刘玄靖的内功防御。刘玄靖顿时头晕脑胀,狂吐了一口鲜血,已经受了内伤。
    义玄的那一声巨吼也吓得其他衡山派弟子和神策军士卒们一楞,那一瞬间忘了对义玄的围杀。义玄趁此机会,又运起六祖慧能传下的风幡步法,逃出了大慈恩寺。
    刘玄靖对赵归真喊到:“掌门师兄,你快去追那秃驴吧。”
    赵归真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我亲自去追一个后生晚辈,太抬举他了。”刘玄靖见请不动赵归真,忙点了人马去追义玄。
    赵归真想着神奇的“当头棒喝”这一招,这是黄蘖希运新创的招数吗?这禅宗自从曹溪慧能、玉泉神秀之后,能人辈出;慧能的三个徒弟马祖道一、青原行思、荷泽神会又震惊天下;又下一代百丈怀海、石头希迁将禅宗发展得更加兴旺;这一代中,又有黄檗希运、伪山灵佑、赵州从谂、药山惟俨、丹霞天然,号称禅宗五大神僧,其佛学、武功两方面的造诣都已出神入化。现在武林中已经有了佛门十三宗、禅宗半天下之说。赵归真也有些忧虑,这禅宗如此兴旺,也迟早成为道教的大敌。
    义玄出了大慈恩寺,他于这长安城也不熟,只能没头没脑的逃跑。后来的神策军士卒穷追不舍。
    又阴差阳错,逃到了十六宅光王府。风幡步法的轻功巧妙,义玄翻墙跃进光王府中,后面的追兵追得紧,义玄也不好入内宅骚扰了内眷,就运起龟息大法,闭气跳入了王府的池塘之中。
    光王仍然一个人在地上玩着泥巴,专心致志的玩着,府里什么时候进来了一个外人,外人又跳进了他家里的池塘中,他一概不知。凌子丹知道,可懒得管。只有鹦鹉,好奇的围站在池塘边,看着水里的人,努力思考着他下去了这么久,为什么还没上来,是不是已经淹死在池塘里了。正这样想着,突然水底的义玄睁开了眼睛看了鹦鹉一眼,倒把鹦鹉吓了一跳。
    追兵一追到光王府,义玄也负了些不严重的外伤,一路流有血迹,只是到了光王府,血迹消失。刘玄靖在前颍王府当了多年的门客,也知道光王因为智力障碍,从来在诸王当中都是被愚弄、欺负的对象,也毫无政治势力可言,也就大着胆子闯了进去。
    正在扫地的赵叟,又看到这么几十个身披铠甲、手执利刃的士卒,在一个道士的带领下,面色不善的冲了进来,再次吓得手发抖,腿一哆嗦,瘫倒在了地上。
    刘玄靖看着在玩泥巴的光王,虽说心里并不尊重他,但也不敢过于放肆。毕竟还是个王爷,其他王爷可以戏弄他,并不等于他也可以这样做。刘玄靖问道:“光王殿下,刚才可有一个和尚跑进了王府里?”
    光王在玩泥巴玩得正欢,没奈烦理刘玄靖。刘玄靖又接连问了第二次、第三次,也没得到回应,刘玄靖脸上挂不住,就想直接叫人搜王府。
    可就这时光王却又说话了:“我刚才没有看到有人进来啊。和尚,是不是那种不长头发的人?”
    刘玄靖反驳说:“可贫道顺着那和尚的血迹寻来,一直到了光王府,血迹才不见了。光王殿下,那可是个朝廷钦犯啊,可能是进来了,光王殿下没有发觉而已。”
    光王理也没理他,又玩起了泥巴。
    刘玄靖还在等着光王回话,不过又自讨了个没趣。刘玄靖真想抽自己一个嘴巴,跟一个傻子认真了!当下就喊了一句:“给我搜!那和尚一定藏在光王府里。”
    “且慢!”凌子丹喝了一句,“想搜查光王府,可有大理寺ⅱ的公文?”
    刘玄靖一楞,没有经过大理寺,确实不好搜查王府。可一见那凌子丹只穿了个普通的侍卫服装,心就放下了。“大胆!你是什么狗东西!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当朝国师的师弟!一个小小侍卫,敢管我的事?”
    凌子丹本来也只是随口一问,也没有非管到底不可的想法。可这时被刘玄靖一个“狗”字给惹火了。一掌就向刘玄靖打过去,刘玄靖先被义玄打出内伤在先,又没有料想到一个小小侍卫敢向他这个堂堂的国师的师弟出手,猝不及防,慌忙之间与凌子丹对了一掌。
    凌子丹这一掌浑厚、凌历,直打得刘玄靖连吐了三大口的鲜血,内伤再度加重。刘玄靖也不敢再托大,慌忙吩咐左右:“你们给我上,给我撕碎了这个小小的侍卫!”
    几个衡山派弟子和一众神策军士卒纷纷举起刀剑,向着凌子丹杀去。
    凌子丹凌空跃起,不退反进,居高临下,刷刷的刺出了十几剑。这一剑剑如浮光掠影般,不知不觉的就落在了众人身上。只听得十几声惨叫此起彼伏,每人凡是手握刀剑的手都齐腕而断,手掌连同刀剑像秋风扫过的落叶一般飘落到了地上,溅得地上是一朵朵鲜红的血花,只是那艳红,让人怵目惊心!
    刘玄靖眼见凌子丹的功夫,知道今天如果强来一定讨不了好,在地上啐了一口之后,带着众人撤走。这样如果回去秉报皇上,由皇上下旨,或经由大理寺,这贼和尚都不知道又再跑到哪去了,肯定是一场空。刘玄靖无以泄愤,对着光王府的石狮子捅了两剑,恨恨的走了。
    ……
    ⅰ当头棒喝、当头一棒这两个成语就起源于禅宗两大宗师黄蘖希运、临济义玄接引初学者的一种方式。
    ⅱ大理寺是唐代九寺五监之一,秦汉九卿中的廷尉的延续。管高官、贵戚等上流人士的犯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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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9-5 00:02:4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2节 会昌法难ⅳ

    义玄见刘玄靖等人退走,“扑”的一声,从池塘中冒了出来。
    又把鹦鹉吓了一跳,“你这个和尚是什么怪人?一声不吭跳进别人家的池塘里,又像鬼一样的跳出来吓人!”
    义玄望着口吐人言的鹦鹉,淡淡的笑了笑“你这只鸟又是什么怪鸟?一声不吭盯着池塘底的我看,又像鬼一样突然吐出了句人话!”说完,也没有再和鹦鹉废话,连忙向光王行了一个大礼,“多谢光王殿下救命之恩!”
    光王傻愣愣的看着义玄,“你是谁呀?为什么头上光秃秃的?是和尚吗?我又没有救你,你又为什么谢我?”
    义玄有一点点感动,这个光王年纪不大,可器度不凡,施恩不图报,连忙回答道:“刚才贫僧翻墙进府前看到了‘光王府’三个字。光王殿下对贫僧的大恩大德,也许在看光王殿下看来只是一件不值得记忆的小事,可贫僧绝不敢忘。”
    义玄一扫地上的十多个断掌,又看到凌子丹手持的利剑还在滴血,心中也有一点点骇然,当下又行一礼,“追兵已经离去,贫僧若再王府中逗留,又将牵连光王殿下,贫僧就先行告退了,后会有期!”说完又快步走到围墙边,一跃跳出了王府。
    义玄走了,光王府又恢复了宁静,光王继续玩着泥巴,鹦鹉继续看着光王玩泥巴,凌子丹则继续耍酷。赵叟全身发抖,腿哆嗦着清扫着地上的断掌。
    珞娘等三个女眷和白庆之一个太监在内宅,战斗发生、结束得太快,以至于并不知情。这时珞娘走到前院,看到赵叟正在清扫的断掌,吓得花容失色、瘫倒在地,语音颤抖的问:“是乱…乱兵们又来了吗?”
    赵叟虽然自己也怕怕,但还是安慰着珞娘,“已经走了,已经走了!”珞娘才安心了些。
    另一头,右神策军副使陈君奕也带领了500名神策军士卒围剿长安城郊的水月庵。
    庵主念悲师太是净土宗一脉,虽然武功一般,在武林中名声不显,但其佛法精湛,在长安城中无论士庶,交口称赞。尤其官家贵妇,乃至一些皇亲国戚,多有与念悲师太有所勾连,一到各种佛节日,纷纷捐下大笔的香油钱。
    陈君奕还是和左神策军副使刘泰伦打赌赢了,才得到这个美差。
    500名如狼似虎的神策军一到了这尼姑庵中,无不心猿意马。神策军此时在唐朝军队中,仍然是精锐中的精锐,平时禁止上青楼妓院,难得放纵。像今天或上次甘露之变的时候,倒是可以趁乱打打野食。
    当兵满三年,母猪赛貂蝉。女尼们纷纷遭到了灭顶之灾。一般是十多、二十多只狼扑向一只羊。一时间,衣服撕裂声,女尼的悲鸣声,还有神策军的淫 笑声,此起彼伏。
    陈君奕是太监,对女人无兴趣,他在意的只是这水月庵中的财产。
    张清一是赵归真的爱徒,此时正协助陈君奕剿除胡教。这些女人,堕入了胡教,这是应得之报。自己没有亲自上去惩罚这些女人,已经算是对她们的宽容了。
    念悲老尼几近疯狂,悲痛填满了她的心胸,拿起拂尘就向陈君奕攻了过来。
    陈君奕的武功也平平,只是靠了会拍马元贽的马屁才有了今天的位置。只挡了几剑,就露出了败相。
    张清一见状,急忙上前用剑架住了念悲师太。念悲师太的攻势疯狂,乱了章法,但在仇恨的支使下,却有着非凡的能量,张清一也不敢硬拼。好在念悲师太被仇恨充昏了头脑,已经无法均衡的使用气力,加上年老体衰,二十余招后,被张清一抓住了机会,一剑刺穿了念悲师太的胸膛。
    张清一用干布抹干了剑上的血痕,向陈君奕建议道:“张公公,士卒们爽完了后,可不能留着这些坠入胡教的女尼啊,除恶务尽,一定要送她们上西天,送她们去胡经里所说的‘极乐世界’中去。”
    陈君奕面有难色,“不太好吧,负隅顽抗的杀也就杀了,其她的逼她们还俗就好。全杀了有违皇上的旨意。”
    张清一点了点头,“这样也好,还俗后,也算迷途知返了。”
    五百个神策军在犯下滔天大罪后,走了。天台宗圆仁带着受伤的唯识宗通虚经过水月庵,却看到一片狼籍。
    圆仁愤恨得抽出倭刀,在庵门口的门柱上砍了两三下,一定打听出谁是主将,誓报此恨!
    会昌年间,僧尼不论有牒或无牒,皆令还俗;一切寺庙全部摧毁;所有废寺的铜像、钟磬悉交盐铁使销熔铸钱,铁交本州铸为农具。天下一共拆毁寺庙四千六百余所;还俗僧尼二十六万五百人,收充两税户;拆招提ⅰ、兰若ⅱ四万余所,收膏腴上田数千万顷,收奴婢为两税户十五万人。
    同时遭难的还有摩尼教ⅲ、祆教ⅳ,在大唐境内也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会昌灭佛后天下的寺庙到处都是僧房破落,佛像露坐等等的颓废景像。由于寺院田产、庄园被削夺,没有还俗的僧尼的生活也无以为继。还有经籍的焚毁、散佚,是佛教文化史上的一次大灾难。
    百丈怀海大师以后的唐代禅宗很多秉持“一日不做,一日不食”的理念,僧侣像农人一样亲自耕种农田,自给自足,受到会昌法难的经济冲击比较小。所以禅宗在灭佛中所受到的影响相对不大。
    但是,大量的佛像及钟、磬等法器被铸成铜钱,对国家经济客观上确实有正面的影响。大量僧尼还俗,寺庙土地与财富受归政府所有,客观上也减轻了人民供养僧尼的经济负担。
    ……
    ⅰ招提,梵语catur-disa的音译,又作招斗提舍。意译四方、四方僧、四方僧房。即指自四方来集之各方众僧(即招提僧)均可止宿之客舍。故为僧团所共有之物,可供大众共同使用者,即称为招提僧物,或四方僧物。
    ⅱ兰若,又作阿兰若。梵语Aranya的音译,原意是森林,引申为“寂静处”“空闲处”“远离处”,躲避人间热闹处之地,有些房子可供修道者居住静修之用,或一人或数人。也泛指一般的佛寺。
    ⅲ摩尼教就是金庸小说中提到的明教。唐代传入中国。
    ⅳ祆教即琐罗亚斯德教,又称为拜火教。是古代流行于波斯及中亚等地的一种二元论宗教。南北朝时传入中国。会昌法难后在中国灭绝。现代印度最善于经商的帕西人就是祆教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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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9-6 00:17:5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3节 春猎

    刘玄靖回去后,虽然觉得自己很丢人的,可还是向赵归真秉报了没有抓到义玄的事,并把光王府包庇义玄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
    被凌子丹砍断手掌的十多个人中,有两个是赵归真的亲传弟子。赵归真觉得这个光王不简单啊,以前只听说他如何的傻,可如今没想到敢包庇朝廷钦犯了。一出手就废了十多个人,自己两个弟子,虽说不成材,虽说武功低微,但也轮不到他一个不得势的王爷说废就废!
    当下,赵归真眼珠一转,已经有了对付光王的对策。
    如今已是春天,从土里萌生的小草散发着朝气,杨柳的枯枝上也吐出嫩芽,又到了大唐皇室一年一度的春猎时间了。
    今年,皇帝特别请了光王参加,以前唐文宗的时候,嫌光王是个傻子,春猎从来不邀请光王参加。今年之所以请了光王,是因为听赵归真说那光王只怕不是真傻,而是在装傻,所以想把他请过来,探个究竟。
    光王、鹦鹉、凌子丹一行来到了皇室猎场。
    光王看着山上姹紫娇红的花儿,争相斗艳的绽放,散发出生命的活力,受到感染,自己也觉得好开心!
    大唐高祖李渊、太宗李世民都是马上得天下,也保持了春、秋两季狩猎的传统。当朝皇帝拜了武林高手衡山派掌门赵归真为师,也一直勤练武功,所以对这春猎也是相当的重视。
    皇帝一直不经意的在观察光王,见他像个孩子一样,东张西望,好奇心无限的样子,也猜不透他是真傻,还是假傻。
    刘玄靖张着怒目看着光王的侍卫凌子丹,恨不得从背后去杀他一剑,只是知道皇帝非常重视春猎,不敢失了体统。
    皇帝朗声说道:“来人,牵匹好马来给朕的十三皇叔。”
    其他诸王一听,都有些诧异,这个傻王爷会骑马吗?有些甚至嗤笑出声来,“别不要呆会从马上摔下来,哭鼻子啊。”诸王听了,一阵大笑。
    一匹白色骏马,被牵到光王的面前。光王从来没骑过马,因为光王府从来没养过马。
    光王非常兴奋,温柔的在马的鬃毛上摸了摸,“马儿,马儿,我好喜欢你啊。”说完又用头到马脖子上去蹭了蹭,“呆会我骑到你的身上,好不好?”
    马也不知道听懂了,还是没听懂,竟然点了点头。于是光王笨拙的骑了上去,拉了拉缰绳,竟然慢慢的让马走了起来。光王在马上兴奋的大叫,“马儿,马儿,跑起来吧。”那白马竟然真的跑了起来。
    皇帝一见到这景象,面色阴沉,一直以来,这厮的傻,不是装出来的吧?
    赵归真看皇帝一付深思的样子,就添了把火,“以前听说光王殿下都没有骑过马,现在第一次骑就骑得如此出色,看来光王殿下与马可谓是有缘,前几日回鹘使者进献了一匹汗血宝马,不如让光王殿下来试试如何,宝马配英雄,如若光王殿下能训服那汗血宝马,就赠给光王殿下如何?”
    这匹回鹘使者刚进献这匹宝马,已经将四个太仆寺ⅰ最资深的训马师踢成了重伤,想骑在他的身上是万万不可能的,都只能由人牵着走。皇帝昨日为了春猎,也想试试,刚一骑上去,就被摔了下来,若不是皇帝的武功了得,只怕也要受伤。
    皇帝说了金口,“好!国师好一句宝马配英雄,来人,将那匹汗血宝马牵来,让给皇叔试骑。”光王,就算你不是真傻,可是想要骑这匹烈马中的烈马,只怕也是不可能的。
    这匹马,通体是鲜艳的枣红色,光王一靠近他,就立即仰天嘶叫了起来,虽然只是一匹马的叫声,却仿佛带着一股能量,让凌子丹这种级别以上的高手都能体会得到。果然不是一匹凡马。
    可光王也不害怕,仍然凑近前亲匿的把马儿一把抱住,“你这么红,我就叫你小红马吧。”说着又到马脖子上蹭了起来,“小红马,你这里好温暖啊,比刚才的小白蹭起来舒服些。”
    这小红马也没有继续嘶吼,仿佛静了下来。
    皇帝坐在远处的龙椅上,恨不得那烈马立刻一脚踢残光王,等来等去,就是没动静。只是看到光王一直在和那马儿搂搂抱抱、卿卿我我。
    光王对小红马是越看越喜欢,蹭着蹭着竟然在小红马的马嘴上亲了一口。
    小红马也不恼,用舌头舔了舔光王的脸,作为回应。
    光王对着小红马说:“我要骑到你的身上,好不好?”
    小红马没有像白马一样点头,只是又舔了舔光王。
    光王仍然是笨拙的骑上了小红马。
    皇帝、凌子丹都紧张得抓紧了衣袖。只是皇帝是紧张的想看着烈马如何把光王翻下来再踩上几脚;而凌子丹则是担心光王的安危。
    鹦鹉则表示毫无鸭梨,在猎场内到处飞飞走走。
    小红马带着光王跑了起来,刚开始很慢,后来越来越快,最后竟狂奔起来。吓得周围的侍卫、太监、王公大臣慌忙闪避,一片嘈杂声大起。
    光王在马上却不慌乱,只是紧紧的抓住了缰绳,任凭小红马在风中飞驰。
    鹦鹉在不远处看见了,“酷啊,如此的宝马,我也要骑!”于是在空中追着小红马跑,只是小红马很快,鹦鹉飞出来了全身解数,却仍然追不上。
    好不容易,快要追上了,鹦鹉可是快把吃奶的力气给使出来了,就快追到马屁股了!
    可小红马的马尾一匹,仿佛被数千钢丝抽打一样,鹦鹉就像被拍到了地上,宝马没骑上,又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小红马带着光王,飞驰了四里地后,又跑回来原地。皇帝的脸又阴沉了几分,凌历的目光狠狠的盯在光王的脸上。这绝对不是一个傻子,看他那清澈的目光,绝不是一个傻子所能拥有的。
    然后是出发前,简单操练一下箭术。
    光王又被邀请试试,拿着弓箭,张弓就向着靶心射去。
    这也是光王第一次射箭,箭头虽然没有射中红心,却也相去不远。
    皇帝凌历的眼神和赵归真交流了一眼。赵归真看出了其中的决然。
    凌子丹也在深思,莫不是,连自己也一直低估了这光王?
    之后春猎正式开始。
    光王刚才箭法还不错,可是一看到那些可爱的小白兔、活泼的小松鼠,箭却怎么也射不出去。
    凌子丹也骑了匹马来到光王的身边,“光王殿下,不会射吗?我来教你。”
    光王一脸天真的望着凌子丹,“箭射到小白兔、小松鼠身上,他们会不会痛啊?”
    凌子丹没有想到光王突然会冒出这样一句话来,望着这个十六岁、粉凋玉琢的少年,决定向他说一个善意的谎言,“不会的,箭射到它们身上,它们很痛快。”
    光王苦着脸,“王兄们射他们的时候,我听到了他们的哀嚎声,貌似很痛苦着。”
    凌子丹继续宽慰道:“那些畜牲和我们人不一样,你听得它们是在惨嚎,其实它们痛快着。”
    “是吗?”光王拉弓引箭,对准了远处一只兔子,犹豫了再三,终于还是没有把箭射出去。“打猎不好玩,我不玩了,我要回家。”
    凌子丹看着光王的行为,也不知道这是叫懦弱,还是叫仁厚。但是,生平第一次,让他有想守护光王的欲望,而不仅仅是当作光王母亲的嘱托。
    光王退出了春猎,向皇帝申请先行回府,并带着小红马。
    皇帝同意了,毕竟开过了金口。尽管失去了汗血宝马让皇帝阵阵肉疼,但是他知道,他和汗血宝马的分离只是暂时的。光王,先让你得意这一时,哼!胆敢欺君罔上!到时候汗血宝马,再连同你的人头,都会回到我的手上!
    ……
    ⅰ太仆寺,九寺五监之一,是唐代管理军马的最高机构,皇室的御马也由太仆寺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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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9-6 00:18:0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4节 暗杀ⅰ

    光王牵着小红马,回到了光王府。一连好几日,都和小红马厮混在一起,连睡觉也是在马厩。
    这事,珞娘不愿管,凌子丹懒得管,只有府里专门洗衣服的王婆百般劝解,可光王哪里肯听。王婆只好暗叹自己命苦。
    这日,宫里来了个太监,说是郑太皇太妃赠给光王一盒樱桃点心。可凌子丹在暗中观察着那太监,却是一个生面孔,从来没有到光王府来过。
    门卫赵叟照光王府的惯例,把樱桃点心先拿给主事珞娘过目。
    这珞娘,自从那是被轮*了后,安生了几日,不久又故态萌发,除了没有再*骚扰凌子丹和光王外。珞娘看着盒内鲜红的樱桃,好不诱人!就吩咐赵叟道:“这种好东西,去拿给光王那个傻子去吃,也是浪费了,先孝敬老娘吧。赵叟,你先下去吧。”
    一粒、两粒、三粒鲜红的樱桃被吃下珞娘的嘴里。突然——“哦!啊~!”珞娘痛苦的惨嚎了两声,无力的瘫倒在了地上。胳膊、双腿乱节奏的颤抖着,口吐白沫。
    赵叟还走得不远,一听到惨叫声,冲进了屋里。就看到珞娘的耳朵、眼睛、嘴唇、鼻孔都在流着鲜血。点心盒被打翻在地,鲜红的樱桃散落在地上。珞娘带着黑色的鲜血滴在了樱桃上,鲜红的血更衬托了鲜红的樱桃,让那樱桃在暗光下,有了一丝妖艳。
    赵叟又腿一发软,吓瘫在了地上,口中慌忙的大叫:“来人啊!来人啊!死人啦!救命啊!”
    这一切被暗中观察的凌子丹和鹦鹉看在了眼里。
    “冰棍!”这是鹦鹉最近对凌子丹的称呼,“你怎么不去救那个女人?”
    凌子丹手一抓把鹦鹉抓到了手里。
    “嗷~!”鹦鹉一声哀嚎,“很痛啊,死冰棍,你不能轻点啊。”
    “我为什么要救她,你能给我个理由吗?”
    “救人需要理由吗?”
    凌子丹没说话,只是手更抓紧了。
    “嗷~!嗷~!”鹦鹉一阵惨叫,鸟泪都疼得流出来了,“呜~呜~我下次要离你飞远点。”
    珞娘中毒身亡的事情传到了宫中郑太皇太妃的耳里,急忙把孔公公找来商议。
    郑一脸的焦急,“孔公公,这可如何是好?”
    孔公公宽慰道:“娘娘,先请稍安勿躁。”
    “一定是有人,想加害怡儿ⅰ。”
    孔公公也一脸痛心的表情,“都怪那凌子丹,不好好检查,害得珞娘怪死!那凌子丹真是!”
    可郑没有顺着他的话编排凌子丹,“想是那凌侍卫一时疏忽了。我只有怡儿这么一个儿子,要是他有什么不测…”
    这时孔公公半跪了下来,“主忧臣死,娘娘不要过于担心。不如…不如奴婢前往光王府,暂时保护光王殿下,等过一阵,再回来侍奉娘娘?”
    “那只好麻烦孔公公了。”
    珞娘死了,葬了。凌子丹是无所谓;鹦鹉没有吃到珞娘的咪咪,不难过;就是光王,吃咪咪也是被动的,不是太伤心;王婆、张婆一直被珞娘欺压,难过是没有,幸灾乐祸有一点;只有赵叟,这老头胆是小了点,可厚道,珞娘对他不算坏,他伤心了一阵子;白庆之是兴奋,以为终于可以当上王府主事了。
    可孔公公一来到府上,暂时充当王府管事,白庆之就乐不起来了。
    孔公公一看诺大的王府,只有赵叟、张婆、王婆三个仆人,以前是没注意到,只听了白庆之的一面之辞,现在质问白庆之。白庆之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这时,凌子丹把珞娘历年收藏的银钱都拿来交给了孔公公。珞娘是藏得隐蔽,可瞒得了别人,瞒不了凌子丹这个明察秋毫,一直暗中观察着王府内动静的人。
    孔公公一看这么多的银钱,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对着白庆之大喝了一声:“珞娘哪来这么多的钱?你是不是和她勾结一气,联手欺瞒于我?”
    白庆之吓慌了神,“孔公公,没有啊,我怎么敢欺瞒你呢?”
    孔公公眼里揉不得沙子,随手在府里找了一根木棍,举起来就往白庆之身上打去。一棍打在白庆之的背上,“嗷!”一声悽历的惨叫。孔公公打的时候用了两分内劲。
    木棍雨点般的落在了白庆之的头上、脸上、身上。惨嚎声不断,吓得张婆、王婆两位不忍再看。
    白庆之额头上的血和鼻血混在一起,“孔公公,不要再打了。”忽然一阵骚臭味传了来,原来是白庆之过于紧张,又*裤子了。
    “呸!这没用的东西!”孔公公的火虽然还没下,可受不了这污秽,“赵叟,带这家伙下去。”
    又过了几日,皇帝和赵归真在皇宫里密议。
    皇帝带着遗憾的口吻说:“可惜了,光王又命大,逃过了一节。”
    赵归真阴森的冷笑了一声,“皇上,我看那光王可能不只是运气啊。前一阵子,刘玄靖带人去追拿朝廷钦犯,可就在光王府里,就被光王的侍卫斩断十五个手掌。其中,就有皇上的两个师弟啊。”
    “哼!”皇帝恨恨的说,“这事朕也有所耳闻。”
    “皇上,”赵归真语气带着两分担忧,“贫道的刘玄靖师弟武功如何?”
    “刘师叔在江湖上成名二十多年,是有名的高手。”
    “正是。可是就在光王府与光王的无名侍卫对掌,竟然不敌,还受了内伤。”
    皇帝也一惊,“竟有此事?”
    赵归真叹道:“这也不是衡山派的光彩事,只是光王府随便一个侍卫就武功如此了得,只怕不是偶然。”
    皇帝又一惊,“这怎么说?”
    赵归真铿锵有力的说出一句:“光王府在蓄养高手!”
    皇帝一拍龙椅!“光王想图谋不诡?这厮装疯卖傻十几年,朕一直小看他了!”
    是夜,以投靠赵归真的华山派高手马克明和嵩山派高手吴天书为首,十几个武林好手扮成黑衣人潜入了光王府。
    光王这日也还是和小红马一起睡在马厩里。
    按理说一般府里的外人,没有来过光王府里,绝对想不到堂堂的大唐王爷会在马厩和马睡在一起。
    但是,这些黑衣人还是知道了。因为有人带路。
    白庆之指着马厩的位置,告诉吴天书,“就是那了,你们答应我的三百两银子呢?”
    吴天书诡异的笑了笑,虽然他的笑容因为蒙面黑巾而没有人看到,“你再走近来一点,我给你。”
    白庆之的屁股、脊背上都还是没有好的创口,暗咒孔公公那个杀千刀的。一副媚笑,白庆之蹒跚的走近了吴天书,忽然一个锋利的匕首刺入了白庆之的心口。白庆之绝望的看着吴天书。
    吴天书淡淡的笑道:“你去阴曹地府等着收银子吧。”
    吴天书很仁道,一击毙命,白庆之在死前没有感觉到太多的痛苦。
    马克明带着众人包围了马厩。
    ……
    ⅰ光王名“怡”,登基之后改名为“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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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9-7 07:14:0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5节 暗杀ⅱ

    马厩内,一个身着锦衣者侧身睡在汗血宝马身边。马克明等十多人靠近,突然那锦衣人从地上暴起,七、八支飞镖像流星一样激射向过来。
    马克明、吴天书等几位武功较好一些的,堪堪避了过去,可有四人却不慎中镖。中镖的部位,有的是眼睛,有的是胸口,还有两个好些,只是大腿中镖,一死三伤。
    飞镖刚过,一把利剑又向扑面而来。众黑衣人还在惊惶失措当中,猝不及防,又有两人中剑。一人的胳膊永久的和他的身体分离了,还有一人从左腰到右腿呈一条斜线状被切开,又是一死一重伤。
    身着锦衣者,不是光王,正是那凌子丹!
    吴天书、马克明两人反身挺剑刺向凌子丹,凌子丹却凌空一跃,到了马厩的顶上。众黑衣人,除了受伤的三人,纷纷运轻功,要跃上马厩追赶凌子丹。
    刚一跃上马厩,就见十几粒小钢弹扑天盖地而来。一人鼻梁被打碎,两人被打瞎了一只眼睛,还有三人被打到了下体或是腿部,站立不稳,从马厩顶上又摔了下去。
    孔公公像大鹏鸟一样凌空而出,随身而出的,又是一把把的小钢弹。吴天书、马克明两人左支右绌,招架得吃力。孔公公一落地,两手黑虎掏心,硬生生的从两个黑衣人身上挖出两颗心脏!
    凌子丹不甘落后,忙着收割黑衣人的生命。两个盲眼者抱头痛苦得咬牙切齿,凌子丹帮他们解脱了,两颗只剩一只眼的头颅掉落地,在马厩顶上的瓦片上滚开滚去。
    鼻梁被打碎,鲜血透过蒙面黑巾向外直流的人,提剑从凌子丹的背后刺了过去。
    凌子丹一转身避了过去,一剑刺穿了偷袭者的胸膛。偷袭者狂喷了生命中最后一口鲜血,怀着遗憾倒了下去。那血溅在了凌子丹的脸上,凌子丹不以为然,继续杀向另外一个人。
    一个被孔公公的钢弹打伤了下体的人,躺在马厩的门口呻吟,却没料到一个壮硕的身影靠近了他。
    小红马走到呻吟者面前,用马蹄在他的下体的伤处又践踏了好几下。杀猪般的叫声响了起来,“啊!嗷~”声音是那样的凄厉。时间又过了一瞬,声音戛然而止,却是那小红马又一蹄践踏在了呻吟者的咽喉上。“咯呲”,这是喉骨断裂的清脆响声。
    一个眼睛中镖和两个大腿中镖的人,并没有追上马厩顶上过,见那汗血宝马如此凶残,一时同仇敌忾,杀了过去。
    小红马仰天嘶叫了一声。那声音包含着强烈的能量,竟然不下于佛门的狮子吼。三人动作一滞,两个腿受伤者的腿上再先后中了一马蹄,“咯!”、“咯!”的又是两声,两人腿骨骨折。
    那眼睛受伤者一楞,一张马嘴从天而降!整个人头被咬在了马嘴里。小红马用力撕扯,竟把人头从那人的身体上拽了下来。无头的身体无力的倒了下去。断头处,鲜血如泉水般,不停的涌出。
    吴天书、马克明见凌子丹、孔公公两人的攻势如此凌厉,已经吓破了胆,丢下受伤的、没受伤的众人,先行逃走。
    凌、孔没有追赶落跑的两人,继续对余下的黑衣人进行生命收割。两个黑衣人也想学人逃跑,怎奈腿不如吴、马二人快,一人一颗小钢弹,从后向前,从胸膛处穿体而出,两人倒在了地上。
    除了逃走的吴、马二人,其余人只在光王府里,留下了尸体。
    孔公公望着一脸冷峻的凌子丹,“凌侍卫,武功不错啊。”
    凌子丹:“惭愧,比起公公,只怕还是略逊一筹。”
    孔公公笑了笑,“我比你年长了十几岁,多练了十几年的功夫,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功夫可不如你。”
    凌子丹没有再和孔公公客套,“孔公公,这些好像是五岳剑派的来路。”
    “不错,”孔公公的脸色一沉,“我听说赵归真最近招纳了不少武林豪杰,其中就以五岳剑派者居多。只怕…”
    “只怕什么?”凌子丹接口道,“难道是赵归真或是皇上对光王起了杀心?”
    孔公公的脸上也郁然,“最是无情帝王家,皇室之间的杀戮不可以常理推断。虽然光王殿下天真烂漫,可有时权力斗争是没有理由的,有时只要一个怀疑就够了。”
    凌子丹无言,陷入了深思中。
    孔公公又叹气,“只是可恨那白庆之!枉他跟了我十多年,竟然为了区区三百两银子要卖主!”
    凌子丹:“贪小利而无远见。死不足惜。”
    “正是!这蠢材,竟然不知道暗杀一个王爷这种事,对知情者从来只有杀人灭口的份。我无识人之明,看错了人!”
    “孔公公,现在如何打算?”
    “凌侍卫,既然皇帝起了杀心,那此地不可久留,你带光王先逃出城外,沿途留下记号。我派人通知郑太皇太妃后,再去与你会合。”
    “只好如此。”
    当晚,凌子丹分了不少银钱给赵叟、张婆、王婆等人,叫他们先藏匿起来,免得招惹是非,甚至杀身之祸。
    带着光王、小红马、鹦鹉,凌子丹等人,连夜逃出长安城。
    吴天书、马克明等人逃回了赵归真处。
    赵归真端坐在太师椅ⅰ上,“怎么就只有你二人回来了,任务完成了?”
    吴天书、马克明单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一句。
    赵归真看着吴天书、马克明身上的一身血污,半天没有等到回应。莫非?不会吧?吴、马二人每人的武功都和他的师弟刘玄靖不相上下,同行去的十多人也都是各大门派的好手。赵归真再一看吴、马二人,都身形仿佛微微有些颤抖,低头望着地上,就问:“马师弟,是怎么回事,难道失手了不成?”
    马克明结结巴巴的说:“秉国师,我和吴师弟带人过去光王府,不慎中了光王府的埋伏…”
    赵归真也一惊,埋伏?竟然有如此险恶的用心?如此先知先觉的策划?如此埋伏十几个武林好手的实力?忙问:“他们共有多少人埋伏你们?没想到光王府暗藏了这么惊人的实力!”
    马克明哑了嘴,不敢说话。
    赵归真很想知道,“究竟如何?马师弟,怎么不说话了?吴师弟,你说!”
    吴天书看了看马克明,马克明也回看了看吴天书,两人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鼓起勇气一起说,“只有两人。”
    “什么?”赵归真一拍太师椅,站了起来,“是何等样的高手?”
    “一人好像是使的昆仑派剑法,还有一人,是个太监,武功路数不明。”
    “吴、马两位师弟,你们先下去吧。我进宫去和皇上商量一下,借用神策军的力量追捕他们。”
    赵归真和皇帝商量之后,派人去给神策军传旨。
    仇士良接到了圣旨后和马元贽在一起商议。
    “马公公,要不要派人去追那个光王?”
    马元贽嗤笑了笑,“仇公公,为什么我们要听那个皇帝的号令?前些日子毁佛灭寺我们去了,那是因为京畿的寺庙一般都广有财产,就当是劳军了。这个光王,我可没听说过有什么油水可捞。”
    仇士良也笑了笑,“只是向来听说那个光王是个傻子,不知道为什么会引起了皇帝的杀心,我倒是突然有些好奇起来。”
    马元贽:“谁知道呢?皇族之间,最喜欢自相残杀。我倒是在赵归真那边埋伏的线人那里听说,光王府好像突然多出了两个很利害的高手。这点我也没想到。不过,即使这样,我还是没有兴趣去趟这趟混水。”
    仇士良颇有深意的笑了笑,“说到光王那边的高手,我倒是知道一个。马公公,虽然你不去,我还是要带几个心腹,去会他们一会。”
    ……
    ⅰ实际上太师椅是宋代才有,时代乱了,但是这种椅子气派,就拿来用用了,请读者朋友们宽容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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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7 23:49:07 | 显示全部楼层
看不出,lz的描写还真血腥,美国化的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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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9 14:57:38 | 显示全部楼层
晕!!这篇文章我在龙空看到过。没想到就是楼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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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31 23:20:3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6节 逃出长安

    凌子丹骑马带着光王、鹦鹉、小红马逃出了长安,到了近畿的蓝田。
    蓝田自古为秦楚大道,是关中通往东南诸道的要道之一。
    凌子丹与光王看着灞河上有两艘海沧大船和数十艘网梭小船,正在检查渡河的船只。  光王愣愣的说:“冷侍卫,好多小船啊。”
    凌子丹忙捂住光王的嘴,道:“小声点!”
    鹦鹉轻声的说:“只怕是皇帝已经下达搜查的命令了。”
    突然有什么响声,凌子丹仔细一听,来自不远处竟然有马蹄声。糟了,定是追兵来了,看来免不了一场恶战了。
    于是凌子丹捂住光王的嘴,带着他向密林深处逃去。只有要密林中,才有办法抵消追杀者在人数上的优势。
    光王踉踉跄跄,被凌子丹一路拖着走,不知道自己将要跟着往哪里走,忍不住说:“冷侍卫,我不想走了,好累啊!”
    正说完,却见追兵已经追了过来。来人多数持剑,看来仍是依附于国师赵归真的五岳剑派弟子。
    为首之人,正是那日在光王府追拿义玄不成的赵归真的师弟刘玄靖,暗杀光王失败的嵩山派吴天书、华山派马克明也在场。
    刘玄靖望着光王等人,朗声说道:“看你们还往哪里跑!今天随我来的,都是五岳剑派和各大门派的一流好手!”
    凌子丹冷冷的看着刘玄靖,说:“光王犯了什么罪?”
    刘玄靖不屑的呸了一声,师兄早想到了,早教好了自己说辞,当下说道:“光王无罪,但你等侍卫诱拐光王出王府,罪无可赦,皇上有密旨,光王府侍卫格杀无论,光王带回大理寺审查!”
    凌子丹哼了一声,“锵!”长剑出鞘,一道强芒射出,喝了一句“废话少说!”迎着刘玄靖等人杀去。
    此次合围的追兵的实力,与暗杀那晚不可同时而语,凌子丹处于众人的合围中,已经深有体会。
    两个泰山派弟子见光王已经没有了凌子丹的守护,正是擒获光王的好机会,也就没有参加对凌子丹的围攻,向着光王扑了过来。
    鹦鹉见状,吓得赶紧向高处飞去。一个泰山派弟子快速伸手正要擒拿光王,忽见小红马跃起的马蹄朝着他踢了过来,猝不及防,胸口当即中了一蹄。
    只见前胸、后背,两个血洞,汩汩的流着鲜血,那中马蹄的人仍自难以至信,这匹烈马怎么如此彪悍?!望着自己胸口不断冒出的血,带着遗憾倒了下去。
    另一个泰山弟子这才发现小红马是个大敌,提剑向小红马杀了过去。
    小红马长嘶一声,那泰山弟子只觉隔膜快被音波震破了,只得弃剑用双手捂住耳朵。
    鹦鹉看着有便宜捡,从高处俯冲下去,一啄,那泰山弟子的右眼眼珠被鹦鹉吃在了嘴里,又立即吞进了肚里。
    鹦鹉一探出舌头,“哇,今天才知道,眼珠的味道,其实,真的很不错啊。”
    刚才,小红马的一声长嘶,让众人心神都为之一荡,又有多人眼见鹦鹉生食人眼珠,又口吐人言,不由为之一楞。
    凌子丹趁着多人分神的空隙,将手上青锋剑幻化出千万道,向着包围他的众人杀去。
    凌子丹剑到之处,一时数支断臂伴着鲜血,在空中纷飞。
    包围的众人回过神来,慌忙加紧围攻凌子丹。吴天书、马克明,一左一右,夹斗凌子丹。吴天书、马克明都是江湖的成名高手,凌子丹一时之间摆脱不了他们的纠缠。
    三人的剑,你来我往,向着对方的要害刺了过去。凌子丹挡住马天明的剑,拼着自己被吴天书的剑刺点轻伤,另一掌拍在吴天书的前胸之上。吴天书被震退四五步,鲜血狂喷。
    凌子丹与马天明比内劲,马天明被逼得连连后退。正在此时,刘玄靖从背后偷袭一剑,凌子丹堪堪避过要害,后背被划开了一个寸长的口子。
    吴天书也再度加入战团,三大高手齐斗凌子丹一人!
    凌子丹已负轻伤,面对三人已有些左支右绌。
    那一头,小红马大发神威,在鹦鹉的高空偷袭辅助下,一时之间竟护住了光王。只是五岳剑派的众人也快找到了对付小红马的方法,开始用暗器射向小红马。
    小红马虽然极为灵活,但毕竟体形过大,又在密林中,伸展不开,更兼要护住光王,一时之间中了好几镖。
    只有鹦鹉在空中,躲过了全部射向他的飞镖。
    就在凌子丹、小红马等都快支撑不住之际,一阵阴风突然袭来,一双铁掌击在刘玄靖后背,只听见“扑”的一声,刘玄靖飘出去一丈多远。
    刘玄靖睁眼一看,是一个头发霜白的中年太监,面容清瘦,露出袖口的手就像皮包着骨头一样,不是孔公公,又是谁?!
    只见孔公公这个生力军一加入战场,凌子丹、小红马的压力顿时大减。
    一个衡山派弟子妄想从孔公公的背后偷袭孔公公,却不想他的剑将要刺到孔公公身体的那一瞬间,孔公公的身体就以不可思议速度动了,一剑,刺偏!
    一只铁爪掐住那衡山派弟子的脖子,“咯哧”一声,劲骨断裂的声音传出。
    小红马冲向人群,一支支的剑向他刺来,小红马不慌不忙,弹起前蹄相挡。汗血宝马的冲击力,不是一般人类能相抗衡的,“铿”的几声,竟震断了好几把剑。
    那边鹦鹉只要见有失神的人,就高空俯冲下去,啄眼、啄脖子、啄耳朵,都已经运用得相当纯熟了。
    凌子丹的剑,也越使越快,马天明、吴天书两个对上他,都已经落在了下风。
    就在此时,又传来了阵阵马蹄声。
    这次,就连心志坚定的凌子丹、孔公公两人的心,都为之一沉。难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战场了吗?
    凌子丹发出一阵长啸,攻势愈加凌厉起来,心里默念:阿翠,为了守护你和你的孩子,我会力战到最后一滴血!!
    随着马蹄声的消失,来人已到厮杀的众人面前。为首的,正是那左神策军中尉仇士良,旁边跟着他最得意的徒弟郗志荣,及神策左军的六名心腹高手。
    却见仇士良等人来了之后,气定神闲,并不急着加入战团,只在旁边观战。
    吴天书这时已被凌子丹在非要害的地方刺了四五剑,越打下去心里越是没底,眼见神策军众人不参战,只急得大喊:“那边可是神策军仇公公?贼子们武功了得,请求公公快将他们速速拿下!”
    那边神策军的郗志荣听了一怒,“我呸!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对仇公公指东指西的!”说罢,其鬼魅的身形动了起来,加入了战圈。
    那吴天书一见,大喜,虽然被郗志荣辱骂,但被骂,总好过送命。
    不过吴天书的喜悦,并没有维持太久,只见郗志荣一掌正击中了他的左胸。
    吴天书捂住胸口,难以置信的望着郗志荣,脏器大概已经被这一掌击碎了,吴天书的嘴角鲜血汩汩的流淌下来。
    吴天书哆嗦的问道:“为…什么……啊?”
    郗志荣一脸的邪笑,“死人就算知道为什么,也没有什么用处。”说罢,一掌又一掌的狂击在吴天书的身体上。
    只听到数声钝响,吴天书如同断线风筝一样飘了出去,已经停止呼吸,眼睁睁的倒下了。
    那边的刘玄靖和马克明也是目瞪口呆,不知道神策军这是唱的哪一出戏。
    但是,仇士良没有给他们发呆的时间。只见他身形一动,用比郗志荣和孔公公更快的速度飘移至刘玄靖和马克明的面前。双掌击出,刘玄靖和马克明只见到双掌好像幻化成了百掌、千掌,攻无可攻,防无可防。
    刘玄靖和马克明俩人都被击出一丈多远,刚要爬起来,只见仇士良弹出了七八枚钢弹,射向了自己。
    “铿、铿”数声,刘玄靖和马克明的眼、胸、腹都中了钢弹,一时间惨叫连连。
    郗志荣和六名神策军的高手,也在同时攻向其他的五岳剑派弟子。
    孔公公和仇士良对视了一眼,又同时笑了笑。
    凌子丹不知道为什么仇士良会助他们杀敌,但是也不太想知道,他只知道这是杀尽敌人的大好时机。
    又过了一刻多钟,地上满是残肢断臂,五岳剑派的弟子都变成了一具具的尸体。
    仇士良对着孔公公一脸的微笑,郗志荣等人诧异的看着平时绝少会笑的仇士良。
    仇士良开口说道:“忠明,今天,我欠你的人情,可算是还了。”
    孔忠明也微笑的看着仇士良:“士良,当年我们一起入宫的时候,到现在有多少年了啊?”
    仇士良:“快四十年了吧?”
    孔忠明叹了一声:“我们都老了。”
    仇士良:“那当年我俩相濡以沫的时候,还仿佛是在昨天。如果说我在这世上还有一个最信任的人,那人就是你。”
    孔忠明:“我记得我们入宫的第四年,我那时中了风寒,发着高烧,却还被那管着我们的那个胡公公欺负,那天他在已经发烧的我的身上泼了一盆凉水。我只记得那天,我的头很烫。是你,不知道从哪偷来了药,让我服下。”
    仇士良:“我记得,你不知道从哪捡来了一本无名秘籍,却对我毫不藏私,和我一起偷偷的修炼。也就是从那以后,慢慢的很少有人敢欺负我们。没有你那本秘籍,我今日不会有这么高强的武功,也不会有今日的地位。正是你的无名神功让我凭武功在神策军中平步青云,直到前不久废、立皇帝,影响朝政。”
    孔忠明:“你比我有天赋,你我共习无名秘籍后没有多久,你的武功就远超过我了。你能有今天,更多的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
    仇士良:“忠明,我几次三番,邀你加入神策军,与我共享大权,你为什么总是不肯来帮我?!”
    孔忠明脸上又笑了笑:“士良,也许你是不会懂的。郑妃以温情对我,说句僭越的话,怕是郑妃把我当成是父亲一样。我只是一个残余之人,能得此厚待,这辈子还能有什么其它索求?郑妃以温情待我,我必死报之。”
    仇士良面带遗憾之意,“为了一时的所谓‘情’,就真的值得你一生一世为她做牛做马吗?”
    孔忠明坚定的说:“值得。”
    仇士良轻叹了一句:“其实,我懂的。我也不知道,在你的短暂的‘情’和我得到的‘权势’哪个会让人更幸福。不同的人,就有不同的幸福。我们,不是同一种人。但今日,我欠你的情,已经还了。以我的立场,下次再相会,我们可能就是敌人了。我回长安时,会延路消除你们的踪迹,你们不用担心赵归真的追捕。以后,找个僻静处,隐姓埋名藏起来,终此一生吧。忠明,珍重!”
    孔忠明也说:“朝堂风波险恶,你也要时刻小心!”
    仇士良、孔忠明两人对视一眼后,孔忠明目送仇士良一行人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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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31 23:21:2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7节 李氏兄弟

    唐武宗会昌三年,江南西道、浙江东道、浙江西道ⅰ大发洪水,数月之间,暴雨倾注,平地水深数尺,田地、房舍都被浸没,处处是一片泽国。
    数十万黎民,失去了家园,成为了流民。
    袁州ⅱ人李伯友、李叔恭兄弟正是流民中的两位。李氏兄弟几年前父母相继病故,俩兄弟自此相依为命。
    李伯友面色微黑,脸形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俊美之中又带着一点阳刚之气。李伯友将手中的黑馍馍分成两半,把大的那头给弟弟,自己留下小的那块。
    李叔恭拿过半边黑馍馍,望着哥哥,眼睛有些微红,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每次哥哥都是把大头留给自己。
    李叔恭棱角分明的冷俊,一双眼眸乌黑深邃,比起李伯友,他少了半分阳刚之气,但若论俊俏,却尤有过之。
    李叔恭默默的吃着黑馍馍,却听到哥哥的肚皮“咕咕”的叫了几声,李叔恭突然吃不下去了,泪水泛出了眼眶。
    却见李伯友却装作一脸冷崚的样子,用手掌稍用力的拍了拍弟弟的头,“磨蹭什么!快点吃!”
    这哥俩正吃着黑馍馍,却见那头有三人、一马、一鸟走进了流民群。
    正是那近两年间一直逃避赵归真追杀的光王等一行人。因为左神策军中尉仇士良的暗中相助,延途抹去了他们的踪迹,所以一直没有被赵归真手下的大队人马追上。偶有小股人马碰巧发现了光王等人的踪迹,又因为人单力孤,被凌子丹和孔忠明杀人灭口。于是,辗转多处,来到了江南西道的袁州境内。
    光王盯着李叔恭手里的小半截黑馍馍傻傻的看,看完后使劲拽着孔忠明的衣袖,“公公、公公,我要吃那个。”
    原来这光王虽是一路逃避追杀,却因孔忠明从宫中拿出了足量的银两,一路上奢华的日子是没有过,但也是一直好吃好喝的侍候着光王。这光王哪里吃过黑馍馍这种粗粮?看着只觉得新鲜。
    鹦鹉也开嘴:“没鸟的老头子,傻蛋要吃那个黑馍馍,你快用银子ⅲ给买过来吧。”这鹦鹉这两年与孔忠明、冷子丹等人日渐混熟了之后,也早失去了对他们本来就不多的敬畏,一直嘴上不干不净的和他们说话。
    孔忠明一手把鹦鹉紧紧的抓在手里,鹦鹉只感觉浑身的骨架快被孔忠明给捏碎了。
    孔忠明说道:“你这只傻鸟!知道什么?!现在是灾年,粮比金贵!”说罢拿出一块芝麻酥糕,对着李伯友、李叔恭兄弟说:“小兄弟,我用这芝麻酥糕和你们换那黑馍馍,行不行?”
    李伯友、李叔恭兄弟对视了一眼,李叔恭把黑馍馍向孔忠明递了过去。
    孔忠明又把黑馍馍交给了光王。
    光王一口一口的咬,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那头李伯友也把芝麻酥糕分成两半,把大头给了弟弟,自己吃小的那一半。
    三人正各自吃着自己的点心,突然人群中一阵骚动,两个浑身带血的人闯进了流民群中。一人是有着秀丽清冷眼眸的少女,一人是前额耸突,两颊深陷的中年男人。
    后面直追着十几个身穿捕快服装的人,有的嘴里在喊:“莫要放走了魔门的妖人!”
    流民群中的数十人生怕殃及池鱼,慌忙躲避。孔忠明也拉着傻愣愣想看个究竟的光王到了一旁。
    捕快中领头的一人像箭一般的急速奔至浑身是血的俩人面前,劈出一剑。
    俩人慌忙躲避。想是俩人被追捕多时,身上已经负伤,与捕快中领头人的缠斗竟然一时落入下风。这时其他捕快也加入战团,魔门的那俩人情势更加不利。
    凌子丹看着那捕快中领头的那人的剑法,似乎是正一教的剑法,早听闻正一教有个俗家第一高手叫舒平,号称江南第一名捕,莫不是此人?
    那秀丽少女,惭惭不敌,见凌子丹带剑,面色冷峻,应该也是武林中人,当下一鞭当开舒平的剑,向着光王等人的方向逃来。来到凌子丹面前的时候,轻身一纵,跃到凌子丹的身后。
    凌子丹眉头一皱,就要闪开,可不想做别人的挡箭牌。正此时,那舒平追至凌子丹面前,一手用剑指着凌子丹的头,打着官腔,历声喝道:“兀那汉子,不要庇护魔门妖人,魔门妖人,人人得而诛之!”
    凌子丹本不想管这档子闲事,可是被人用剑指着头,触犯了他的逆鳞,轻斥一声,“那是你自己找死!”一剑不由分说的向舒平刺了过去。
    舒平没想到凌子丹敢向他动手,但仗着自己的正一教剑法扎实,也没把凌子丹放在眼里。但越打越心惊,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冷面汉子武功丝毫不在他之下,甚至尤有过之。
    由于舒平开始的轻敌心态,不多时,已经落在了下风。
    那一头,那个前额耸突,两颊深陷的魔门中年男人拖着受伤的身体,与包围他的十几名捕快缠斗着,可是左支右绌,又添了不少新伤。
    孔忠明眼见那中年男人不支,忙一手散出一把钢弹,共七八枚,疾射向众捕快。一时之间,众捕快有的是眼睛,有的是面部,纷纷中弹,立刻倒下五六个人来。
    捕快中有四五人见孔忠明偷袭,带着一脸怒容向着光王等人杀了过来,与孔忠明缠斗在一起。
    其中一名捕快,见光王身穿一身锦衣,粉雕玉啄的一个少年,孔忠明与人缠斗,暂时顾不上这头,心想这少年必是最好欺负的了,于是一棍就向光王袭来!
    ……
    ⅰ“道”,唐朝后期的最高行政区划。最初都是监察区的性质,然后转化为行政区。
    江南西道是唐玄宗开元二十一年(733年)以江南道分置,开元二十一年(733年)分江南道为江南东道、江南西道和黔中道。大体是今天江西省全境,湖南省大部分、安徽省南部一部分地区。
    唐肃宗乾元元年(758年),拆江南东道为浙江西道、浙江东道和福建道。浙江西道、浙江东道一起大体相当于现在的浙江省全部、江苏省南部一部分、安徽省东南部一部分地区。
    这里的水灾,是本书虚构的,正史中并没有发生。
    ⅱ隋文帝开皇十一年(519年),废吴平县入宜阳县,并于宜阳县置袁州。开皇十八年(607年),改宜阳为宜春。同年,分宜春县东境地复立新喻县。隋炀帝大业三年,改袁州为宜春郡,治宜春县,领宜春、萍乡、新喻3县。唐高祖武德五年(622年),复改宜春郡为袁州,治所辖的县依旧。唐玄宗开元二十一年(733年),分全国为15道,宜春属江南西道。袁州大体相当于今天的江西省宜春地区、萍乡地区、新余地区。
    ⅲ其实,银子要到了后来的明清时期才成为中国真正的流通货币,本书是通俗小说,请朋友们宽容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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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31 23:23:0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9节 拜师

    希运大师招呼众人先进庙,却见光王拉着李伯友的手,一起要进庙里。
    李伯友本不想跟随进庙中,但考虑到进了庙中,可能有更多食物,能让弟弟吃饱,就跟进去了,另外也有和光王一见投缘的原因。于是李伯友、李叔恭兄弟跟进了黄檗寺。
    到了庙中,寒喧了几句之后,凌子丹说道:“当今圣上猜忌光王,在光王府时衡山派赵归真就曾派人下毒、派杀手暗杀,我与孔公公商量后,决定带光王出王府避难。一路上,也是追杀不断。”
    义玄道:“师父,光王、凌侍卫对徒儿有恩,就让光王留在黄檗寺如何?”
    希运大师看了看光王,会心的笑了笑,又看到光王旁边的李伯友,眼睛精光一闪,暗叹此非凡物。
    光王傻愣愣的笑道:“这里好,我喜欢这里。”
    希运大师的目光望向孔忠明、凌子丹,说:“既然光王喜欢这,就留在这好了。为了掩人耳目,由老衲收光王为徒,孔公公、凌侍卫,你们意下如何?”
    孔忠明、凌子丹对视了一眼,与其让光王到处飘泊,不如长期藏匿在黄檗寺,不由都点点头,说道:“那就多谢希运大师了。”
    希运大师又对光王、李伯友、李叔恭等人说:“光王殿下,还有你的两位小友,拜老衲为师如何?”
    李伯友此时虽然不知道希运大师在武林中的声望、地位,但也知道希运大师在方圆数百里之内都是德高望重的人物,当下大喜,拉着弟弟李叔恭跪下叩拜,“袁州人士李伯友/李叔恭拜见师父。”
    一旁的光王,也有样学样,要给希运大师叩头,却被希运大师托住了。
    希运大师说:“光王殿下是王爷,可以不用拜我。”
    鹦鹉也凑个热闹,“拜师,怎么能没有我?我也要拜师。”
    希运大师一直没有注意到这只怪鸟,此刻仔细一看,也不是凡物,笑了笑,“你们四个,既然拜老衲为师,就赐你们四个法号。伯友,你是‘三昧’,光王殿下,你是‘三痴’,叔恭是‘三嗔’,小鸟嘛,你就叫‘三贪’好了。”
    鹦鹉一急,飞到希运大师的肩膀上,啄着希运大师的肩膀,“不要‘三贪’,太难听了,不要。”
    希运大师一抬手,把鹦鹉逐走,笑道:“不要,就不是我的弟子。哈哈哈。”
    鹦鹉一撇嘴,又飞回到了光王的肩膀上。“谁稀罕!”
    义玄看到光王拜在师父门下,成为自己的师弟,也非常高兴,对希运大师说道:“恭喜师父收了三个好徒弟!”
    “哈!哈!哈!”希运大师笑而不语。
    在三痴拜在希运大师门下后,孔忠明、凌子丹在黄檗寺旁结庐而居,在暗中保护三痴。
    当日下午,希运大师叫来三昧、三痴、三嗔,说道:“三昧,为师观察,你武学天分最高,无相神功是佛门至宝,现在传授与你。三痴,你天性纯善,为师教你易筋经,易筋经是我禅宗菩提达摩祖师所创,你只要好生练习,循序渐进,定有大成。三嗔,传授给你的是拈花指。”
    三人谢过希运大师。
    鹦鹉也想凑个热闹,缠着希运大师,装做温顺的叫道:“师父,我也要学武功。”
    希运大师:“哈哈,我可没有传授给鸟儿的武功。”
    鹦鹉听了垂头丧气。
    希运大师又笑了笑,“不过,三贪啊,可以给你传授一些运气的心法的,这样速度会快些。”
    鹦鹉一听,又来了精神,对着希运大师狂点头。
    希运大师又道:“武功这玩意,在禅门,只是末流小技,傍身用的。现在你们且听为师说说由你们师祖百丈怀海禅师传下来的《百丈清规》。
      丛林以无事为兴盛。修行以念佛为稳当。
      精进以持戒为第一。疾病以减食为汤药。
      烦恼以忍辱为菩提。是非以不辩为解脱。
      留众以老成为真情。执事以尽心为有功。
      语言以减少为直截。长幼以慈和为进德。
      学问以勤习为入门。因果以明白为无过。
      老死以无常为警策。佛事以精严为切实。
      待客以至诚为供养。山门以耆旧为庄严。
      凡事以预立为不劳。处众以谦恭为有理。
      遇险以不乱为定力。济物以慈悲为根本。
    而且,每日,你们要和为师及众位师兄一起种田务农,我们洪州宗ⅰ是向来自食其力的,你们的师祖百丈怀海,倡导一日不作,一日不食,到了老年,仍然拿着农具,每天下地做农活。为师曾和师兄弟不忍心,悄悄的把你们师祖的农具藏了起来,你们师祖却始终如一的反对不劳而食,坚决不进食,为师才把农具还了回去。”
    李伯友听了,连连点头,若有所悟。李叔听着,却心不在焉。光王和鹦鹉根本没在听,一旁打闹着。
    希运大师笑了笑,也没有计较。传授了武功之后,就带领包括三昧、三痴等人的众徒弟去务农了。
    三痴是王爷,哪做过什么农活,以前在光王府,虽然也被珞娘、白庆之等下人欺负,但也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此时在田里,也干不了活,只是和鹦鹉嬉戏,不时还踩坏庄稼。
    义玄看着这个王爷师弟,只能无奈的笑了笑,让三痴在田边游戏去了,别得耽误大家的正事。
    三昧、三嗔,虽然父母在世时也是小康人家,但也曾下地干活的,此时也并不生疏。
    三昧兄弟的父母在世时,家中有七、八亩薄田,兄弟俩也曾上过私塾。
    三昧的悟性颇高,读书也是闻一知十,可惜时运不济,父母先后病故,办完两次丧事后,家中一贫如洗,大水一至,没有活下去的存粮,及购粮的钱,只能成了流民。
    在田里,三昧一锄一锄的劳作着,体会着劳动的快乐,以及今天师父传授的禅理。
    ……
    ⅰ洪州宗,与石头宗并列为唐代禅宗两大派系之一,始于曹溪慧能的弟子南岳怀让,但实际建立者,是马祖道一(又被称为洪州道一)。禅门五宗的临济、沩仰都出自洪州宗。洪州宗主张一切之起心动念、扬眉瞬目等日常生活皆是佛性之显现。
    洪州大体相当于今天的江西南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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