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回密码
 立即注册
搜索
热搜: 活动 交友 discuz
楼主: 释三昧

长篇通俗历史小说《唐宣纪事》连载

[复制链接]

主题

0

回帖

1万

积分

游客

积分
16626
 楼主| 发表于 2010-9-1 17:43:5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5节 甘露之变ⅰ

    皇帝嘲笑戏弄了光王之后,虽然也满足了自己的一些恶趣味,但仍然磨平不了心中的空虚。回宫路上,若有所思。如今宫里宫外太监势力太过于强大,那王守澄虽然暂时被自己打压,难保以后不会反扑。在宫中、在禁军神策军内,王守澄的爪牙众多,一旦发作,后果不堪设想。幸好,自己有李训、郑注两位得力的大臣,他们是有些贪财,但好在和自己一条心,诛太监,非他们不可。
    回宫后,皇帝令心腹召礼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ⅰ李训和工部尚书、充翰林侍讲学士郑注进宫议事。
    皇帝对着两位心腹说:“李爱卿、郑爱卿,今日召你们来,是想要诛除王守澄这个老贼。虽然他现在只是左右神策观军容使、兼十二卫统军,不再是右神策中尉ⅱ、行右卫上将军、知内侍省,实权不再。”
    李训和郑注对视了一眼,尽管自己是由王守澄向皇帝引荐的,但是,自己已经位极人臣了,想要更进一步,想更获得皇帝的信任,稳固自己的相权,也只能不好意思的向王守澄这位昔日的恩人动手了。
    李训向郑注使了个眼色,郑注心领神会。郑注出身微寒,没有发迹之前是走街串巷的江湖郎中,因为对医术、对药物确实有独到之处,巴结上了王守澄,也由王守澄向当今皇上推荐,做了大官。郑注开口说道:“呆会臣配好药酒,只要喝下去,马上毒发身亡。皇上只须下旨,说王守澄那个狗贼劳苦功高,特赐药酒作为赏赐,保管他一命归西。”
    皇帝想了一下,说:“如此甚好!只是杀了王守澄这个狗贼之后,下一步要对付谁?”
    李训说:“之前皇上提拔仇士良为左神策军中尉、左街功德使,以分王守澄之权,但仇士良此人善于拉拢人心,虽然时间不长,但也已经了神策军中培植了不少的势力,不可不除。”
    郑注补充道:“还有新任右神策军中尉马元贽,野心勃勃,迟早必成大患。”
    皇帝:“正是,一定要一个一个将这帮阉丑太监全部铲除了,不然朕都不能算是真皇帝。”
    李训、郑注奉了旨,出宫前往王守澄府上,身后是李训的心腹杨铁楞和郑注的保镖虚月子,及一队左金吾卫的精锐禁军。杨铁楞是华严宗宗主宗密的高徒,华严宗俗家弟子中的第一高手,宗密素来与李训关系密切,所以李训请来了杨铁楞帮手。虚月子则是泰山派的成名高手,纵横江湖已经十多年,被郑注花重金请来。
    李训等人入了王守澄的府内,见礼完毕后,宣读诏书:“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左右神策观军容使、兼十二卫统军王守澄劳苦功高,特赐御酒一壶。”说完后,郑注说:“请吧,王公公。”
    王守澄这时也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立时破口大骂:“我呸!皇帝这是卸磨杀驴啊!李训,你这个狗贼!不是我,你这个流放过的人,能当上宰相?!郑注,你这个畜牲!你不过是一个江湖术士,没有我,你能有今天?!我…”还没说完,已经被虚月子一掌打在了脸上,掉出两颗牙齿,鲜血从嘴唇中渗出,经过下巴,流到了地上。
    李训把毒酒交给了杨铁楞,说:“请吧,王公公。”
    王守澄哪里肯喝,大骂:“我呸!你们这些猪狗不如的东西!我…”虚月子又是一拳打了过去,“咯吱”一声脆响,颚骨都被打断,整个脸形都歪了。
    杨铁楞大喝:“阉狗,你几次三番陷害忠良,今天是你应得的报应!”说完一手按着王守澄的头,一手把毒酒灌进了王守澄的嘴里。
    王守澄双手不停的挣扎,虚月子一不做、二不休,把王守澄的双手给折断了。
    三分钟后,王守澄死得不能再死,黑色的血从眼里、嘴里、鼻子里、耳朵里渗了出来。李训、郑注交流了一个眼神,都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那边右神策军中尉马元贽、左神策军中尉仇士良已经得到了消息,聚在一起密议起来。
    马元贽兴奋的说:“如今真是天赐良机啊,你我都是新掌神策军不久,王守澄一死,我们就可以把他的势力从神策军中彻底的清除,牢牢的把握神策军了。”
    仇士良倒是脸色阴沉,“马公公,事情没那么简单,王守澄死了,下一个死的又是谁?”
    马元贽被泼了冷水,但还是说:“你我二人都是那李训、郑注所举荐,不会向我们下手吧?”
    仇士良冷哼了一声,“你、我,与李训、郑注的关系比起王守澄来说,怎么样?”
    马元贽说不出话来。
    过了几日,皇帝又和李训、郑注密议要诛杀仇士良、马元贽的方法。
    皇帝一脸喜色,“终于除掉了王守澄这个首恶,只要再杀了仇士良、马元贽,就天下太平了。”
    李训:“这都是皇上洪福齐天,这些太监,一个个都只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只是杀王守澄容易,因为他已经先被解除了神策军的兵权。而仇士良、马元贽现在手里有了神策军,要对付他们还要从长计议。”
    皇帝忙问:“李爱卿可有良策?”
    李训:“可以命郑大人为凤翔节度使,到时里应外合,一定可以一兴歼灭阉党。”
    郑注一听,也大喜,自己不是读书人,不像李训那样是进士出身,在李训之前,他的家族中就出过两位宰相。自己往文职的方向发展,终究没有太大的发展,但如今能出任一方节度使,成为一镇诸侯,可是当年的那个小郎中不敢想像的。
    皇帝听了也忙点头,“如此甚好。”
    之后,三人定下了诛除仇士良、马元贽的详细计划。
    出了宫后,李训在无人处,露出了奸笑声,郑注啊郑注,我把你调到外面去,让你鞭长莫及,诛除宦官的功劳可都是我的了,到时候没有人可能和我分享权力,“啊哈~啊哈哈~”。
    又过了半个月后,在紫辰殿上早朝时,文武百官依班次而立,仇士良、马元贽也在列。
    左金吾卫大将军韩约早从李训那里得到了密旨,这时上奏:“秉皇上,金吾左仗院内石榴树夜降甘露,这是大大的祥瑞之兆啊。皇上洪福齐天,一定是皇上励精图治感动了上天!”
    皇帝的表情极度惊讶,“左神策军中尉仇士良、右神策军中尉马元贽,先替朕去查个究竟。”
    仇士良、马元贽领了旨意,来到金吾左仗院。
    韩约心理素质不过关,在大冬天的时候头冒冷汗,被仇士良看在眼里。仇士良对马元贽说:“马公公,且慢,情况有些不对。”
    这时正刮来一阵北风,吹动了帷幕。李训埋伏下的身披全甲、手执利刃的卫士被仇、马二人看到。
    仇、马都大叫一声“不妙”,此时他们俩人带的神策军的禁军并不多,就要往回走。
    门卫见情势不对,急忙关闭金吾左仗院的宫门,正要关门打狗!
    ……
    ⅰ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是唐代宰相的名号之一。
    ⅱ神策军是中晚唐禁军的主要军事力量,右神策中尉掌握了神策军一半的兵权。

主题

0

回帖

1万

积分

游客

积分
16626
 楼主| 发表于 2010-9-1 17:44:0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6节 甘露之变ⅱ

    仇士良的手从怀里掏出四颗小钢弹,对着正要关门的几个门卫发了过去。
    小钢弹迅如闪电,转眼间准确无误的打中了四个门卫的眼眶里。四人抱着头,歪倒在地,杀猪般的惨叫起来。
    马元贽是前任鹰扬派派主殷金山之徒,武功也很是了得,平地跃起两丈高,落下时两手各箍住一名门卫的头颅,只听到“咯嚓”两声,两人的头骨迸裂,脑浆飙射。一时间,地上白的、红的一片。
    后面的左金吾卫的禁军卫士们一捅上前,意图追杀仇、马。仇士良双手又是一把把的钢弹,撒了出去,立时七八人,不是眼睛就是其它头上的脆弱部位被钢弹声掷入,惨叫声此起彼伏。
    左金吾卫和神策军的人混战成一片。仇、马二人带着少数的亲信杀出金吾左仗院的门外。两人立刻兵分两路,仇士良去劫持皇帝,马元贽去神策军驻地招集人马。
    仇士良一路杀回殿上,一见到皇帝时,身体仿佛消失一般,只见一道残影在空中掠过。虽然与皇帝间的距离还有三、四丈远,但只一瞬间,飘到了皇帝身边,一手掐住了皇帝的脖子,大叫:“左金吾卫,快快退下,不然的话…哼哼!”
    这时,左金吾卫的禁军们也登上了含元殿,李训、韩约立即指挥左金吾卫军护驾,但一时投鼠忌器,不敢过于逼迫仇士良。
    殿外,仇士良手下的太监郗志荣也率了一部分神策军赶到,一时间,左金吾卫和神策军又战成一团。
    仇士良一路押着皇帝进入了东上阁,命手下太监放下阁门。左金吾卫的禁军全被挡在了外面。
    马元贽带着好几千的神策军精锐也已经杀到,攻守之势立刻逆转。韩约被马元贽抓住了脖子,活生生的掐断了颈骨。每一个金吾军的人,都逃不了悽惨的命运,被杀倒在地后,还被连砍四五刀,死得不能再死。
    仇士良来到马元贽身边,“如今形势如此,我们不如趁乱,大杀群臣,把那些不管是想杀我们的人,还是不想杀我们的人,都杀个干净。”
    马元贽略有些吃惊的看着仇士良,“都杀了?有的人分明没有得罪我们。”
    “正是!趁着这次的大乱,干脆把很多有威望的大臣全杀了。当时候等你我二人把持朝政的时候,就没有人敢说三道四的了。”
    马元贽还有些犹豫,“只是…”
    “马公公,不要再忧柔寡断了,你难道没看见王守澄的下场吗?”
    “好!”马元贽也下了决心,和仇士良一起下令神策军杀金吾卫的同时大杀群臣。
    御史中丞、刑部侍郎、兵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舒元舆虽官至宰相了,也难逃一劫,被神策军摘了乌纱,按倒在地。郗志荣是仇士良的高徒,仇士良鬼魅般的身手已经学了个五六成,这时如迅雷般的用剑分别在舒元舆的四肢上刺开了一道口子,鲜血立刻顺着四个伤口流了出来。痛得舒元舆也呜呼哀哉的大声嚎叫。
    郗志荣历声喝道:“逆贼李训意图谋反,你可曾参与?”
    舒元舆大声哀嚎,“没有啊~啊~”
    郗志荣对着舒元舆的脚踝又是一剑,“啊!~有的,我有参与。”郗志荣拿出早准备好的供状,丢到舒元舆的脚下,说:“签了吧!”
    舒元舆怕再受酷刑,就按下了手印。
    郗志荣一脸的奸笑,吩咐神策军中的手下,“拿着这份供状,去舒府,满门抄斩!”
    舒元舆一惊,马上又痛哭流涕,郗志荣没再啰嗦,一剑在舒元舆的腰间杀过去,舒元舆的上半身和下半身就分离了。泉水般的鲜血从上身和下身中流了出来,染红了地面。
    马元贽一看,反正已杀得大乱,忙下令手下,趁乱在杀人的同时,没收百官家中的金银财宝。仇士良没有作声,但也没有反对。
    代郡公、检校司空、兼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王涯也是宰相之一,也遭到了和舒元舆相同的命运。王涯是太原王阀中有数的高手,混元一气功非同小可,等闲的神策军的禁军近不得身。王涯在情急之下,掌杀拳毙十几个神策军勇士。
    还是仇士良出手,虚影一晃,扑到王涯面前。王涯迎面一掌,可仇士良却又已经飘到了王涯的身后,王涯连忙一转身,可是已经晚了。仇士良的五指从后插进了王涯的心窝,王涯临死前聚力发出最后一拳,可惜没有打中。鲜血源源不断的从背脊流出,王涯一慌神,马元贽提刀一划,王涯也被腰斩。
    那李训一看形势不对,忙领着杨铁楞等人逃出皇宫。郗志荣领着一队精锐的神策军紧追不舍。
    杨铁楞护主心切,带着残余的金吾卫迎战,拖住了郗志荣等。李训一看正是好机会,连忙溜之大吉。
    杨铁楞手持一把戒刀,运起华严刀法,连连砍倒了五六个神策军的精锐。郗志荣如鬼魅般绕到杨铁楞的身后,找准机会,一剑刺入了杨铁楞的后腰。周围的神策军蜂拥而上,把杨铁楞剁成肉泥。
    李训一路直逃到华严宗所在的终南山至相寺。
    华严宗宗主宗密看李训一身的血污,大吃一惊。李训诉说了奉皇帝密旨,诛杀太监,没有成功反被追杀的事情。
    宗密素来慈悲为怀,又和李训交往密切,当下就要为李训剃度,包庇李训。
    可宗密的徒弟们不同意,尤其是两个大徒弟智严、智广。
    智严眼见李训要给至相寺,要给华严宗带来灭顶之灾,急了,对宗密说:“师父,你可是要让华严宗的基业毁于一旦?!”
    智广也帮腔,“救了李训一人,又不知要累了华严宗上上下下多少条性命?”
    宗密不为所动,“为师与李施主交往多年,我佛慈悲,讲究普渡众生,今日李施主落难至此,是他和华严宗的缘份。智严、智广,你们当中有怕死的,请速速离开至相寺,免得受牵连。为师行菩萨道,岂能因为怕死就中途放弃?”
    智广见宗密发话,不敢再作声。可智严还是说:“师父,我和智广岂是怕死的小人?只是师父就算想庇护李训,也无能为力。至相寺中华严僧侣弟子不过百来人,怎么能挡得住神策军成千上万的虎狼?”
    宗密:“不要再多说了,佛祖割肉喂鹰,为师今天,少不得要效仿一次,智严,你们都下山去吧,不可被为师牵连。”
    可那李训听得智严所说很有道理,就说:“宗密大师,还是不要让你太过为难了。以李训一人,连累华严宗的基业,连累华严宗的百余名弟子。我心中也是过意不去。”
    宗密:“李施主,不可听这些小辈们胡说。”
    李训:“宗密大师,不必挽留。”又和宗密客套一阵,心里怕走得太晚被神策军追到,赶紧下山,去投奔凤翔的郑注。
    那郑注也率了凤翔军,要去京城里诛除太监。当初李训为了怕郑注分走他的功劳,派人通知郑注时,就晚了不少时间。所以郑注快到京城时,宫内已经大乱,神策军将金吾卫一网打尽,并且屠戮群臣。
    当郑注得到李训已经失败的消息后,大吃一惊,连忙领兵退回凤翔。
    监军使张仲清一听李训失败,仇士良、马元贽已经掌握了京城大势后,起了别样的心思。
    张仲清也是太监,自唐玄宗后,唐朝皇帝多用太监担任各处大军的监军。
    唐代最早监军的是御史。在开元末年、天宝初年,唐玄宗以“以卑制尊,理便不可”为理由,让太监监军,谓之监军使。安史之乱后,各将领独立性大大增强,御史监军制度失去作用。监军御史变成了各军阀的附庸。唐朝皇帝们见御史信不过了,只有更信任太监监军了,于是太监的权力扩大。
    张仲清望着慌张的郑注,自己虽然也是太监,但与仇士良、马元贽向来没有交情。现在李训、郑注的失败已成定局。即使郑注逃回了凤翔,以凤翔军的实力,对上神策军这样的精锐部队,也无异是以卵击石。不如,以这郑注的人头,来换取自己以后的荣华富贵。
    泰山派的高手虚月子,是郑注重金礼聘来的保镖,眼见郑注要完蛋,趁着众人不注意,离开了凤翔军的队列,抛弃了郑注。
    

0

主题

0

回帖

2万

积分

游客

积分
20529
发表于 2010-9-1 18:30:30 | 显示全部楼层
看到光王和神策军了。唐朝宣宗皇帝?

主题

0

回帖

1万

积分

游客

积分
16626
 楼主| 发表于 2010-9-2 22:09:0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7节 甘露之变ⅲ
  
    张仲清作了一番布置后,径直找到郑注,“郑大人,我有紧急军情秉报。”
    郑注一愣,“张公公,请说吧。”
    张仲清走上前,好像要和郑注耳语的样子。
    郑注准备侧耳倾听,忽然一把匕首插近了自己的胸膛。鲜血汩汩着流出来,刷落到地上。
    那头李训也还不知道郑注已经先他一步挂了,仍然往凤翔投奔。中途遇到了凤翔军,被请入大帐中,还没见到郑注,就被士卒按住了手脚,又一人用刀在李训的脖子上一划。李训的头与身体分离了,喷洒出来的鲜血印红了左右士卒的铠甲。
    张仲清带着李训、郑注两颗头颅,进献给了仇士良、马元贽。
    仇士良淡淡的微笑,“李训、郑注谋反作乱,张仲清你诛除首恶,功劳可是不小啊。马公公,你看要如何封赏?”
    马元贽:“仇公公,你那不是还空缺了一个神策军副使吗?不如,我们秉报了皇上之后,让张仲清任那副使如何?”
    “如此甚好,只是,又何必先向皇上秉报呢?上个奏章,让他加印就行了。他以后,只怕只剩下这个作用了。”仇士良与马元贽对视了一眼,又一起狂笑了起来。
    一连好几日,刘泰伦、陈君奕这两位仇士良、马元贽的副使都率领神策军在长安城内抢劫大臣家。最初是抄了李训、舒元舆、王涯的家,并满门抄斩,但后来只这几家满足不了神策军的欲望。其他的官员很多也受到了骚扰,有反抗的,被视为谋逆当场被杀死。抢劫的,不只金银财宝,还有女人。官夫人也好,姬妾、丫环也好,哪怕是仆妇,都难逃神策军的虎口。
    混乱也波及到了平民百姓家,一时间,长安城内人人自危。
    一队神策军的乱兵,二三十人,抢着抢着抢到了十六宅。
    唐初的王爷都有封地,开府后就往封地居住。从唐玄宗起规定诸王例不出阁,都居住在京城。而事实上,从武则天时代起,新封的诸王都已经没有前往封地了。按规定,诸王在京城必须是集中居住,因此,诸王府的集中渐渐地形成了一定规模。皇子年幼时居住在宫中,成年封王后,就前往宅地居住。唐开元十三年,于安国寺东修缮大宅,由太监管理,当时居住了庆王琮、永王璘等十王,后来又有寿王瑁等六王入住,就有了“十六宅”的称谓。虽然后来,还有其他王爷入住十六宅,但是“十六宅”的称谓就此固定下来,成为一个约定俗成的称呼。玄宗朝之后的历代都依照成例,诸王就封前往十六宅,那里所居住的诸王人数自然不止十六人。
    乱兵甲:“听说这里是王爷们住的府邸,我们要是进去抢了,被上官知道了,怪罪起来怎么办?”
    乱兵乙:“这几天里,王爷算个鸟,阿甲,你没听说吗?连皇帝都被我们仇公公掐着脖子走!别怕东怕西了!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你当以后每天都有这种抢劫的快活吗?可能是明天,或者是后天,上面就要整肃军纪了。”
    乱兵甲:“那我们可得抓紧这次机会了。”
    二三十人就冲进了十六宅,正巧的先进光王府。
    正在扫地的赵叟,看到这么几十个身披铠甲、手执利刃的士卒,面色不善的冲了进来,直吓得手发抖,腿一哆嗦,瘫倒在了地上。好在神策军的勇士们对这个老仆人一点兴趣也没有,他们的目标只是在内宅,那里才有珠宝、才有美女。
    珞娘听到外面吵闹,出来想看看,正好迎面撞上了神策军的勇士们。
    这珞娘虽然三十出头,可平时保养得好,脸蛋白晰粉嫩,身材妖娆,尤其是胸前两团硕大,直把二十来个野兽看得两眼放光,二话不说,扑了过去。就在那回廊上,干起了那个勾当。
    珞娘连忙大叫:“凌侍卫,救命啊!~凌侍卫,快来救我!”有一个乱兵看她叽叽歪歪,一拳朝她的下巴打过去,只“咯嚓”一声,珞娘的颚骨被打得脱臼,再也说不出话,只能“哼哼”的低嚎。
    这时光王府里洗衣服的王婆还不清楚状况,走了近来,一看清楚局面,吓得赶紧往回跑。乱兵甲,一看,虽然是四五十,看起来老了点,但那边僧多粥少,不如这个将就了,就要去追。但被乱兵乙一把拉住了,“你要干么去?追那老家伙干嘛?”
    乱兵甲:“这边二十比一,不是太难等了吗?”
    “就这细皮嫩肉的你不要,你要挑那个,阿甲,你出去后不要告诉别人说你认识我。”乱兵乙很不屑的看着乱兵甲。
    乱兵甲一听,没有了底气,乖乖的和乱兵乙在那等着排队。
    王婆、张婆吓得躲进了地窖不敢出来。光王懵懵懂懂,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蹲在花园里玩泥巴;鹦鹉的耳朵灵得很,知道是什么事,不过事不关已,他还是懒洋洋的站在树枝上晒太阳;凌子丹知道状况,但他除了光王的人身安全之外,其它的事情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一时间,珞娘的惨嚎声,神策军乱兵们的银笑声,此起彼伏。有五六个已经快活完了的乱兵,开始在府内各房间内翻箱倒柜,搜刮财物。
    “卧槽!这还是不是王府?连个像样的东西都抄不出来!”
    “太穷了,太穷了!这还算是王府吗?”
    搜到了白庆之的房里,白庆之抱着一个小箱子,躲在床底下。
    本来,乱兵们也不会注意到白庆之,只是白庆之不挣气,大腿一直在哆嗦,贴着一个床脚,连着床都轻微的在抖动。
    “下面有人,马的。先拉出来再说。”
    白庆之被拉出来后,也不敢反抗,他是和孔公公学过武艺,不过一来孔公公从来没认真教过,二来白庆之也是个惫懒之人,也就没什么成就。
    乱兵一看白庆之面上无须,知道是个太监,“小太监,你那箱子是不是个藏宝箱?草泥马,一定是的了,太监都有钱,我这回发达了!”
    白庆之听了后杀猪一样的大叫,“各位兵爷,不要啊,这可是我好几年时间辛辛苦苦给攒下来的。”然后紧抱着小箱子不放手。
    乱兵两个拉扯了几下,见拉不动,其中有一个干脆三下五除二,一刀小砍了下去。只“嗖”的一声,四根手指刷落到了地上,沾了点血迹,尤自还在蠕动。
    箱子被乱兵们抢去,白庆之看清楚了是自己断了四根手指,钻心的痛感充满脑间,当场括约肌失调,屎 尿齐流。
    又有十几个乱兵在珞娘身上快活完了,加入了搜刮财物的行列,只是府中只珞娘、白庆之两个有钱,而珞娘的财宝藏得极隐秘,外人决不可能找得到。
    那十几位神策军的勇士,闹了半天,一无所获,顿时一个个义愤填膺,只有捅窗户,砍栏杆出气。一转到花园中,看到了一个身着锦衣的粉嫩少年,只见少年约十五、六年纪,胸前挂了一个好大的玉佩。
    那少年正是光王,玉佩是其父唐宪宗所赠,出生后一直带在身边。珞娘、白庆之虽然贪,但也不敢动这块玉佩的心思。
    十几个乱兵,望着玉佩两眼放光,虽然看光王的衣着,不是寻常人,想必是王孙公子一类,但找了那么久,没有找到好东西,已经让他们快要抓狂,这时也顾不得这么多,就要上前抢那玉佩。
    一个乱兵,抓住了玉佩,正要扯下。可光王也很宝贝这块玉佩,可舍不得,一时情急,一口咬在了乱兵的手上。
    “嗷!”乱兵一吃痛,挥了刀就要向光王砍下去——

主题

0

回帖

1万

积分

游客

积分
16626
 楼主| 发表于 2010-9-2 22:09:1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8节 甘露之变ⅳ

    眼看乱兵的刀就要砍在光王的身上,鹦鹉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光王有了危险,就像一颗流星一样向那乱兵扑了过去。
    就在那刀离光王的身体只剩一厘米之际,鹦鹉的鸟嘴啄进了那乱兵的右眼里,一张嘴,把眼珠子吃了下去。
    乱兵痛得扔开了刀,一手捂眼,一手抱头,在地上惨嚎起来。其他乱兵见状,纷纷都扑了上来,不知是要继续抢那玉佩,还是要报那一眼之仇。
    凌子丹看到了鹦鹉的表现,暗赞了一声,把手上已经拿出的飞镖收了回去。刚才,即使鹦鹉不救光王,凌子丹也能击杀那乱兵。这时,凌子丹纵身一跃,到了乱兵们与光王之间。
    乱兵们看到来了个拦路的,刀、剑纷纷向凌子丹招呼了过去。
    凌子丹的剑像游龙一般,寻找着乱兵们的破绽。一剑,一乱兵握刀的手腕被生生切掉,鲜血顺着手臂狂喷;一剑,又一乱兵握剑的右手的右肩处被刺,光线从血窟窿处透了过来;一剑,又一乱兵的鼻梁以上的一半头颅被削,白的、红的在只剩一半的脑袋上喷发。
    一个乱兵,跃过了凌子丹,要抓住光王以威胁凌子丹,却被凌子丹反手一抓,心脏被抓了出来。凌子丹随手把心脏扔到了地上,无心的乱兵继续向前走了两步,终于倒下。
    还有十一、二个乱兵,一看凌子丹的手段,心里有些发寒,有点踌躇。这时其中一个胆大的大喊:“草泥马,他再能杀,也只有一个人,我们十多人,怕他个球!”。众人受到激励,也就不再顾虑,集体冲了过去。
    凌子丹,拿出一大把的飞镖,仙女散花般的掷了出去。有眼睛中标的,有嘴巴中标的,有胸口中标的,最不幸的一个是下体中了标。一时间惨叫声此起彼伏,近一半的乱兵失去了战斗力。
    那个刚才最胆大的乱兵,其实心中也极度的害怕,但此时肾上腺的激素大量分泌,大吼一声,化恐惧为力量,举起刀向凌子丹杀去。凌子丹看也没看他一眼,反手一剑一个斜劈,那乱兵从右肩起,经胸膛,直至左腰被切断。剩下的一半残躯上,双眼还是鼓鼓的,仿佛死不瞑目。但是,这就是差距,胆大,并不能缩小这种差距。
    还有五、六个,有点被吓傻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凌子丹走上前一步,他们仿佛向后退了两步。三分之一秒过后,终于有一个承受不了鸭梨,大吼了一句,提剑向凌子丹杀去。凌子丹一个转身,避过了刺来的一剑,左手抓住了这乱兵的头,右手用剑一抹,头颅被割了下来。
    剩下的几人,终于不再有继续战斗的意志,发了疯的向后跑去,连伤兵也不管。凌子兵对这些强盗的伤兵没有半点同情,一剑一个了结了他们的生命。同情敌人,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还有十几人在珞娘身上爽完了,一听说那边有个利害角色,可也不怕,有几个胆大的吹了几个牛,众志成诚,就要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那刚逃回来的四五人,也被兄弟们的豪情所感染,一时间好了伤疤忘了疼,提了刀就要去找凌子丹算帐。
    十多人包围了凌子丹,对准了凌子丹的身上要害杀了过去。仿佛凌子丹的侧面、背面也长了眼睛,刀剑快要接近凌子丹身上的时候,都被凌子丹躲过去了。一剑,划破了一乱兵的肚子,肠子流了出来,乱兵想把肠子填回去,可一拉一扯,那外露的肠子断了,乱兵心一惊,口吐白沫,倒了下去。又一剑,一乱兵的右手齐肩而断;又一剑,一乱兵的左膝以下被削断。
    乱兵们杀红了眼,也不管是否会误伤同伴,指着凌子丹就是一阵乱砍。凌子丹以自己为圆心,手举长剑,横向三百六十度转了一圈,围攻的乱兵纷纷中剑,一时间残肢、断掌洒了一地,少不了的还有泉水一样,不断涌出的鲜血。
    还是有个聪明的,往回走,提剑就把赤身*体的珞娘抓了过来当人质,剑往珞娘的脖子上一横,“你快放下手里的剑,不然,我就杀了这娘们!”
    凌子丹理也没理劫持人质的恐怖分子,继续对其他乱兵进行杀戮。劫持犯眼睁睁的看着凌子丹又杀了四五人,手上的剑不停的在颤抖着,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
    突然一柄利剑插入了劫持犯的后心,却是那刚才屎 尿齐流的白庆之。
    还有七、八个身体完好无缺的,终于被凌子丹杀破了胆,不敢再攻。乱兵甲尤自不死心,还想继续冲上前去送死,被乱兵乙一把拉住,“珍惜生命,阿甲,我们该是闪的时候了。”乱兵甲也不犯糊涂,跟着乱兵乙逃走了,临走还不忘带走白庆之的藏宝箱。乱兵乙:“阿甲,你不真傻啊。”
    白庆之一看,对着凌子丹喊:“凌侍卫,杀啊,去追杀他们啊,他们可带走了我的藏宝箱。”
    凌子丹理也没理白庆之,乱兵是真的逃走了,对光王的人身安全再没有了威胁,才懒得去追。
    珞娘不雅的瘫坐在地上,两眼失神,身上还是不着一丝半缕,衣裳都被先前乱兵们行 淫的时候撕得粉碎。身上除了被抓的於青,就是被撕的创口,还有的就是满身的污秽。赵叟看到乱兵已退走,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老人家心善,拿了一件破袍子把珞娘遮住了,并将珞娘脱臼的颚骨接好。
    白庆之一个人没有勇气去追赶溃散的七八个乱兵,却瞧见一个断了右手的乱兵没有死透,提了剑就去虐杀那乱兵。刷刷三剑,乱兵剩下的三肢,也被白庆之砍断。乱兵狂嗷,一狠心,咬断了自己的舌头,自杀来减轻自己的痛苦。白庆之又杀了几剑后,瘫倒在地,哀哭自己几年辛苦积攒下来的银两。
    甘露之变后过了两个多月,长安城中的乱象已经平息,看不到痕迹。风雨会将暴乱的腥味洗净,时间的长流会将所有的罪愆磨灭。
    左神策军中尉仇士良和右神策军中尉马元贽又在密议。仇士良一脸阴沉的对马元贽说:“我得到消息,皇帝仍然不死心,在联系一些不满我们的大臣。”
    马元贽听了之后,担忧了起来,“这可怎么办才好?”
    仇士良轻咳了一声,“其实,这个皇帝也不一定非要由他来做不可。”
    马元贽:“你是说?”
    “不错,那个至尊宝座是该换换人坐了。”
    马元贽一手打在了身边的茶几上,几乎快把茶几打出了条裂缝,“那很好!那我们干吧!只是下面要选谁来当皇帝呢?”
    仇士良望了马元贽一眼,“马公公,你认为我们应该选举谁呢?”
    马元贽的脑子里又变成了一片空白,“这个,我可没有主意。”
    仇士良早料到他会这么说,轻咳了一声,“那就颍王李瀍吧。”
    “颍王李瀍,仇公公,我没听错吧?听说那颍王拜了衡山派掌门赵归真为师,武功已经很有一番火候了,听说气宇不凡,可不是个容易摆步的主。”
    “马公公,那你说立谁?立当今皇上的儿子吗?然后等着他长大了找我们报仇?”
    马元贽接不下话,“这倒也是,只是皇帝的弟弟们,除了颍王李瀍外,还有其他人啊。”
    仇士良轻笑了笑,“马公公,你听我分析,颍王拜了那道士为师,虽然武功还不错,但是受其师父的蛊惑,痴迷于道教丹药,并执着于佛道之争。到时,你我拥立他上位,他一定要灭佛兴道,这可不是一件小事,非花上大量的时间、精力不可。而且,我听我派在颍王府的小太监探子说,这位颍王不爱军国大事,只爱修道练武,这样我们还是有很大的可能继续把持朝政。”
    “是吗?”马元贽听了也兴奋起来。“这样就太好了。”
    “那现在就只要除掉当今的皇帝了。这个,马公公,是你来?还是我来?”
    马元贽脸上露出了扭曲的笑容,“这次交给我吧。上次你胁迫过皇帝一次了,这次换我来过过瘾!”
    这夜,皇帝还在批阅奏折。一个勤政的皇帝,想要有一番作为,但生不逢时。桌上有御膳房送来的桂花酥,皇帝也没顾得上吃。
    马元贽进入了殿内,屏退了众人。殿内就剩马元贽和皇帝两人。马元贽的脸上露出了阴森的笑容。

主题

0

回帖

3万

积分

游客

积分
35884
发表于 2010-9-3 08:06:30 | 显示全部楼层
分明講的就是爛明一代的故事。

主题

0

回帖

1万

积分

游客

积分
16626
 楼主| 发表于 2010-9-4 00:01:5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9节 会昌法难ⅰ

    皇帝一看马元贽阴森的笑容,心一慌,手不小心把桌上的桂花酥拂到了地上,“马公公,你想要干什么?”
    马元贽一步一步走到皇帝面前。每走一步,皇帝的心就跟着颤抖一下。
    “马…马元贽…,你想谋逆吗?”皇帝此时色厉内荏的喝了一句。
    马元贽盯着皇帝屁股下的那个宝座,“这个位子,是该换个人来坐坐了。”手向铁钳一样,向皇帝伸去,死死的掐住了皇帝的脖子,把皇帝从龙椅上提了起来。
    “大…大胆,来…来人啊!”
    马元贽一个耳光,把皇帝打倒在地,“你就是叫啊,你就是喊破了喉咙,也没有人知道的。”说完,脚一踢,把皇帝踢到了地上的桂花酥边。
    “哈哈哈!”马元贽一阵狂笑,“吃吧,吃吧,这是你最后的点心了。”手按住皇帝的头,就要逼皇帝吃那地上的糕点。皇帝哪里肯吃,马元贽只好一手把所有的桂花酥都塞在了皇帝嘴里。手一运劲,都落到了咽喉的部位,只是一次塞进的太多,梗住了。马元贽也没帮皇帝疏通,皇帝痛苦得只能用鼻子哼哼,龙泪也流了下来,滴在了地上,和桂花酥落下的粉屑混在了一起。
    三分钟以后,皇帝的手脚停止了挣扎。马元贽又等了几分钟,招唤御医进来。
    当夜,御医诊断,皇帝吃桂花酥时,太过于心急,以至于噎死了。群臣们商议,决定对外宣布:皇帝心忧国事,积劳成疾,英年早逝,谥曰文宗。
    文宗皇帝被噎死,实在难听,就没有公布了。
    左神策军副使刘泰伦,带着仇士良、马元贽的旨意,前往颍王府,说明了要迎立颍王为帝的想法。
    颍王先安置好了刘泰伦,就与他的师父衡山派掌门赵归真商议。
    颍王感觉到了文宗皇帝死得有些蹊跷,有些担忧,“师父,仇士良、马元贽让我去当皇帝,这能成吗?”
    赵归真此时却两眼放光,“颍王殿下,这可是天赐良机啊!这是上天让我们道门要发扬光大。颍王殿下,这是上天交给你的使命。”
    颍王看到赵归真这么兴奋,也受到了感染,“师父,你是说?”
    赵归真情绪有些激动,“颍王殿下,不,以后该改口叫皇上了。皇上,皇室可是太上老君的嫡系子孙啊,兴盛道教,责无旁贷!可不能再让那胡教继续猖狂下去了!”
    颍王还有些疑惑,“大唐皇室,不是陇西李氏正宗吗?太上老君李耳可不是陇西李氏啊。”
    赵归真解释道:“皇室当然是太上老君的嫡系子孙,当初世镇武川。后来太祖皇帝ⅰ跟随宇文泰到了关中。赵郡李氏、陇西李氏是李氏中最高贵的两支,太祖皇帝就先是攀附赵郡李氏,后来攀附陇西李氏,如此而已。”
    颍王面有惭色,“为什么要去攀附?”
    赵归真开解道:“这只是一时的权变而已,其实皇室当然是太上老君的嫡系子孙,出身自然是最高贵的。”
    颍王听了精神焕发,“师父,那我可是要做皇帝,为道教发扬光大做贡献了?这可是件大喜事,师父,你再拿些秘药给我。人逢喜事精神爽,我要在新买来的几个小娘上面试试。”
    赵归真从衣袖里拿出两包膏药给颍王,师徒俩之间会意的大笑了起来。
    左神策军副使刘泰伦回报了仇士良。过了几日,左神策军中尉仇士良、右神策军中尉马元贽随便挑了个良辰吉日,立了颍王李瀍为帝。ⅱ
    新皇登基后,立刻提拔了被李训、郑注排挤的淮南节度使、检校尚书左仆射李德裕为门下侍郎、吏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ⅲ,而赵归真更是封为国师。仇士良、马元贽拥立有功,分别被封为楚国公、韩国公,对神策军也大肆封赏。
    李德裕是赵郡李阀的阀主,文才武略,一直深陷入牛僧孺的牛党和李训的奸党之间的党派斗争中,几起几伏。这次东山再起,立下了好好报效皇帝知遇之恩的心思。
    一日,紫辰殿上,早朝。
    赵归真:“皇上,臣有本上奏。”
    皇帝:“国师,有什么事,快快说来。”
    赵归真:“皇上,佛教只是夷狄之法,非中土所固有,只是在后汉时才传入中土,是实实在在的胡教。佛陀本来就是夷狄之人,与中土言语不通,服饰也不同。胡教的流行对大唐的天下有百害而无一利。必须禁除!”
    李德裕猜准了皇帝的心意,紧跟着赵归真的脚步,也上奏:“僧侣口不言先王之法,身不穿先王之服,不知道臣君之义,父子之情,这是夷狄的本性。佛寺的修建,滥用了太多的人力;佛像的铸造,滥用了过多的金、铜;僧尼藏身于庙、阉中,减少了劳动的人口。皇上,佛教如今大兴,于国于民无益啊!”
    礼部尚书裴休,是河东裴阀的阀主,素来笃信佛教,站出来反驳:“那道教呢?道观的修建不要人力?神像、仙像的铸造,不要金属?道士、道姑出家可有生产?”
    “大胆裴休!”皇帝在龙椅上一声历喝,“朕乃太上老君嫡系子孙,大兴道教乃天赋神职。你这个混帐!不能再在中央为官!李平章,将他贬官。”
    李德裕一看裴休,历练得还不够啊,果然禁不住出言得罪了皇帝,“皇上,袁州还缺一个司马,将裴尚书贬为袁州司马,如何?”
    “准奏。”虽说如今各世家门阀都已经衰弱,不如南北朝时强盛,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河东裴阀在地方上仍有一定的势力,皇帝也就不好过于逼迫。换了是他人,早一声下,让刀斧手砍了。
    李德裕又进言:“宪宗、穆宗、敬宗、文宗四朝先帝,大力提倡佛教,使僧尼的数量大量的上升,不少寺院富比王侯。国家不堪重负。”
    皇帝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国师和李平章所言极是。”眼睛在群臣之间又转了一圈,激动的说:“中书舍人何在?拟诏!”
    群臣一看皇帝已经下定决心,没有一个敢说半个不字。
    皇帝把上朝前赵归真交待他的话说出来,“朕听说三代以前,从不言佛,汉魏之后,佛教渐兴。佛教败坏国风,诱惑民心。僧徒、佛寺越来越多,民力因为修建佛寺而疲劳,民财因为捐献佛祖而损失。僧徒抛弃君主、父母,违法乱纪后就托庇于寺庙。天下的坏事,没有比这个更坏的了。一个男人出家为僧不耕田,就有人因此挨饿;一个女人出家为尼不纺纱,就有人因此受冻。现在天下的僧尼不可胜数,是社会的寄生虫。”
    皇帝轻咳了一声,看到群臣都被自己唬住了,十分得意,又继续说:“晋、宋、齐、梁,四朝物力贫乏,风俗浮华狡诈,全都是因为崇信了佛教。何况本朝高祖、太宗,以武力平定乱世,以儒、道治理华夏,有了这些,足够安邦定国,又怎么需要那胡虏的西方之教呢?太宗、玄宗两位先帝,也曾注意到了佛教的危害,但是没有将佛教铲除干净,致使佛教流毒至今。现在下令拆毁寺庙,融化佛像,烧毁佛经,僧尼还俗。有违抗者,以谋反罪论处!”
    灭佛令一下,历史上又翻开了血腥的一页。
    ……
    ⅰ唐太祖是李虎,西魏八柱国之一,没有称过帝,是后代子孙追封。
    ⅱ李瀍的谥号是武宗。
    ⅲ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都是唐代的宰相名号。

主题

0

回帖

1万

积分

游客

积分
16626
 楼主| 发表于 2010-9-4 00:02:0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10节 会昌法难ⅱ

    衡山派掌门赵归真和他的两名师弟邓元起、刘玄靖领着500名神策军,前往大慈恩寺。
    路上,赵归真想起当年,初到长安时,与唯识宗大慈恩寺的大弟子通玄论道时被讥辱的往事。那通玄,不过是仗着他佛门弟子众多,人多势众,辩赢了我,并不是真正的道行比我高。今日,我率大军前来,就是你唯识宗的末日。明犯道教者,虽远必诛!
    那大慈恩寺内,众僧还没有料到将要到来的惨状。
    大慈恩寺,长安的四大译经场之一,也是唯识宗的祖庭,创建于唐太宗贞观二十二年,当时还是太子的李治为了追念他的母亲长孙皇后而建。著名的三藏法师玄奘ⅰ,从西方取完经后,就是在这里主持寺务,领管佛经译场,创立了唯识宗,亲自督造了寺内的大雁塔。
    禅宗的黄蘖希运门下的大弟子义玄此时正在大慈恩寺里挂单ⅱ,与一个来自东夷日本ⅲ的和尚圆仁谈佛论经,相谈甚欢。这圆仁虽然是蛮夷之民,但于其境界颇高。圆仁向往大唐是文化昌盛之地,不远万里,于大海上九死一生,来到大唐求佛,拜在了天台宗门下。圆仁这种求法的精神,让义玄敬佩不已。
    这日,义玄、圆仁与唯识宗弟子通虚在讨论《华严经》,忽然寺院外,一片嘈杂声,马嘶声,喝骂声传到了寺内深处。
    赵归真立在寺门口,望着那威峨的大雁塔,心中一阵忧怨,为什么道教就没有这么神圣的建筑?当下大喝一声:“谁来,把这座胡教的寺庙,给我一把火烧干净了?占地这么多,劳民伤财!”
    下面闪出一人,正是那泰山派的高手虚月子,之前是凤翔节度使郑注的保镖,郑注危难之时,弃郑注而去。不多久,就投奔了正得势的国师赵归真,眼下刚刚归附,正是要积极立功之时。“国师,让我来!我虚月作为道门一脉,责无旁贷!何况我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就由我来打先锋吧!”
    赵归真赞道:“好!火把来!给虚月道长。”
    在虚月子的带领下,神策军将士们就在光天化日之下放火烧起大慈恩寺来。
    一时火光冲天,唯识宗宗主智信大师与大弟子通玄率领寺内的武僧赶到,义玄、圆仁与通虚也尾随其后。
    通玄一见是辩论时的手下败将赵归真领人前来,心下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赵归真大喝一声:“通玄,今天就是你的末日!”提起五尺青锋剑,就向通玄砍去。
    “瀟湘夜雨!”赵归真一柄剑,幻化成了千万点细雨一般,齐刺向了通玄。
    “通玄退下,你不是赵归真的对手!”唯识宗宗主智信一把戒刀识破了赵归真的剑法中的种种幻像,“一即一切,一切即一”戒刀与青锋剑拼在了一起。
    那边天台宗圆仁则对着放火的虚月子杀了过去。圆仁俗姓壬生,出家前是壬生鬼眼流的高手,此时伸出一把倭刀,与虚月子战成一团。
    禅宗义玄使一根齐眉棒,四处阻止那些正在放火的神策军士卒。一棒敲在了一个神策军士卒的头上,立时晕了过去。只见义玄一根齐眉棒神出鬼没,连点众士卒的穴道,棒到人倒。
    只是义玄不肯杀生,那边与虚月子大战的圆仁看得心焦,“义玄师兄,何不杀了这帮狂徒!?”
    义玄面露难色,“不可开杀戒啊!”
    圆仁大叫:“这些家伙毁佛灭寺,都是魔啊,除了他们,是降魔卫道!”
    义玄虽然觉得很有道理,但终究下不了手。
    可那边,如狼似虎的神策军士卒可不知道慈悲为怀的道理,不断的有武功低微的唯识宗弟子被杀。
    一个神策军士卒砍下了一位唯识宗弟子的人头,右手用剑挑起,左手在断头的无头发的地方摸摸,大声的狂笑;“哈哈哈!这头好不光滑,兄弟们,你们也来摸摸。”只是话刚一说完,人就被从腰部切成了两半。原来是忍无可忍的唯识宗大弟子通玄,忍无可忍,开了杀戒。
    唯识宗众弟子见大师兄带头开杀戒了,也都拼出了自己的血性,只是神策军的人数太多了,500个神策军训练有素的精锐,杀不胜杀。大慈恩寺总共才有弟子百余名,其中会武功的,不过三十多人。
    虚月子对战圆仁,越打越心惊,圆仁的倭刀总会在意想不到的地方杀出,防不胜防。这才对招了二十几个回合,肩上,手臂上,大腿上已经布满了十几个伤口。又一刀,倭刀像一座大山压过来一样,虚月子连忙一挡,不料却是个虚招。实刀又从一个意想不到的角度杀了出来,“喀嚓”一声,虚月子握剑的手被齐腕砍断,鲜血像喷泉一样,汩汩流出。
    虚月子“噢~!”惨叫了出来。圆仁掐着虚月子的脖子,一路拖行,血顺着手腕的伤口也流了一地。圆仁随手一扔,把虚月子扔到了他刚才纵火的地方,捡起地上死去的神策军士卒的长枪,一掷,掷在了虚月子心肺之间处,虽是重伤,但不立时毙命。只是身子被长枪钉住了,火烧到了虚月子身上。虚月子的惨叫声更加悽历起来。
    虚月子还剩下的左手想拔出长枪,圆仁的倭刀一挥,左臂齐肩而断。“啊!~啊!~”烈焰布满了虚月子的身上,直烧了三四分钟,虚月子才停止挣扎断了气。
    通玄、义玄分别迎战赵归真的两名师弟邓元起、刘玄靖,一时间难解难分。
    可那边唯识宗的宗主智信平时打坐、念经是长处,武功却着实也不如赵归真,连连中了好几剑。
    智信的大弟子通玄一见师父落了下风,心一分,被刘玄靖一招回雁双飞刺瞎了双眼。鲜血从通玄的双眼中激射出来。
    通玄的眼睛已盲,提着戒刀在空中乱砍,刘玄靖一剑从背后刺入了通玄的肝脏部位。通玄的戒刀“喀隆”一声,先掉落到了地上,通玄跟着也不支的倒下了。
    智信一看爱徒被杀,心痛万分,赵归真找准了空隙,一剑刺出,正中智信的下腹。智信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对着通虚大吼:“通虚,快走!玄奘祖师创下的唯识宗一脉决不能断绝!”
    通虚尤自舍不得师父,要和衡山派道士拼命。圆仁一分析形势,从背后点了通虚的穴,带着他逃跑。一众神策军士卒纷纷来围堵,怎奈圆仁的知法鬼诘飘逸,还有一宝,十字手里剑ⅳ,中者即死。
    禅宗的义玄也一棒打得邓元起肋骨骨折,失去了战斗力。当即提棍来,横扫要围堵圆仁、通虚二人的众神军士卒。
    义玄虽只有一人一棒,却让士卒都产生了那棒子要来抽我的感觉。只听到一声声的脆响,十二、三个神策军士卒纷纷中棍,或腿骨、或手骨,不是骨折、就是脱臼。圆仁等两人压力一减轻,逃出了包围圈。
    ……
    ⅰ玄奘大师就是通俗小说《西游记》中的唐僧。
    ⅱ挂单又称挂搭、挂锡。单,指衣单行李;搭,指动作,初入丛林者,将衣钵挂在僧堂单位钩上;锡,指行脚比丘所持的锡杖。
    挂单规矩乃中国佛教丛林制度所特有,是破除私有私我观念,最前进的社会理想的实现,希望能够传流不断。千里求师,出外参方,挂单为必要的手续。
    ⅲ“日本”这个名词,隋代已经诞生,《旧唐书》、《新唐书》都是称之为“日本”,“倭国”是隋代以前中原史书中对日本的称呼。《新唐书》中将日本归入东夷卷中,与高丽、百济、新罗并列。
    ⅳ手里剑,日本武器,类似铁蒺藜、飞镖。

0

主题

0

回帖

2万

积分

版主

积分
27734
发表于 2010-9-4 09:55:09 | 显示全部楼层
当夜,御医诊断,皇帝吃桂花酥时,太过于心急,以至于噎死了。群臣们商议,决定对外宣布:皇帝心忧国事,积劳成疾,英年早逝,谥曰文宗。

这个也太后现代了,“吃饭死”。 [s:2]

唐朝的太监就是牛。

0

主题

0

回帖

2万

积分

游客

积分
20529
发表于 2010-9-4 10:36:35 | 显示全部楼层
写得非常好,不过自在天每章节似乎过短,意犹未尽。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立即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启蒙历史网

GMT+8, 2024-5-7 17:25 , Processed in 0.032103 second(s), 17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5

© 2001-2023 Discuz! Team.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