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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末元治征长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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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9-23 23:07:4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幕末元治征长记事

1.禁门之变的爆发

元治元年5月27日,据藩主毛利庆亲(即后来的敬亲,他受12代将军德川家庆一字偏讳拜领。另外也有称松平姓的权力,这是幕府怀柔外样大名的手段。)之命,长州藩22岁的年轻家老国司信浓守准备上京。

这个缘故,要从文久三年8.18政变说起。

当时滞留京都的将军德川家茂迫于朝廷的压力,于当年4月20日决定在5月10日攘夷。这使尊攘派的志士们开始大胆起来。真木和泉守等人甚至策划让天皇行幸大和,逼迫将军家茂立即攘夷,如不从的话就敕令全国各藩勤王倒幕。各地的尊攘志士的活动也越来越活跃,以至爆发了2月22日足利三代木像枭首事件及天诛组之变(8月17日天诛组藤本铁石,吉村寅太郎等勾结前侍从中山忠光,袭击大和五条代官所,杀死代官铃木源内等人,宣布代官所辖地为朝廷公领,领内年贡减半。)等恶性事件。但是孝明天皇虽想攘夷,但是他是公武合体派,所以他对公武合体派的西南强藩萨摩藩和德川家的一门忠臣——东北的亲藩重镇京都守护职会津藩主松平容保非常信赖。于是尊攘派就想搞倒他们。7月5日,发生了尊攘派公卿姉小路公知被杀事件,尊攘派指称萨摩藩为凶手。8月9日,尊攘派又想把松平容保撵出京都,于是说服朝廷把他下放关东“视察形势”。但是13日天皇写信给容保,称其是伪敕。于是萨摩会津联合起来,通过公武合体派的中川宫朝彦亲王参了尊攘派一本,以清君侧佞人的名分把尊攘派从京都驱逐出去。

8月18日,朝廷颁下敕令,将三条实美,泽宣嘉,三条西季知,锦小路赖德,东久世道禧,壬生基修,四条隆謌等七卿停职禁足,同时解除长州界町御门的守备任务。京都御所被萨摩,长州两藩以及京都所司代的部队牢牢把守。愤怒的七卿和清末藩主(清末藩祖是毛利元就四男穗井田元清之子毛利秀元的三男毛利元知,是长州支藩。)毛利元纯商议以后,决定西奔防长。这就是震惊天下的8.18政变。

长州藩以后一直为赦免七卿而奔走,这次国司来京正是为了打探京都的动向。

同月,长州另一家老福原越后守(他是周防德山藩主毛利广镇之子,过继到宗家的谱代重臣福原家。德山藩祖是毛利辉元的次子毛利就隆,所以好歹也是毛利家一门)受命准备前往江户,准备向幕府表述其忠心。打消幕府对长州的疑虑。这使得京都的尊攘派大喜,他们把长州藩再起的希望放在了两人身上。

6月4日,藩世子毛利定广也接到了上京的命令(就是毛利广封,他是取了13代将军家定的定字偏讳下赐)。6日,他率藩兵在繁枝原操练,这表明了长州藩已经做好了和幕府武力冲突的准备。

14日,在京都池田屋召开秘密会议的尊攘志士遭到了会津,桑名,京都所司代和新撰组的突袭。大批志士被捕被害。消息传到长州后,家老益田右卫门介也接到了上洛指令。15日,强硬的京都进发论者,长州游击军管领来岛政久领兵四百上洛。同日,真木和泉守,久坂玄瑞等人率忠勇,集义,八幡,义勇,宣德,尚义六队千六百余人从海路进军京都。16日及26日,福原,国司等人相继出发。

益田,真木,久坂队21日进入大坂,24日抵达淀川,25日在当年羽柴秀吉大破明智惟任日向守的古战场——山崎天王山布阵。来岛政久和国司信浓守合流以后,在嵯峨的天龙寺布阵。另外开向江户的福原越后守的部队在接到池田屋之变的消息后早就在伏见驻扎了下来。益田右卫门介的六百多人则在京都八幡方面布阵。约三千长州军完成了对京都的进攻部署。

长州远征军的目的非常明确,他们要一洗8.18和池田屋之变的耻辱。再次控制京都政局,实行尊攘的大业。

松平容保及时发现了长州藩的企图。27日,他将长州军的不稳动向向孝明天皇上奏,7月18日朝廷命令一桥庆喜为长军追讨总督,命会津,桑名等藩兵固守御所。视长军为天下的贼徒。一时京都杀气腾腾,一场大战即将爆发。

元治元年7月19日拂晓,长州军终于作出了讨伐松平容保的决定。

凌晨一时,福原队从伏见出阵,在四时和藤森方面的大垣藩兵展开激战,作战中福原越后守中弹负伤,只得撤退。二时,国司,来岛队从嵯峨天龙寺出阵,于五时抵达下立卖,中立卖一带,这里的守军是筑前黑田藩的部队,他们对长州抱有同情感,于是放过了长军,国司,来岛两人对蛤御门发起了猛攻。

来岛的部队仿效高杉晋作奇兵队的编制,是长军的精锐,来岛也是长藩有名的武勇之士,他的部队高举着“高良山大明神”军旗,高喊着“妨碍尊王之举者乃是天下的奸贼。”向会津军阵地杀去。一度将御门占领。大内里一片混乱,宫里的人甚至打算奉戴天皇去逃难。这时,桑名藩兵和西乡隆盛率领的萨摩藩兵组成的援军杀到,形势一举逆转,来岛政久在己军不利的情况下兀自奋战,他负伤落马,拔刀步战,太刀折断以后又用短枪接敌。最后自杀,亡年49岁。败残军向寺町御门方面退却,在那里遭到了肥后细川藩的部队和新撰组,会津藩神保内藏助队的夹击。被击溃,残余势力逃到京都市内。会津,桑名,彦根各军开始炮击。京都化为一片火海!另外山崎方面攻击界町御门的益田,久坂,真木队被福井藩兵打败。残部退入鹰司邸,在战斗中久坂玄瑞重伤自尽,年仅25岁。真木和泉率残军退到天王山。

得知长军全面总崩的京都长州留守役乃美织江放火烧了京都长州藩邸,逃到近江大津避了起来。后来才辗转回到长州。

20日,诸藩军和新撰组烧毁了嵯峨天龙寺的长军国司本阵,二十一日包围了山崎天王山。这时长军主力已经撤走,真木和泉守和17名敢死队负责殿后。会津藩家老神保内藏助带领萨兵百余名,及新撰组近藤勇,永仓新八以下50人打头阵向山顶进发。

真木敢死队在山顶布下大炮,双方通名以后真木和泉守以从容不迫的态度咏起诗来。就在他吟完的一瞬,敢死队一齐开炮,压制了幕军的攻势。真木等以下17人自刃,和泉守亡年52岁。

于是禁门之变以长州藩的惨败告终。因为幕军在追讨长军残党时开炮放火,京都下京一带被化为灰烬,81个町,27517栋房屋,253座寺社,40座武家屋敷被烧毁。禁门之变给了幕府征讨长州的口实,点燃了第一次征长的导火线。

2.京都大火及六角狱中的惨案

禁门之变时,由长州家老益田右卫门介,松下村塾的俊杰久坂玄瑞,及原天水祠宫神官真木和泉守所部的长州藩兵在攻击界町御门时,遭到了守军越前福井藩兵的猛烈反击,被迫退入鹰司邸,和桑名,彦根,福井诸藩展开了炮击战,最后真木下领烧毁鹰司邸,全军退往山崎天王山。

这火一直延烧到了乌丸,有直扑禁中之势,惊慌的孝明天皇甚至准备了板舆,要逃到下贺茂去逃难。另外长州藩京都藩邸留守役乃美织江在得知长州全面失败后在藩邸放的火也是一大火源。

七月二十日,新撰组袭击了禁门之变中作为长军来岛,国司队本阵的嵯峨天龙寺,一把火将之化为灰烬,途中也顺便烧钓了伏见的长州屋敷。

大火随风扩散,整个京都陷入了红莲之地狱中。户川残花在《幕末小史》中记载道“熊熊的大火伴着烈风八面延烧,东至高濑川西到堀川,南到下京的九条,都埋没在了烈火里,到处都能看见扶老携幼的逃难者。”据当时在神户海军操练所的胜海舟的日记所载,在阪神等地都能清楚看的见京都方面的天空被火光照得通红。

日本历史作家中村彰彦在昭和59年夏访问京都的时候,曾听下京油小路本光寺的住持讲前辈传下来的情况。当时寺里火星乱飞,空气炙热地象猛火地狱里一般,庙里的石佛也因为炙热的空气炙烫4而出现了裂缝,寺僧急忙将其浸入井水中才方保其无恙。

乃美织江和木户孝允在大火中逃到三条大桥下避难,几松大夫(后来的松子夫人)冒着生命危险为木户他们送饭的故事就是这时候发生的。

《官武通记》记载这次大火“死伤人数难以计算。”房屋烧失等以在前文提及,这里不再赘述。

比大火中的京都市民的命运更加悲惨的,恐怕就是被关押在京都六角监狱里的尊攘志士了。

幕府方面害怕长州余党会趁乱劫狱,于是就决定把关押在里面的尊攘志士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部斩立决。其中主要有。

1.足利三代木像枭首事件:(文久3年2月22日,尊攘派志士夺取等持院中足利尊氏,义诠,义满三代木像的首级,挂在三条大桥上,历数其“罪名”,借以攻击将军德川家茂)京都人长尾郁三郎等。

2.天诛组之乱:(前文已述)大和人乾三郎,淡路人古东领右卫门等。

3.生野之乱:(8.18政变后,尊攘志士将西逃七卿中的泽宣嘉迎到但马,文久三年10月12日他们奉戴泽袭击但马生野的代官所的事件)原福冈藩士平野国臣等四人。

4.受七卿之命潜入京都的役者:三条家大夫丹羽正雄等二人。

5.内通长州之人:佐竹织江,藤山卫门等。以上共33人。

第一个受刑的乃是著名的尊攘志士平野国臣,他从容不迫地吟咏了他的辞世句(汉诗一,和歌一),大意是我死了并不等于尊攘大业的失败,你们这些幕府走狗迟早要和我一样人头落地云。然后英勇就义,年三十七。于是三十三名志士全部被害。另外传说新撰组也参加了这次屠杀志士的行动。

江户和京都余下的长州屋敷皆被一一捣毁。藩士约有120多人被捕。其中半数死在狱中。大河无水小溪干,作为西国尊攘派大本营的长州藩在禁门之变失败以后,与其有关的志士几乎都陷入了悲惨的命运。

3.幕府决定征长和下关战争的爆发

据户川残花《幕末小史》载,萨摩藩兵在中立卖御门前的国司信浓队阵地遗下的具足柜里发现了盖有藩主毛利庆亲,世子毛利定广黑印的军令状,于是长州藩领导层再也无法逃脱禁门之变的战争责任。禁里御守备总督一桥庆喜在7月22日将此状向朝廷呈上,朝廷于次日将睿虑传达给庆喜。其大意是松平大膳大夫(即毛利庆亲)为七卿回京之事,遣其陪臣福原越后,国司信浓守,益田右卫门介等以叹愿之名上京,实有强诉之意......竟对禁里发炮,其军谋反意已显然候,卿等可速发追讨之军于防长云云。27日,有栖川宫帜仁亲王父子,前关白鹰司辅熙,前权大纳言中山忠能等都被禁止参朝,禁足谨慎。8月1日,朝廷下诏表示对三条实美等尊攘七卿恩断义绝。于是朝廷中剩余的尊攘势力完全沉默。幕府方面,7月24日幕府对西国21个藩下达征长动员令。8月2日,将军德川家茂自为征长大将,4日任命越前福井藩主松平茂昭为征长副将,5日,纪州和歌山藩主德川茂承被命为征长总督,但不久被解任,总督职由前尾张名古屋藩主德川庆胜担当。24日,幕府将毛利庆亲,定广父子削官去位,剥夺长州藩称松平姓的权利和从前将军家庆,家定那里拜领的一字偏讳。此后庆亲改名敬亲,定广改名广封。9月21日征长总督德川庆胜上洛,23日会见将军的特使,老中淀藩藩主稻叶正邦,接受将军给予的阵羽织和军配。10月4日,幕府正式将征长军事委任状交给德川庆胜。于是征长之事业已完备,就等着进军了。

但就在幕府紧锣密鼓地进行征长准备工作时,长州方面发生了一起震惊全国的重要事件,这就是因长州盲目攘夷而引起的下关战争。

要说下关战争的起因,还要从文久三年将军德川家茂上洛说起,当年3月4日,家茂和孝明天皇一起行幸贺茂神社,为攘夷事成而祈愿,4月20日,将军家茂奏明天皇,决定5月10日为攘夷日期。于是在5月10日,作为尊攘派急先锋的长州藩,便在这一天袭击了经过下关海峡的美国商船“彭布罗克”号。

美国拉塞卢商会所属的商船“彭布罗克”号,当时正从长崎开往上海,因等待顺潮而在下关海峡暂时停泊,被久坂玄瑞等长州尊攘激派分子发现,于是招来了一阵乱炮。“彭布罗克”急忙落荒逃向丰后海域。

5月13日,法国海军通信舰“建昌“号在下关海峡遭到了长军的炮 击,舰员死伤四人,船上的法国公使馆书记也被弹片击伤。同时荷兰军舰“梅迪萨”号也遭到了炮击,荷舰中炮30多发,死伤9人。长州方面取得了攘夷的“大胜利”。

但帝国主义列强怎么会就这样善罢甘休?于是长州藩遭到了列强的疯狂报复。

6月1日,美舰“怀俄明“号在美国公使馆的命令下开赴下关,对下关的长州炮台发起了猛烈的炮击,使长州各炮台遭到了很大的破坏,长州军舰”庚申丸“和”壬戍丸“被击沉,另一艘被重创。7月20日晨,法国海军东洋舰队司令官杰里斯海军少将率旗舰“塞米拉米斯号”和巡洋舰“唐克雷德号” 二舰,在长州炮台射程距离外对长州前田炮台进行了精确的炮击,约有250名法军在下关登陆,将前田,坛浦等炮台全部捣毁。7月24日,完成了任务的法舰回到了横滨。

以上就是文久三年八一八政变前长州的”攘夷实践“,其中可见长州吃亏不少,但是长州并不象萨摩藩在萨英战争后屏弃盲目的攘夷,而转而和英国交好,从外国购买武器装备,积极引进先进技术来加强实力。而一味地增设炮台,坚持顽固的攘夷立场。虽然长州和萨摩对外国态度有所不同是有历史原因的(萨摩自岛津重豪起就有比较深厚的洋学底子,而长州的洋学引进比较落后,并且受攘夷观念的影响,对其不加重视),但是这样和武器装备技术都大大优于己方的西方列强硬拼未免了也太不智了。从列强的角度讲,大凡要从长崎,上海等地开往江户横滨,一般不走风大浪急的九州南端航线,一般都取道下关海峡,经濑户内海,纪州水道往东国去,长州藩的所做所为等于是把这条航道的咽喉命根子掐住了。于是列强在对武力打通下关航道的意见上基本达成了一致。要让”好战的长州藩彻底屈服,用攻击手段把他们的要塞永远破坏。“

在对长外交工作失败以后,列强下定了武力攻长,打通航道的决心。元治元年7月28日,英,美,法,荷四国舰队以英国东洋舰队司令库珀为舰队指挥,从相州拔锚直向长州,英军有联合舰队旗舰”尤利盖特号”,“达达”号,外轮单樯帆船“利欧哈特号”等八艘舰艇。法军有有“塞米拉米斯“号等三舰。荷军则有“梅迪萨””阿姆斯特丹“等六舰,外加美国的一艘通信舰,共有17艘军舰,配备有288门大炮和5019名士兵。而长州方面几乎都是旧式岸防炮台。双方的战力差距相当的明显。

8月5日,联合舰队抵达下关海峡。当日下午4时10分,旗舰”尤利盖特号”打响了下关战争的第一炮,一时间长州所有炮台都淹没在如雨的舰炮火力下,猛轰了三天,摧毁了全部炮台。大约千九百名联军士兵登陆,将长州的炮台防御工事全部拆毁。长州方面只能派高杉晋作为谈判代表和联合舰队方面签订条约,保证下关海峡的通航自由,不修建新的炮台,并支付战争赔款。

下关战争虽然给长州藩造成了不小的损失,但是却大大延缓了幕府的征长行动,给了长州方面做好对幕周旋调停工作的时间,对于藩主父子而言,也是因祸得福吧。


4.岩国会谈和第一次征长的终焉

让我们把眼光再转回幕府方面。11月11日,征长诸藩部队陆续到位,副将松平茂昭于当天到达丰前小仓,16日总督德川庆胜抵达广岛。准备在18日发动对长总攻。之前,因为下关战争的缘故,使幕府军中出现了对长宽典论和对长严罚论的意见分歧,宽典论的代表主要是尾张藩家老成濑正肥和时任德川庆胜参谋的西乡隆盛。庆胜曾向西乡问及征长之事时,他向庆胜指出征长乃是内战,在外敌当前的情况下自相残杀是不智之举,主张“以长制长”。故他一方面让长州的分家岩国藩主吉川经干,(岩国藩祖是毛利元就的次子,著名的猛将吉川元春的三子吉川广家,关原之战后就是他对毛利家的存续问题而负责对德川家的外交工作的。害的毛利家从堂堂中国数国太守变得只剩防长二国的正是这小子。有趣的是他的子孙在幕末也做起了同样的事。)德山藩主毛利元蕃去和幕府交涉。一方面设法在长州内部做工作,他在给大久保利通的信里说“希由吉川,德山(指毛利元蕃)施以离间之策,鉴于其内部非常混乱,窃以为应由长州之人处理暴徒。”而严罚论的代表就是前福井藩主松平庆永,他认为毛利敬亲父子是罪过不亚于北条时政,足利尊氏二逆的朝敌,不能轻轻地饶恕他们。但是下关战争引起了全国舆论对长州的同情,水户烈公德川齐昭之子因幡鸟取藩主池田庆德认为“防长乃是皇国的防长,防长的人民乃是皇国的人民,蒙受外国的侵略乃是皇国的耻辱,今若妄起征长之军,则等同于与外国夹击防长。征长之事基于 旨及台虑,事关国威,故应待外国船退去,再治毛利庆亲父子之罪。”同是烈公之子的备前冈山藩主池田茂政也持同样的看法。熊本,福井,会津各藩持同样意见者纷纷响应。一致认为现在动征长之兵,有跟在列强屁股后面赚便宜之嫌,会给外国留下“幕府无力独力平定长州”的坏影响,大伤国威,于是宽典论者渐占上风。大大延迟了幕府动手的日期。给长州赢得了充分的周旋时间。

十一月四日,西乡隆盛在岩国会见了吉川经干,他向吉川指出,长州若要抵抗是没有意义的。如果要和平解决征长事件,最好的方法就是将对禁门之边负直接责任的三家老处刑。将在长的三条实美等五卿(原来七卿一人已死,一人下落不明,故只剩五卿了也)驱逐出藩。藩主父子向幕府表示谨慎谢罪。吉川接受了西乡的意见。但是五卿问题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以高杉奇兵队为代表长州的尊攘派对此的态度非常强硬,声称“绝对不会把五卿交出来”。西乡决定亲赴下关的诸队本部和他们谈判,但自八一八政变以来,长州的尊攘派志士对萨摩会津两藩恨入骨髓,他们把写有“萨贼会奸”字样的小纸条放在鞋垫底下天天踩在脚底来泄愤,扬言“关门(下关)海峡就是萨摩人的三途川,来一个就送一个下地狱。“作为萨摩的名士,德川庆胜的参谋的西乡赴长谈判无异于自入虎口。但是西乡就认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硬就是排除万难直下长州,和诸队的干部晓以大义。终于说得了长州诸队同意七卿离长。正是西乡诚实稳健的态度,缓解了萨长间的敌对气氛,为后来的联合打下了坚实基础。

禁门之变爆发后长州藩政就被保守派俗论党一派控制(俗论党对幕府征长持绝对恭顺论,认为只要藩能存续,就算牺牲藩主父子的生命也在所不惜)早在8月2日,福原越后,国司信浓,益田右卫门介三家老就被解除职务,关押在周防德山。宍户左马介,佐久间佐兵卫,竹内正兵卫,中村九郎等四参谋也被关押在萩城下的野山监狱。长州藩厅为了表示对幕府的恭顺,决定在11月11日将他们处死。

当日,国司信浓和益田右卫门介二人被迫切腹,福原越后在当夜切腹。福原越后享年54,益田右卫门介年39,国司信浓年仅24。次日,四参谋在野山监狱中被斩。他们的首级被保存于石灰中送往广岛。18日,吉川经干会见幕府大目付永井尚志,回答了永井对长州谢罪事宜的种种问题。一切表明着幕府第一次征长走向了尾声。

21日,幕府巡检使到达了藩府萩城,会见了藩世子毛利广封。广封将自己和父亲敬亲的反省谨慎情况向他们作了汇报。总督德川庆胜见目的已达成,于12月27日下令退兵。这个时候离禁门之变已经有半年,长期出兵重创了幕府财政。加速了江户幕府的衰亡。

在第一次征长的同时,幕府镇压了蜂起的水户天狗党分子。一时尊攘派的东西大本营皆陷入沉默。轰轰烈烈的尊王攘夷运动被幕府一时镇压了下去。

 

附录 略说禁门之变中的壬生狼之行状

自京都守护职,会津侯松平容保觉察到长州远征军的不轨企图后,在京各藩兵是磨刀霍霍,枕戈待旦,陷入的紧张的备战气氛中。当时,新选组约有队士百余,和京都守护职辖下佐佐木支三郎指挥的京都巡逻队协同行动。固守九条的四之冢。后受命移防九条河原。自局长近藤以下冲田房良,永仓新八,井上一重,藤堂平助等副长助勤皆着甲胄,平队士则着浅葱色的阵羽织。阵地上立一红地白字”诚“字旗。以昭之此是新选阵地也。虽然当时新选组已经经历了芹泽刺杀,内山彦太郎谋杀及池田屋事件等多起袭击活动。但充其量不过是浪人群殴等级的小打小闹。对于实战而言他们还没有任何经验。会津藩军事奉行林权助为了防止藩兵士气低落,每日必至营中宣读《军中法度》。新选闻之,也根据会津的军事法度制订了军法。呈之以队士,若有违者必严处之,正是严明的纪律,才能保证新选组成为佐幕派第一等的武斗集团。

在长州远征军和守卫京都的诸藩军正对峙之时,新选探索方受会津藩之托,活跃于情报收集和敌情侦察的第一线。参加枡屋探索的探索方成员川岛胜司作为会军的斥候出入播磨天龙寺长军国司,来岛队的本阵附近,将敌军的兵力,武备情报一一向局长近藤作了详细报告。7月8日,新选组成功捕获了两名长州藩士,一人是下级武士井上辰之助,一人是长州藩家老福原越后的陪臣渡边八九郎。新选对二人进行了严刑拷打。将获得的情报报告给会津藩方面。下面有一段余话,渡边在招供了他所了解的一切以后,哀求新选组能饶过他一条命,因为家乡的妻儿还等着他去做饭。但是这毕竟是不可能的。但他的求生欲望非常强烈,在他和井上一起被押往新选组本阵之时。居然脱逃成功。但是最后还是被捕了回来。以后他的名字就消失在相关史料之中。想是在“利用价值”被榨干了以后还是难逃一死吧。

7月19日凌晨,长州远征军各部开始进攻京都御所。禁门之边终于爆发。根据永仓新八的回忆。在18日的深夜,近藤勇曾计划夜袭伏见的长州屋敷。正在准备出发之时,传来了福原越后队已经开始对藤森,稻荷一带发起进攻的消息。新选组便急与会津家老神保内藏助所部的会军150人合流支援稻荷的守军。经过激战,长军指挥福原越后负伤。只得退去。这时,御所方面炮声大作。永仓新八和原田左之助二人便登上屋顶察看发生了什么事,这时会津的使者飞脚到来,报说长军已经开始进攻御所。

大事不妙,神保连忙和林权助的部队合流,会同新选的百余人一气开向御所,在背面对正在进攻界町御门的长军益田,真木,久坂各队发起了猛攻,和正面的福井势夹击长军。长军一部退向寺町御门。又遭到那里的守军熊本细川藩的部队的迎头痛击,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基本被全灭。新选组经过连场激战,非常疲劳,于是退向
当时战局基本已经稳定下来的界町御门,这时界町御门附近的鹰司卿邸宅有小股长军正在顽抗,新选调役大木规银藏便在邸内放起火来。将这股长军逼出了鹰司邸。他们逃往蛤御门,结果被那里的会津兵全部消灭。

这时,有人向近藤勇密告,称日野大纳言邸前尚有长军八十多人,近藤命永仓新八,原田左之助和井上一重三人带平队士二十人往攻,经过半个多小时的激战,新选方面毙敌五人,伤敌多人,成功将其驱散。

以上事迹见于永仓新八的《新选组颠末记》,如果单从上面字句来看,新选在禁门之变里诚然是立了一件大功。但是,日本历来记史有个坏习惯,就是片面夸大己方的战果功绩。事实上,以上记录有很多不可思议的地方。

首先,据《岛田魁日记》来看,新选组的确参加了同长军福原队的战斗,但是在长军主力开始进攻御所时,新选组却“与会藩合流,于门外同萨州共战。”参加了蛤御门的战斗。另外日记里并没有详细描写战斗的经过。为什么要拿《岛田魁日记》作比较呢?因为日记毕竟是日记,是当时写作的。而《新选组颠末记》是永仓在明治时代根据记忆写下的,具有回忆录的性质,不免有错误,故在史料价值上当然是前者价值较高。这还不算,永仓自己在《浪士文久报国记事》里写道“当组固守于公家御门前”,和以上两种史料都有冲突之处。这是第一个疑点。

其二,《新选组颠末记》中对当时战斗情景的描写,用了很多白刃格斗的动词,感觉上给人一种战斗是以白兵战为主体的感觉。但是事实上全不是这样。据《史谈会速记》169辑中《元治元年甲子七月十九日旧会津藩禁门守卫战死者略历》一文来看,整个禁门之变里会津藩讨死三十一人,其中,二十人中弹而死,五人是中弹负伤后被斩杀。真正是纯粹被砍杀的只有四人。可见当时基本是以枪击为主体的作战。白兵战虽有,但是决非战斗的主流。

最大的疑点就是所谓日野邸的战斗。新选组向来不擅长以少对多的战斗,以池田屋事件为例,近藤几人先冲入池田屋二楼,但是当时新选组人数不占优势,一时形成了苦战,直到后来土方队和会桑两藩兵赶到以后才把局势扭转过来。再看所谓的日野邸战斗,对方是八十名全副武装的长州藩兵,而新选只有三个副长助勤穿着甲胄,一般的平队士只穿着阵羽织,这样要驱散敌人,完全是不可能的。就算二十个队士都非等闲之辈,个个是剑术达人,要做到一人不死,也是比较困难的。问题是整个禁门之变里新选还真没死过一个,这可令人费解了。所以,永仓的这段记叙我只有一个感想:荒唐无稽。

所以据我的推断,新选组在禁门之变里很可能没有参加第一线的战斗,很可能是作为预备队,或者是追捕散兵游勇什么的。所谓大活跃大战功,似乎不足为信。

在京都市区的战斗结束后,新选又参加了了嵯峨天龙寺烧讨行动和山崎天王山的长军残党追剿战斗等作战活动。战后,新选组缴获了以下战利品

铁炮八十六挺(其中和炮六十挺,洋炮二十六挺)
具足四十八领
十二拇榴弹九箱
大炮早合,四发入四箱
小炮弹三箱
铳印二十五
玉箱一荷
枪六本(其中一本有损坏)
长持一本(内有衣服杂物)

下面再列一下池田屋事件中新选缴获的战利品

具足十一领
枪二十五本
短筒三挺
大炮用火药一本
木炮五挺
尖矢五百筋
重藤弓十一张

从以上来看,禁门之变中新选缴获的战利品的质与量,都大大超过了池田屋事件。

八月十五日,将军德川家茂授松平容保以赏状。年末,幕府对禁门之变和征长之役中有功的各藩进行论功行赏。会津得金七千两,在会津领导下的新选收益不少。次年庆应元年一月,朝廷授新选组感状,其大意是去岁七月长州人大暴动之时,当组最初出巡于竹田,守御严固,后又破敌于山崎,此功深感朕心云云。近藤勇本是武州多摩一农民子弟,在江户不过一小道场的若先生。但自浪士队结成上洛以后,不过两年就成为了幕府旗本格,大御番头取,又在镇压尊攘运动里大显身手,得到了朝幕的重奖。可以说,元治元年到庆应元年的一段时间里,是新选组武运的绝顶之时,但是不久近藤就自认功高,引起古参队士的不满,队内又发生了一幕又一幕残酷的肃清剧,加速了新选组的衰亡,终于在戊辰战争的大浪里被打得四分五裂,不免被滚滚的历史潮流淘去。
 

家臣 松平政康 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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