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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乱剑狂刀

扛挺机枪到南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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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9 20:19:52 | 显示全部楼层

 粤东南根据地 十四章 重大决策

  经过两个多月的艰苦奋斗,我们的土地改革取得了重大进展,海丰周围三县的土地都做了调整,那些拿出土地的田主们得到我们的庄重承诺,加上大规模军事叛乱的失败,都不再说什么了,一般分到田地的百姓都高兴得不得了,整天念叨着官方的好。

  军事问题还没处理好,前线形势突然间紧张起来了。

  元军一部在我们正北集结,作出了向我们进攻的态势。

  接到了三拨侦察线报的消息,我们都重视起来,时值傍晚,天气很热,雨水过后,有一种蒸发的毒辣。

  十个大营的官长都聚集在一起开会讨论,外面蛙声一片,天色苍茫。

  “我们一定要打,因为我们的火炮远远超过了蒙古人,士气也很高,战术战斗力差一些完全可以弥补过来。再说,元兵似乎不太多吧?他们不是都到福建里去打义军了么?我有把握!”王东提兴高采烈地说:“娘的,爷爷正等着他呢!”

  “打!”几位将领都是主战派,又是冲动型的。

  “可是,大炮的火药最怕梅雨季节的雨水,一湿就白搭,领兵的元将又不是一般难缠的主儿啊。”陈述之皱着眉头,有些苦恼地说。

  “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崔斌吗?他能有多大能耐?以前都是我们自己吓唬自己给吓怕了。”沈国雄气得要吐血,“我们啥时候真正给人家拼命干一架?哪回都是人家还没有伸手咱自己就把衣裳脱了挨!”

  陈述之一乐,差一点儿把手上的茶杯就摔了。大家也都笑了起来。

  陈述之等大家安静下来就开始讲元将崔斌的情况:文武双全,长于骑射,善于文章,有勇有谋,数有军功,深受元朝皇帝宠信,还特别善于攻心招抚。

  沈国雄冷静下来了,“他难道比刘整还要难对付?”

  南宋一朝有两大名将,一曰岳飞,二为孟珙,孟珙字璞玉,随州枣阳人。少年从父在军中,智勇善战,后统领忠顺军,屡挫金军。南宋绍定六年,孟珙率军击败金军,斩杀5000;继又乘胜进攻武仙大营,俘获7万。金帝后逃奔蔡州,孟珙率军2万,与蒙古军会师蔡州城下,指挥宋军首先突破南门,金亡。嘉熙二年,蒙古军攻宋时,他分兵攻取信阳、襄阳等地,屡挫蒙古军。随后,以四川安抚使驻守江陵,继续抗蒙,淳□六年九月病卒。孟珙部下大将,得他真传,后来被贾似道打击而投降元军的弟子刘整率领的精锐部队一直叫宋军害怕,成为衡量一名将领的高度。

  “差不多吧。”陈述之谨慎地说。“他生于北方,打小就在马上颠簸训练,将门虎子,那是自然的。”

  我问到:“他莫非是一个汉人的豪强大家?”这些细碎的北方历史就模糊了。

  这一下轮到将领们奇怪了,王东提不满地说:“将军,你生在北方,怎么不知道这些?自蒙古靼子侵入中原以后,就有一批汉人背金降顺,有李,崔,史,张四大家军人,山东李全本是金末义军,反复无常,他儿子李亶在十年前反叛失败除名,现在余下三家,那史家有史天泽,史弼,张家有张柔,张宏范,崔家么,就数崔斌这小子了,我的兄弟王义在潭州当校尉,后来被逼投降,据他讲,姓崔的确实不简单。”

  “那你还急着要打?”我笑容可掬地说道,赶紧把自己的无知遮掩过去。

  “兵来将挡,我姓王的可也不是好惹的!”说着说着王东提的语气就虚了不少。

  又议论了好一会儿,大家都看着我,让我来拿主意,我看看一冷静就老气横秋的沈国雄,看看有些迷惘的辛若是兄弟,心里也没有主意,老实说,我本不懂得什么军事战略,更不懂得多少战术阵法,只会鼓倒些比较新鲜的现代小玩艺儿,手里放的文天祥给我的兵法书籍也看了不少,下的工夫也不小,可是总觉得模糊。要不是文天祥的委托和虚荣心在作怪,我才不会当什么都统制官儿呢!

  打不打好选择,关键是要弄清理由,我觉得李多智老不吭但眼光很亮地不时扫我一眼,就轻松了许多,“李将军,你看呢?”

  李才智慢慢站起来,“大人,我已经给陈大人说了,我口拙,就随便说说。我看呢,还是不要谈打,因为,我们的军心还不稳定。”

  “怎么还不稳定?”我的感觉蛮好啊。

  “大人,上回士兵们议论纷纷的山林中鬼魂的预言。。。。。。”

  “是啊,现在是不再叫了。”我继续责难。

  “不,现在不经常叫了,但是有时还有啊,大人,不少士兵还在谈论这件事情,我的营里已经出了二十个逃兵,抓了一个一问,他说神都不保护大宋了,我们还能有什么希望呢?”

  “真的?”几个将领都恍然大悟,王东提拍拍脑袋说:“妈妈的,我的营里也有十来个逃了,可是就是问不出来为什么,莫非他们也是给吓的?”

  陈述之严肃起来,他思考了一下,说:“都统大人,李将军所言甚是,我也觉察现在我们的军心有些浮动,似乎和我们的连续胜利不相称,一直搞不懂原因,现在想来该是这狐鬼在作祟了!才智啊,还是你比较细心!”

  李才智有些不好意思。

  我又想了一会儿,听将领们再次讨论,终于有了定见:“诸位,我觉得战事一时还不会发生,倒不是我们打不打的问题,而是元军不会轻易再来。”语气很肯定。

  陈述之很高兴地听着,他对我是很佩服的,我的机枪大炮毒箭样样都出乎意料,让他对我产生了几乎是盲目的崇拜。他是一个很优秀的幕僚,习惯于思考,但是不善于判断和决定。

  “哦?”

  我尽量做出深思熟虑的模样:“元兵经历我多次打击已经对我军产生畏惧,轻易不敢再进攻,又据我们线报,福建路百姓不堪压榨群起抗争,黄华,钟明亮等辈聚集起十数万兵马正和元军对峙,元将浙江路万户高兴一心镇压,江西路的元军大部调往福建,又有一部调四川和云贵,还有李恒一部压向桂林一带去监视行朝聚集的张世杰数万大军,敌人自顾不暇,哪里还会主动进攻?叫我看啊,他们是张开两翼,虚夸中间,吓唬我们,等两翼完成攻势再集中力量消灭我们,这个崔斌本是江淮的官儿,猛然调到江西人生地不熟的,怎么能马上就开战?再有,元人的朝廷中也出了不少事情,大奸臣阿合马正得意洋洋着呢,沙漠里和金山一带有诸王的叛乱,那个灭了我临安朝廷的大将伯颜不就是调到和林去驻扎了吗?哈哈,他们也有很多的麻烦。以我之见,只要我们不主动进攻,元兵在半年之内不会骚扰我们的。那我们呢,有两件事情马上就要做,一是迅速查明树林中鬼魂之迷,二是加紧训练将士,调拨一部向江西火速进军!”

  “我们要进攻?”将领们惊讶地跳了起来。有的是笑,有的是恼,但是士气明显提高了。

  陈述之道:“大人,我们都是新兵,防守尚且不足,进攻怎么能有余?怎么能马上就打?我们得来的好形势可不容易啊,再说大炮不好带,毒箭制作的还不够啊。”

  我笑笑:“我们少派些人,也是吓吓那个崔斌,咱们上万人在这儿呆着总得为行朝和皇上分担些。”

  “哦,”陈述之松了一口气。

  “下面我们就研究怎么分兵作战,我的建议是:留下八个大营在驻扎地加紧训练,我,带领两个营两千人向北进攻,乘虚而入粤北,一则收复一些失地,扩大我们的给养补充,一则吸引元军兵力,支援雷州一线的朝廷和福建路的义军,辛若是和王东提两人跟随我,我们要在三天内出发!”

  陈述之和李才智几乎同时说:“大人,不行,危险,要打也不用你啊。”

  沈国雄很不满意地拍了拍板凳:“廉颇他老姨,还能吃饭吗?”冲辛若是笑一笑。

  我说:“强兵是打出来的,强将也不例外,进攻倒没有多少危险,真危险的是你们留守将士!”

  陈述之道:“大人说的是不是元军的水师来包抄我们的后路?”

  “当然!我们已经给大家说过,刘理的水军一部正在福建海面游弋,一旦南行,我们将被断掉海上撤退的道路!陈李两位心思缜密,沈将军几个忠勇可嘉,只有你们才能应付这种危机。”

  将领们被我赏识了几句,脸上都露出被信任的感动。

  陈述之道:“将军,你选择的是最危险也最出乎意料的上策啊。可是,哎?咱们的钦差大人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吧?他今天为什么不来呢?”

  “他?嘿嘿,他今天给我们捉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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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13 13:55:40 | 显示全部楼层

粤东南根据地 十五章 鬼

  会议结束以后,将领们纷纷离去,夜已经深了,各种各样的夜虫使劲地嘶叫着,好象在比赛和赌气,天空里星星点点,繁花似锦的一个梦幻。我和陈述之两人走出营帐,不禁为这少有的雨后天晴的美妙夜色所陶醉。

  “陈先生,泥浆路正好限制元人的骑兵优势啊。”我脚下一滑才得站稳,就见陈述之身子一歪,差一点儿摔倒,我赶紧扶住他。

  军营内外寂无人声,战士们在雨里泥里训练了一整天,都疲乏得厉害,睡得很深,几名值夜的战士穿着轻甲戴着蓑笠岿然不动如泥塑木雕。

  陈述之道:“将军,我们何不去看看赵钦差捉鬼?”

  “走啊,我正有此意!”

  “将军,我有事不瞒你,您可对我打埋伏不少啊。”

  其实在会议上我和陈述之的发言是商量过了的,我的主意就是陈的建议,他在会上还装模作样地和我争辩,真是难为他了。至于一些元军的军事动态和情报更是他的特长,其分析也是他平时给我讲的,原创和发明权都是他的。

  回头招集了二十名卫队士兵,各自备上刀枪箭弩,我们就在泥泞里迅速出发了。

  走了三里多路,我们接近了那片鬼鬼祟祟之地。三更天了,要有鬼也该出现了。

  一点,一点,不多不少,隐隐约约的七点灯火一眨眼的工夫就在暗夜里闪烁了,先是一个,接着就是几个,声音苍老而浑浊:“大元兴啊,大宋亡!大元兴啊,大宋亡!”话语之中还伴随着一些尖利的鸣叫,让人毛骨竦然。

  我心里暗骂:真混蛋,这是谁在和我们作对?!是不满我们土地改革的土财主?他们不是被我们镇压了吗?

  那个钦差在哪里?他争着要来捉鬼的,他带了多少人?现在正隐藏在什么地方?

  “杀啊!杀!”前面忽然传出激烈的拼搏打斗之声。

  我们赶紧往前奔跑。

  等我们跑到跟前的时候,战场已经明确,打起了火把的战士们团团把鬼怪们围困,两圈儿火把照得分明,正中间一些战士正和什么人搏斗着。我军人数不少,夜深明火的气氛真叫人激动万分。

  “杀!杀!”圈子中的一些白衣士兵正在围攻几个黑衣人,嘿嘿,小钦差想的蛮精明,战士们着白衣很好区分,不会误伤了自己人。

  黑衣人也不少,恐怕有八九个?

  他们非常顽强。

  小钦差正在火圈里得意洋洋地叫着:“弟兄们,他们是元人的奸细,不是鬼怪,不要怕了,我们要全部生擒活捉他们,谁捉住一个鬼人赏银子二十量。”

  我这才看清楚,原先战士们确实不敢往前边上,喊得多,动得少,只是被动地堵截黑衣人的突击。经他这么一喊,士兵们才胆大了一些,把保卫圈儿猛地缩小了。

  山林边缘,正是我们进入树林寻找到箭毒木的入口处,一处浅沟,茂密的杂草,暗影重重,即使酷热的南国,也让人背后生凉。

  我和陈述之正要进入包围圈儿,忽然形势突变,场中的黑衣人不顾死活地向钦差的站立处冲来,有三个当场被砍倒,余下几个却撕破了薄薄的内线包围,欺到钦差身边!

  钦差身边的赶紧救护,还是稍微迟了一点,这只怪他太得意,往里去得太多,钦差啊地短促地叫了一声,手上的刀往前一扔,扭头转身就跑。

  黑衣人孤注一掷地追赶,尽管马上就被后边的战士打倒三四个,剩下的三四个却更加凶猛。

  可能是太出意外,或许是有过军令,圈子的战士们没有动,都着急地喊:“大人,快!快跑!”

  钦差往这边来了。他狼狈不堪,惊慌失措地尖叫着:“快拦住他们!”

  哪里还有平日里的翩翩风度甜而亮的质地?倒象只受惊的小白兔!

  我的卫兵留在包围圈外,只我和陈述之两人进入,我手里正握着一把长枪,眼见钦差和黑衣人赶来,急忙拦截,“来!”让过钦差,把枪对准前面。

  在一刹那间,我耳朵里听到钦差跌落在地的痛叫,手上猛然一沉,身子被猛然一撞,向后猝然摔倒。

  我没有倒在地上,感觉是软绵绵地,但是钦差又痛叫一声。

  等战士们围上来的时候,我手里还紧紧地攥着枪把,枪头前支着那个勇猛地黑衣人,他双手抓着没入他胸口很深的枪头,站着一动不动。

  几个战士上来取下来了这只叉上扎着的大螃蟹,把他绑了。

  我扶起钦差,他心有余悸地扎进我的胸怀,死活不肯丢开。

  我心里暗暗发笑:小毛孩子就是爱逞能,嘿嘿,色厉内荏。

  连夜展开审讯,俘虏四人,杀死六人,这些扮演鬼怪吓唬我们,扰乱军心的家伙无一漏网。

  俘虏倒没多狡猾,很爽快地承认了,他们果然是元军派出的奸细。

  “那么是谁指使你们来的?”钦差的脸上还有惊骇的潮红,细腻的脸蛋象一个小姑娘,标准的纨绔子弟有标准的气恼。

  “将军。”俘虏还挺有礼貌:“我们是江西路左丞董士选大人派来的。”

  这个狡诈的汉奸董士选!元军两广前线出乎意料地两次大败之后,一时不敢再有动作,还是汉奸厉害,懂得攻心为上!

  “董士选何许人也?”坐在大帐正中央的钦差恢复着威严,好象自言自语。

  陈述之悄声说:“他父亲就是董文炳,忽必烈的宠臣,元人们都说皇帝在平日里都叫他董二哥!”

  俘虏押了下去,我们几个深深地忧虑,元军不仅武士勇猛,还兼谋士如雨,敌人空前强大啊。

  陈述之出去了,钦差感激地说:“今天多谢你了,你的救命之恩我一定会报答的!”

  “哪里,哪里,这是末将应该做的,末将保护来迟,还。。。。。。”我被敌人撞倒又压到了他身上,只要他不怪罪心里也不记恨我就烧高香了,这些小太监们小纨绔子弟们哪一个不是小心眼儿子?

  钦差激动地盯着我,喃喃地说:“赵善良,我一定会报答你!真的!”

  我心里又说:去你的吧!只要你能老老实实地呆着不给我惹什么麻烦就行了。

  正要离去,钦差突然扑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臂,然后狠狠地咬在手腕处。

  一线疼痛,让我狠狠地瞅着他,去掉轻便盔甲的钦差小巧玲珑的,夏天的薄衣衬托出起伏的女性化的身体姿势和部位特征。

  身体一阵冲动。

  可惜,白马非马,呕,好恶心。

  “钦差大人,你不要闹了,这个鬼我们也知道了,末将就此回营,明天再将今晚众将商议的事情给您奏报,然后请你取舍。”我有些心烦意乱。

  “哈哈哈。”钦差完全恢复了平日里的开朗,他神秘地说:“世上的鬼还多着呢,我敢保证,我们军营里还有一个鬼你想都想不到。”

  “什么鬼?”我被吸引,转身问。

  “哈哈哈哈!”他把手一挥,两名女扮男装的卫士过来掺扶,然后进了里面的营帐。

  “这个小色鬼!”我感觉被他耍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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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4-13 14:42:08 | 显示全部楼层
原来又是历史穿越小说,慢慢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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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14 12:10:33 | 显示全部楼层

横冲直撞  一章 首战陆河

  南方的夏天真不是好东西。又热又潮,蚊虫多得出奇也大得出奇,毒蛇猛兽神出鬼没的在草地里袭击。我们的行军非常艰苦。

  路上连续收复三座县城,几乎没有费一点儿力气。一听说赵善良的大军开回来了,那些投降了元朝的官兵和财主的兵勇都惊慌地狂呼:“机枪神军打回来了,机枪神军打回来了。”马上开门反正。

  我们对投降过的人采取了优待的,既往不咎的政策,只派少数士兵留下监督。十天后,我们到了陆河。

  陆河城门紧闭,城墙上刀枪如林。

  我和王东提,辛若是骑着战马远远观察。

  陆河在当时是一个府城,人多城坚,据进过城的郊外老百姓们讲,陆河城里驻扎着两多千元兵,他们是汉兵。

  “汉兵?也是我们的人?真是遍地汉奸啊。”我感叹地说。

  “非也,将军,元人把中原的金,夏,汉人称做汉人,把我们大宋百姓叫南人。”辛若是纠正道。

  我醒悟了,“哦,是汉兵,不是南兵,不是新附兵,那他们的战斗力一定要强,我们得打上一打费点儿力气了。”

  派出了一名士兵,他在两个当地百姓的带领下举着白旗向城门口走去。我们认真地观察着。

  果然不出所料,元兵射下来一封回信,狂妄地宣称要和我们决战。

  辛若是高兴地说:“将军,这太好了,我们马上就打!一定能轻松打败他们!只要他们出城一步,我们就赢定了。”

  王东提不服气地说:“这帮人都是老兵,经验丰富,我们兵力相当,不可轻敌!”

  想了想,我在马上草草回书:半个时辰后应战,请贵将军务必努力!

  我们的军队分成三部分,一部分护理少量的缁重粮草,一部分人看守护卫炮营,一千人的战斗搏击阵势显得有些苍白。

  我命令部队迅速展开,占据一定的地势。

  王东提提醒我:“将军,你往后些,剩下的事情就用不着你操心了。可是,将军,你不是说我们要骚扰敌人锻炼部队吗?和敌人硬碰硬会把

  我们这点家底都打光的。”

  辛若是不屑一顾地说:“都统大人早有定案,我们一定能大获全胜,还伤不了几个人!”

  王东提说:“哪有恁美的事!”

  我制止他们的争论,详细地交代着:“现在城外的开阔地不小,够我们四五千人摆设,王将军,你带好这一千人的大阵,怎么防范敌人的猛冲怎么防止他们的箭弩伤害你要安排好。辛将军,你带领我们全部的一百名骑兵在东侧翼做好充分的准备,一旦敌军溃退就发起追击,最好能抄到城门口夺取它,断了敌人的后路。”

  我亲自把炮营的十五门大炮调到大阵后面,正前方五门,向西侧五门,东侧也放五门。幸好天晴了些,昨天我们又刚刚暴晒一阵,火药干得很。炮兵们安装调试好,然后只得敌人来送死。

  我揣测着敌军守将的意图,难道他不怕我们的机枪威胁?他不知道我们的大炮厉害?难道他在这里设下了什么圈套?

  半个时辰之后,陆河城门洞开,大队的元军骑兵在前开出来,后面是步兵,他们个头平均要比我们的士兵高半头,显得精神强壮,旗帜很多,身边的老兵说:“将军,他们是探马赤军。”

  探马赤军是蒙古人的前锋部队,机动灵活的快速反应部队,也是精锐部队之一,最初全由蒙古人组成,后来才吸收其他部族士兵,但是,他们的战斗力和机动能力还是一流的。

  老兵的话让我有些沮丧,要全歼敌人是不可能了,元将敢出城迎战的原因恐怕也是这一点吧?

  对面摆出一千人的骑兵大队,后面是一千左右的步兵方阵。旗帜招展,马声咻咻,威严的阵势显示出元军的训练有素和军纪严明。

  元军作战的特点我比较熟悉,因为文天祥和陈述之不断地给我讲解,我也虚心地请教老兵老将们,各营还专门派出教官给所有新老战士们讲解这些,以期战士们知己知彼。

  敌人发起冲锋了。步兵大队没有动作,只有骑兵队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他们拉开距离,扩大着正面,三五个一组,行进中自然而然地中间慢两边快,形成包围之势,两翼的骑兵迂回包抄,成为巨大的U字。他们离我们有一箭之地,骑兵的速度异常惊人,几乎马上就要压到我们的兵阵里了。

  我们的前沿兵阵也开始变化,这是早已演练好了的,中间的战士往两翼收缩,加强它的防守能力。无论如何,我们必须有战术的支撑点吧。

  辛若是的骑兵一百人是我们的宝贝疙瘩,他们一见元军冲击就赶紧往边上逃开,避免硬战,然后更大地迂回向陆河城门。

  元军预期里的箭弩射击开始了,他们的箭雨一下子就把我们的战士覆盖住了,我这边也承受了一些,卫士赶紧用两面盾牌遮挡我。我看见尽管战士们做了充分的准备,还是有不少的人受了伤,一些箭猛烈地扫过盾牌,滑到地上,一些轻型的小弩穿进盾牌,只露出短短的尾巴。

  箭雨之后,元军远远的退避了一些,观察着我们。

  这是很奇怪的,我一想,哦,这是元将在试探我们有没有机枪。

  我军没有大规模反击。只有聚集到两侧的步兵阵势里不断地准确地发射一些强弩,多数的战士保持着盾牌防护的姿势,紧跟他们的是两排长枪兵,远远地伸出枪头,往里面再是盾牌兵,盾牌和长枪交相辉映,把步兵的防守力量发挥到极点。

  我们的两大步兵群里有十几个强弩,他们准确的射击使远处的元军骑兵不时惨痛地栽下来几个。

  元军依靠的不是强弩,而是小弓小箭,这和他们的闪电式进攻的战术相匹配。

  几个零星的骑兵试探着靠上来,马上被强弩准确地射毙,有一支弩箭甚至穿透了一个士兵的身体,宋军一阵欢呼。

  我们的步兵弓箭手保持克制,隐蔽着神秘的毒箭。

  元军习惯性地在周围游动着,他们真象一头头恶狼,远远地盯着猎物,一有机会就会猛扑上来。

  相持一会儿,元兵的步兵开始缓慢地发动,在少数中央骑兵的引导下向我们压迫,他们神情冷酷,弯刀闪亮,用一排排巨大的盾牌保护自己。

  步兵一动,就说明元兵的将领下决心大干了。

  果然,元军的步兵队伍里发出了一阵阵惊天动地的金鼓和鸣,士兵们野兽般地呐喊着,潮水一样向前涌。接着,骑兵队开始猛冲,再一次向我军阵地发射密集的箭雨。

  我身边的卫士有一个新兵,他紧张得啊地叫出了声。

  老实说,我也很紧张。毕竟是第一次独自带兵打仗,以步兵主力对骑兵主力从兵种上讲是大劣。

  机枪!我非常怀念机枪,可是。。。。。。

  我军的大阵几乎收缩成两翼的两个大圆形阵势,互为犄角地支持着,忍耐着。

  两军接近了,一大股元兵闯到了我们大阵的中央,把我们的两大圆形阵势分割,两翼的元军骑兵也紧紧地逼迫上来,缠绕住我们的步兵圆阵,白热化的战斗马上开始。

  “放他们再近点儿!”我咬着牙说。

  就在前锋士兵白刃战开始的一刹那间,元兵的骑兵和步兵大队都密集地压上来,我把手里的令旗一挥,身边的号令兵们就猛地击鼓敲锣,同时,北边正迎着元军步兵主力的大炮点燃了。

  轰!轰!五声惊天动地的炮响,把元兵密集的冲锋队吓得停顿了一下,然后就被打出五个大窟窿。

  我的炮兵阵地设在步兵阵地的后方很近的位置,中间的空地就是留给元军钻的,人群密集正好发挥炮火的效率,一些元兵当场给炸得晕头转向,鬼哭狼嚎,缺胳膊少腿的残兵在五个弹着点上仆倒了一片又一片!

  我们没有使用石头和铁片的实心弹,而是装了满满的炸药混合了铁石的众多小片块儿,一炮下来,满天铁石飞舞,霰弹形成巨大的杀伤面,

  凡是被罩着的元兵非死即伤!

  元兵见识过金人的震天雷,可是那是在城墙上往下抛的,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平时笨拙的,主要用于号令的大炮也能有这样的效力,好象遭受了一场冰雹巨灾的袭击,一下子就蒙了。

  我们东西两面方向的十门大炮也准时开火,把两翼气势汹汹冲上来的元朝骑兵队扫倒了一大片。

  震天动地的炮火把元军打晕了,那些战马纷纷转身逃跑,骑兵们怎么也控制不住。步兵们呆了一呆,士气和精神立即崩溃,哗地一声就溃退回去。

  这炮火声也是给步兵的进攻信号。隐匿在盾牌和长枪兵阵里的弓弩手立即快速地发射淬过剧毒的箭弩,一阵箭雨猛烈地盖向元兵。

  箭毒木固然毒性不小,可是在研制过程中我们还是强化了,我们经历了三道工序才算完成,先把制成的箭头浸泡在毒汁里三天,然后取出晒干,第二次再泡进毒汁里浸染,我们这一次用的毒汁是经过提纯后的,毒性更强劲。晒干之后还要经历一次涂抹,我们把混合了蛇毒等的综合毒药抹在箭头的附近,这是实验中摸索出来的。不过,因为太过繁琐,一部分的箭只浸泡一次,那就是用提纯过的箭毒木的毒汁。

  我们试过,这批箭真正是见血封喉的毒物!

  毒箭雨追逐着元兵,把他们一一拦截在灼热的土地上。一群群的元兵短促地哀叫着,象冰雪消融和坍塌。

  真过瘾!

  我们赶紧填装第二次打击的炸药。

  就在元军退出一些距离后,又遭到了我们的猛烈炮火覆盖,无数的元军倒在血泊中。

  我们的步兵队开始松动,一排一排的盾牌兵,长枪兵和弓弩手的组合队伍紧张有序地向前追击了。一阵阵毒箭残酷地追逐,吞噬着敌人。

  元兵逃奔到城门口时,遭到了我军包抄的骑兵小队的毒箭欢迎。他们一看没有办法进城就惊慌地向两边逃窜了。

  远远的,我清晰地看到,辛若是的骑兵小队打出鲜艳的军旗没入城门里,接着一闪,就插上了城楼前的城垛上。

  炮兵阵地上,人们蹦啊跳啊的,高兴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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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14 12:12:23 | 显示全部楼层

横冲直撞 二章 意外收获

  高大的城墙上垛口累累,均匀规则,墙跟儿的巨大砖石上血迹斑斑,一些杂乱种植的浓郁的樟树林从城门边儿一溜儿伸出长长的枝叶,树下野草茂密,夹杂着细长的荆棘。还有不知道什么树非常非常地高,从城墙里都可以无遮挡地看到它的树冠,上面开着一些红色的耀眼的花儿,也挂着不少绿色和黄色的长荚形的果实。护城河里的水清澈见底,河坡里簇生着水芹,有些河段有鲜嫩的芦苇丛,在宽阔的水面上随风摇曳,蒲草绽开了简单的叶子,从中心抽出褐色的,棕红色的棒状花絮。

  南城门外有两个瓮城,象两个高台或者说是碉堡,不过样子很破败,元军是攻击型的建军战略,对城防不是很关心,它们已经废弃了。崩裂的土块就堆在台基边,使三丈高的瓮城中部深深地凹了进去,有一种随时随地都可能倒塌的危险。

  两面元军的虎威军旗从城上栽下,一面在护城河的河水里随波逐流地漾着,一面覆盖在一个死马的肚子上,那死马的主人则扑在地上,头钻在草丛里,仰天而卧,翘着一条腿,脚上是坚硬的黄色的皮靴,还有一些元兵的尸体零零星星地在宽阔的城外野地里以各种各样的姿势倒毙着,身上纷纷地穿插着一些箭只,几十个战士正在逐个收拾着,箭拔了还要用,尸体则人道地抬到坑里埋了,(大热天的,不埋起来还真有瘟疫的危险)凡是中毒箭而死的敌马堆在一起准备将来剥皮用,伤马拢集到另一处。

  战场上已经基本安静下来,能逃的敌人已经逃远,跑不动的敌人已经就俘,受伤的活者很少,中毒箭的人几乎不能幸免一个,在短暂的交战里被刀枪所伤的元军也不多,但此起彼伏的重伤者的呻吟声或短促或绵长,还是很吓人,有一股二百多名元军的步兵队伍被我们的骑兵快速分队堵截擒获,垂头丧气地排着混乱的队列往城门口儿押解,几个俘虏扛着打成捆的兵器艰难地走着,俘虏们的脸色很难看,眼睛狡诈地不时偷看战场两眼,试图寻找那些发出巨大声响,造成巨大伤亡的炮火,一个满脸胡须的老兵干脆向我们的战士打听。我军战士骑着马扬着鞭儿,排成两排,夹着俘虏行进,得意洋洋地吆喝着:“快!走快点儿,谁跑我就不客气了!还有你!哪有那么多的废话!”当俘虏们走来的时候,一些正在忙着的我军步兵则停了手里的活计,眼睛跟着俘虏看,神情里充满了骄傲。当俘虏的队伍到了城门口的时候,城里城外已经跑出了许多的百姓,他们有些怯生生的,又很好奇地围观,老人孩子和青壮年都有,一些妇女也悄悄地混在人群中。队伍一近,这些人慌忙向两边更宽敞地让开。

  进了城,张贴安民告示,派些战士到街上收拢百姓宣传,欣赏了俘虏还不满足地跟进城的百姓低声议论着停滞在路边,当我们的战士给他们宣传讲解我们的政策时,他们只是点头,傻呼呼地笑,讨好地说:“军爷辛苦!军爷辛苦。”

  四个城的城门全部控制把守好,一队队的步兵耀武扬威地在门口巡视着,几个人开始在阴凉的门洞里盘查往来的行人,阻挡的拒马重新架设。几个骑兵飞快地从街上奔驰而过,去传达各位军官的具体指令,城外的善后处理完成以后全部人马都进来了。炮营在前,十五门大炮在骡车里吃力地拉着,两辆安了新轮子的车几几呱呱地响着,士兵一边喝着骡子,一面响亮地在空中比赛似的甩着鞭,“得得!得!驾!”粮食和火药等杂货的缁重部队居中,拉车的牛使劲地漾着鞅,喘着粗气,驱赶的人是新招收的民夫,他们敞开了灰色的短衣服,露出铜红色的胸膛,竹斗笠下的脸汗津津的。最后是一百名后卫军,身上背着长长的新做的泛滥着青色的竹弓,腰里系着箭袋,箭袋充满,手里握着白色蜡杆儿软枪,整整齐齐,威风凛凛地队列,四个一线,铁盔上都加了毡沿儿,扎着宽大雄劲的皮带,把腰围甲牢牢地束缚,束出一个强健的腰杆,青色的薄衣上覆盖了关键部位的白铁甲,青裤,黑靴,标准的宋朝军人风格。押后的军官骑了一匹枣红色的母马,吐鲁鲁地吼。

  直到最后一名士兵进城,又打马巡视一圈儿,我才招集军事会议。地点在陆河府衙。

  衙门不甚宽敞,蓝砖青瓦的房子上生满了肥美的菘,森林样地稠密,一个柚树作为院子里的拴马桩用,树上结了青色的果子,前后三进的院落里都呈四合院儿般的严密布局,正房里刑罚用具什么水火棒之类一应俱全,厅堂里威武森严,嗅了嗅,又有一种暑热的霉味。

  “清正廉明?”我念了念正堂上的匾额,心里很佩服,古代的人写的字,哦,是书法,就是好啊,字越繁琐越能写出气势来。可惜,我也只能看到这份田地。“哦,书法好,就是有些瘦。”

  辛若是在我身边,他轻轻说:“徽宗皇爷的墨宝开宗立派一直流惠于斯,瘦金体当然是这个样子了。”

  我突然来了灵感,一阵空旷的冰雪般的明亮激烈地冲击着我的脑海,我随口吟道:“江山依旧瘦,日黄烈火烧,何时平沙漠,战袍随人老?”

  兴奋的将领们(严格说是中队和小队的头目们)都起哄,一个抢一个地吟诗作词,还甭说,他们诌得还挺有味道!

  闹了一会儿,我就在正堂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嘿嘿,那感觉还真不赖,厚墩墩的竹垫子凉爽可爱,滋润的凹突象河边儿的瓷实的沙地。

  “都统大人!都统大人!”我们几个军官才得坐下来品一品桌子上元朝军官们留下的温暖的茶水,还在嘲笑着他们温茶斗我军的狂妄,就听门外一条声地人喊,不用说,浑厚响亮的只有王东提了。

  抢个位置一屁股坐下来,王东提哈哈大笑,他汗流浃背地,把盔上的毡子取下狠狠地扇着,胸甲敞开,露出一簇簇的黑毛。

  “都统大人!我老王可真是服你了啊!想不到!想不到!三下五除二就把胡子们打瞎了!将军!你的炮真厉害呀!”

  王东提翻着大白眼睛珠子咧着大嘴巴喘息着,脸上的肥肉一颤一颤,象要飞起来:“赵都统,从今天起,我老王可要服服贴贴地跟你干了!”

  “老王!今天还多亏你把步兵大阵稳住!功劳是大家的,也是你的。”我谦虚地说。

  老半天,这个粗鲁又直率的汉子还是激动着:“要都是这样的话,我们两千人就能打进临安城,横扫汴梁老国都了!”

  军官们士气空前地高涨。

  辛若是白净的脸上挂着真诚地笑,然后汇总了情况给大家通报:“诸位将军们,都统大人,这次和胡元军作战我军胜得轻松漂亮,总计我军受伤五十二名,其中轻伤三十三,战死十八人。”

  “我们斩获多少?快说啊!”小队的军官们都想比一比功劳。

  “总计俘虏三百零七人,大炮炸死一百人左右,箭弩射死二百三十人,合起来就是,就是六百三十多人!”

  “呀,不多呀!”王东提很有些失望地从椅子里跳起来:“十成跑了七成!奶奶的!咳!”几个军官也连连叹息。

  我站起来说:“诸位,不要美了!在战前谁能想到赢得这样轻松?我军战死十八,重伤十九,三十七比敌军的六百三,难道我们打得不够好吗?!”

  正说着,外面一名士兵匆匆忙忙地奔进来,在王东提的耳边嘀咕着什么,王东提一听就乐了:“好事啊好事!赵将军,小辛,好事!快报我到外边去!”他伸手就拉我,连一点儿上下级的尊卑也不讲了。

  我们一窝蜂地拥出来,才走到府衙外,就见一大群元兵空着手往这边来,我军全副武装的一小队士兵在两边警戒着跟进。

  一个精壮的汉子在前面走,一见到我们就估计出我们的身份,马上向前一扑,跪倒在地:“大宋的将军,请您收下我们,我们愿意追随大人左右,凡有大人差谴,我们等小卒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我军看押的士兵头目道:“都统大人,他们逃走的元兵二百人转回来要投降归顺我们大军啊!”

  我扫视着他们,只见一个个元兵呆若木鸡地胆战心惊地看着我,惟恐我不要他们。

  真还没有想到有这样的事情,我思考一下:“为什么?你们不是逃了么?”

  小军官在地上不起来:“将军,我们也是汉人啊,谁老愿意受蒙古人的鸟气?!”说着,脸上就流下泪来了。

  一个元兵往前一跪:“将军有所不知,我们张千总的媳妇叫,叫,叫那个董士选的抢啦!董左丞仗着他爹的势力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为了讨好蒙古的那个达鲁花赤什么合拉普华,把张千总漂亮的小媳妇硬是换成了他家的黑丑丫鬟,张千总可是个苦人啊。”

  “好啊,那我接受张千总的投降,”我威严地说:“你们为什么投靠我军?莫非使的是诈降之计?”

  “冤枉呀大人,”小兵的口齿伶俐不起来了:“将军,将,将军,我们汉兵经常受蒙古人和色目人欺负啊,上回我们营的兄弟们和合拉普华的蒙古兵闹了些事,他带兵弹压,一下子就抓了我们二十名兄弟,全都腰斩!”说着,就浑身抖了起来。

  汉兵们纷纷诉苦。那样子叫我想起了电影里的皇协军,黑狗子在日本人面前的屈辱模样。

  “那你们早着干什么了?为什么非等今天才投降大宋?”

  “大将军!我们现在才知道您就是机枪神军的大将!有您在,我们汉人就有恢复的希望了!以前我们汉人太软弱涣散,我们就是受气也只能忍着,现在既然有了盼头,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哦,想不到我们军的大炮还起到了摧毁和扭转敌军意志的作用了!

  我问道:“那你们说说,这陆河城里的统帅将领是谁?是合拉普华?是董士选?”

  “不,是广东道宣慰司事王守信!”

  “哦?他逃跑了?”

  “没有啊,他在城里坐镇呢,将军,我们可没有见他跑走!”

  “那就奇怪了啊,我们并没有抓到他呀。”我们的军官都惊讶了。

  安顿了降兵,将领们分头行事,我带着几个卫兵回到府衙休息,太困了,我就在正堂的椅子上斜靠着打盹。

  忽然,我听到有微弱的气息声,等我注意听的时候又不见了,才一松懈就又听到了,于是,我悄悄地站起身,手里拔出了剑,向着门口站的兵一招手。

  在四下里寻找了半天,一无所获,咋回事儿?

  哦,又有一声较重的呼吸!

  墙壁?我下意识地敲了敲,墙壁里传来了空洞无物的脆音。

  着,这一片墙壁是木头做的!

  我一点头,又两个士兵也赶来了,我们在墙壁上寻找着,敲打着。      

  一个士兵猛然停住,往后退了一退,往前猛扑,噗,把墙壁撞出一个大窟窿!

  一扇小木门倒下了,里面露出三个人来。

  “出来!”我们大声的喝道。

  “不要杀我们!不要动刀!将军,我们愿意归顺啊。”

  一男两女瑟瑟缩缩地从墙壁的夹层里爬出来,男的五十岁年纪,微须、白面,两只小眼睛古鲁鲁地转着。俩女的还年轻,花容失色,衣服零乱。

  男的一出来就给我们又是作揖又是磕头的,把地都磕得嘣嘣响:“大人,不要杀我!”

  哈哈,陆河府城的元军镇守,探马赤军的统帅,兼广东道宣慰司事王守信和他的两个小妾被我们生擒活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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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14 12:13:21 | 显示全部楼层

横冲直撞 三章 控诉罪恶

  经过审讯,我们把这个作恶多端的元军统帅,忽必烈钦定的广东道宣慰司事王守信押上了府城的的闹市区公开处决,当刽子手挥舞着白亮的鬼头大刀狠狠地斩去的时候,围观的五万多百姓和士兵一起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喝彩声:“好啊!杀得好啊!”

  我清晰地看见,前排站着的百姓们都举起了胳膊,义愤填膺地晃动,一些人流下了激动的眼泪。

  炮营的战士们把十五门大炮全部拉到场子里,又斜着推上高台,供百姓们詹仰,威武粗壮的炮管炮身让百姓们见了稀奇,大饱眼福。王东提又讲了我们新型炸药大炮的巨大威力,听得百姓们鸦雀无声,兴奋不已。

  王东提得意洋洋地高喊道:“有了这几门大炮,我们就可以直捣靼子们的老窝,光复我们大宋的大好江山了!哈哈,他们靼子的骑兵再快再厉害也只能是送死的小蚂蚁!”

  百姓们震动了:“大宋神军威武!大宋神军威武!”

  “景炎皇帝万岁!景炎皇帝万岁!”(景炎是益王称帝后的年号)

  高台的周围,一千名士兵不畏炎热酷暑,岿然不动地保护着,一个个精神抖擞,庄严肃穆,显示着我们强悍的军威。没有一丝风,脸上的汗水不断地流下来,没有命令他们谁也不擦一下。

  我和王东提,辛若是三位主要将领也神圣地站在高台上,等喧闹声随着王守信的脑袋在地上滚来滚去也如潮滚动的时候,号令兵举起了大海螺号。

  呜-----都都都-------

  好久,场面的人才平息了愤怒和激情,静等着我们。

  辛若是奉命讲话,他往前一趋,悲壮地说道:“诸位父老兄弟们!蒙元肆虐,生灵涂炭,你们受苦了!我们来得太迟了!”

  人群里有轻轻地抽泣声,被蒙古元军欺压了大半年之久,他们受尽了委屈,自己的军队回来了,自己的亲人回来了,能不激动?

  六天时间里,经过士兵的鼓动,有上百户百姓扶老携幼地往我们大营倾诉元军和元官,特别是蒙古人和色目人对他们的欺压和迫害。

  一位老人被请上了高台,他脚步踉跄,骨瘦如柴,老泪纵横,从肮脏的衣服和手里的小竹棍子看,他曾经当了很长时间的乞丐。

  “老乡亲们啊,老乡亲们!我叫贺喜年,今年六十一,家在府城南十八里的弧家湾,我本来有两个儿子,他们都娶妻生子,夫妻间和和睦睦,对我孝顺,对邻居友善,本是一个三世同堂的耕读仁义之家,可是,可是啊,七个月前蒙古军来的时候,打我们村口过,我的两个儿子正好从地里回来,蒙古人就叫给他们运粮食,运什么粮食呢?就是在村子里马上抢劫呀,我的大儿子不愿意干这伤天害理的事情,当场就给他们用刀砍死了,我小儿子为救哥哥和他们拼命,被可恶的蒙古兵捉住,这些没有一点儿人性的蒙古兵在我们村口把他拴在大榕树上,就把他,就......”

  他再也说不下去,哭成了一个泪人。哭着哭着就背过气去。

  两个士兵赶紧来掺住,辛若是接着说:“贺爷的小儿子被凶残的蒙古兵活活地剥了皮!”

  辛若是咬住嘴唇,眼泪巴哒吧哒地往下掉。

  老人歪在两名战士的怀里,马上又醒了,他挣扎着奔到台上:“老天爷呀!惨呀!我那苦命的孩子疼得那个苦啊!疼啊!哭爹喊娘啊!他整整疼了一天才断气!啊呀----”老人嚎啕大哭:“一个媳妇上了吊,上了吊,一个被他们抓走了,我的正在吃奶的小孙孙也死了。。。。。”

  台下群情激愤,涕泪滂沱,不少中老年妇女们跟着大放悲声。

  又一个年轻人上场了,他脱了衣服给台下的人看,只见两道深深的刀痕斜过他的脊梁,露出可怕的凹,他的媳妇给元军抢走了,自己也给砍成重伤。

  这一天,我们在处决元官的同时,举行了控诉元军,蒙古人罪恶行径的大会,先后请了十名苦主上台来讲述自己的悲惨遭遇,他们的情境引起了台下百姓深深的共鸣,纷纷扬扬诉说起元军和蒙古人的贪婪,残暴。

  正在这时,两个年轻人争着挤着冲上台来,他们要说的是元人的丑恶的甲首制度。

  “什么甲首制?”我和很多的官兵都还不知道这个名词。

  年轻人愤怒地说:“猪狗不如的蒙古人把我们汉人和大宋的百姓当成猪狗啊,他们挨着家户把我们牵连起来,一个村子算一体,或者二十户人家算一甲儿,专门派了一个蒙古人来管着,有时也有白脸蓝眼的色目人,都是男人,这就是他们的头人!头人专门管着我们的百十户的钱粮,也管住了我们的一切!我们供养他吃喝拉撒,他自己不带老婆,我们还得供给他女人!”

  另一个年轻人抢着说:“是啊,是啊,最可恨的就是这里,我们的媳妇和姑娘们凡是入了他的眼的,立即就得给他送去!我们汉人结婚办事时,他还得第一个入洞房!”

  “什么?!”我异常震惊:“蒙古人还实行野蛮的初夜权制度?!”

  从南边过来的官兵都不知道这回事,一听就蒙了,既愤怒万分又有些幸庆----要是蒙古人在自己的村里......

  “是啊,靼子们干尽了坏事,丧心病狂,丧尽了天良啊!”

  “我们哪里还算百姓啊,都是他们的奴婢!想杀就杀,想剐就剐,就连他们养的小猫小狗也不如啊!”

  “是可忍孰不可忍?!”辛若是咬牙切齿地喘着粗气,大声地咆哮起来,老实说,我们的这么多人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暴烈地发怒。

  “还有,他们没收了我们铁做的所有东西,几家合伙用一口锅,合用一把菜刀,还说,谁家要是私自藏匿一寸铁的,都要杀头!“

  “还有,他打我们,我们不能还手,还得趴在地上谢恩,他要是杀了我们一个百姓,顶多给俩棺材钱,其实谁又敢要他的棺材钱儿呢?那不是不要命了吗?府东就有一家,家里人告到府城,那个刚被杀的狗官害怕蒙古人,自己拿了二两银子打发苦主,那管着村的蒙古狗听说人家告发他,就恼怒了,拔出刀闯到苦主的家里把他们全家老少六个人一个不剩地杀光了!嘴上还说,不就是十两银子嘛!”

  一个村子的族长颤微微地上来,把拐杖使劲地往地上敲着,胡子气得直翘,讲:“我们邻村叫谢庄,二十五户,近一百人,我们村叫李家寨,二百一十三人,谢庄的百姓不堪忍受他们头人的残害,在前两个月的一个夜里把他除了,靼子兵最后知道了,发了五百兵马来报复,把谢庄全村杀得一人不剩,鸡犬不留,还要株连我们周围的三个村子,亏了几个汉兵的百户劝阻才没有做,但还是要我们周围五六个村子奉献了三十个大闺女!真是作虐啊!老天爷呀,不长眼啊!好人不长寿,祸害一千人呐!这些狗靼子兵咋都不死光呢?老天爷为啥不打雷击死他们?”

  老人坚决不下台,争着又说,“贼兵们说得怪好听,不伤我们良民百姓,其实根本就是哄人的!他怕我们造反,不允许我们拿弓箭,不许有十个人以上在一起说话!想想,我们这样过着还能有什么活路?!”

  乡亲们的控诉极大地震撼了士兵们的心,他们在王东提的带领下,一起悲壮地高声地呼喊:“杀光靼子兵,还我好河山!杀光靼子兵,救我好百姓!”

  场面异常感人,台下三万多百姓一起跟着战士们喊:“杀光靼子兵啊!杀光靼子兵!杀!杀!杀!”

  善良的百姓们,愤怒的百姓们,汇集成正义的,英勇的海洋。

  我最后给百姓念了一个统计数字,自元军进入陆河府城八个月来,一共抢夺粮食两万石,杀害无辜的平民百姓六百二十人,强暴妇女四百四十三名,抢劫妇女三百多,拘押三百多善良的百姓拷打,致残一百人。

  老实说,当我看但元兵,尤其是蒙古兵,蒙古头人犯下这样的滔天罪行以后,我再也控制不了我的情绪,真的,我们受正统的中庸的汉家文化教养,都信奉以德报怨,宽以待人,可是,想不到蒙古人侵扰中原和江南灭我大宋以后居然是这样残暴的统治!这是什么?不是亡国奴隶的真实写照吗?什么多民族大团结?只有平等互利才能团结!他们和后来的日本鬼子的凶残行径有什么区别?是啊,我们现代的历史观念真是太善良了,只说元朝统一的好,却矢口不提这统一是建立在什么样的基础上的!历史是铁和血来写就的,是不能抹杀的,也是现代词藻所遮掩不了的!

  “善良的百姓们,忠勇的将士们,我们一定要为了大宋的中兴,为了华夏种族的独立,而奋斗到底!我们不是杀人狂,不愿意杀光全蒙古人,但是,我们决不会放掉任何一个做过恶的蒙古人!”

  在百姓的欢呼声中,我充满了对蒙古兵的仇恨,心里装满了对百姓的怜悯,已经少了愤青的浮躁和虚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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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15 11:48:34 | 显示全部楼层

横冲直撞 四章 遇袭

  控诉会后,无数的青壮年百姓要求参加我们的军队,白发苍苍的老爹老娘牵着儿子的手,年轻的小媳妇们推着恩爱丈夫的背,当场就要报名,这里是元军向南进犯的大据点,统治严厉,祸害极大,老百姓们也都清醒得最早。

  余下来的几天都是在很亢奋的状态中度过的,我们先后招收到两千体质很不错的新兵,经过简单的询问,就把他们编组起来,进行紧张的训练了。

  老百姓们给我们军营里送来了大车大车的西瓜,碧绿的西瓜和黑红色的真诚的笑脸让战士们感激和自豪。

  扩军备战忙。

  我们的骑兵队有了三百匹新战马,它们都是真正纯粹的蒙古马,蒙古人凶残,那马也非同小可,别看个子不高,速度不是特别惊人,可是它是世界上最有持续力的,耐养耐用,这真是了不起的成绩啊,这三百匹马有一百是元军俘虏和投顺的那二百兵带来的,还有二百是养在城里的备用马,被我们一并接收了,要知道,东南沿海地带天气湿热,根本不是产马的地方,就是寻常的马到了这儿也很快变得虚弱,多病,蒙古马退化得慢,看起来个个精神,正是我们扩大骑兵部队所急需的。

  从投降的元军士兵中挑选了五十多个充任骑兵,从我军步兵里也选了一批人训练,这四百匹战马就成了我们大宋复兴军的铁甲骑兵队的基础。

  经过思考,我紧急地向后方发回书信,要求陈述之再调派两个大营的将士增援前线,指名道姓地要了李才智和沈国雄,还要他们把配备的三十门松木炮及其相关的炮兵,火药统统地运到。

  我阐述了理由:经过陆河一战,充分见证了我军的武器优势,在正面的战场上,敌军根本不是我军的对手,所以,我要把向江西省方向的佯动变成确实地进攻!

  书信写得很详细,谅他陈述之也会看得明白的,不过,我首先说服的是王东提和辛若是两员大将。

  王东提非常赞成展开大进攻:“早该狠狠地打这些小靼子了!”可是一听说我真的要反击江西,就开始犹豫了,他对文天祥进军江西的失败记忆犹新,在海丰时那股豪情壮志冲天的干劲一下子就没了,不过,我却很高兴,这说明了他的成长和成熟。他迟疑了很久才说:“都统大人,仅仅一个小小的陆河就有两千多的元军,往前还会更多,我们这点人马根本就象鸡蛋小白菜!大人,能不能等我们的骑兵再多些?那时候我就能带着骑兵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了,还有,我们的炮害怕潮湿天气,万一炸药沦湿,它可就是一堆烂木头了!”

  “好!说得有道理!那么,辛将军,你说呢?”

  辛若是沉思默想着:“大人,这本不是我等偏裨将佐所能参详的,既然将军问起,我也得说说,大人,我们只可扫除广北之地,却不可贸然进入江西,王将军所言极是!”

  “为什么?”我的满腔热情被他浇得差不多了。

  “正是湿热多雨季节,我军步兵为主,又兼大炮缁重搬运行动不便,其一,王将军所言炸药怕湿是其二,一旦我军深入江西被福建之元军抄了后路就会陷入腹背受敌的险境!还有,我军大炮虽说威力巨大,可是装填太慢,从前边装火药的时候容易被人家箭弩袭击,元军的快速机动特长一旦发挥,我军将十分被动,所以,小将还是以为徐师缓进,按照原来方策行事。”

  “那好吧,”我有些沮丧地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继续休整训练队伍还是马上向周边出击?”

  辛若是谨慎地说道:“元兵在我军北方薄弱,东部揭阳道却汇聚了不少兵力,末将以为,我军该向东进军,把元兵驱除,统统赶入福建,这样,我军的侧翼就安稳多了。”

  “好,此计甚好!那么,两天之后,我军就向揭西州进攻,得胜后再直逼揭阳道!”

  天还是很热,不过说变就变,在傍晚十分还真的就下起来,漫天雨丝斜织,千里柳绿莺啼,层层的雾气把一片片的小山峰包裹住了,景色浪漫迷人。

  漫长的等待,这场雨下了整整五天,迟滞了我军的行动,当然,这几天,我们也没有闲着,把新老的士兵统统集合起来学习,整顿作风纪律,讲授行军打仗的经验,辛若是在这里发挥了很大作用,他在家时就用心良苦地研究各种兵法阵势,还能深入浅出地讲明白,真是了不起,但是他讲的最多的却是宋金蒙百十年来发生的真实战役。他讲道:“最能说明靼子兵战斗之术的是河南钧州三峰山之战!是役也,金朝步骑兵主力十五万自邓州出发,向汴梁增援,他们都是长期以来战斗历练出来的精锐,几乎是金朝的最后支柱,一部从陕西潼关调集。金军统帅是完颜合达,完颜陈和尚,武仙,还有三员汉将,在半路上,他们和阻截的蒙古靼子兵相遇,靼子兵的统帅是拖雷,也就是现在靼子的皇帝的老爹,他只有四万骑兵,于是,他采取了纠缠的疲敌之术,把大队拉开,只派三千人的一部紧跟着金兵,等金兵快要扎营休息的时候,这三千铁骑就猛烈攻击,稍一接战又退,退而复来,把金兵搅得不能安宁,等金兵到了三峰山南数十里地面时,已经两天不能安营休息吃饭了,个个精疲力竭,这时,靼子兵就加派一部猛烈攻打,把金兵打得慌忙北退,退到了山边,靼子兵团团包围了金兵,围困两天,金兵缁重尽失,粮食无一,偏又天下两尺深大雪,遂陷入绝境,靼子兵网开一面,放任金兵向北逃跑,金兵一动就溃不成军,被靼子兵猛烈追杀,死伤大半,武仙以外的四员大将被俘杀死,靼子兵大获全胜!将士们,我们要对付的就是靼子兵的骑兵部队啊,想的也应该是怎样破解他们的纠缠之术......”

  辛若是还讲了宋金颖昌之战,采石之战,金蒙野狐岭之战,蒙夏之战,宋蒙襄樊之战,丁家池之战,讲得头头是道,在情在理,赢得将士们的一片喝彩,真不愧了名将后代啊!我也在旁边听着,大受启发。

  我们估计着,海丰那边的援军要到了,两千精锐一到,加上新编的两千人,从收复的三县征集的一千人,我们就马上有七千人的大军了!嘿嘿,攻打一个小小的揭西州,一个揭阳道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呢?

  真没有想到,当天的夜里,我们在陆河城就遇到了敌人的偷袭!

  那天夜里,我在讲武会散了以后还没有睡意,就缠着辛若是讲征战的事情,大帐里,寂静无声,细雨刚住,天幕清高,露出半天晶莹的星光,弯月在薄云里羞羞地看着蓝黑色的大地。

  突然,从城门出传来了一阵混乱的喊叫声,我们设置在城楼上的信号兵猛烈地吹着海螺号,敌人来了!

  我俩一惊,急忙披挂穿戴,取了长枪短刀,往外就跑,才得出门,几十个卫士也跟了上来。

  一阵凉意冲上我的脊梁:好狡猾凶狠的靼子兵啊!

  元兵已经打下东门,守卫的我军将士伤亡殆尽,我们赶来的时候,元兵已经渗透出一道街的距离。

  短兵相接,展开了激烈的撕杀。元兵凶猛,我军顽强,双方打得难解难分,我们终于没有使元兵再往城里深入。

  不一会儿,各个城门和城墙段上都发现了敌情,敌人展开了全面进攻。

  危险!

  我军非常被动,黑夜里的建制被打乱了,对元军的进攻防不胜防,元军恐怕做了充分准备,潮水一样往城里涌。昏暗里,只能看见白呼呼地身上特殊标记。

  我军的毒箭不敢胡乱发射,大炮失去了效用,也根本就顾不着寻找,交战处只有刀枪拼搏的钝响。

  我军的伤亡一定非常严重!

  卫士们挡着我,让我在后边指挥,可是指挥什么呢?眼看着卫士越来越少,敌军往这里推进,我急得都想吐血。

  幸好有辛若是,这真是一员虎将!他挥舞丈五长刀转成一个旋风,凶猛地杀进元军的队伍里去了,不一会儿,他又杀回来,几进几出,十数名元兵丧命在他的刀下。

  在战乱之中,我军渐渐稳住了阵脚,特别是身后传来的巨大嘈杂声让我大喜过望!

  一群群的百姓手持刀枪盾牌呐喊着从街道上冲出来,他们举着无数的火把,蔚为大观。

  “杀光靼子兵!还我好河山啊!”

  “杀啊!杀光靼子兵啊!”

  火炬的潮流一下子就卷过来,向元兵排山倒海般地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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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15 11:49:11 | 显示全部楼层

横冲直撞 五章 激战揭州

  元兵溃退下去,留下了一地的尸体,在黑夜里,胳膊上戴着白色装饰的黑影们呼啸着很快消失了。

  火炬如昼,群情振奋,欢呼声声,

  整整一个时辰的战斗啊。

  到了天明清点,城墙内外一共倒毙着一千三百具尸体,呻吟着三百名伤兵。

  元军四百,我军民一千二。

  惨胜之局面!

  腥红的朝阳升起,灼烧着浓郁血腥的街市。

  各种各样的死伤者,地狱一样可怕。

  很快就整理了战场。百姓们来寻找他们的战死战伤的家人,战友的哭泣,亲人的哀伤,象丝丝缕缕的风在天空里飘荡。

  沉默,愤怒,烈火般燃烧。

  全军将士都被集合起来,悲愤的目光交织一片。

  我看了看王东提,他的眼睛是血红的,再看辛若是,他浑身是血,鹰目虎视,神情狰狞。

  “将士们!靼子兵凶狠狡诈,居然敢来偷袭我军!杀害我上千的军民,真是可恶之极!百姓们!将士们,今天,我们再也不要顾忌什么了,我们要报仇!我们要报仇!”我发疯地站在高台上,挥舞着拳头凶狠地喊叫着。

  不要说理智,不要说冷静,一切都已经没有了意义。

  用了一个时辰准备,我军生火做饭,将士们饱餐一顿,又带了些干粮,整理好队伍马上就出发。

  炮车辚辚,战马萧萧,泥泞的南国绿草原中,一队人马龙一样腾越着。

  我军全军出动,城里不剩一兵一卒!

  但,陆河城也不是可以小觑之地,两万百姓同仇敌忾,分了军械库的各样刀枪武器,城门城墙,处处都是威严的岗哨。青壮年,老头子,小毛孩儿,妇女,全民皆兵,众志如钢!

  元军是有规矩的,但凡攻城,只要敢发一矢,便要屠杀净尽,一留一个活物。

  元军的凶残是有目共睹的,在死亡面前,人们还能有什么可放不下的?

  去了这里的人才会知道,什么叫做武装到牙齿,什么叫做视死如归。

  我们带去了全部的炮兵,全部的火药,全部的毒箭,和全部的勇敢,全部的愤怒。

  八十里的长途跋涉,我们只用了两个时辰。

  到了揭州城下。

  我们的队伍还没有整顿好,战马还没有歇息,士兵们满身是汗,拉炮的骡子倒在地上喘得象扇着风箱。

  又饥又渴,浑身乏力。

  大腿的肌肉有些震颤,那是极度疲劳所致。

  就在这个时候,元军从城里冲出来了。

  多少人?不知道,视野里,只见黑压压地一片又一片。

  步兵,凶悍的元军步兵主力出现了。

  连队伍都没有整理,敌人就直接向我们发起了冲锋。

  那阵势,真好象他们一下子就可以把我们彻底摧毁,淹没,吞噬。我有些佩服他们的统帅了,选择的时机倒是又准又狠!

  战士们没有任何的犹豫,实际上也没有听指挥,把刀一拔,把枪一挺就上去了。

  盾牌兵扔了盾牌,长枪兵离了掩护,“杀!”奋不顾身地往前冲。

  人人眼睛都红了。

  个个都是狼,是虎,是豹,是刀,是枪。

  刀光映雪,枪戟林立,两股凶猛的人潮就呯然碰撞!

  哗!无数的人和刀枪怒声地呼喊和惨喊。

  疯狂的杀戮,没有一点儿的怯懦和思考,只有杀人和被杀!

  三千三百名将士和数量上能多一倍的敌军搅到了一起,不分青红皂白地乱战。

  “杀!啊!杀!”

  大地狂啸,鬼哭神号。

  王东提和辛若是的影子一闪就不见了。

  象是海里的航行,两个将领就是那舰艇的坚挺的头,海水被犁开了,波澜壮阔,披靡着,向两边逃遁。

  我带着炮兵营。

  战局紧急!

  我们连炮都没有卸,直接在车上就开始填装炸药,填装铁石弹片。

  装满,用铁杵夯实,把引线来出来。调整方向,对准元军最稠密的地方。

  不多,还是用了五门大炮。

  好象有种直觉,元军的统帅不是寻常之辈,他的步兵不是他计划中的全部,不是他兵力中的全部,他一定还有阴谋,说不定他袭击我们就是为了激怒我们,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就太可怕了!对,我们得采取最稳健的策略!

  仍然是三个方向的火力分布,五门大炮指向左翼,五门指向右翼。

  两军交接,战况空前激烈,几乎已经分不清哪里是元军,哪里是元军。

  一声震耳欲聋的炮响。

  可是,它不是我们的,我们的正在等待时机呢。

  是元兵的!那么,它在哪里?!

  在两翼!在我们的两翼!

  一片乌云,又一片乌云,分别从我们的两侧竹林树木和丘陵草深处冲出来了,不近的距离,但对骑兵而言,这只需要短短的一跃!

  马蹄声声,蓄谋已久的伏兵出击了,他们携风带雨,风驰电掣,魔鬼一样,梦幻一样地出现了。

  好!来得正好!我把牙齿一咬。

  我们的海螺号悲壮地鸣响,十名号令兵的螺号呜都都地响彻云霄。

  前锋死战的将士们闻声而退。

  在我们炮营战地的边缘上,围着三圈儿弓弩兵,他们狠狠地拉满了弓弦。

  绿幽幽的毒箭直指前方。

  我忽然问自己,为什么不把箭弩先发射一通杀杀元兵的威风?

  都是太紧张了,太情绪化了。

  幸好,我现在有些清醒。

  将士们准确地退向我们炮兵指向的外缘,那里基本是死角,最安全的。

  元军紧紧地咬着我们的队伍冲过来。

  “开炮!”

  “开炮!”

  “开炮!”

  火摺子打着了,点燃了,火线哧哧地唱着歌儿。。。。。。

  惊天动地的震撼!地动天摇的怒吼!

  巨大的压力使弹片呼啸着急速冲去,青灰的硝烟弥漫,展示着宽阔的打击面。

  几乎是陆河城下的翻版,大片的元军倒在了血泊之中,数十名元兵的尸体飞上了天空。庞大稠密的人群里被掀起了一阵狂风暴雨,五片巨大的空白......

  两翼的敌人骑兵好象不相信似的犹豫了一下,可是迎接他们的大炮也奏鸣了。

  人仰马翻,死伤枕籍!

  无数的铁石碎片尖锐地划过天空,切割着它们所能遭遇的一切。

  无数的战马惊慌地奋力向天跳跃,把骑兵颠簸下来,然后转身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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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15 11:49:58 | 显示全部楼层

横冲直撞 六章 激战揭州之二

  可是,元军的步兵队没有溃退!

  他们退而复返,一波又一波地向我们进攻-----因为,他们的后面有督战队!

  一些士兵刚退一些就被后面的督战队砍杀。这个血腥的场面被我在炮车上看得清清楚楚,狠啊!

  其他士兵眼见退却无望,赶紧转身扑向战场。

  他们退而复返,一波又一波地向我们进攻。

  嚣张的吼声雷鸣一样,惊心动魄。

  我军集结的阵地,我军冲击敌军的步兵小集团,就是这汪洋大海中颠簸的岌岌可危的小舟,或者岩石。

  我军的退却并没有给我们的炮兵带来多大的放心攻击的空间。

  凶猛的元军和我们军前锋战士继续搅在一起,他们激烈地撕杀着,完全是拼命的,忘我的,机械的。被战场气氛的热烈和生死存亡的紧张刺激,他们全都发疯了!

  五门大炮,填装了第二波炸药和弹子,在过程中,元军的箭雨至少造成十名炮兵战士死伤。

  我身边的战士正要抬炸药,忽然,一只箭插进了他的咽喉,不偏不斜。

  他电击一般下意识地丢手,狠狠地抓住了喉上的箭,口里呜咽有声,然后慢慢地倒在地下。

  好象不太相信这样的事实。

  狠狠地一拉,他痛叫一声,入肉不深的箭被拔出来了,同时,血流汹涌。

  就在这时,第二只箭又射中了他。

  坏了!

  我突然意识到,这是元军的箭弩兵中的善射者的狙击!

  狙击手?!

  我这才冷静了一些,越是紧张反而越是冷静,这是正常的。任谁都会在意料之外的事实面前动点脑筋。

  一些战士举盾牌保护,填装工作继续进行。

  其实是很麻烦的,前膛装药就是又慢又危险啊。

  可是,在现在这个时候,谁还能制造出后膛装弹的现代火炮?

  MMD!

  我狠狠地骂着,直怪自己平时没有学习好理科知识,没有进一步掌握机枪的制造,没有掌握后膛装大炮的知识。要是有几挺机枪的话,要是有连续射击的开花炮弹的话,要是有喀秋莎的话。。。。。。

  天啊!

  书到用时方恨少,事非经过不知难!

  还好,顶着巨大压力的炮兵终于填装弹药完毕。

  元军更近了一些,我军的两翼集结不仅仅是有意识的战术配合,其实也是实力不济的证明。

  炮车上的大炮事实上是不能够调整的,但能够等待最佳的打击机会,等待元军步兵最密集地冲锋。

  可是,元军紧紧地纠缠住我军,而且,其队列还十分地混乱,故意地集结成战术小单位,密度有限。

  看来,元军对我军的炮火的威力和战术特点都有所了解,而且,还做了周密的布置,有相应的对策!

  狡猾的靼子兵!

  怪不得......

  顾不了那么多了。

  “准备点燃大炮!”我瞪着眼睛,有力地把手一挥。

  “准备射击!”传令兵大声地重复道。

  我的手臂在空中没有落下来,因为,元军的阵势正在混战中变化着。

  在等候的时间了,下意识地向两边张望。

  元军的骑兵还在混乱之中,尽管士兵极力地控制驾驭,多数的战马还是不能服从需要,被我炮火拦截杀伤的二三十匹战马和倒毙的元军尸体还成了他们再次进攻的一些障碍。

  我亲眼看到,两名骑兵在转了几圈儿策马进攻的时候,被地上的障碍一绊,人和马一起飞了,只不过他们的方向不同,一个向天,一个向地。

  很好,我们的两翼还在!

  我继续观察正前方。

  元军完全取得了战场的主动。他们的步兵继续源源不断地从城中杀出,还有一部分从骑兵埋伏的地方冲锋过来,也汇入了沸腾的人潮。

  敌人是我们的三倍?!

  而且,士气高昂,凶猛地赛似野兽。

  元军对我们的偷袭是有意的?他们真是在这儿设置了陷阱等待着我们上钩入套儿?!

  我怎么这么愚蠢?我为什么不能识破敌人的居心叵测?!

  一枚强弩呼啸着从我身边飞过,把保护我的一名士兵连人带盾撞飞了。

  好厉害的狙击!

  没有工夫理睬,因为,我看见元军的步兵开始密集起来。

  只要到了交战锋线,不密集是不可能的。

  会不会误伤了我军战士?

  会,可是,顾不得那么多了。

  正好,我军的一股战士被迫向阵心退却。元军紧紧逼迫。想要把他们一口吃掉。

  一大股敌人,该有三百来人?

  “放!”

  “放!”

  我们的大炮轰轰隆隆地发作了。

  硝烟弥漫,弹片横飞,刹那,阵地前成了一个修罗场!

  三百多元兵被我们的炮火拦截,绝大多数死伤!

  当然,我们的一些战士也被波及,同时伤亡。

  舍不得孩子打不得狼!我在心里发狠。

  元军受到重创,几乎在中央进攻的前锋部队一下子就蒸发了似的,对他们的士气立刻就产生了影响。

  元军步兵的攻势马上就缓和多了,一些士兵开始停滞不前,一些人开始犹豫着后退。后面的正往前拥挤,两者发生了碰撞,引发了一些混乱。

  锋线之间的战斗缓了,这时候,好象我们的战士才清醒过来,他们正好充分发挥自己的箭弩优势。

  南方多山,我们的战士其实是有潜力的山地步兵部队,我们的步兵优势是箭弩的速度和准确率,而不是元军的骑兵速度和步兵的体格强壮。

  无论如何,南方人的个头总是小于北方的,野蛮程度也不如。

  当然,我们一小部分专职的箭弩兵从来就没有放弃过箭弩的攻击,他们给元军的打击确实而又有力。

  元军的弩兵狙击手很少,尽管很厉害。在我们的箭弩兵的打击下,他们渐渐地哑了。

  元军靠的是步兵,而且,他们这一次使用了不少重步兵!也不知道他们的长官是怎样想的,是不是他认为这样就可以抵抗我们的炮火?

  重步兵全身披着厚重的铠甲,手执锋锐,头戴铁盔,脸蒙面具,几乎全身都没有破绽!

  眼睛!那几乎是他们唯一的非武装地带!哦,还有手!那些那着刀枪的手。

  还好,既然有利就必有弊,他们的速度被大大降低了。

  一旦他们犹豫,那就是我们最好的射击机会!

  就在我们的炮兵填装第三波攻击的炸药时,我们的箭弩兵充分调动了积极性,一排又一排的强弩和毒箭向元军劈头盖脑地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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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17 16:02:50 | 显示全部楼层

横冲直撞 七章 险象环生

  前锋的元军重步兵还不打紧,但是后面的轻步兵就招架不住了。

  箭雨从天而降,把他们遮盖住了。

  我军在平时的训练中就讲究了这一点儿,箭弩兵就是我们的优势!所以,他们的训练是非常严格的,成效当然也非常明显了。

  元军进攻的箭弩相形之下逊色多了。

  无数的元兵受了箭伤。

  在战斗中,士兵受点伤是很正常的,有些人身受十数箭了,只要不是很要害,居然还能算是轻伤,皮肉之伤,三两个月就痊愈了,一点事儿也没有。

  可是,这一回不同,我军使用的是他们想不到的毒箭,箭毒之毒匪异所思,任何一个人也是不能被伤到的,他只要碰到了一点儿,只要擦伤了一丁点儿的皮肉,那他就完了。

  为什么叫见血封喉?

  历史上使用毒箭的例子是有的,可是谁也料不到有这样毒的药!

  现代来说,箭毒木已经在中国绝种,只在东南亚的新几内亚岛上有零星的一些。

  中国人很少使用它,因为它胜人不武,非仁义之选。

  但是,更多的原因恐怕还是它很少罢了,一般的毒药效果有限罢了。

  宋军中没有这种生化武器的兵种,可见一般人是没有这个意识的。

  蒙古人远从塞上而来,他们就更难得知道箭毒木了。

  天赐我也!  

  我军战士可以受点伤,但是,元军士兵是不能承受我们的箭伤的。

  盔甲轻便单薄的元军第二线的轻步兵眨眼之间就被毒箭的雨幕扫倒了一大片,他们剧烈地抽搐着,挣扎着,惨叫着,象是被称为大雨浇灌了的灰尘,被滚汤泼湿了的蚂蚁窝。

  数百名元军倒在血泊之中,战场变成了单纯的屠场。

  更多的毒箭还在继续发射着。

  战场完全成了我军箭弩兵的天下。  更多的元兵在箭雨里遭殃。

  这时,元军的重步兵队伍牢牢地贴上了我军的步兵集结地段。

  他们来得晚一些,因为装备太重,如果他们上来就和我军对阵的话,我们的将士恐怕根本不是对手。

  长长的大刀伸进来,恶狠狠地向我军砍杀。

  我军的箭射在他们的厚盔甲之上,连一声响都没有,就纸一样飘散。

  凸起的铁甲叶片,粗犷的连环锁,黑黝黝的光泽,铁塔一样坚不可摧的气势。魔鬼一样狰狞的面具,有种惊心动魄的震撼。

  我军战士急忙用长枪格挡,和他们形成了暂时的相持。

  箭弩兵们急忙转换射击目标,因为,重步兵的后面紧随着的元军轻步兵已经伤亡大半,更多的元兵惊恐地停止了脚步,一些人开始不顾督战队的截杀转身溃逃,虽然只是少数,但是它是一个明显的迹象,表明,元军已经深受打击,有崩溃的趋势。

  箭弩兵用准确的射击扫描着敌人的重步兵,一律进攻他们的眼睛和鼻孔的面具空隙处。

  在剧烈的战斗中,又是近身处,效果不是太明显。

  元军的重步兵一步步欺压上来,把我们的步兵集团打得手忙脚乱,频频后退。

  我军因为装备不足,士兵们都是轻便的盔甲,甚至于一些新战士还没有穿任何甲衣。

  久经考验的敌人重步兵拥有巨大的实力。

  我军节节败退。

  这时,我们的五门大炮已经填装好炸药。因为两翼没有多大问题,我指令把炮车转过来,这样,我们面向正面敌人的重步兵部队的打击火炮就增加到十五门。

  海螺号再次吹响,指挥着我军战士向后退却,或者向浪边撒开,总之,是脱离敌人,和他们拉开距离。

  他们很快地实现了,因为穿了三层重甲的敌人速度上要慢得多。

  号令兵一面传递着我的话,一面又敲响了炮兵阵地上的牛皮战鼓。

  鼓声咚咚,炮火点燃。

  目标瞄准了正蠢蠢欲动的野熊一样凶悍和笨拙的敌人。

  又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

  我都不想再说了。

  百十名元军重装步兵刹那间就被击倒在地,象是被镰刀横扫过的乡野田间的庄稼。

  一地鸡毛,哦,不,是一地散碎的铁甲片和分崩离析了的人的肢体。

  喋血满目。

  炮声过后很久,才有少数几个元军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看他们同伴的惨像,他们再也忍不住惊恐,转身就逃。

  我们的步兵战士立即展开反攻。他们大声地呼叫着冲锋,“杀啊!杀啊!元军败了,靼子兵败了!”

  正前面已经不需要了,我连忙把炮火转向,重新关注侧翼。

  元军的骑兵终于整顿好向我们杀来,有三名骑兵甚至冲到了我们的跟前。

  一个敌兵一扬手,白光闪烁,我军一名战士的脖子上猛地窜出一股血泉,脑袋斜着坠落。

  十多名战士用枪来阻挡他们都没有凑效,反而被连砍四人,战马趟倒三人。

  一名敌骑兵挥刀就向松木炮砍来。

  又一股骑兵趁机闯近。

  更多的骑兵呼喊起来:“哦,呵呵呵呵!”

  白痴!

  我暗暗高兴----要是敌人的步骑兵配合默契一起攻到的话,我军可就危险了!

  炮兵阵地上的预备队三十几人马上扑过来保护炮兵。他们都是身强力壮的勇士,都是再三挑选的武艺高强的好手。

  他们的武器都是沉重的硬杆儿枪或者长柄刀。便于和骑兵硬碰。

  硬杆儿枪和普通战士们的枪不一样,普通的枪已经使用灵便的可以颤抖的白蜡杆儿,威力增了,可是硬碰硬的能力没了,硬杆儿枪也可以叫槊,是过去骑兵战使用的,粗壮有力,面对骑兵的猛烈冲击,战士们甚至可以把枪往地上一支,仅仅扶着枪的方向,单等敌人自己往上扎。

  这是我们的重装步兵,仅有的三十几个。宝贝疙瘩。

  重装步兵对一般骑兵还是有一定实力的。

  幸好,我军的步兵集团的后尾已经看到了这里的危机,掉转一部分箭弩兵的方向,开始攻击攻到炮兵阵地上的敌人骑兵。

  敌人的骑兵该是蒙古人充当的吧?他们看重的是速度,所以很少披挂甲叶,重骑兵是蒙古人的精华,但是数量极为有限。此种状况乃是其建军原则使然。

  这些,都是陈述之和辛若是这些人平时给我讲的。

  箭弩一扫,元兵的凶焰气势立即就下去了不少,一些骑兵被射杀,一些战马中箭惊跳。

  就在这混乱当中,我们的炮兵紧张地填装着炸药。直到装满点燃。

  也还幸好我们的炮放在车上,炮车上插了五六杆长枪,这是辛若是的主意,他说,当年汉大将军卫青就是用这种武刚车来抵御匈奴骑兵的。

  敌人骑兵多数还近不了我们的炮车。

  炮车象一只只刺猬。

  敌人的骑兵不是不知道我们的厉害,可是,他们已经冲到跟前了,一时还真难退去。

  十五门火炮分成两拨,一排七八门装着霰弹的松木火炮,在那个时代,哈哈,已经够爽了。

  轰轰轰!

  就在敌人骑兵疯狂地拥上来的时候,我们的大炮恰到好处地发言了。

  血肉横飞,硝烟弥漫,再一次地见证着火炮的威力和人的渺小。

  近百名骑兵又报销了!

  元军的骑兵再也不敢恋战,放弃了我们,惊慌逃奔。

  七八个刚才还在猖狂着和我们步兵交战的敌骑吓得晕了,不,该是震晕了,脑袋进了水。

  他们没有退却,继续向一枚还没有发作的大炮冲来。因为硝烟挡了视野,我军的箭弩兵和重步兵都没有做出有效反应,敌人迅速冲到跟前,几个人奋力地劈砍炮身和炮车,一个骑兵被车上的长枪扎下来他们也顾不得管。

  可能是炸药捣得太实?可能是火线布的太长?反正这枚炮确实是迟了很多。

  轰!

  一鸣惊人!

  哑巴大炮终于响了。

  我就在跟前,那时,别的炮喷发的硝烟已经稀薄,我看得分明:敌人骑兵连人带马被弹片形成的烈风席卷而去!  

  呜咽的号角吹起来,在元军步兵大阵的后方,终于响起了他们撤退的号令。被我军追逐的元军步兵全线溃败,疯子一样向城门逃去。

  这边,敌人的骑兵已经很快地消失在松树林的后面,小山岗的深处,马蹄得得,渐渐削弱。

  我的左臂上中了一只箭,那是刚才敌人之赐,蒙古骑兵的骑射技术果然是一流的,不过,我的幸运也是一流的。

  号令齐发,鼓号大震,我军开始全线出击。

  这时,我才很气愤地看到,我们的三百名骑兵组成的精锐部队终于从后方出现了。

  半路上遇到了一些可疑情况,我们用作追击扩大战果的骑兵军展开扇面去应付了,现在才来!哦,莫非,这也是元军的诡计中的一部分?

  好!只要他们还没有被敌人消灭就是万幸了!

  什么话也没有说,他们就直接冲向敌人了。

  有这样一支生力军来参战,我大松了一口气。

  咬住牙,我用力地拔箭,结果,疼得我大汗淋漓。

  敌人封住了城门,龟缩不出,我军扫荡了城外残余敌军,耀武扬威地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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