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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乱剑狂刀

扛挺机枪到南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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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2 23:34:19 | 显示全部楼层

入世南宋 三十章 痛彻海丰

  中午时分,我们的两个大营的战士到了海丰城下,如林的刀枪和整齐的弓弩队,有一种完美的艺术性和坚强不屈,勇往直前的精神,战士们的脸上都有一种坚毅的神情和空前的自信。绝大多数人都没有穿戴盔甲,只是用厚实的布垫缠束在腰间,头上挽着发,系着短小精悍的丝巾带。表面上看起来,他们不过是一般群百姓而已。

  两千四百人,这是我们收复海丰县城的主力,同时,我们还派出了一个大营往北边集结待命,他们的任务是阻截可能的元兵的增援。主将是沈国雄,他对元兵的战略战术非常地熟悉。在我们出兵的时候,钦差赵逊菊担心地问:“你有把握吗?”

  “我没有把握!”很干脆地回道。

  “那你。。。。。。那元兵来了你怎么办?”钦差都要生气了,觉得他太消极,灭了自己的威风。

  我看好他,他毕竟是一个知兵的老将,而且,忠心耿耿,智勇双全,应该是一匹日行千里的好战马了。大宋缺乏的不是千里马,而是伯乐,多的是杀千里马以自肥的坏蛋。

  沈国雄对钦差满不在乎,仰望着天空,吹了吹胡子,眨巴着眼睛说:“谁也没有十分的把握,但是,元兵来了我自有对付的招数。”

  “步兵来了?”钦差存心考试。

  “用弩。”

  “骑兵来了呢?”

  “更用弩。”

  “ 弓兵来了呢?”

  “也用弩!”

  “你是强弩将军吧?”钦差有些生气,以为他是在开玩笑。

  “谢谢钦差大人的封赐,小人以后就打出旗帜来,说是大宋钦差所赐的一等强弩将军!”沈国雄耸耸肩膀,作出感谢的姿态。

  “混。。。。。。”钦差的小白脸儿变得通红,呼哧呼哧直喘。

  我赶紧说道:“沈将军,什么强弩不强弩的,你还不快点兵去?小心我按照军法处置!”给他们解了围。

  陈述之在一边微微地笑着,对沈国雄满是赞许。

  我也想过,也曾经问过,现在我们能正面对付蒙古军的最有效的办法是什么,陈述之曾经说道,一是指挥得力,二是强弩硬弓。也就是说,不能让凶悍的蒙古兵靠近你,一旦他们靠近了你,凭着强大的人马混合体力和丰富的战斗经验,他们就能在混战中取得惊人的战绩。多惊人?我问道,陈述之苦恼地挠着头,那里尽管已经开始脱落,他好象已经忘了这一点,闷闷地说,如果野战的话,一个人可以顶我们五个到十个。什么?我又问,他解释道:北人人高马大,南人个矮单薄,北人凶悍,南人怯懦。所以最好的方法是不和他们拼体力,而是在远处就干掉他们。有这样的概念,我对沈国雄的思路还是很放心的。

  城上打着刺目的腥红的蒙古旗帜。那一只只凶神恶煞的狼头好象正得意洋洋地对着长前嚎叫,嗜血的牙齿和目光随着风波的摇动一抖一抖地张合着。

  “赵将军,你用什么办法攻城?”钦差又来麻烦,他的脸还是红扑扑地可爱,白璧无瑕的滋润,只有拧起来的眉毛和闪烁的目光透露出勇敢和狂妄。

  “我们先礼而后兵吧。”我一直想知道,这海丰县投降的原因,他是处心积虑还是一时的糊涂。

  两名战士到了城下呼喊,但是回答他的是一阵急雨般的箭。城上垛口处闪动着一个个士兵的身影,盾牌,刀枪,弓弩。防备森严。

  高高的城楼前面晃动着一群甩着红缨的头盔,我又派了战士在城楼的位置前喊话。终于,箭弩停止了,一些人头浮现在城垛口处。

  “你们是谁的兵马?莫不是也来投降大元的么?”一个老家伙拈着胡须高声地笑道,他的声音很尖锐,满脸的褶皱。

  “你是海丰县吗?”我打马上前,有质量可靠的软甲在身,我不是很惧怕他们的箭弩。

  两名士兵也打马上前,手里紧紧地攥着阔大的盾牌,准备随时随地地保护我。

  辛若是手里挽着强弓,象钉子一样瞄准城楼上正开口讲话的老头儿。

  钦差在我的后面很远的地方,正充满了关切地看着我。

  我和老头儿对上了话:“喂,你真是海丰县?”

  “是啊,你是文天祥的部将吧?是不是那个赵善良将军?”

  “正是本将!”对汉奸的愤怒使我义愤填膺,气急败坏。

  “你们来做什么?要攻打海丰百姓么?”

  “呸!无耻的小人,你身为大宋官员,为什么不思报国爱民,反要背叛祖国投降敌人?你对得起良心吗?你对得起父母吗?”上来就是一场痛骂,我觉得,有些人只有痛下针砭才能唤醒他的良善意识。

  城上很久不听说话,我心里有了谱,知道这家伙羞愧了,于是说道:“海丰县,只要你能痛改前非,翻然悔悟,重新回到我大宋的抗元事业中来,本将军可以以人格为担保,对你既往不咎,对所有的海丰县百姓和官兵一视同仁,海丰县,希望你能认清形势,不要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来!”

  还是没有回音,我回头望望,又朝上望望,真不知道这个老县官在想着些什么。

  “攻城吧?”王东提纵马上来,把手里的大砍刀举得高高的。他的目光里充满了渴望和兴奋,举刀的手打颤着。

  钦差在后面喊:“赵统制官,前面怎么样?”

  我道:“等一会儿吧。”

  王东提听了我这句话只好把刀又放下来,有些失望地叹息,他的那匹枣红马被他勒得咻咻直叫。

  辛若是拽住我的缰绳,逼我后退十步,他担心海丰县耍花招。

  一丈多高的城墙不能称之为高,要是吹起冲锋号一起猛烈地冲城还是比较容易的,这是陈述之的观点。大宋王朝的威胁历来只在北方,所以,南方的军事设施一直比较薄弱,两年前恭宗皇帝投降以后,益王也就是端宗即位,这里又归属端宗,但是军事上的准备依然如故,人口不少,粮食物产不少,甚至于兵器战士也不少,训练和组织也不错,可就是思想麻痹大意,真正的军事准备很有限。很多官员想的是,既然皇帝都投降了,我们还给谁混?以残缺不全的半壁江山来对抗横扫天下所向披靡的蒙古铁骑吗?会不会出现这个局面?官员们想都不敢想。

  城墙的砖石都老化了,护城河窄小浅显,一个县城就有十道门,一副以发展经济为中心的架势,看样子连五坡岭村的寨子都不如呢。

  大门忽然打开了,一群人等待着吊桥缓缓降下来,然后就走出了城池,往我们这儿走,一直走,走到了我们的跟前一箭之地的地方。

  “将军,小县有话要跟您说。”老头子去掉了盔甲,改穿宋朝官员的服装,文质彬彬的,儒雅斯文,纱帽的两端摇着两个小小的翅。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但是又疑虑:“这是不是他要诱骗我?”

  “你讲吧!”

  海丰县的随从也没有几个,都没有带刀枪。钦差一见也骑马上来了。

  我军两大营的战士仍然排着整齐的阵势等待着进攻,前排的弓弩手张开架子好久了,估计也有些疲劳,但是没有见谁随便晃动,这说明我们的军纪还是不错的。

  海丰县深深一揖,然后对天长叹一声:“天灭我大宋,何必再做无畏抗争呢?难道生灵的涂碳还不够吗?”

  “无礼!”

  “大胆!”

  几员宋将都争着斥责他。

  我道:“海丰县,亏得你还是一县之父母,也饱读诗书的,年龄一大把了,什么天灭大宋,什么无畏抗争,什么生灵涂碳,这难道就是借口的全部吗?”

  “是!难道这些还不够吗?”

  “哼哼!叛徒逻辑!胆小如鼠的贼子,流氓理论!”我随便就拿来几顶大帽子。

  那个老县官居然不慌张,眼睛看着我道:“将军,我知道你是一个忠臣,能臣,可是你一个人能挽救我大宋吗?”

  “怎么不能?我们还有数十万军民,有广南东西两路十数万土地,力量还小吗?”

  “哈哈哈!”老县官沮丧地狂笑着,“一般乌合之众,寻常善良百姓,兴亡之间都是百姓受苦受难,再说,我大宋还有一个能人战将吗?没有了.”

  “老匹夫!你找死。”王东提愤怒,不,是狂暴起来。

  老县官笑着,继续道:“其实啊,我早就想投降大元了,因为我大宋的气数确实已经尽了,你想,我大宋真的没有能人?真的没有良将?不是,很多啊,很多,可惜,老天爷的意思啊,当权的朝臣不是不用就是妒贤嫉能,把他们给害了。虎豹猖狂,却良弓尽藏,长城自毁,又能埋怨得别人呢?”

  “你有什么话就说明白点儿!”

  “好,既然赵将军能给我机会,我就说了出来吧,远的不说,就金国灭亡之时,我国即和蒙古失和,那时形势怎样?我朝有几名英雄将领就把蒙古兵打得晕头转向,他们首推孟珙孟璞玉,孟将军少年从父在军中,智勇善战,后统领忠顺军,屡挫金军,授京西路兵马钤辖。绍定六年,金将武仙率兵进攻光化,企图迎金帝入四川,以避蒙古军兵锋。孟珙率军击败金军,斩杀5000;继又乘胜进攻武仙大营,俘获金兵7万,粉碎了金帝入川企图。金帝后逃奔蔡州,蒙古军攻城数月不克。我朝应蒙古之约,派孟珙率军2万,运粮30万石,与蒙古军会师蔡州城下。端平元年正月,他指挥大军首先突破南门,使蒙古军得以顺利入城,金亡。嘉熙二年,蒙古军攻宋时,他任京湖制置使,为收复中原,分兵攻取信阳、襄阳等地,屡挫蒙古军。四年,任四川宣抚使,屯田积粮,立寨筑城,卓有成效。随后,他以四川安抚使驻守江陵,继续抗蒙。直至于病卒。那时若朝廷任用他北伐蒙古,说不准还能恢复中原呢,因为忽必烈和阿里不哥争夺帝位,蒙古国内大乱,山东世侯李亶又背叛蒙古投降我朝,那是多好的机会啊。好了,不说了,又孟将军部下大将王坚,一战击毁蒙古军在邓州的船材,二战击退进攻合州的蒙军,开庆元年二月,蒙哥率军围攻钓鱼城。在王坚的率领下,军民协力,婴城固守,百战弥励。二月到五月,多次击退蒙古攻城锐卒。六月,又击退攻占外城马军寨的蒙古军。蒙古先锋大将汪德臣击伤而亡。七月,蒙哥亲自督战,亦被击伤,死于军中。蒙古军遂撤围而去。景定元年四月,我理宗皇帝诏王坚入朝,授侍卫步军都指挥使。孟将军部下大将刘整,唉,不说也罢,端的是一个上等的水军将才,多次打败蒙古军,可惜被奸臣贾似道陷害,不得已愤怒投降元兵,抗元名将曹世雄,向士璧都是方面将帅,可惜竟然被贾似道害死于监狱之内!再有名将杜杲屡次打败蒙古军,稳定了淮河战线,最后也被免去了军职,能臣赵葵上书提请朝廷加强北方陈边之事,不期贾似道见言色变,叱骂赵葵是“败事者”。前四川宣抚司参议官张梦发,紧急向朝廷献三条计策——1、封锁汉江口岸,2、将荆门的军队驻扎于当阳界之玉泉山,3、峡州宜都下游各地,联置堡寨以保聚流民,且守且耕。结果张梦发的建议被否决了。京湖制置使”汪立信曾经上书说:“今天下之势,十去八九,诚上下交修,以迓续天命之几,重惜分阴以趋事赴功之日也。而乃酣歌深宫,啸傲湖山,玩岁愒月,缓急倒施,卿士师师非度,百姓郁怨。欲上当天心,俯遂民物,拱揖指挥而折冲万里,不亦难乎?”一番言语把当今国家的危机数落的一针见血。接着又提出解决危机的三种方法:“为今之计者,其策有三:夫内郡何事乎多兵,宜尽出之江干以实外御。算兵帐,见兵可七十余万人,老弱柔脆,十分汰二,为选兵五十余万。而沿江之守则不过七千里,若距百里而屯,屯有守将,十屯为府,府有总督,其有要害处,辄三倍以兵,无事则泛舟长淮,往来游徼;有事则东西齐奋,战守并用,刁斗相闻,馈饷不绝,互相应援,以为联络之固。选宗亲大臣忠良有干用者,立为统制,分莅东、西二府。此上策也。久拘聘使,无益于我,徒使敌得以为辞,请礼而归之,许输岁币,以缓师期。不二三年,边遽稍休,籓垣稍固,生兵日增,可战可守,此中策也。二策果不得行,则衔璧舆榇之礼,请备以俟!”贾似道看后将书信扔在地上,大骂到:“瞎贼,狂言敢尔!”,随即将汪立信罢免了。诸位大人,诸位将军,小县说的可是实情?”

  我不太清楚南宋的将领情况,回头看了看陈述之,他该知道的吧,我叫了他一声,他看了看我,低头叹息着不答,看来这话是真的了。哦,对,孟珙灭金的事情我也知道一点儿,贾似道的混帐也知道一些,可是想不到居然会有这么多的周折,真的,如果真的是这样话,真是天意灭宋了-----多少机会没有抓住啊。

  那海丰县有侃侃而谈:“襄樊守将吕文焕并非庸才,吕家将个个英雄了得,那个吕文德就是一个,可惜,强援六年不至,濒于绝境,终于愤怒反叛,本来都是国之栋梁啊,还有刘整,那是我朝乃至于天下最好的水师将军,他带着八千最精锐的将士投降了元军,不仅使长江上游的形势一蹶不振,而且我朝再也组织不起来能抵挡他的水军了,丁家洲一战,焦山大战,谁堪他之敌手?!英雄束缚,鄙薄当道,贾似道以下什么夏贵,孙虎臣,个个都是混帐王八蛋,我大宋的元气已经丧失,还要逞强争胜么?”

  我说道:“海丰县,你也太愤世嫉俗了吧?我朝虽然有奸臣害国,可也有许多忠勇之士啊,”我觉得海丰县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他能通晓事务,分清是非,该是一个大好人。

  那老头子道:“什么忠勇之士?你说张世杰吗?陈宜中吗?文天祥吗?哧,一群志大才疏的草莽人物罢了!”

  “你胡说八道!”王东提怎么也忍耐不住,骂了起来。

  “哼,文天祥固执书生,陈宜中逃跑丞相,张世杰屡败名将,都是一群误国的忠臣罢了!”   

  这样的理论?为什么?我和部下的一群将领都震惊得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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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3 20:24:01 | 显示全部楼层

入世南宋 三十一章 不战而胜

  文天祥固执吗?时代太久远,我并不知道,但是书生意气却是真能感觉到的,他可能是一个好文官,首先是具备一个优秀文官的文化素质,好歹是进士出身,自理宗宝佑四年以后,历任湖南提刑,知赣州,官声不错,特别是在赣州担任知州的那几年里,他为百姓做了不少的好事儿,把全州上下治理得井井有条。我想,放在一个和平年代,他将是一个出色的政治家,但是,放到战乱时候,他真能担当恢复国家振兴中华的大任吗?从事实真相看,他不是,军事才能实在有限,本来还带有精兵数万,打着打着人数越来越少,一败空坑,全军尽墨,二败五坡岭,被俘沦落。那么陈宜中呢?逃跑丞相的帽子他还是戴得起来的,当年,在临安城下,张世杰和文天祥要背城一战,就是他阻挠破坏了的,然后,他率先南逃,以后,逃福州,逃泉州,逃潮州,再逃海上往雷州,真是马拉松的长跑健将啊,说他逃跑,也没有冤枉。

  “张世杰屡败名将?一群误国的忠臣?”我心有所系,不禁念了出来。

  海丰城下,静寂无声,风微微地拂过碧绿的水稻田,拂过苍翠的树林和清澈的竹园,象一副动感的山水画。

  我身后的宋将们没有再暴躁,可能是海丰县的问题提的太尖锐了,也可能是他说到点子上了,他们都看着我,等待我表态。

  王东提原来是淮南西路制置使李庭芝的部下,李因为部将叛变被俘牺牲后,他就辗转来到广南,成为文的部下,他是一个忠诚老实的职业军人,对官员将领的认识和评价很浅薄,空坑之战他并没有参加,但是他一直念念不忘那样的败局,从他低下的目光里我可以感到他对海丰县的认可。辛若是,尽管久在山庄之内,也关心着天下大事,可能他正在回忆着那些关系国家重臣的历史事实吧?他把弓箭停下了。表情复杂地看着面前那个瘦弱的老县令,尽管只要他举起弓箭,那人就会一箭毙命。

  陈述之的目光一直有些痴呆,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难道不是吗?”海丰县悲哀地喊道:“张世杰对我大宋确实很忠诚,他原是投降了蒙古的金将张柔的部下,世居范阳,却能够不远万里地投奔我大宋吕文德将军为小小的校尉,这份忠心令人难忘,可是,度宗咸淳八年以黄州武定诸军都统制官的身份增援襄樊,兵多将广,居然毫无建树,十年,设防郢州,不能阻挡蒙古兵锋利,仅仅自保而已,放任蒙古大军沿汉水直取鄂州,打进我荆湖北路腹地。恭帝德佑元年,入卫临安,受命总都督府诸军,与刘师勇等在镇江焦山水战中大败亏输,接着提兵入海流窜,福州之战,一触即溃,景炎二年,泉州反叛,他空握上万大军居然连一个小小的市泊提举蒲寿庚都拿不下来,丧失了又一根据,哼哼,这样的人难道还能复兴大宋不成?”

  我相信,他说的话极有可能是真的,最起码张世杰等人不能以南半壁江山迅速打造振兴的局面反而在海边到处流亡辗转就是事实吧?再后来,历史上之崖山决战中,十几万人被元军打败死伤殆尽的惨案也说明了他才具之平庸。

  这是一个通达时务的精明强干的官员啊,就是有些偏激。我的又一感想。

  “喂,海丰县,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可是,他们仍然不能成为你投降叛国的理由!”我的语气已经非常平和,象在和他商量问题。

  “哼,将军,什么叛国不叛国的,自古天下不是一家的天下,总是有德者居之,大宋三百年来,德化尽失,已经成为百姓祸害,虽然民富,却不能国强,民富却不是黎民共富,而是主户兼并之富,寻常小民困苦流离,生死难测,委填沟壑,国家又想尽办法刻薄百姓,肥官肥上,又朝纲混乱,君昏臣暗,忠良陷害,奸佞猖狂,哼哼,这样的国,这样的家,要他又有何用?将军,我实在不是叛国,而是叛离昏君伪国。”他激动地高声喊道。

  “住口!”我身后传来了赵逊菊咬牙切齿地吼声。

  “狗还不嫌弃家贫呢!海丰县,你毕竟是读过经书的,总要知道夷夏之防吧?”陈述之淡淡地反击道。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哼哼,天若不仁,何怪我下民不义?夷夏之辩又怎样?我大宋还是夏之后裔吗?早就不是了!”

  “这你就胡说八道了不是!”陈述之语气峻峭地说:“胡就是胡,汉就是汉,”

  “哈哈哈,什么胡汉分明?那是骗人的把戏!高宗皇帝为什么对胡人完颜金国称臣?呵呵,我们早就是胡人的臣国,臣子了,居然还有脸提大汉?再有,我恭宗赵显和两宫之太后,太皇太后就不知道胡汉区别吗?居然不能为国殉葬,反要投降之苟且偷生,哼,这哪里还有一点儿大汉的志气和风骨?!还有,现在已经不是胡汉之战了,而是汉族内战,又有什么必要呢?”

  前面说的我们实在无力抗辩,但是,最后一句话看起来就是一个大漏洞了。

  “喂,海丰县!现在怎么是汉家内战呢?”我问道,同时用手阻挡住了辛若是的弓箭。

  “将军,不知道你是真不不知好是假的不知,现在战场上的拼杀还有几个蒙古人?多是我们汉人了,象在海岸线上紧追我端宗皇帝的元国水军主将张弘范就是汉人,呵,他和我军的大元帅张世杰还是本家一族的呢,其余各路元军中,范文虎,董文炳,王惟义,刘整将军的弟弟刘理,多是我朝降将,还有西夏人李恒的部下,也多是由汉军组成。将军,我们汉人打汉人,还要打到什么时候?”

  “以汉制汉?”我脱口而出这句话。确实,就我们前两仗消灭的蒙古军里面,也只有极少数是真正的蒙古人,多数都是汉奸,伪军,蒙古人让我们打得你死我活的,他们却在后边得利,居心真是险恶。

  “喂,我说的是真的吧?陈述之将军!”海丰县居然还认识陈述之?

  陈述之没有理他,但是我看出,他的气势很虚弱。

  “难道汉人真的要亡国灭种了么?”我说。

  “将军,不会,我们就先忍耐几年,几十年,几百年,等以后有了机会再恢复也不迟啊,将军,难道我们汉族没有亡国灭种过吗?”

  “你?!”

  “五胡乱华夏,北方是尽化胡虏之区了,金人南下,淮河以北也是腥躁万里,南朝覆没于大隋,其实是汉家灭亡于胡族。既然我们亡过国也灭过种,再多一次又有何妨?”

  “胡言乱语啊!海丰县,本将军可怜你一身读书人的斯文习气,不肯杀你,你就赶快滚回家去吧!”看样子,我们是讲不过他的,尽管他有很多理是歪理。不过,歪理也是理。

  “回家?哪里还有家?”海丰县那帽子一摘,笑道:“没有了皇帝哪里还有家?”

  着,他又对皇帝尊敬起来了,

  “你是是患有老年痴呆症?”

  花白的头发和花白的胡子,让这个老家伙有一种摄人的气质。

  “我单不名没有了家了。”

  单不名?这个县令的名字?不是多好听多吉利的名字啊,说来也惭愧,我们在这儿驻扎两个多月里,居然没有拜访过附近三县的县官儿们,真是不善于政治啊。

  “怎么?也被蒙古人捣毁了么?”王东提忽然从沮丧中清醒过来,嘲笑道。

  “哼,你这个鲁莽的匹夫,能懂得什么!”单不名反唇相讥。

  “你这老汉奸!你才是老匹夫!”王东提又大声地咆哮起来。

  “这样吧,将军,如果你愿意的话,请把我杀了,但是,不要动我城中军民百姓的一根毫毛,毕竟投降蒙古是我的主意,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这象汉奸吗?怎么有那种大无畏的气概呢?

  “什么意思?”

  “小小的要求!请将军用刑吧。”说完,他伸长了脖子。

  一个人连死都不害怕,我们还能怎么修理他?

  “好吧,我大军缓慢入城,注意,不要伤害城中任何一人,违令者斩!”我大声的对辛若是说。

  辛若是重复一遍:“大军缓慢入城,不要伤害城中任何一人,违令者斩!”

  这是我学习现代军队传布命令时的技巧,要求传达者先给我重复一遍。

  “慢!老夫还有一个要求!”

  “讲!”

  “如果蒙古兵前来进攻,请准许全城百姓投降!”

  “你!?”赵逊菊嗖地拔出了腰刀。

  “将军,蒙古兵有一个军规:发一矢者即屠其城!我不忍全城百姓的性命丢到几个虚妄自大的家伙手里!”

  正要开拔的战士们停滞了。有些兵开始同情这个县令。

  我在马上沉吟着,久久无话,终于问:“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我!”

  “好啊,你愿意加入我的大军为幕府吗?”

  “什么?”

  “先生,你愿意做我的参谋么?”

  “参谋?”  

  “参军!”

  “这。。。。。。不能!”

  “你?!为什么?象你这样有才的人太可惜了。”我跳下马来。

  大宋真是处处有人才,就是边鄙的一个小小县令也通晓军国大事呢。

  “哼,你知道我是谁?”他翻着白眼儿。

  “谁啊?不是单县令吗?”

  “哼!我才是宝佑六年进士科举及第的真状元!”

  “什么?你?”陈述之惊讶地说道。

  “真状元?哪一年是宝佑六年?难道那一年的状元有假吗?”我问。

  “哼,将军故作姿态吧?嘻嘻,为尊长者讳,也是常理。”他居然讽刺我了。

  陈述之面色凝重地在我耳边说:“就是我们文元帅考上进士那一年!”

  啊?哦,我明白了。我知道文天祥考中进士第一名是有些猫腻的,因为他的名字太好,有一大堆字的他在考试时偏偏叫天祥字宋瑞,你说,皇帝能不高兴吗?于是,大笔一挥,得了,把第二名?(还是第三名)一下子越级提拔为第一名了。半天苦主就是这位干老头啊。

  一下子,我想到了浩首穷经的典故,开始对海丰县同情了:“可是,先生,你也不能因此就妄自菲薄,自甘堕落沉沦啊。”

  “不管那么多,反正皇帝家对我也不是多有恩惠,我对世事看得还是很开的,我一个小县撑到现在才投降难道还算对不起他吗?”

  “先生,你愿意翻然悔悟跟我继续抵抗元贼吗?”

  “哼,我是叛军呐!”

  “本将军既往不咎,只看将来!”

  “可是,我单不名不是首鼠两端之人,投降就投降了,还能再反复?”

  “你?!”

  “你要真心收服我抗元,就须依我一句话!”     

  “先生请讲!”哼,还提什么条件啊?酸不拉几的。

  于是,他附到我的耳边。

  还好,他没有象我担心的那样突然抽出一把小匕首一类的凶器猛地给我一下子。

  他给我出了一个计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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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世南宋 三十二章 埋伏芦西荡

  星光灿烂,明媚的天河象一条柔顺的仙女的丝带,轻柔地飘荡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了,有些阴凉的星光啊,一丝丝地颤抖着,水一样的波澜断

  断续续,天空太浩瀚了,太遥远了,也太不可思议了。

  夜莺咻咻地叫着在黑得令人恐惧的树林里飞过,微风使白天还碧绿的稻田更加寂寞,当一颗流星从天幕上悄然而逝的时候,远处的山岗上响

  起了急促的马蹄声。

  嫩得潮湿一片的肥草,很好地遮挡着我们的身影。在两片小山岗之间的平地,理由一块墨绿色的湖泊,湖泊的边缘里,尽是一人高的芦苇,

  密密麻麻,郁郁葱葱,是黑色的松弛的毯。

  我活动活动酸溜溜的左腿,然后把右腿垫到身下,活动之间,松软的湖边泥土暗暗地陷了一些。

  “咕-----呱!。。。。。。”南方的水边是不会缺少了青蛙和蛤蟆的夜声的,阵歇性的竞赛似的鸣叫很容易让人陷入沉醉的虎幻境界。

  马蹄声更响了,接着,一丛丛黑色的队伍就出现在湖泊的边缘,稍微停滞,一些先行的黑影儿就迅速进展,忽然就消逝在抖动的草从外面。

  我们屏住气息,手握刀枪等待着,防范着,按照单不名的计划,元军的一支部队应该在子夜时分闯到海丰城下,等和城里接通消息以后,就进城增援,和海丰县城里的投元军队合作,突然出现在我们大军的偏南方向,建立巩固的据点,然后吸附住我们,等元军大队到来以后加以全歼。

  我很高兴地看到元军的影子在黑夜里徘徊和渗透,我们的位置在县城的北边二十里处,只等元军毫无防备急行军的时候,伏兵四起,一举歼灭他们。

  可是元兵不动了,为什么在这里停止?是惧怕埋伏?太可怕了,元军将领太狡猾了。或者他们是休息体力?

  我猜不透元军的意图,也不清楚这支敌人到底有多少,只听单县令说,他们的头头叫陈懿。

  右首轻轻传来了三下胳膊的碰撞,王东提压抑着声音说;“将军,我们上去吗?”

  “嗯!”我摇头。

  王不规则的呼吸声暴露了他的心情之激动。

  我带着一千五百多名战士就隐藏在这片浩大的芦苇丛中,南方的蚊子真够勤劳的,才得三月份就有一些了,当白天我们在屋檐下的墙壁上看到青色的,白色的,有些透明的新蚊子时,不禁咋舌:这么多啊。

  小飞机频频地向我们俯冲着,轰炸着,闹得我们心烦意乱。

  斜斜的月亮几乎没有任何的光芒,只有一弯嫩黄色的残币孤独地悬挂。

  “将军!”

  “别动。”

  又等了半个时辰,已经是后半夜里,那些耗在露天野地的黑影终于开始新的行动,这期间,他们曾经分出几拨人四下里搜索,可能是士兵们麻痹大意对将领的过分小心不满意吧,他们的搜索很随意,不久,在山岗附近居然升起了火堆。

  有火就好,我们能依稀看到远处的敌人的模糊的影子,大致判断了一下,他们该有上千人吧?

  这就好,敌人上钩了!

  草丛里一阵稀稀肃肃的微响,陈述之到了我身边,他兴奋地握住我的手:“将军,单县令是真的诱敌啊。”

  总算是这样,陈述之比我有经验,按照他的话肯定不会错。

  “陈懿这小子终于送上门来了。”

  两个小山岗上都是火堆,可能元军在烘干粮食饭团。

  “他们为什么不进城?”这是我最担心的问题。

  “他没这个胆量!”

  “出发!打他们一个出奇不意!”我询问着陈述之。老实说,对军事问题我实在是外行,但是我又不得不装出很内行的样子,真是郁闷啊。

  “时间不早了,他们再狡猾也该放松警惕了!”陈述之在我第三次催促以后,终于下定了决心。

  单不名?我的眼前浮现出那个白花花的老头子的模样,我们这一宝算是押对了。

  芦苇丛里响起了一阵清亮的鸟叫声,此起彼伏。

  这是我们的暗号。

  刹那间,整个芦苇荡沸腾起来了,先是一阵急雨一样的箭弩,声声尖锐,划破了寂静的夜空,接着,我们的战士吼叫着冲杀出来。

  由于有事先的充分准备,弓箭手,特别是强弩手瞄得很准确,给敌人以重大的杀伤。

  火堆很快就熄灭了,遭受突然袭击的敌人非常老练地熄火隐藏,根据有利的地势和我们对抗。

  “杀呀!给死难的兄弟报仇!”战士们高呼口号组成战术小单位向前拼搏,寻找敌人撕杀。

  辛若是护卫在我的身边,二十几名战士包围着我,使我安全但是很窝囊。

  “都去杀敌!”我大吼着试图推开战士们的保护网,但是根本没有效果。

  这是陈述之同意我来这名叫芦西荡的地方上前线的先决条件。

  “为什么不升起火把追捕敌人?”我问。

  一个士兵说:“王将军说了,我们一打火把就成了敌人的目标。”

  暗黑的夜里,敌我两军展开了激烈的混战。

  刀枪的碰撞声和被砍中,刺中受伤者的尖叫声浑成一片。

  “火攻!”

  士兵们高兴地指着外边说道。

  我们已经往前运动了一些,走到了芦苇荡的边上,这里,土地干了些,不再陷脚,一些战士开始发射火箭。一团团火海带着微微的呼啸飞向前方,攒射到元军的队伍里,把他们暴露出来。更有些火箭直接就射到他们的身上,烧得他们哇哇大叫。

  早射不就得了?我在心里埋怨着。

  元军开始溃退,呐喊一声就退,那速度简直不象是两条腿的高等动物。

  我们迅速追赶,紧紧咬住敌人不放。尽管黑夜如磐沉重,地形高低不平,但是获得重大胜利的信念在支持着我们。

  元兵忽然梗住了,潮水一样的队伍倒行逆施着往我们这一面反压过来。

  “杀啊!杀死元兵。”

  “活捉陈懿!为赵将军报仇啊!”

  我们在元军的退路上还安排有四百多人的拦截部队,他们现在终于出来收网了。

  他们的箭弩攻势效果也相当不错,新战士们的射击准头有限,可是速度和力量和不错,现在元军乱成一团,正好不需要准确无误。

  不多的火箭继续攻击着,把天空照耀得异常绚丽。

  网越收越小,终于合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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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3 20:30:51 | 显示全部楼层

入世南宋 三十三章 捕获叛将

  一夜无眠,战士们紧张地把守着阵地,等到天明的时候,我们打扫了战场,元军的尸体堆积起来,清点了数目,被捉拿的元军伤兵都用绳索捆绑了,少数放下武器投降的士兵另外捆绑,绳子用的是粗大的麻绳,把俘虏一个个连缀着,然后再用比较细的绳子单个捆扎,一般是十个俘虏一组,粗绳上再加一根檩条粗细的树木,这样,俘虏们就是再好的身手也不容易逃脱了。

  鸭子,天鹅和鱼?一组逃跑的俘虏就会因为互相牵扯而动弹不得。真是巧妙和残酷的捆绑方法。

  黎明的天边有更多的霞光,显得比平时更加美丽和温馨,但是,血腥的战场,狼籍劫后,却和它这样地格格不入。世界就是这样奇妙和冷酷。

  我们对芦苇荡和周围山地进行了大搜查,结果又抓获了十来个躲避在其中的元兵,他们多是伤兵,没有受伤的恐怕早已在夜色的掩护下逃之夭夭了。

  清点,讯问俘虏。

  芦苇的崭新的叶子在晨曦的照耀下泛滥着光怪陆离的湿润,风吹动整个芦苇丛象一个女人得意洋洋地甩着她的长发。

  拉来一组俘虏,十个人,简单地问了几句,再换人。问着问着,王东提的话就集中在一点上了了:“喂,小子,你要命不要?!”

  “要!军爷!”点头哈腰,龟孙子似的。令人厌恶地软弱。

  “那你能说真话吗?”

  “将军,我能!”惨白的脸上闪烁着忽然活泛起来的小眼睛。

  “那你说,你为什么背叛文元帅给元人,给蒙古人当走狗?”

  “军爷!哦,王将军,您是王将军!您大人大量啊,小人是陈懿的手下,只能听当官儿的,是他胁迫小人们投降元人,哦,是元贼,小人当时要是不从的话,当时就要给他杀了!”

  身上还披着残甲,血在他的甲上凝成了一片片污秽,渴望生存的目光是那样卑鄙和急切。

  “好了,你说,陈懿那小子现在在哪里?”

  “将军,他在我们的东南边儿,”

  “他真的没在你们这群混蛋里?”

  “将军,您都问了好几拨人了,他们说的不是一样吗?陈懿把我们分成三部分,一路直接进海丰县城,一路就是我们,做万一的接应准备,因为我们对海丰县令的投降还抱有怀疑,第三路是陈懿亲自出马带领的,他绕道而行,向东南部突出,保持距离进退自如。。。。。。”

  “你们总共多少人?”

  “两千四百多人,哦,不对,加上汪淮一将军的前锋兵马,总共有三千差一点儿,我们这一拨有六百多,领头的是赵达。”

  “就是那个被我们杀掉的叛贼赵兴的弟弟吗?”  

  “是啊。”

  “他人在哪里?”

  “好象已经逃跑了。”

  审讯了一番,我们就带着队伍,牵扯着俘虏和元兵的尸体向海丰县城运动。二十里的路程,战斗之后的疲惫,一百三十名俘虏的牵挂,三百二十多具尸体的拖拉,让我们的队伍走得很不快。

  几个士兵连连打着哈欠。

  我们的死伤也不小,光受伤的就有一百五十人,战死九十六人,敌我战损比例为三比一。

  代价不小,原因是什么?新兵,作战能力有限,团结组织不够。

  怀着胜利的欣喜和战斗紧张之后的松弛,我们踏上了回程。考虑到海丰县城的战斗情况不明的因素,我们放置了五百人的精锐部队,让他们保持战斗姿态,准备随时随地迎接可能的逃兵。

  这是陈述之的建议。他凡事确实要比别人想得多一些。

  天色愈亮了,清新的空气膨胀在心胸里,让人一扫懒散的的暮气。

  有两条路是同向县城的,一条直通,在岔口处,我们安排的五百名战士在辛流金的率领下正葡伏着准备截击退敌呢,一见到我们的队伍,战士们都高兴地围过来,王东提赶紧大声地呼喊,把战士们稳定住,辛流金怒不可遏,一定要惩处第一个擅自离开岗位的兵和百夫长。

  商量了一会儿,我们决定留下伤员和俘虏,再留下原来帮助我们围堵敌人的那支部队,他们有了些经验,把自己的兵也留下两成,让陈述之带领,协助辛流金,这样,堵截的部队达到了一千。

  我和辛若是,王东提带领一千一百名战士迅速走第二条路线,向东边偏走。

  “准备战斗!活捉陈懿!”

  “陈懿是谁?”

  “他是我们的叛徒,几次充当进攻我们的急先锋,上次空坑之败就是他引的道路!”

  “宰了他!”

  战士们的情绪开始高昂起来,我们又从各队里挑选出一些战士,让他们随时随地地鼓动宣传,“弟兄们啊,加油干啊,抓坏蛋啊,是好汉啊,当英雄啊,有奖励啊。。。。。。”

  “加油干啊,抓坏蛋啊。。。。。。”

  队伍里只有少数马匹,我骑的那一匹让给伤兵了,现在只有十名侦察兵还算是骑兵,他们派出了几个尖兵在前探查。

  突然,两名侦察兵风一样地刮了过来。

  连马也没有下,就喊了:“将军,敌人!敌人!”

  “多少?”这是我的第一反应,王东提已经嗖地拔出了大刀。辛若是的弓箭也上了弦。战士们嗷嗷地叫嚷起来。

  “一大股!数不清楚,但是,他们是败兵!正向这儿逃跑!”

  “马上开始战斗!”我大声地向战士们命令道。随即,各级指挥官都向部下指示了,我们的军令传递程序已经乱了,反正是一个人听到军令,就要往后传达,一直传到全军都知道为止。

  拉开队伍,我们闪到两旁,茂密的草地和树林眨眼间就让我们消失了。

  我看了看,很满意,只见一张张弓箭和弩机从草木里浅浅地暴露着。

  很兴奋呀,又要打一场漂亮的歼灭战了。

  嘿嘿,我怎么这么有福气?

  按照俘虏的供认,进入县城的有五百多人,被我们伏击的有六百多人,还有进两千人由陈懿这家伙带着从东南方向窥视我们啊,怎么他败得这样快?是不是有诈?我们的防守部队受到了多大的损失?

  真是担心啊。

  敌人的马队在前,步兵在后,速度很快地跑着,眨眼工夫就到了我们跟前,也许是慌不择路,他们几乎没有注意到我们的存在就进入了伏击圈儿。

  “啊呀!有埋伏!”总算有敌人还是狡猾清醒的,但是迟了。

  “杀呀!”我们的战士尽力的发射了一通箭弩,直到大量地杀伤敌人以后才冲出来格斗,老实说,新兵的素质是有限的,如果没有以逸待劳的优势和箭弩的攻势,埋伏是没有多大效果的。

  我仍然没有机会上前线。辛若是严厉地命令士兵守护着我,他自己倒如鱼得水般地杀取敌军丛中了。

  道路不是多宽,但是两边的高草眨眼间就给混战的士兵趟平了,露出了不小的平地。

  一边要走,一边要挡,撕杀得十分激烈,元军的旗帜鲜明,不会认错的,他们的抵抗也很顽强,紧紧地结成几个团伙,把我们冲到跟前的战士杀散。

  我紧张地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老实说,我几乎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激烈的战斗,敌人的马队在第一轮的袭击中就伤亡大半,剩下的则竭力冲破包围北蹿了。逃走了二十多个,其余步兵被压制住,紧紧地包围。

  本来我们是有规定的,要是双方相持不下的时候,就让步兵后退,让弩兵和弓兵来消灭敌人,可是战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就是最胆怯的新兵都呼喊着打疯了,谁还能听得进指挥?有些弓兵甚至抡起铁弓乱敲乱打,连搭箭射击都忘了。真是一场大战啊。

  一边观察着战场的形势,我一边疑惑,这支是陈懿的部队吗?数量不是很多。。。。。。

  渐渐地,元兵的抵抗微弱了,但是仍然没有人投降,直到大多数被杀死,另一些人受伤失去战斗力。

  最后一股元军裹着十几名骑兵凶猛地冲锋着,几乎又要闯过我们的包围逃走。

  尤其是那几个骑兵,真是凶悍,居然能左右开弓,连连格杀我们十多名战士!

  里面好象还有几名将官吧?

  我们的战士也疯狂了,不顾一切地潮水一样地往前涌,“抓住那个当官的,抓住敌人的骑兵!”

  中间那个骑兵戴着将官的盔,是容易辨认的。

  眼看着敌人的骑兵甩开步兵冲到了包围线的边缘,垂死挣扎的力量真是惊人。

  辛若是满满的拉开大弓,望着那敌将的后心射去。

  那敌将正打得猛烈,哪里顾得着暗算?不过他也很有运气,为要和两名我军战士纠斗,他低头,挥枪。

  箭正正射在他的马臀上。

  战马一声长嘶,后腿一弹,把他颠簸下来。

  元兵最后解决了,我们都拥过去看那个敌骑兵将军。

  王东提一把抓住他,啪啪就是两个大巴掌:“陈懿!老子终于逮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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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3 20:32:13 | 显示全部楼层

入世南宋 三十四章 新的问题

  战役奇迹般地取得了全胜。

  真是奇迹,因为,好几条因素都是偶然发生的。一是陈懿的分兵战略,事后我们估计,如果元军派出了主力部队直接打进城防的话,是很有可能成功的,我们的新兵战斗经验太差,组织力令人费解地低,我们的计划也是分兵作战,两个营留守以五坡岭为核心的驻扎地,两个营出城北袭击可能的敌人,三个营驻守海丰县城里等候敌人上门拜访,一个营在东路游击。八个大营的战士全部押上了,兵力自然单薄,据总结,我们的一个营只能顶敌人同样兵员的一半战力,如果敌人狠一点儿的话,近三千人马一起涌向县城,我们的三个引诱敌人并且聚歼之的大营恐怕根本吃不下敌人,很有可能反被吃掉。二是陈懿东出一路西进攻击县城的时候,进城一半了才发觉不妙然后慌忙逃窜,正好给我军以追击的良机。三是他本当东南向逃走的,但是偏偏碰上了一支天降奇兵的打击被迫北返,北返时又正好遇上了我们!

  “天灭吾,吾胡不归?!”陈懿仰天长叹,面如死灰。

  “呸!你这杂种下三滥也配用西楚霸王的这句话?”陈述之愤怒地谴责他,用手里的破旧不堪的葵扇子在他脸上狠狠搧了一下。

  海丰县城的大街上,陈懿等一干叛军将领十人被绳捆索绑着固定在几辆马车上游街示众,周围的百姓纷纷用石头子,土坷垃,乱扔乱砸。还有几个小孩子拿棍子敲打,叛将们不时痛苦地呻吟着,怒吼着,他们都被剥去了衣物,非常狼狈地躲避着,尽量把头低下来不让人看见脸部。

  “都来看啊,都来看啊,这就是背叛国家的奸贼的下场!”几名士兵在前边鸣锣开道。

  本来就狭窄的街道更加拥挤不堪。

  马车过后是一群百姓的欢庆队伍,他们穿戴整齐,载歌载舞,兴奋得手舞足蹈,把胜利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海丰城的欢乐进行了整整一天,然后再次审问以后,把九名叛将当众处死,余下一名陈懿准备带给文元帅处理。

  陈懿的浑身上下已经没有多少好肉了,鲜血和残迹满涂得斑驳陆离,好象穿着迷彩服。

  浓眉大眼,颇多气质的形象让我对他有了一些好感。

  “就是你背叛了文元帅,还带着元兵屡次骚扰我军,俘虏和杀害了空坑的我军大部分战士?你也是汉人,为什么没有良心?”我对他的仇恨毕竟少一些,我还知道,在后来日本侵占中国的大战期间,中国有数百万的人充当着日本人的马前卒子,伪军,二鬼子。

  “哼!”他斜着眼睛看我。

  我还是渴望着这家伙回答我什么,毕竟,死囚的语言自己还没有听过。

  “我来问你,你为什么要背叛大宋?!”

  “狗屁大宋!”他撇撇嘴破口大骂。

  在我的中军大营里,几乎所有的将官都在,钦差赵逊菊,八大营的营官主将,都对叛徒怒目而视。

  一个将军走上前来,他冷冷地笑着,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隙,里面透出逼人的寒光,手上攥着一把银闪闪的解腕尖刀,用力的凭空划着。

  陈懿的脸上被揪扯得变了形。

  “邹渢,你这个王八蛋!”

  陈懿恼怒地骂道。

  “算了,老邹,别和死人一般见识,”另一个年轻人上前制止了他。

  这人叫刘子俊,他们原来都是文天祥的部属,与陈懿是同事,空坑战前,他俩奉命到外地游击,得以逃脱元军的魔掌。这一次,正是他们从东边堵截住了陈部败兵的退路,迫使他们转取北边退却,结果被我们一千将士逮了个正着,南北夹击,予以全歼。

  “哈哈哈,你就是赵善良?哼,老子不服!你小子凭的就是奇技淫巧和耍弄阴谋诡计,老子不是被你打败的,”

  平心而论,我有些佩服这样无所畏惧的人。

  “这次本将军用机枪了么?”

  “没有,什么机枪?就是那个。。。。。。?它不是没弹了吗?”

  连他也知道我们没有子弹了,哦,对了,这正是他敢于进犯的原因之一。

  “我只问你,你为什么投降元廷?”钦差的脸上很和蔼,甚至带着一丝的喜悦。

  陈懿不知他是谁,但是对俘虏而言,这张笑脸太稀缺了,他突然有些感动:“你们太可怜了,真的。”

  “哦?什么意思?”逊菊继续微笑着,很好奇地眨巴着眼睛,他的眼睛真温和得诱人。

  “唉,你们注定要灭亡的,还要带着成千上万的百姓,咳!”陈悲天悯人的样子很好笑。

  “哦?说清楚一点儿。别藏着!”我也很想知道他背叛的原因,因为,我也担心部下会出同样的问题。

  “大宋君昏臣暗,士绅欺压良善,升斗小民生计日绌,沉年之水,腐败太久了,已经是一架枯木,还有什么前途出路?反观大元朝,则皇帝英明果断,文武尽英俊之士,政治清澈,策略明晰,富国强兵,疆土开拓,国家形势蒸蒸日上,所以,本将军顺从天意,投了大元,又有何不对?”

  “难道现在我们大宋就没有恢复兴旺之气么?”钦差的目光中突然有了凛冽的杀气。

  “能有什么?恭宗皇帝北向,端皇帝五大臣中,李庭芝陷入困境,隔离淮北,陈文二丞相和张世杰争权夺利不休,文天祥狼狈出朝,陆秀夫模棱两可,还有国舅杨亮节外戚参政,赵逊崖宗室横行,这都什么事儿!哼,乌合之众而已。”

  钦差怒不可遏地给他的脸上印了个漂亮的大蘑菇,他的情绪反差之大令陈懿目瞪口呆。

  “带下去!”

  中军帐里又召开了军事和政治会议,商讨战后的局势,将领们兴高采烈,情绪激昂,各抒己见,最后确定两点,一是加强军事训练,着意防范北边元军的袭击和报复,二是加紧研制再生子弹,复活神兵利器的机枪。

  好久了,坐在角落里的三位县令都没有插话,我叫了半天,他们都唯唯喏喏,小心谨慎,不敢轻易言讲。汕尾苗县令,陆丰张县令,海丰单县令,很尴尬地互相观望着。

  将军们出去了,钦差高兴地来邀请我:“赵将军,你真棒!又立下了一场不世的功勋,我代太后和皇帝谢谢你这位功臣啦!怎么,不和我到外面转转?老百姓们和众战士都要见见你呢!”

  我的心思还停留在陈懿的话里,尽管他是叛军将领,与我们相敌视,我却知道,有时候自己的弱点还是他们看的更清醒些。

  “哦,不了,钦差大人,您先请,小将还有一些事情脱不开身,稍等末将就去请您!”我恭敬地向他致意。

  他有些失望地盯着我,想了再想,终于悻悻地走了。

  “海丰单知县,单老先生!我要多多谢你,这次如果不是您。。。。。。”我真诚地说道,双手一揖到地。

  “哪里!”单知县慌忙起身端住我的大礼仪:“将军果然是奇才啊!以新得愚憨之兵居然能全歼凶悍之强敌,令老朽敬佩之至!”

  汕尾和陆丰知县也一起为我大唱赞歌。

  我当然得意,但是马上问道:“单先生,您是我大宋亏待了的不世之才,由应科举而熟世务,洞天彻地,末将有个问题还望老大人教诲!”

  单知县被我的谦虚谨慎的美德灌得晕头转向了,立即说道:“只要老朽能为国立功献策,即是赎买前愆万一也。”

  “单先生,陈懿的话是否有合理之处?比如说升斗小民之苦,比如说朝廷大臣之争,可是真的?”

  单知县的眼睛细小得象是一条缝隙,很专注地瞅着前面帐篷前挂着的一张地图:“也未妄言。”

  “还请大人为末将详细解释?晚生是北方之人,对大宋并不熟悉,先生赐教啊。”

  于是,单知县就先讲了民间的百姓之苦难。“将军啊,世间万物,总以人为最苦,因为人性精灵,感悟最深,我大宋百姓有二十五苦可知矣,一曰疾病之苦,二曰风雨之苦,三曰虫害之苦,四曰贫乏之苦,五曰压迫之苦,六曰劳作之苦。。。。。。但是,苦中之最苦者,莫过于贫乏之苦,乡间小民客户被主户欺压多年了,生不得自由,死也要因循债务,与奴隶无异。。。。。。”

  真想不到南宋时代的封建制度和关系有这样严格,地主和农民有着分明的隶属,地主拥有种种先决的权利,那些事情要是放到现在,我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词汇:万恶的旧社会!

  怪不得宋朝有那么多有名的农民大起义呢。

  宋朝柔弱的根基在哪里?不就是群众丧失吗?民心因何而丧?还不是人民生活太苦社会财富占有太过悬殊?政府对官员和地主过于温和偏袒,对于小老百姓过于凶狠盘剥。

  我想到了一个新的问题,它缠绕我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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粤东南根据地 一章 两宋田税

  单不名果然对南渡以来的宋朝情况了如指掌,他神情激烈,侃侃而谈:“我朝最大之特点就是不抑兼并,比之前唐相差十万八千里。并不是好歹问题,而是立国思想不同。前唐承自鲜卑之魏国,乃胡族紊乱中原,农事残破之后,黄河南北人烟稀少,地土广大,百姓四处奔波飘零,为了笼络百姓,涵养财富之源,把国家荒地立为均田之制度,每户男丁受露田四十亩,桑田二十亩,女丁减半,各缴纳租调若干,租为谷物,调为布帛,输纳国家财政,由是,百姓安定,农事恢复,国以富强,中间禅代以大隋朝,也是以均田为本,因循下来,唐制度中百姓田地都有得耕种,宛然有圣贤所言之大同之风采,奠定了贞观之治,开元盛世之局面。然而,唐之中后,较前汉之中后,情形完全相同,承平日久,人口增加,田地就开始不敷使用,于是争夺之,混乱之,田制渐渐失败不用,是以有中唐之两税方法,降至于五代及我朝,土地崩坏如后汉,所以,我们朝太祖太宗就学习后汉故事,对田野制度不加约束,于是,民人官兵,所占田地就极为不均衡,多者千百顷膏腴,少者无立锥之地,尤其我朝南渡以来,不论皇家,文臣武将,还是豪绅土财,都乘动荡不安之势,大肆掠夺,建制家业,奸相秦桧受永丰圩赐田数万,大将张俊田庄二十,横行无锡,嘉兴十二县,年赋六十万斛,到我朝理宗年间,岁收租米上百万石者有之,当涂之广济圩,宣城之惠民,政和诸圩,芜湖之万春,永兴等圩多被官僚霸占。土地兼并之后,百姓自然流离,我朝苏湖之地乃是最富区,,人言,看吴侬之野,茅屋炊烟,无穷无极,皆佃户也。佃户之租有两种,一为分成,一为定额,轻者二五分,重者四六分,三七分,定额者上田一至二石,中田七九斗,下田三五斗,其

  实额外盘剥极多,要交纳耗米,靡费钱,而且佃客随田,不能随意退佃,其家属也要为地主服务,甚至于地主随意杀害佃户之事经常发生。总之,我朝土地之制度极伤百姓之心。”

  单不名叹着气,捻着花白的胡须苦笑:“赵将军,难道北朝不是这样吗?”

  我想到了中国近代后期轰轰烈烈的土地大革命,想到了土豪劣绅,想到了农民协会,想到了红军。     

  “无地百姓能占多少?”

  “可能十之五六吧。”

  “这样严重?也就是说全国一半以上的农民都是受压迫剥削的佃户了。”

  “大概吧。”

  “县令大人家占若干?”我问道,既然豪权之家能广占土地,想来单家也不会落后吧?

  “二顷。”

  “二百亩?”

  “嗯。”

  “家里有几人?”

  “四世同堂,连带仆从,左右一共五十三人。”

  “哦,也就是说平均每人四亩地,不少啊。”我想到现在的农村人均一亩半地,就能温饱小康了。

  “什么不少?老夫家人自己耕作,勉强糊口而已。”

  “每年交纳多少赋税?”

  “嘿嘿,不交了,自老朽考上进士至于今,我家为官户,不再交了,否则,还不把全家饿死?”

  “四亩地一亩产米最少一千斤,就是四千斤,不少啊。”

  单知县奇怪地看着我,“两季节水稻也多不过六百斤,顶上好之田偶尔能有六七石之获得,遇见有水旱灾害之年,三四石就满足了,中下之田要差上一半以上,哪里有成千上万斤?喂,赵将军,是不是您师傅能寻常种出上千斤之米稻?”他的嘴巴翘起了胡子,隐隐有讽刺之意。

  我马上明白自己失言了,现在的化肥加品种改良那时候谁知道啊?别说两季节三季节的高产稳产的水稻一千斤,就是一季节冬小麦在河南的

  温县基地都能打717,2公斤了,真说出来还不把他们吓死?!

  “老先生啊,将来确实会有千斤和数千斤的水稻的,哦,不说了,现在都谁有免税之权?”

  单知县还是怀疑地想着我的千斤浮夸产量,敷衍道: “官户和寺庙不交,其实,一些非官宦权势之家也勾结官府大量隐瞒田产,占田数千亩却只交数亩,甚或连户主名字也未见的。”

  “土地兼并真是害国不浅!”

  “是啊,所以我朝君子都有激愤之言曰:地主之说,前代犹谓之豪民,谓之兼并之徒,宋来则公然号为田主矣。”

  我想到了东汉,问:“后汉不是也建立大量田庄吗?庄主拥有徒附千万,为什么不见有多么动乱?”

  “哦,将军有所不知,两汉时我汉民未经大乱,多是结宗族而居住,人心尚能凝聚,孤穷自然抚恤,贫富相差有限,到了南北朝末年,我汉人大宗族已经消失混乱,人心自然离乱了。”

  “哦!我知道了。”

  “所以说,将军,小县以为,田制之乱是我朝萎靡不振之根基!”

  “对呀,难怪小民生活艰难了。”

  “是啊,佃户之难,人皆知之,但是,就那些有些土地的百姓日子也不好过。”

  “稍比佃户好些吧?”

  “未必!尤其南渡以来,地域和人民皆少于前,但税额居然比前相当,主要是大增附加之税,绍兴和议之后,耗米要纳一石,二石,至三五石的,税钱一贯要输及十八贯,苛刻之捐杂还有许多,如经制钱,乃建炎二年兴办,增课酒税,糟税,田宅税,如总制钱,规定州县岁入每贯加二十三文,上供十文,余县用。经总制钱占我朝岁入钱币二成半,还有所谓月桩钱,为筹措军饷的勒派,此外,州县巧立名目,纳醋钱,

  保正牌限钱,户长甲帐钱,卖纸钱,粷引钱,折纳牛皮筋角钱儿,诉讼时令败者出罚钱,胜者出欢喜钱,这些苛杂之税,到我朝孝宗中期已经是正税的九倍!所以,大理学家朱熹说:古者苛薄之法,本朝皆备!在此苛刻税法之下,百姓安得舒心?”   

  “那老百姓能不反抗?”

  “当然有!南渡前就有太宗朝的川中王李之乱,庆历三年间有京东路王伦,商山张海郭邈邵兴,湖南衡永道桂之唐和,一年间三次大民变兵变,声势浩大,七年,贝州王则以弥勒教起事,宣和元年,梁山泊宋江起兵,抗官军数万,二年,摩尼教首方腊青溪起事,威慑两浙,队伍达百万之众,南渡以来又有钟杨之大乱,湖南峒民彬州之乱,四十年后黑风大王李元砾之乱,绍定元年陈三枪,张魔王在江西赣州松梓山起事

  ,抗官军六年,理宗朝有降斗民变,众数万,说来民变不断,正是由于盘剥压制沉重之缘故。”

  “难道官府对这些一点改良措施也没有吗?”

  “有又怎样?还不是生一利必生两弊病?”

  “此话怎讲?”

  “弊病在二,一曰兼并难制,一曰苛刻税杂不免。南渡前就有范仲淹大人的庆历之改,王安石大人的两番入相纠正。可惜,要么群臣攻诘,要么是用人失败,次第结束,反而还演义成新旧党争,大伤朝廷元和之气。南渡以来,我朝施行经界法,清丈国土,按亩收税,可惜由平江府开始才得象个模样即遭豪强地主群起而攻之而搁置,理宗朝,我又行公田法,排田法,要向田主收买超过限额田亩的三分之一充公田,结果

  因奸佞做祟,大量小民的田地反被搜刮,大量田地反入官绅手中,兼并更重,百姓更苦。苛刻税赋问题也难,我朝对官员待遇优厚,丰盛,有正俸,禄米,职钱,还有元随,承差,衣粮,茶,酒,厨料,薪炭,盐,马料等等,再加上额外恩赏,耗费过大,虽然说能笼络官员之心,却大大失去百姓之心了。官俸不降,哪里还有百姓清闲之理?”

  我越来越佩服这个被名字弄得丢了状元的小老头了,他熟悉宋朝典故,通达事务,真是一个好帮手,要他做这个小小的边疆知县真是委屈了。我决定重用他。

  “单先生,你看我们现在能不能来一个田制变革?”

  “是不是太迟了?”他苦笑道。

  “不迟!现在正是我们废除苛刻政策,取信于民的好机会!那些豪强要么投降元军成为敌人,要么东奔西跑躲避战乱,我们进行土地改革的阻力小多了,”

  “是啊!”单不名的眼睛一亮。“我怎么没有想到。立国便须安民,解民之乏才是光明正大之途径!”

  “单先生,你能不能帮助本将军实行土地改革?”

  “改革?好吧!可是,你有朝廷的文告?”

  “没有!”

  “这可是件大事情啊!”

  “单先生,你又糊涂了!要是害怕朝廷你还敢投降元军啊?”我想逗他一乐。

  他果然给难住了,“是啊,都啥时候了,谁还怕它?”

  “那好,我马上就请示钦差,任命你为广南东路沿海经界公田使!”

  “。。。。。。”

  “我反省过,以前我说的给士兵分土地的政策过于虚幻,士兵和百姓是很现实的,他们不见兔子不撒赢,不叫他们看到土地是不能取得他们信任的,所以,我决定先在我们这一带推行新经界法!就是真正丈量土地,然后收买多余的土地分给农民!”

  “哦,行啊!”老头子愉快地说。

  正说着时,有陈述之来报告:“将军,有些事情很为难!”

  “怎么回事?”

  “一些士兵吵着要回去干家里的农活儿。营里都开了十来个小差了。”

  “好吧,准他们的假!只要各大营能保持五成人数就可以!”

  “以农为本,于我心有戚戚焉!”单不名赞赏地说道。

  陈述之很不满意于我们避开他进行秘密会议,有些疑惑地问:“将军,你们在谈论什么?为什么这么高兴?”

  我把拳头一举,得意地说:“看吧,我有新的办法了。”

  毛泽东说过,在半封建社会,只要能解决了土地问题,就能动员最广大的农民参加革命,我相信,在封建时代的宋朝,它更加准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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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3 22:30:40 | 显示全部楼层

粤东南根据地 二章 生态农村游

  我在人事上做了一些调整,全军编制为十个大营,征得钦差的同意,这十营的主官是一营王东提,二营沈国雄,三营李才智,四营马黑虎,五营辛流金,六营辛若是,七营邹堸,八营刘子俊,九营单不名,十营陈述之。严格起来,这十营又有不同的侧重和分工,前三营为主力的步兵营,主要调配身材魁梧的战士,用的武器主要是长枪,作用在于与敌接触时的硬碰硬的战斗,其中李才智是我培养的主将,当然,现在还不能说,否则会引起不必要的矛盾纠纷。四五六营是箭弩营,全面培养弓弩手,他们是远程攻击的核心,也是我们争取和蒙古快马强弓争锋的亮点。七八两营是骑兵营,快速反应的机动部队,九营是锱重的筹集营,负责筹备粮草军饷,十营是锱重的运输营。经过和叛军陈懿部的激烈战斗的减员和后来的少量补充,我们平均一个营保持在一千人的名额。

  钦差在那天突发奇想,要亲自宣布部队的整顿结果,我本来很不高兴,钦差是监督吧?怎么上来就干涉“内政”呢?可是看着他天真烂漫的眼睛就妥协了。

  “王东提将军?您就是荆湖北路鄂州外围防线阳罗堡上带领八千子弟兵全军玉碎的王达将军的弟弟吧?是?!好,本钦差很早就知道了!你哥哥是好样的,你也是好样的!来呀,本钦差身衔皇命,正式授予你为我广南东路东大军第一营的主将!”钦差举止端庄,语言正大,凛凛然有。。。。。。谁呢?周郎的风采?

  白面书生模样的钦差,居然能这样从容地调度?我耸然一惊:他怎么这么了解这支部队?我还不知道王东提有那样一个英雄了得的哥哥呢!这个钦差,他每天跑来跑的都在忙什么?莫不是要拿掉我自己接收了部队?

  咳!我怎么这样小心眼了?他要就给他!

  小钦差把调动的情况讲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声音峻朗有力,很有磁性。结束时他突然说:“我们的编制还有一个大问题,陈将军,你说是什么?”

  陈述之估计心里不是太爽,他才得填补文天祥之后的真空对我有了点儿崇拜,怎么能这样面对一个新的统治者,所以他竟然说:“下官不清楚!”

  钦差一愣,就哈哈大笑:“亏了将军还是我军中最有能力的智谋之士!本钦差想,我大宋的第二诸葛亮还是不信任我呀!连一句话都不肯多说!”

  陈述之见钦差态度很好,语言却直捅要害,赶紧调整情绪:“大人,下官一时还没有想出,请您见谅。”

  钦差把手往前一伸,张开五指:“建制还是不全,我们还需要建立一个火炮营,一个火箭营,一个工兵营,两个兵工营!”

  我一惊:这小家伙,怎么把我给他提出的设想前景统统端出来了?这不是。。。。。。侵犯我的知识产权吗?

  “再建五个营?”将官们那个高兴啊,开始互相议论,情绪热烈,对一点儿也不昏暗的钦差的态度也友善了。

  会后,我带着单不名,李才智,陈述之,刘子俊几个还有十来个士兵换了装外出大营。

  农历三月的南方已经非常炎热,滋肆汪洋的树木和花草连山没云地覆盖着浩瀚的大地,一时满眼的锦绣河山。

  频频的丘陵山地的阻断间,小块小块的农田星罗棋布,少数大块的水稻整齐地生长着,叶儿开阔丛生,已经掩住了土色和田埂,新得耀眼,有一些杂草更加茂盛地在水稻间绽开,扬起它们的枝叶覆盖着水稻,有些田里的水少些,有些多些,多的明晃晃透在水稻的绿叶间,给它衬出白亮的底色。

  在一块田边看了看,浅浅的水面上游动着一群群白色透明的小鱼,非常可爱。

  “喂!赵将军!你们在干吗?不会是想逃跑吧?”后面传来了一声娇生惯养的纨绔子弟们才用的嗲声嗲气的叫喊。

  “是钦差大人。”我心里正不爽他呢,这个野心家!“小公公,你不在军营里好好呆着,跑到外面跟踪我干吗?”

  “小公公?”钦差没有在意我的讥讽,只是大笑:“本钦差不是小公公,也没有那么娇嫩,看赵将军外出公干,想跟来长长见识啊!”他没心没肺地说,好歹语气变回来了,有了些男子味道。

  我没了脾气,“好吧,钦差大人,我们出军营三里了,还是让战马歇息一会儿,咱们自己走行不?”

  我们都下了马,慢慢地前行。

  我的兴致渐高,说道:“今天我们到农村来生态农业游!”

  “什么意思?”钦差问,别的将领和士兵都不惊讶,反正他们在我这儿听说了更多的新名词,已经见怪不怪了。

  单不名也谔然,脑袋一抖花白的胡子就跟着一抖,很酷。

  “。。。。。。”

  景色更加开阔美丽。我这个北方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丰富多彩的暮春。

  “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钦差赵逊菊随口就来。

  我瞟了他一眼,有些佩服他的敏捷,他正念着的时候给我一瞟就不念了,仿佛有些不好意思。

  “喂!那不是桑林?多好的小桑树!”钦差忽然指着远处的低矮绿色说。

  我们处在一大片浓郁的绿色之中,左首是水稻田,右首有狭长的鱼塘,鱼塘上那一面布满了高大的桑树,这一面是密密麻麻的甘蔗苗。典型的珠江桑基鱼塘水稻田式样的生态农业啊。

  水稻田的优柔黄绿自不待言,鱼塘的波平如镜就是一副绝妙的好景致:水清澈见底,时而有碧绿的水草弥漫其间,荷芽田田,红白苞蕾娇羞,远处的低矮的天空完全倒映在水面里,渐渐和水面融化为一体,让你分不清到底是水面还是天空,天空的洁净之处蓝得赏心悦目,纯粹无比,极远又极近,圆圆地轻笼着的一帷幕帐。而白云白亮滋润汹涌澎湃之处则如雪山盐海,层层迭迭,变化莫测,种种形状的迁移和真实的意向不让于七月之巧。

  什么时候来梅雨?不是快到了吗?

  一阵风吹来,让人稍稍凉爽,身体和心里都舒服轻松到了极点,风中有微微的桑叶的青春味道,在鱼塘上面,高大的密集的桑林起伏在高高低低的鱼塘埂上,席天幕地,碧绿如画,树顶如锯,树稍如伞,妙趣横生。

  转马到了那边,我低头抓住一棵小桑树,仔细一看,不禁莞尔:“陈先生,单先生,你们诸位看看这里的小桑树!”

  单不名有些气喘,毕竟年级大了些,他说他今年都五十九了,(哦,怪不得他想投降元朝呢,原来是59岁现象啊,嘿嘿。)“将军,你欺负我老单的眼睛不好啊?”

  他是个老夫子的典型模样,眼睛近视得不行,偏偏那时又没有近视眼睛可以戴得,又因为官场仕途不顺(丢了到手的状元以后,他大受打击,一边多有牢骚,一边又怠慢上官,恃才傲物的毛病全占了,所以,几十年都没混上去,一直呆在边鄙小县)还忧虑国家,害得脑袋上头发稀疏,白得都成清早的盐碱地了。

  哈哈,连老单都看得清是甘蔗苗了。

  陈述之狡猾地摇头晃脑:“嗯,是桑树苗,是能吃的,香甜的桑树苗!”

  李才智把脸扭过那边偷着乐,刘子俊先是一愣,继而喷笑。

  小钦差马上觉察不善,解嘲道:“白马非马也,香甜的桑树只好另起新名了。它又叫。。。。。。”

  “甘蔗!”

  “好啊!我最爱吃了,想不到它长得这样可爱!”钦差道。

  田野里有一些人影在走动,他们是我所要寻找的目标,我要调查的是农村的土地占有状况,落实一下单不名的说法,还想问政于民,决定下一步土地改革的方案。

  就是这样少见多怪的小钦差!差一点儿就让我跑了心思,忘了主题,真是。

  我不很满意地望了望他,只见他的身后跟着的两名士兵因为走得艰难出了汗,把软帽子往外扯了扯,露出一头只有少女才具有的秀气脸蛋儿,好象那耳朵上还有耳环的眼儿?

  女的?这钦差真TMD会享受呀,临上前线还带着小蜜蜂!  

  要是她跟着我。。。。。。到了夜里。。。。。。白天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

  打住!要以骄奢淫逸为耻啊!

  呵呵。我突然笑了。

  。。。。。。?满是疑问。

  小蜜蜂不正该到田野里来呀?

  我把手一指:“我们就到那儿,去问问那些百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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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3 22:31:27 | 显示全部楼层

粤东南根据地 三章 马莲开花

  到了百姓忙碌的地头儿,我们往里面瞅着能说话的人,可是,先开始还朝我们看了看的几个百姓又低下头忙忙碌碌起来。

  “看那地头儿的家伙!”一个小年轻人一边快速地在田里拔着水草,一边比较高声地说。

  一股热气吹来,他慌忙把头上的斗笠校正了。

  “嘘!笨蛋!你胡说八道什么?小鸡巴孩儿家别给我惹事儿!没看他们正看我们哩!”好象他父亲的样子,四五十岁的人。头上也戴着笠,短小的上衣,裤子挽得高高的,身上有许多的泥水痕迹。

  “爹!他们是不是文爷爷的人?”

  “不知道。”

  “他们为什么不穿盔甲?”

  “谁知道!”

  “爹!你看他们来我们这儿了!”

  “什么?啊?!”

  这对父子的周围还有四五个正忙着的农民,两个正挽着一具牛在翻松边上没有种植的空地,水牛的粗壮尖长的角儿很威风,在艰难行进的当儿,牛不时抽出空来愤怒地叫一声,好象说:你们谁敢跟我比力气?另外两个在调整着水位,从这边水田往那边引着。还有几个小孩子在地的那头玩耍,一边喊叫一边奔跑,巨大的榕树撑开了碧绿的大伞,重重的叶子遮挡住阳光,很温馨浪漫的图画。

  这就是岭南的农田?

  我们走到了这对父子的跟前。“喂!老乡!我们来帮帮你的忙!”

  父亲吓坏了,张口结舌地说不话来。倒是儿子机灵:“你们会做活儿?你们是不是县城下来的税官?”

  “不是啊。”说着,我就来拔地里的草,农家出身的人哪里会不适应呢?我拔得挺快的,我的将官们也不好意思闲着,他们都纷纷卷起裤腿跳进田里帮忙。

  “您大人拔得挺快呀!”年轻人赞扬我。

  “马马虎虎吧!”我说。

  田里的人马上都朝我们围拢来,恐怕他们还没有见过这样的官兵吧。

  “老爷,大人,您是文爷爷的兵吧?”

  “嗯?”

  “文爷的兵对咱们老百姓可真好啊。”

  “知道吗?文元帅关心你们,想要让大家都有田可耕种,哦,这位老乡,您种的是自己的地吗?”

  “哪里啊!都是人家的!”老头儿有些沮丧地指着远处隐隐约约在树林里露出的一大片宅院:“都是钱老爷家的!”

  “钱老爷?”

  “我们村子有五百人不到,一百多人家是光棍子,自己一分地也没有,全靠给人打租借种地过日子,二百来号人家稍有个十亩八亩的,也要给人半租借,还有一百来号人 能自足,剩下的就只有两家大财主了,一家姓钱的钱老爷,那可是厉害啊,在我们村有水田三顷,在外村左近还有田两顷,还有那片坡地上的树林子和鱼塘,也有两顷多吧,家里只有十五口人,肥得流油啊。”儿子抢着说道。

  父亲不高兴地吭了几声,然后小心翼翼地陪着笑:“大人,小孩子家口无遮拦的,请您不要相信他!”

  我说:“难道他说的是假的吗?”

  “哦,不,不!他说的倒是真的!”

  “那就好,另一家地主呢?”

  “哦,那是孙老爷,也有水田两顷,旱地三顷,他家是形势户,不交皇粮国税的!嘿,人家儿子在潮州做的是大生意,家里的金银钱财也不知道有多少!”老头儿不叫儿子说,他自己一说起来也照样是眉飞色舞,津津有味。

  “贵村总共有多少地?”

  “水田?哦,说不清,叫我问问!”年轻人往前一招手:“周叔,你是保长家的邻居,还干过粮差的,知道不知道咱们村的田亩数?”

  那个叫周叔的是唯一在远处不来的,他慢慢地往这儿来,手里把着斗笠扇着:“把我吓了一跳,我还以为是谁的兵爷呢!”

  “你是不是又怕被抓了差挨知县大人的追比?”小伙子打趣他。

  “呵呵,你小崽子!” 脸色红润,满是精神的周叔光着膀子甩着衣裳,突然,他猛跳起来,用手朝着自己的脚跟拍打着:“我叫你咬!”

  三弄两弄,一条吸附在他脚跟上的大水蚂被揪了下来,鲜血淋漓。

  “那是什么?”跟在大家身后,脱了鞋欢快的钦差突然惊叫一声,赶紧往后躲避。

  我们一起看他,他赶紧吭了几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眼睛瞅着别处:“有鱼啊!哦,是螃蟹!”

  “哇!”小钦差又惊叫着往后逃跑,周叔很不高兴地过去,只伸手探了一下,就捉住一条花白的大水蛇,一面亲切地耍弄着,一面笑眯眯地说:“小孩子,连蛇都怕?没出息!水蛇可是咱农家之宝呢!”说罢,随手就扔向远处了。

  这一下,我们中的好几个人都开始用一样的目光来看钦差了,年轻农夫不屑一顾地说:“你不会是娘儿们吧?”

  “混。。。。。。”钦差想到隐藏的身份,终于忍耐了,但是,他的脸红得发紫,显然又羞又急。

  “哈哈哈哈。。。。。。”几个农夫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

  “我们村总共有水田九顷,旱田十顷,是这一带田地最多的,象北边的那个郑庄,才十三顷地,再北边的李庄有十五顷地,东边的岩上村人多,地也多些,有二十三顷,岩下村也有二十多顷。更多的,我就记不得了。军爷,您是不是又要粮食军饷啊?”周叔说。

  看他担忧的样子,我说:“不是,哦,周叔,你家有多少地?”

  他叹息着:“十口人,上老下小的,有十二亩水田。”

  “够吗?我是说够不够吃喝?”

  “哪里够!咳,就这还是差不多的,别人还有很多不胜我呢!”

  “那你想不想分些地啊?”  

  “想啊!做梦都想啊。”

  “真的想?”

  “哦~!不想!不敢想了!”

  “为什么?”

  “我可不想当兵打仗啊。”

  “为什么?”

  “怕死啊,好死不如赖活着!家里边缺了我还能活呀?再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嘛!嘿嘿!”他茫然地说着,眼睛里的神采消失了。

  “谁说的?”我很愤怒,正是这句话,把多少人都陷害进书呆子的罗网里了。

  “谁说的?你真不知道呀还是假不知道?”他很惊讶地问。

  我脸红了。

  陈述之为我解了围:“是南渡之前的真宗皇帝说的,”

  “哦,对对对!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黄金屋。。。。。。”我赶紧补白,免得给他们瞧不起,反正小钦差就挺可怜的,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威信一下子全没了。

  “附近不是还有大家财主吗?”单不名说。

  “有啊,就是岩上村的韩老爷,有水田九顷,旱地十三顷,在外县还有水田六顷,旱田五十顷呢!”

  不等周叔说完,小伙子又抢话头了。

  “好了,我是说,假如不用当兵打仗就能给你们分到土地,你要吗?”

  “这?你老是成心来耍我吧?天下哪有这样的事情呢?真是能从月亮赏罚掉下来嫦蛾啊?”

  我看大家都不相信的样子,就开始耐心地讲解我们的方案:排查全县的土地占有情况,然后把多余的地主土地收买上来,分给百姓耕种。地主家平均人占田不得超过四亩。

  周叔一笑:“你是军爷吧?这是朝廷的大事,咱们谁能做得主?再说,以前不是没有做过,关键是坏人太多,经都念歪了。”  

  单不名的脸上不是多好看,说:“是啊,权势之家太多,难以想象,”

  我道:“这回不同,谁要是再敢瞎念经,我就拧了他的脑袋!”

  “你?”

  “哦,”

  “那,人家地主的地买来时谁掏钱儿?恐怕一般人家都买不起,地贵着呢!”

  我胸有成竹地说:“先给他们欠着,但都要打收据,要分田者十年或者三十年以后再偿还清楚,这样就能买了。”

  “真的?”

  “是啊,真的,这回朝廷可是下了大工夫了!以前是奸臣当道,所以不能完成,现在奸臣们投降的投降,死伤的死伤,都没了,咱还能做不好啊?”

  “是啊,是的!”陈述之和单不名等都开始给我帮腔。

  一地的农人都高兴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文元帅真是大好人啊!皇上真是英明啊!”

  周叔指着远处的一个高岗上的一片突兀的碧绿说:“将军!你知道我们村为什么叫马莲村?”

  “不知道!”

  “我们村头有一丛五百年的老莲,老古语话说,只要这丛马莲能在幕春季节就开花儿的时候,就该是我们村的福气到了,我们正在说着今年的马莲就偏偏开花了呢!哈哈哈,原来是皇帝陛下真要为我们小民好了!嘿嘿,圣贤出世了!圣贤出世了!”

  “大皇帝万岁!”

  农田里一片意外的感恩戴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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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4-6 09:57:23 | 显示全部楼层
又是小说……原创还是转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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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6 20:02:29 | 显示全部楼层
引用第38楼人形小强于2009-04-06 09:57发表的  :
又是小说……原创还是转帖?

转帖……原创还没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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