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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乱剑狂刀

扛挺机枪到南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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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0 20:42:26 | 显示全部楼层

入世南宋 十二章 第一次军事演讲

  我在雾气之中站了多久?连我也不知道了.

  慢慢的,雾气有所消散, 前面的视线往前延伸了许多.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我的被后响起,好象有许多人来了.

  是步行的.

  雾气里隐隐约约的剑舞骤然停止了,文天祥稳健地收势,然后向这边走来.

  “大帅!”

  陈述之?他带着五六个士兵干吗?好象有什么重大的军情.

  “哦,你说吧!”文天祥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他的剑已经插进蛸里,剑穗的红缨湿润了,有些暗.

  陈述之的语气有些急,连基本的礼貌都不顾了,他把手往南边一指,道:“大帅啊,将士们发生了争吵,分成两三派,正在闹乱子呢!哦,不是兵变,是......”

  “什么?自己人闹起来了?”文天祥一惊,马上就走.他看见了我.

  “你?善良老师?”

  “哦,元帅!”

  “你在这儿多久了?”他猜测到我不是和陈述之一路来的,因为我的站脚处离陈述之和他的士兵有些距离.

  “元帅,我来了一会儿了.”

  “为什么不叫我?”

  “元帅!”我任脸上的泪水尽情地流着.

  “你怎么了?”文天祥诧异地问我.

  我看他蜡黄的脸上,又恢复了刚毅,坚强,沉思,精神焕发的神彩.

  哦,他的妻子,儿子,两个女儿都在空坑一战失败以后被元军俘虏,是死是活尚不可知,他把悲痛和担忧压在心里,示人的永远是勇往直前的坦然.

  “哈哈哈......”他发出了一阵爽朗的大笑声,这笑声把他面前的雾气震得抖作一团.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哈哈,我的赵老师傅,您有什么为难的吗?”也许是要掩饰自己,他故作姿态地从我身上找话题。

  陈述之再往前:“大帅,将士们斗殴的事与赵师傅有关!”

  “哦?!”他狐疑地瞅了我一下,立刻明白了似的轻摇着头。

  我们一行数人匆匆忙忙地往回赶.

  陈述之向我看了一眼,点点头,露出朋友般的关怀.

  在村寨的外面,果然正发生着一场大规模的斗殴!

  老远就听到咒骂声,撕打声,发狠地叫声,还有惊慌失措的解劝声.

  雾气已经稀薄,已经可以在远处看到纠缠的人群,混乱地蠕着.

  “住手!”陈述之边跑边大喝.声音之大已经接近失音.

  还是老样子,敌对的双方没有停手的意思.嘈杂声还在继续.

  “住手!我是文天祥,将士们住手!”文天祥的声音不很高,但是很有力量.有磁性.明亮.

  打闹声还在继续,但是越来越小.

  “文元帅来了,文元帅来了.”

  “信国公来了,信国公来了.”

  “快住手,快住手,听听文都督怎么说吧.”

  “停,你撒手!”

  “你撒手我也撒手!”

  地上丢了一片兵器,有刀,有枪,还有弓弩.

  陈述之喊道:“大家静一静,听文元帅讲话!”

  人群马上报以热烈的掌声.

  赵时逢高声喊道:“各将士立即归队,站回自己的位置.”

  这家伙也在军中啊,他为什么不阻止混乱呢?他的官还小吗?

  队伍迅速地调整着,然后排成整齐的几个队列.

  天色更亮了,雾气被射透,狼狈不堪地消退着.

  几位校尉军官都在队伍的前头出现了,郭人夏,欧阳春,马黑虎,辛流金.一会儿,我又看见副统制官王东提和主力营的副统制李才智两个人摇摇晃晃地从不远的寨河里爬出来,他们的盔甲都撕开了,脸上血流如注,都好象从战场上归来.

  看见这边景象大变,两个军官马上规矩地往士兵群后站去.

  文天祥看见了.

  “王东提!”

  “小人在!”

  “李才智?”

  “标下在!”

  “你们都是军官,可是,你看你们带的好兵,带的好头儿!”

  李才智似乎有话要说,眼睛往上偷窥了一下,嘴巴动了动,但是终究没有说.王东提则大啦啦地叫着:“元帅!元帅!我绝对不会向南再退一步的!一步也不退!”

  “住口!来人啊!”

  “在!”两名盔甲鲜亮的士兵抄到两将的背后.他们该是平时一直跟着文天祥的近卫队.

  “赵时逢?”

  “在!”

  “你是我中军的负责人,是在场时最高的军官,你把我军的军纪给我当众重申一遍!”

  “这......”

  “把军中十七禁律五十四斩再重负一遍儿!”

  “是!”赵时逢的声音很低沉,很沮丧的样子.先对文天祥浅浅一鞠躬,然后面对众将士,面无表情地说道:“军为国之基,纪为军之本,禁斩令为:

  其一: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旗按不伏,此谓悖军,犯者斩之。

  其二: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违期不至,动改师律,此谓慢军,犯者斩之。

  其三:夜传刁斗,怠而不报,更筹违慢,声号不明,此谓懈军,犯者斩之。

  其四:多出怨言,怒其主将,不听约束,更教难制,此谓构军,犯者斩之。                                 

  其五:扬声笑语,蔑视禁约,驰突军门,此谓轻军,犯者斩之。

  其六:所用兵器,弓弩绝弦,箭无羽镞,剑戟不利,旗帜凋弊,此谓欺军,犯者斩之。

  其七:谣言诡语,捏造鬼神,假托梦寐,大肆邪说,蛊惑军士,此谓淫军,犯者斩之。

  其八:好舌利齿,妄为是非,调拨军士,令其不和,此谓谤军,犯者斩之。

  其九:所到之地,凌虐其民,如有逼淫妇女,此谓奸军,犯者斩之。

  其十:窃人财物,以为己利,夺人首级,以为己功,此谓盗军,犯者斩之。

  其十一:军民聚众议事,私进帐下,探听军机,此谓探军,犯者斩之。

  其十二:或闻所谋,及闻号令,漏泄于外,使敌人知之,此谓背军,犯者斩之。

  其十三:调用之际,结舌不应,低眉俯首,面有难色,此谓狠军,犯者斩之。

  其十四:出越行伍,搀前越后,言语喧哗,不遵禁训,此谓乱军,犯者斩之。

  其十五:托伤作病,以避征伐,捏伤假死,因而逃避,此谓诈军,犯者斩之。

  其十六:主掌钱粮,给赏之时阿私所亲,使士卒结怨,此谓弊军,犯者斩之。

  其十七:观寇不审,探贼不详,到不言到,多则言少,少则言多,此谓误军,犯者斩之!”

  “好了!众位将士,刚才赵统制官的话你们听到了吗?”

  士兵们吓坏了,他们一猜测元帅可能杀人立威.都噤若寒蝉.会杀谁?参与打斗的人人自危。

  “第四条,不听约束,更教难制,此为构军,犯者斩之;第八条,好舌利齿,妄为是非,调拨军士,令其不和,此谓谤军,犯者斩之.诸位将士,大凡强悍之军,英明之将,莫不以严格法纪为要,必须严明军法!但是,今天,情况有所不同。俗话说法不治众,好,所有参与斗殴的将士我都不问,都赦免,因为,你们的心都是好的!都在向着大宋,都是我大宋的勇士干城,主张北进者乃勇士,赞成南撤者乃明达之士,但是,军纪不能不申,将令不能不肃!大家可知道么?!”文天祥的脸色凛然冷酷.杀气腾腾.眼光严厉地扫视着队伍的前边.

  王东提和李才智一看被注意的是自己,顿时面如灰死.

  赵时逢回过头来,把头盔一卸,毫不犹豫地对文天祥道:“请元帅只斩我一人!”

  “嗯?”文天祥威严地哼了一声,有些惊讶地审视着。

  “元帅,是我把昨天会上商讨的事情向众将士透露的,因为您也交代我要做好南撤的准备,所以,我没有必要对大家隐瞒,我把事情说出来之后,有许多将士对南撤很不满,所以出现了争论,最后言辞激烈了些,才酿成混乱!元帅,我是罪魁祸首.请斩我一人以正军法!以挽将士们积极杀敌奋勇向前的精诚!”

  我一愣,这赵本家的心计口才还不错啊.有煽惑力。

  李才智上前道:“元帅,请您先寄下我二人的脑袋,可否准我等戴罪立功效命疆场?”

  所有的人都热切地注视着文天祥.

  文天祥犹豫着,手抚佩剑,扫视全军,此时此刻,阔大的军校场鸦雀无声。

  将士们的争端都是为了抗战,坚决主张北伐者更是少有的民族精英!可是,没有森严的军纪怎么能有强大的战斗力?当然,也许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要制裁两员将官,只是气恼他们的蛮干,要给他们点儿颜色----我猜测着。

  只一会儿,文的目光就清清朗朗了,剑眉威严地竖立着,热烈和感动愈来愈多,他把目光转向了我,似有期待。

  高明,解铃还须系铃人,同时,又是对我应变和掌控能力的一次测试。

  我当然会意,立即上前:“元帅,您能允许我说几句话吗?”

  文天祥轻轻地点着头,仍然庄重地把我引到了队列前头:“大家好好听赵老师的高论!多长长见识!”

  我本来还有点心虚,毕竟当着这么多人嘛,可是既然大家都有难处,我立于仲裁的地位反而就显得轻松了,这一轻松嘴巴自然就更利唆,好歹我是文科生的嘴水堆里游出来的.

  “诸位,谢谢大家对国家战略方针的关心,”我忽然一乐心说:再怎么关心也不能用这种热烈的方式啊.忍住笑.

  “我们的退正是为了进!退是要用空间换取时间,用时间换取实力,把我们这些新兵训练成百战不殆的胜利之雄师!将士们,无论我们现在北进还是南撤,将来和最后都是要北伐中原的!当我们再北进的时候,我们要恢复的不只是江淮之南,而是要恢复整个的大宋疆域!我们要大获全胜.要把蒙古人杀得片甲不留!鸡犬不宁!前者,有大将军,节度使,鄂王岳武穆气壮山河地说过:‘还我河山,还我河山!’又说:‘直捣黄龙府,与诸君痛饮耳!’而今,我要说,恢复我中原好河山,屠尽塞外野劣种!这就是我的决心!将士们,我们退不是怕敌,而是骄敌!要敌人骄兵必败!现在局势危急,不是空逞匹夫之勇的时候!要动脑子,我们汉人最大的优势是什么?就是脑袋聪明啊,现在夷狄猖獗,实力相差悬殊.我们的首要任务不是马上去战斗,而是保存实力,壮大力量!难道,我们大家跟着文元帅一路从赣州南来不就是撤退待机,准备重整旗鼓吗?”

  底下的士兵在我有意的演说停顿期间都豁然开朗,打消了疑虑,纷纷议论着:“谁说哩,原来赵先生不是叛国的汉奸呀.他不是胆小!”

  我又转换角度:“文元帅讲,张钰和王立率领的我剑南军正在元将西川行院使不花的三十万重兵压力下艰苦作战,敌阿术军已经在去年击败了我制置使马暨将军,众多州县沦落.我军在川中和广南西路的失利是必然的,只是时间问题.现在,元军东路的二十万大军在悍贼都元帅张弘范的带领下袭取了福州,并且进一步向漳州,潮州,惠州发动进攻,端宗皇帝已经从海道南迁至湛江附近.将士们,形势逼人啊.可以说,我们是广南东路中部唯一的一支抗元义军了,可是,我们又有多大力量呢?就区区两千人吗?要知道,我们面前的元军总数达三十五万以上!”

  形势一说,底下的士兵更是议论纷纷,那些主张立即就北伐的人再也没有勇气了.

  “以两千对敌三十五万那无异于以卵击石,以羊入虎口!那是自取灭亡之道.窃以为诸位不取也!”我结束了谈话.

  文天祥对我疑虑地看了一眼,然后面露一丝微笑,好象是赞许我迅速地打动了所有的士兵.

  哦,好紧张,文元帅给我打多少分数?及格吗?

  赵时逢,刘存德,陈述之,王东提......这些骨干力量都是军中文的心腹,可是,我说的情况都是他们根本不知道的,他们震惊地瞅着我.

  这许多消息当然不是文天祥告诉我的,他也未必知道,是我根据历史资料上的学习印象说的.

  文天祥在众人的期待中走上前来,字斟句酌:“赵先生所言句句是实!军中探马已经从湛江传来消息,我端宗皇上正在等我大军回去接应!”

  “皇上!皇上!万岁!万岁!”

  一场兵哥哥制造的大混乱居然在皆大欢喜的团结一致的呼喊声降下了帷幕.

  我惹出了大乱子,也得了分,真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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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0 20:47:42 | 显示全部楼层

入世南宋 十三章 安军告示

  大军纷纷行动,整理帐篷,器械,粮食,盔甲,马匹等,准备向南进发了.

  可是,又有了新的情况.

  我正在村内整理我的东西时,赵时逢找到我,他对我的态度变化了不少.有些刻意的热情:“先生,我给您说件事儿.”

  “您?啊,赵将军,你太客气了!什么您不您的,我们俩才是真兄弟呢!一笔写不出两个赵字啊.哦,怎么了?什么事情还能难住我们的统制官大人啊?”我热情地拍着他的肩膀,十分友好地说.

  礼尚往来嘛.况且,这样一位有人脉的将官的友谊对我在军中站稳脚跟建立威信一定大有裨益。

  “赵先生啊,我怎么好象觉得军心不稳呢?”

  “什么?真的吗?这可是件大事啊,你告诉元帅了么?”

  “没有!我担心在事情还没有搞清楚之前就说会不会又触犯了军纪呢.”

  “那,你说说吧,或许我还真能帮上什么忙也不定.”

  或许什么忙也帮不上!我打着哈哈,收敛了心底的锋芒,先把退路想好了.

  嘻,幸好我没有具体的任务.不是正式军官.

  “赵先生,尽管我们的战士痛恨蒙古人,拥护端宗皇帝,但是他们又是升斗小民,目光短浅,一步也离不开自己的土地和家园.我们汉家自古安土重迁.我担心士兵们不肯离家南下,会出现一些逃兵.”

  时逢虽然说是一个副将,统制官,但是身材并不魁梧有力,说话慢条斯理,反有许多的书生气.

  我很喜欢这种文人的味道.

  “有人跑了么?”

  “有了三起了,跑了十个人,刚来时满大精神要参军,一听说离家南进就......我看这只是个开头!”

  “这个,我倒没有想到!还是你们经验丰富啊,不过,我可不懂,因为我没有带过兵.”我谦虚着----嘿嘿,对能人谦虚绝对没有错儿。

  “不!”他很执拗地说:“善良先生真是了不起的人才啊,那么蹊跷的机枪,那么清楚的军情,你都知道了,换了我可不行,”

  他竖了大拇指:“你帮帮我吧,帮帮元帅帮帮大宋吧,要是这两千人都带不到南边,我们还谈什么北伐中原?”

  这几天,经过扩充,部队发展到两千.

  我想着:怎么不让士兵逃亡?

  难啊,你想呢,腿在人家身上长着,一不小心就溜,谁能挡得住?说不定人家真心要跑,你一拦人家就敢动刀子跟你拼命.

  哦,叫我想想.

  我陷入了沉思默想.

  赵时逢在我耳边悄悄地说:“你帮了我我可以请你的客啊!是不是,你不会亏的!”

  看他那神神秘秘的样子,我真好笑.呵,自己真成凡事都有所把握的诸葛亮了!

  不过,这种感觉真不赖!

  嗯,是一个问题,要是我的话,设身处地地想一想,离开家?离开父母亲?离开孩子?(幸好我没有)那我能不能受得了?

  不能!我一定会逃,会跑回家.象那个齐国的管仲一样,理直气壮地说:我家里还有老母亲呢!或者象......

  哎?二十世纪中国闹革命的时候那红军战士咋不开小差儿呢?是不是?

  有,但绝对很少!

  他们为什么不跑呢?

  嗯,一呢,是有共产主义的宏大理想在前面招引着,信仰,精神.二来呢,村里边打土豪分田地,要保护经济果实.再有,是苦日子出身.急着要翻身解放!

  这里有什么规律呢?哦,一是有信仰正义,精神上满足,光荣啊,远大呀,高尚呀,为全人类全中国全民族呀.二来是好处,给点实惠,让人滋润.实际.三呢?不说了......

  哦,对了,抗日战争胜利以后山东解放区的战士往东北三省去的时候不是有很多逃兵吗?军队上就用政治人员盯着,这才紧紧张张地到了目的地.说起来离家远行还真没有几个人真心愿意呢!

  曾国藩的湘军为什么打仗很厉害?一呢是曾老头子的讲道理,二呢,是曾国荃的军纪松弛----故意允许官兵抢劫.士兵们打仗能发财啊,利之所在,人人无不趋之若骛......

  现在北方的民工为什么潮水一样为南方打工?为什么在国外留学的都不愿意回来?不是生活水平差距?不是工资待遇差别?

  还是一个字:利.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上世纪了吧?河南军阀刘镇华和陕西省军队胡景翼的部队作战,胡部伤亡重大而无进展,一急,拿出四十箱白花花的银元往地上抛去,一个人四千元,当即召集到四十名敢死队员,一举击败敌人,夺取整个阵地......

  蒋介石公为什么能在内战中屡次获胜呢?也靠了银弹之力啊.

  赵时逢见我久不发话,以为我拿架子敷衍,急了:“喂,喂!”

  我噗哧一笑,认真地问:“那样吧,你见过小毛驴拉磨么?”

  “嗯?见过呀,不就是蒙上眼睛?”

  “当然,不过蒙眼是怕它偷吃,有的家户还在小驴的头上不远处绑上一把青草.”

  “这个,我知道,可是......”

  我见他还不开窍,就说:“得了,你给我一张纸,一杆笔!”

  他拉着我往他的住处赶去,边急走边扫视着身边经过的战士,看看他们是否有逃亡的迹象.

  屋里很黑,他点着了灯.我说:“就去外边吧.”

  我拿笔要写,他一直看着,我心虚了:“我的毛笔字很差,在山上师傅没有教过,这样吧,我说你写吧.”

  时逢有求于我,只得服从.

  我边想边念道:“安军告示:为稳定军心,提高战力,大宋统制官......”

  赵时逢慌忙道:“别说这个,要是行的话我就拿去给元帅看.用元帅的名义不是更好?”

  我道:“随你!特告尔等一体军民如下:我大宋倍受蒙古靼子欺凌,太后恭王北迁,奇耻大辱甚矣,本统制官随文元帅兴义气于闽中,效忠诚于江西,所部官兵俱是忠贞国士......”

  念完,我解释道:“第一呢,要给士兵强调,我们是正义之师,是为天下民族而战,无尚光荣啊,死得其所!在复兴国家以后,要把所有战死或受伤的人的名字刻到京城的九道门上,让他们千古流芳,(切,学习日本人的靖国神社了)每年的节日,国家都要举行重大的悼念活动,要让每个战士都能得到尊敬.第二,讲明,战争就是发财!也能发大财.凡是打仗有了缴获,除一定比例留为军用外,其余大部分让士兵们支配,平时军饷......要定得比往常情况下多三到五倍,当然,能不能兑现再说,第三,最重要的,我们允诺,凡是参加我们督府军的,一旦国家重建,立即分给良田一顷!成为自己的私田,以后不管有多大的罪过也不收回,别人谁也不能强占.第四点,有了功劳怎么办?除了当时的物质奖赏和升官外,等国家复兴时,杀一个敌人再奖二十亩地,第五.....不管怎样说,义和利不能偏离一个!义是表面,利是根本!”

  第五点我终究没有说,因为我感到它过于尖锐,或许根本就是错的。

  赵时逢拿着我授意的安军告示有些得意地说:“哈哈,自古以来就有安民告示,可是今天老子们弄了一个安军告示,真是破了天荒了啊.”说罢,把纸上的各条款一一斟酌推敲.有些不太同意的地方就提出来和我商量修改。

  “好!别说是别人,就是我也眼气当兵了!嘿嘿.行!我先拿去给刘存德师爷看看去!然后呢,再给元帅报.”

  我说:“我们军中有没有多余的钱粮呢?”

  “没有多少啊.你想,四个月前空坑之败,元帅可是仅以身免啊.我们这些人都是后来才赶上元帅的,所有一切锱重都失散了,现在的还是老百姓给我们捐献来的呢.”

  我又说:‘“士兵们担心家人不担心?你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赵时逢挠着头皮道:“很难办,我们尽量宽慰战士们的心,又安排了些战士到处劝慰解释,怎么?你还有其他办法?”

  我老老实实地说:“没有,不过,我觉得,扬汤止沸不若釜底抽薪。”

  “请明示!”他急不可耐.

  我道:“我们南迁,可以让那些愿意随军的家属跟着,到了皇帝行在那里以后呢,先让他们乘海船向海南岛走,建立家园.你想,家都走了,他的心还会能不走吗?”

  “好!能成当然好,我也想过,可是搬家不是小事啊,会不会耽误行军速度?我们不能学了刘玄德,拖家带口慢慢吞吞的几十万人,叫人家撵上一阵刀枪就杀光了.”

  “我们带人不多呀,只要战士们家的,还有,多宣传宣传,说蒙古人最恨我们义军,凡是参加过我们的都要作为贼匪对待,一个也不会放过,叫他知道开小差儿在家里其实危险更大!”

  “你真鬼!好,我赞成!喂,还有第五条什么的你没有说呢!”

  “这个,好吧,我们军中肯定要有军属不随军的吧?他们又是年轻人,火性正大.”

  “你该不会要调和阴阳吧?”他有些嘲讽。

  “这是第一等的天理人性!”

  “哈,这就是天理?是人欲!嘿嘿.”

  我问他:“你有结发妻子吗?”

  他说:“有啊,但是她还在老家,老不能见的,这一辈子还真不知道再能见一面不能了.”

  “你想她吧?”

  “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他有些恼怒地红了脸色。

  “哪里哪里!我能体谅您的难处,我问你,这样下去你能受得了吗?”

  他长久不说话,末了温和地说道:“事情一忙不就得了?再说现在连生死都不知道,谁还有心思想那个呀?嘿嘿,我想起来,怪不得刘存德师傅看你不顺眼哩哩,嘿嘿,你这家伙果然成天揣着一颗小人之心啊!”

  我说:“是这样,我们军中建立女营,是当服务军队的士兵.”

  “服务?”这是个新名词.

  “就是军妓!”

  “胡说八道!”他呼地跳起来:“我们是义师啊!这太离谱了!”

  我冷静地说:“可是,士兵们会很高兴!现在是战争时期,士兵的士气比任何事情都重要!而且,我们怎么能一直保持着义师的光荣呢?怎么能让战士们永远安分守己不杀不掠不淫呢?”

  赵时逢在挑了半天以后才承认我说的有一些歪理.

  “可是,谁愿意来当呢?”

  “我们不是还控制着一些州县吗?哪里没有乐妓青楼?还有,以后抓住元兵元官-----投降的死硬的汉人官兵也算,把他们的家里人弄来不就得了?”

  “无耻!你这样还有没有人性!”赵时逢大声疾呼:“仁义君子哪里能这样胡作非为?!就是奸雄匪军也要会有所顾忌哩!”

  还不是为了你好?!我气得说不出话来,真想马上就走,可是,我能往哪里走呢?哦,君子?对,君子首先得有涵养!有涵养!以理服人。

  哦,对了,理学,还是理学,南宋的民风甚为淳朴哩,我怎么这么糊涂?赶紧一拍脑袋:“对不起,赵将军,我错了!我错了!”

  赵时逢正挥舞的手停在半空中,有些迷惑。

  我赶紧补救:“老赵啊,我久在北方,不很晓得世俗风情,请你谅解一二,那么咱们这样,军中还要设立女营,但是她们是辅助部队,主要制作衣服鞋帽之类,用士兵的家属或者俘虏的敌军家属或者其他愿意的人,有她们在,士兵们望梅止渴,就会大大收心,一些单身的愿意的话,我们就撮合给战士们,怎么样?”

  “哦!好啊。”或许是考虑到我真的来自北方,又是化外方士,他马上就与我握手言欢:“妙!这一招望梅止渴之计用得恰到好处!”

  我在心里检查着自己,对头!现代社会太混乱了,所以把古人也想得那么下作,活该被吵!哦,我们的敌人是侵略压迫我国家民族的强盗,和他们的家属没有仇啊,儒家讲究忠恕,讲究人性人情,虽然有些迂腐,可还是很对的。

  哦,还有,我们的做法是不是和蒙古兵一样了?和那些卑鄙下流龌龊的混蛋东洋鬼子一样了?

  我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耳瓜子-----以后得跟古人好好学了!

  安军告示很快就张贴在五坡岭村里村外的墙壁上,营里又派出几十名骑兵战士风驰电掣地往别的村跑去贴.

  士兵们的情绪有了很大的变化,凡是看过安军告示的无不欢欣鼓舞,喜出望外:“打仗不仅能升官还能发财?这么好啊?哈,咋也比一辈子窝窝囊囊呆在家里强啊.”

  我跑去看了看,见第五条上写着:若是孤独的青年官兵,本军保证在参军半年后给予婚姻帮助,使他能续接良缘美眷!

  呵,这也不错嘛!

  看着自己原创的成果在这儿闪闪发光,心里真是爽得可以.

  我没有管制在身,整天闲得可以,老是东走走西转转.

  三个兵正在村外的寨门口站岗,一个老兵小声地嘀咕:“我来当兵五个月了,嘿嘿,再有一个月就能娶上新媳妇了!”

  “娶你个头!”一个说:“咱军营里有一个母耗子啊?媳妇从哪来?”

  “告示上说得明明白白嘛!”

  “瞎说!我想不通怎么能,不过是说说吧!把你玩耍哩!”

  “胡说八道,你见过文元帅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是啊,文元帅不会说假话的!那一定是真的!”

  “对啊,光兴蒙古人玩我们的女人?就不兴我们打胜仗了逮他们的女人玩玩?哈哈哈......”

  “这也是,哈哈,我能娶新媳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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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世南宋 十四章 我当了统制官

  “元帅,又过两天了,小人请您立即向西南撤退!”我建议。

  “是啊,元贼随时都会来报复我们的!”刘存德在这件事情上还是很明白的。

  我想了想说:“敌人也不至于立刻就来攻,因为这番大败够他们难受一阵子的了,至少让他们犹豫十天不敢轻举妄动!但是近期的危险存在.”

  文天祥看了看我,很认真地思考着.眼睛明亮地闪烁.那是机智和灵动.

  我着急了:“元帅!你要当机立断啊.”

  文天祥道:“好吧,但是我们的军粮和饷银还不足,还在征集中,我看是不是到明天下午正式出发?”

  “饷银?”

  “哦,是铜钱和铁钱,我们官府保证发行的会子已经崩溃了.现在百姓眼里只相信实际的,银钱还轻些.”

  “那有什么?我们西南边不是还有州县吗?反正我们是守不住的,我看不如到一县就征收一县,让县官和州官们运输一定量的粮食和银子供应军需,也少便宜一点蒙古人.”

  “赵师傅啊,你还不知道,事非经过不知难!许多数典忘祖的家伙都开始不听朝廷的了,我们还要担心他们有人背叛,向蒙古人通报消息,其实我们在空坑的失败主要就是因为汉奸的作祟!”

  “那有什么?元帅啊,也不能全怪他们,我看他们还是挺愿意服从朝廷的,你看谢太后和恭宗皇帝不是宣布投降了么?人家也是听太后和皇帝的呢!”

  文天祥一皱眉头,很不高兴我玩世不恭的油滑.

  我急忙改口说:“元帅,我有办法.”

  “嗯?你说!”

  “我们要尽快地制定对投降蒙古兵的官员和民众进行分化瓦解的政策,我们不能过分打击他们,要理解他们,让他们放心.这么说吧,凡是我们西南边现有的州县,如果没有进驻防守的军队,他们完全可以在元兵到达时投降,我们不再追究责任.就是以后我们再反攻回来也不计较他,不以汉奸论处,他还可以继续做县官或者知州.但是,得有个条件,就是帮我们筹集一些粮食和银子,并且派人护送到湛江的皇朝行在!”

  “不是湛江,是湛州.”

  “哦,是湛州.”

  “这个办法好,他们也能理解我们,还是你的点子多.”

  “哪里,元帅,我只不过是有点儿小聪明,是荧火之光,大人您乃是大宋的中流砥柱,乃是日月之光!我们怎么能相提并论?”我谨慎从事,知道在聪明和自负的人面前必须保持低调.领导是需要尊重的.

  文天祥有些欣赏地看着我:“你很谦虚,涵养功夫很好,喂,你学习过经义么?”

  “我不学,老师说那个没有多大用处.但是我学了道法和国法,也算没有彻底荒废时间.”

  “道法和国法?哈哈哈,道法我领教过了,但是国法是怎么回事啊?”

  “就是国家制定的法律,其内容,依据,得失.”

  “好!这才是经世致用的真才实学啊!”文天祥大有和我相见恨晚之感慨.

  “元帅,我们在行军路上也要大张旗鼓地贴些安军告示之类的宣传品,收编些愿意抗战的将士.”

  “准.”

  “但是,元帅,那些犹豫动摇意志不坚定的分子千万不能收!这些人往往会出叛徒,反而会坏事儿的.”

  “知道,自空坑战后就一直是这样.”

  “元帅,我们在撤退的时候要向老百姓宣扬,我们向东征讨漳州了.”

  “嗯,声东击西之,还有呢?”

  “我们在进入一个县城的时候要白天进去,往上再撤出来,第二天重新进城.如此等等三次.”

  “哈哈哈,这不是汉末董卓那个奸贼使用的虚张声势的伎俩吗?”

  “是,元帅,只有耀武才能扬威,这对招兵买马有利.”

  “好,我知道了,不过我也得告诉你,我们现在的位置在海丰,这里已经是极南陆地,再南边就是大海,没有什么州县了.”

  “哦?!屠龙之术?我憨啊。”

  “有术就好。不过,我们沿着海岸线向西行军的时候,路上会有州县和人口的,你说的很有用。”

  “元帅,我们到达湛州的时候,兵力必须达到一万人!”

  “当然,嗯?什么意思?”

  “人数若太少,不仅不会起作用,反而会影响军心民气,因为我们是皇帝行在以外几乎唯一的军队了.所以,一旦我们人数不足,我们就应该呆在不远处继续努力.”

  “哈!”文天祥突然大笑了一声.

  “元帅!您因何而笑?”我莫名其妙.

  文的笑是得意的,感激的,幸福的.他笑完,问我:“赵善良啊,你使我想起来一个人了.”

  “谁?”

  “我朝孝宗年间,金国国主死后追废的海陵王完颜亮带领六十万大军分四路南攻,当时啊,形势是非常危急,长江防线正中央的大将王权平庸无能,战败被免,士兵们一片混乱,长江防线事实上不复存在,这时候,我朝出现了一个非凡的人物,他就是------”

  “虞允文?我听说过,很了不起的一个文人.”

  “对,你的见识不差嘛,虞允文只是一介小小的犒军的文官,在危机时刻,挺身而出,收编了一万八千名残兵败将,然后组织起来,先后在采石和和州江段两次大败敌人,最后使完颜亮一筹莫展,内部混乱,后院起火,大军崩溃,死于乱军之中.虞允文以一书生而成就了千古英雄都未必做到的事业,真是奇人啊.”

  “是啊,”我一转:“大人,您就是这样的人!您也是书生起家,投笔从戎,献身救国救民的军旅生涯的呀,我相信,您一定也能创造出再兴我大宋的宏伟目标的.”

  文天祥很高兴我的说法,只是,他的眼睛里放出异样的神采,突然把面孔一正,激动地对我说:“赵善良!”

  “我?到!小人在!”得入乡随俗嘛.

  “我现在就以大宋枢密副使的身份和便宜行事的特权正式委任你为统制官!同时,负责现在我部留守将士的指挥全权!等朝廷安定下来以后,你们速速南渡,撤往海南路。”

  “我?大人! ”

  “是啊,”文天祥感慨地说:“我有自知之明,自认为不是将才,所以才有空坑之败,数千将士遭受毁灭,也使我军士气为之不振,罪责难逃,但是,我有识人之明!善良啊,你聪明能干,才智过人,远远在我之上,我是理义文章道德节操精奇而经世致用不足,如果我们俩能合作起来的话,大宋的局面该能怎样地变化呀!善良,你能帮助我吗?做我的副手!要不,我做你的副手也行啊.”他两眼放光,诚恳地拉着我的手.充满了期待.

  海南路在哪?是不是在我所规划的海南岛啊?嘿嘿,老文也真行,象我给士兵开土地期票一样也给我开了一个空头支票! 但是,面对着这样的一个末路英雄我还能说什么呢?

  哎不对,刚才会议说什么来着?要留下一部将士迟滞敌人,副手?留守的总指挥?统制官?坐火箭了!

  我说:“元帅!谢谢您看得起我!可是,这太突然了吧?我一个文弱的小兵一下子就......这么重的担子我......”

  文天祥轻轻一摇头,爽朗地大笑,然后上前紧紧地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的手里不知不觉中被按进了一把剑,那是文天祥自己的,他真诚地说:“你要把我大宋的军队带成一支世上最强最猛的勇士,光复大好华夏江山,勿让那些南望王师的忠诚百姓再年年失望了!”

  抚摸着冰凉的剑鞘,我庄严地喊道:“元帅!我愿意付出我的生命和所有的智慧,要让正义战胜残暴,让善良驱除贪婪,让我大汉的武威幕天席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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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2 13:46:16 | 显示全部楼层

入世南宋 十五章 将领会议

  尽管我们急着着要回兵增援流亡在西南海岸线上的皇帝和朝廷,但是,如果拿不出点儿象样的实力来就惶惶张张地跑去反而会让他们更加惊慌失措,所以,文天祥带着一部分人先南下,我则以他的副手的身份和统制官的名义在原地坚守,边吸引敌人的注意力边招收兵员,扩充力量。

  我的心里真激动啊,统制官?嘿嘿嘿!当年,就是岳飞元帅那样的战功升职也升得蛮辛苦的,现在我一来就当上了这样高的官啦。

  文元帅带着大队人马急速南下,在天地苍茫之际,只留下一些灰黄的小点儿。

  我们所有留守的将士和周围十数里的百姓们都来送行,分别时节,清风漫舞,小雪霏霏。大家涕泪滂沱,心如刀割。

  我们返回了,各怀心事。

  在中军帐里,我紧张地思索着。

  得马上就做出点成绩给大家瞧瞧啊,要不,大家还真以为我是个骗子呢,要不也认为我就是那一个机枪的本事,机枪一完就全完了,不!不是!对,还有,我不能伤害了文大人的识人之明!

  我忧虑重重,又有使不完的力量,那第一步怎么走?先得把手下这些人手给召集来开会!这也是文元帅给我交代的。他给我留下了几个辅助的文臣武将,象王东提了,陈述之了,李才智了,这些人原来对我不是多敬佩的,多认为我没有武功,不懂得兵法,是个军事废物,被文天祥越级提拔一下子就成了上司,估计他们的心里都要不痛快,所以,我首先得把这些人糊弄好。家和万事兴,人心齐泰山移嘛。

  几个人都到了,因为我命令中军的士兵击起了军鼓,按照命令,这个时候谁要是不来的话,他将有幸被砍掉脑袋,所以,他们来得还挺迅速。

  我坐在中军帐的正中央椅子里,他们则分散在两翼,规矩得象是一些学生。

  “来啊,看座!”我温和地对门口的士兵说。

  士兵连忙搬来了椅子,一一给这些军中的骨干们坐了。

  我观察着他们的表情,只见王东提有些疑惑,陈述之的脸上有了一些笑意,当然,只是一点儿。李才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目光冰冷地盯着前面的地面。

  辛流金,马黑虎,这些校尉级别的军官听说有座位时,先是一惊,继而一喜。因为按照平时军中的规定,在主将面前开会时,部下的将领们是不能就座的。

  我心里其实挺慌乱,但是表面上却装得很正经平淡,因为象我这样经过多少年考试和面试的现代人,心理素质想要不好都很难。

  “哦,这样的,今天,我们召开一个重要的军事会议!”我开场了。

  扫视一周,大家都没有拿眼睛来瞧我,估计是正在给我施加压力,看我到底是英雄还是草包。

  “这是文元帅的命令,是他对我的信任,尽管我知道你们诸位的才能也很好,对国家的忠诚是无庸置疑的,但是我还是接受了文元帅的好意,我接受了统制官的任命,也就是接受了这支军队的统帅大权。诸位,你们都知道了吧?”

  我的话还是很温和,我知道,对于这些久经考验的军人来说,只有用温情才能抚去他们心中的芥蒂。

  “知道了。文元帅敢于任用奇异人才,赵将军又能有为入世,小人非常喜欢。”陈述之有些勉强地说,他到底是圆滑的文人,又有文天祥暗地的工作,表面上对我支持了。

  “王将军,适才文元帅在宣布的时候您也听清了吧?”我小心地说道。因为我知道这个人比较粗犷,心胸开阔,好说话。

  “哦,听清楚了,是文元帅亲自在全军大会上宣布的。”他竭力做出笑容说道。

  我想他这个粗人也有些不痛快,他和我平级,都是统制官,而且资历要比我深得多,可是文天祥不把指挥权给他而是给我,换了是我我一定会羞愧死的,即使不是图了虚荣。

  “李将军,您说呢?”

  李才智好象有些恼火,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赵将军,我们都知道了!都知道了!”这个人有些细腻,想得比较多,他该是想到我在故意耍弄权威了。

  我又一一问了另外的四名校尉,他们都闷闷地回答了。

  我在心里盘算着,该怎样让大家忠诚地支持我呢?该怎样解脱他们的消极情绪呢?

  我突然哈哈大笑,尽管笑的有些无力,夸张程度不够,但还是把他们都吓了一跳。陈述之做为文官马上皱紧了眉头,估计他是在埋怨我太过嚣张了。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和复杂,在我才来这里的时候,陈述之对我是很友好的,但是一旦我们之间的地位发生了一些变化,两人的关系也就生硬了,陌生了。

  “将军们,你们看这是什么?”我举起了手中的剑。

  他们看了看,有些嫉妒地说:“文元帅的剑啊。”

  “是的,诸位好眼力!这确实是文元帅的剑,这剑拿在我的手里能意味着什么呢?好,马黑虎将军,您说一说!”

  马黑虎明明是一个校尉嘛,从文职上不过是一个承信郎的级别。我喊了他将军,把他弄得浑身一震。

  “哦,赵将军,剑在,我们就听您的。”

  “好,这是什么?”我指一指桌子。

  “那是你的印信,统制官的凭证。”他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这样被我牵扯着鼻子问,饶是他心里也很不舒服。

  “好!”我一下子就站起来,目光严厉地盯着这些自命不凡的将领:“诸位,从今天起,大家就是我赵善良的部下了,要言出必行,令行禁止,知道吗?”

  我这一手是在显示权威,是在表示:不错,我原先是一个初来乍到的小人物,但是,我很有魄力,也很有信心。

  大家都向我看来,尽管这是意料中的事情,他们在不舒服的时候还是对我着意地看了一眼。

  “如果谁要违抗了军令,本将军将严惩不怠!”我继续说道,声音严厉高亢,浑若洪钟。

  我眼睛的余光在观察着他们,发现他们都微微地一错谔,知道自己基本上达到了目的。

  “可是,你们大家知道吗?我,一个外人,为什么要接受文天祥元帅的任命?”我继续逼迫着他们的目光,尽量做出一副凶悍的模样。

  这些人面面相觑,他们绝对没有想到我居然这样有派头。

  “将军!我们。。。。。。”陈述之有些结巴。

  “我不是在接受一个充满了荣华富贵的锦绣前程,我不是接受了一个平坦的金光大道,我不是接受了一个万众瞩目的荣誉,知道吗?我是接受一个什么结局?”

  我用充满了感情的声音向他们演说。

  “我,实际上是在接受一个死亡的通知书!”

  “死亡通知书?”夸张了些,名字也拐,使这些人一愣一愣的,面面相觑。

  “是的,是死亡通知书!因为,我们的处境就是这样的,敌人大兵压境,我大宋皇朝危在旦夕,这个时候我投身于大宋的军队,就是为了经历艰难险阻直至于战死而不是为了享受安乐来的。所以,我觉得,我赵善良有大家应该敬佩的地方!你们说是吗?”

  军官们一愣,点头:“是的,将军,”

  我说:“凭借一般的办法,我们是打不过元兵的,这是实力问题,也有天时人和的原因,但是,我有新的办法,有新的战略来挽救濒危的国家和人民命运,大家愿意和我一道来尝试吗?愿意和我一道来为了天下兴亡而接受血腥的前程和飘摇的命运吗?”

  “愿意!”王东提恐怕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演讲,马上被我感动得一踏糊涂。

  “我们也愿意!”其余几个人在这种情况下不表态也没有办法。

  “好的!好!我有信心和能力来管理好我们这支小小的军队,也能在有限的时间里把它发展壮大,你们愿意吗?”

  这不是废话吗?但是这样说有气势啊。

  “愿意!谁不愿意啊?”   

  “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大家推举军队的第一负责人!”

  “什么?”他们全糊涂了。

  我说道:“要是谁还有心来争夺这个指挥官的统帅权的话,他可以来争一争!怎么争?就是他拿出一个让我们迅速发展,走出困境的办法来,然后,我把文元帅的佩剑交给他,我们一起听他的指挥!”

  这是我欲擒故纵的一招。

  “诸位,你们都是我大宋的栋梁之材,是我大宋的最后希望,谁要是有了新的想法一定要拿出来啊。”我敦促着。

  王东提一看,先对我摇摇头,因为我正拿眼光瞅他。

  李才智终于也摇头:“将军,我有,但是没有信心。”

  陈述之最后答,他想了半天终于垂头丧气地说:“赵将军,我们还是听你的吧!”

  马黑虎,辛流金,等一干人也表示了同样的意思。

  这就好!

  我说:“诸位,我有信心!我有办法让我们的军队在十天到二十天的时间里就扩充到一万人!我还保证,我带领大家一定能再取得更加辉煌的胜利,我向大家保证,我们能再一次打败蒙古人!”

  帐中的将军们一下子都被我的豪言壮语感染了,他们兴奋地有些崇拜地看着我:“将军,真的吗?”  

  “真的!”我毫不迟疑地说。

  他们终于都松弛了脸色,对我说:“赵将军,既然您是文元帅任命的,我们谁还能不听您的呢?请你放心!我们一定谨慎地遵从您的军令!”

  陈述之叹息着说道:“赵将军,我们相信文元帅的眼光!”

  心里一阵轻松,好啦,这些人有点象我的部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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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2 13:47:05 | 显示全部楼层

入世南宋 十六章 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我只有现成的三百老兵,其余的全部让文天祥带走了。可以说,我面临的几乎是一穷二白的烂摊子,三百人的家底给元兵塞牙缝都嫌寒碜呢。

  文天祥留我在此是要断后,而且只留一个月就可以南下寻找朝廷,如果朝廷诸位大臣能被说服的话,我们就一起向海南岛撤退,他再三叮嘱我,千万不要和元军硬干!

  可是,我的心里另有主张,我想得更多,我们这三百人不应该是围棋里弃子取势或者腾挪转身的可怜的尾巴,而应该是一招能掀起无数滔天波澜的胜负手!其实向海南撤退是最无奈的战略构思,现在我们还有这么大的生存余地,干吗不努力地拼搏一番呢?或许我们还可以把这里建设成为一个根据地,长久地支持下来,甚至兵强马壮以后展开反攻。。。。。。

  马上就招兵!哎,也不知道这南粤地面上的老百姓心里是怎样想的,我真能实现短期内招兵一万人的宏伟目标吗?要是真的招不来兵,那。。。。。。。我忧心如焚。

  好在将领们还算配合默契,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建议着招兵买马的具体安排,让我的情绪开始安定下来。

  我们把战士分配给几个将领,让他们分头行动,往北边的村镇动员百姓参军入伍。每一个士兵都按照要求把我们的招兵广告-----安军告示背诵得滚瓜烂熟。

  “来,你来,你给我背一下!”我指着一个士兵,他是王东提的人,脸上还嫩着短短的的茸毛,小战士嘛,就是出点洋相也没有什么。

  这士兵把手里的刀一扔,站得笔直,看看我和身边的所有将领,不由得有些心慌,嘴上就结结巴巴弄不成了。

  王东提的面子上很不好看,那眉毛拧得就象要成一条绳子了,他的脸相本来就凶恶这时候就象是阎王爷:“笨!你不是说已经背会了吗?”

  “好了好了!诸位士兵兄弟们,你们不要太紧张!来啊,让我再来给大家讲一遍儿,好不好啊?”我尽量克制住不满的情绪。

  “好!将军,您讲啊!”士兵们都举手鼓掌。

  我就开始给他们讲,第一条是什么,为什么要把它放在第一条,什么意思,它怎样吸引人,第二条又是什么,为什么这样说而不是那样规定,我讲得很仔细,把每一条的意思和用意都讲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语速也不快,力求每一个士兵都能懂得我的意思。

  讲完一遍以后,士兵们都鼓掌,纷纷夸我讲得好,就连善于演说的陈述之也对我佩服地眨巴眼睛,王东提更不用说了,一直是张大了嘴巴听着看着。李才智冷静些,有些意味不明地撅着嘴,手里把玩着他的腰刀的刀鞘。

  马黑虎在旁边悄悄说:“难怪文元帅让人家做主呢,嘿嘿,人家肚子里就是有货啊。”辛流金见我往他们那儿注意,赶紧用胳膊捣了他一下。

  我示意陈述之再讲,他就缓了缓上前讲了,毕竟他久在军中,和士兵有更多的语言,讲得是声情并茂,栩栩如生。正讲着,士兵们都哈哈大笑起来,接着,猛烈地鼓掌。

  他没有回头来瞧我,但是那意思是给我瞧的。

  我感到了差距,心说,得赶紧学习军中的语言,因为他们正说的许多词汇我都听不懂。

  好在我的演讲是以意胜,陈的演讲是以情胜,我们各有千秋,不能说谁胜谁败,但是,陈述之给我很大的压力,让我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接着,王东提和李才智,以及几个负责的校尉们都向士兵强调了征兵的注意事项,千万叮咛,不能强迫人家老百姓参军入伍。

  我最后又强调:“战士们,我们要多从老百姓的角度出发考虑考虑,有一个换位思考,看怎么能打动他们再怎样说,记住,我们是用民族大义来争取他们,我们不是抓壮丁,我们要摆事实讲道理,要说服教育,要从内心深处打动他们,我们要设身处地地想着老百姓,还有,我特别规定一条,在到了任何一个村子里的时候,我们都不要先招兵,而是要先给老百姓干活儿,给他们帮忙,要和老百姓们打成一片,记住,老百姓是人民,我们大宋这条大船正需要千千万万的老百姓的水来支持来浮动啊!”

  可以说,我们把每一件事情都考虑到了,都记在本子里,一点一点地背会,然后讲给士兵们听,士兵们以为我是随便地就来了,对我开始佩服和崇拜起来。

  整个士兵开会就开了一天,我们把各种类型各种情况都考虑进去了,碰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能够给人家许诺多少,态度该怎样,表情是什么,细节之处我们一点儿也没有放过,直到把士兵们弄得嗷嗷直叫:“将军,我们知道了,我们都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来啊,说给我听听?”我点着一个士兵。

  那士兵就滔滔不绝地讲起来,嗯,果然不错,“好了,你过关了!”我高兴地拍了他一巴掌。

  按照分工协作的单位,八位将领级人士承包所分管的战士,让他们一个一个过关,先讲给自己人听,第一个,到了人家的村子里要怎样才能显示出有礼貌?第二,立即就给人家干活儿,有农活儿干农活儿,没有的就扫地擦桌搞勤务。。。。。。

  战士们有嘴巴巧的立即就行了,也有嘴上工夫特皮的,只有让几个过关的士兵给他讲,帮助他,直到他也能过关。可以说,由于这种做法非常新鲜,士兵们的干劲非常大,人人努力。我们的军营成了一个小学堂。

  第一天的夜里,我把将领们召集来开会,王东提就急了:“赵将军,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去招兵呢?明天出发吧?”

  我回顾着白天士兵们的表现,说道:“不行,他们的表现还不行,煽动力和表现力都有限,所以效果肯定还不是多好。”

  陈述之道:“那我们还能给他们讲什么啊?我们是做大男人的活儿,也不是女人家的活儿,是不是啊?”

  马黑虎道:“将军,他们可都是大老粗啊,你要他们都成书院里的山长吗?”

  李才智也说:“我看也差不多了。”

  “哦,是差不多了。”我先顺着大家说:“可是我这里还有一个东西,需要念给大家听。”

  看到我拿出一张纸来,大家都好奇起来。

  油灯的光昏昏的,一边还冒着黑黑的缭绕的烟气丝。我就着念道:“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哦,这是我又增加的军队纪律规定,因为我觉得,任何一支军队,要想招兵买马,就必须向老百姓表明自己是一支什么样的军队,咱们的军纪十七条很严厉了,但是却是单纯的军事观点的,没有着眼于群众工作,没有注意到军队和群众的关系问题,文天祥元帅已经说过,仁者无敌,是啊,真的是仁者无敌,这也是大家都赞同的,我想,怎样的一支军队才能算是一支仁义之军呢?所以,我用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来要求和约束战士们,希望能用这些来铸造我们的军魂,一个为人民百姓谋幸福的仁义之师,铁血之师。”

  “什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陈述之很感兴趣,赶紧把身子往我这边偏了偏,想先看个究竟。

  陈是一个独特的文人,参赞文天祥军机的,受文的影响,胸怀大局,很了不起。不过,文人相轻的习气在他身上还有。我总是觉得他这几天,哦,是在文天祥把指挥权交给我以后,他有一种酸酸的味道,说话有些怪怪的。

  我把纸张递给他:“陈先生,您先看看吧,我打北边来,语言上不很通,还是你来念念吧。”

  陈述之看了一晌,揣摩了半天,终于把大腿一拍:“好!”

  王东提们都等待着他说话,谁知道他没有讲,第二句话还是一拍大腿,道:“好!真好!”

  “佩服!”他有些由衷地说。眼睛里放射出灼热的光芒,很清澈。

  在大家的催促下,他终于开始念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

  念完了,大家都沉思默想着。

  我有些惭愧,嘿嘿,对不起了,毛泽东老人家啊,我可是盗版您的东西了。

  “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好!不过,什么是群众?这个词有些别扭啊。”李才智这个总是阴着脸的人也开始评论了:“是不是换成百姓?”

  “这个?哦,好吧,陈先生,您说呢?”说实在的,我不想换,怎么着毛老人家的东西也是经过革命洗礼和时空考验的,怎么说该就该了呢?

  陈述之道:“群众?好词!绝妙好词!鲜活啊,换不换无所谓,”

  王东提道:“赵将军啊,你在安军告示里不是说过嘛,一定不会让士兵们当什么旷夫的,还说要筹建女兵营,可是,你现在又说不能调戏妇女们,这不这不弄不到一块儿了吗?”

  我倒真是没有想到这一层。咳,有时候一忙还真是把人忙糊涂了。

  陈述之给我解了围:“胡说八道,赵将军的意思是说要保证士兵们人人将来都能说上老婆,谁又说过军妓营了?那是以前军中的陋习,会涣散军心士气的!你不要瞎听瞎说。”

  我松了一口气,看看陈述之,他也正向我以热烈的目光,我忽然知道了他和刘存德一样,都有很严格的道学根基,所以用很一样的目光来看

  待我,现在,我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和他的仁义思想不谋而合,他开始对我真正贴近了。

  “哦,诸位将军们,我觉得赵将军的这些条款真是好啊,言简意赅,至情至性,大俗大雅,妙不可言,真是千古流芳的好军纪!如果我们真的能让士兵们做到这一切,我们的军队就是真的仁义之师了,我们的将来也就真的能百战百胜了!”

  李才智点着头,好象他挺佩服陈述之的,陈一赞同他就支持。

  其他人也就跟着说好了,大意无非是说士兵们好记。

  我说道:“我们要把它唱出来,唱成歌,让我们的每一个士兵唱熟练,也让我们所经过地区的每一个老百姓都知道!”

  “行啊!”陈述之大笑着说:“来,既然是赵将军提议的,那就请赵将军先来唱一个怎么样?”

  大家都起哄,我一笑,站起来就唱了,唱到中间,大家都跟着节拍唱,哼。

  帐中,气氛热烈融洽,我们好象遇到了多年的好友。

  我进一步看清了将领们的性格:陈述之有些自负,但是才华横溢,只要投他的脾气就非常友善,也很会帮衬,是个得力的参谋长,李才智心机甚重,话语不多,象林彪,王东提快人快语,勇猛豪爽,象张飞,马黑虎憨厚诚实,辛流金刚柔相济。。。。。。

  “三大纪律各个要牢记,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雄壮有力的歌声迅速发展在漆黑一团的军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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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世南宋 十七章 拜访

  “报告将军!报告将军!元兵侦察的游骑退走了!”

  素来台等三名侦察的骑兵小组跑回来向我报告,他满脸是汗,气呼呼地喘着,战马突鲁鲁地无力地吼了两声就浑身震颤,这一片那一片的皮肤不规则地跳跃着。

  我知道,这匹马累得不轻。

  我们把最精明强干的投降的蒙古战士派了几个在外面侦察元兵的动向,他们十四人和我军其他战士一起行动,蒙古人的骑术真是没说的,对我们的忠诚也令人信服.

  陈述之赶紧上前掺扶素来台,很欣赏他:“快,来点水喝!”

  素来台感激地摇晃着手:“多谢大人。”

  正在寨子外面的大小将领都围了过来。

  “元军一股哨探我们,有一股,一大股。。。。。。”

  “你喘喘再说吧!”陈述之真是善解人意,又回头向我:“将军,您看我们是不是到屋子里去?”

  “好吧。”我暗自佩服着陈对士兵的关心和对我的尊重,也增加着对他的好感。

  士兵胖呼呼的脸上很紧张:“将军,大人,敌兵大约有三四百人吧,我真的没能数清楚。”

  按照侦察的规定,战士不能查明情况就来汇报是要做为疑军来惩办的。

  “没有关系,没有关系!你说吧。”

  素来台一下子就轻松多了:“将军,大人,在东北边,离我们这里六十里的地方,有一处村子,名叫辛家庄,当元兵打那儿过的时候,和当地老百姓打了一仗,结果,嗨!将军,你猜怎么着?嘿,元兵被打跑了!”

  “什么?元兵三四百人还打不过一个小小的村子里的老百姓?”陈述之惊讶地问道。

  “是啊,”另外一名侦察兵高兴地说:“元兵被打死了一百多人,剩下的惶惶张张地向着东边逃跑了。”

  “那村子的头领是谁?”

  “还不知道,反正他不简单,”

  “好吧,你下去休息吧!”王东提把手一扬:“将军,我们是不是见见这位寨主?”

  寨主?这不是对啸聚山林的土匪的说法吗?哦,不对,宋代的村民居住点也叫寨子,军事据点也可以叫寨子,那含义是很广泛的。

  “好啊好啊!”我只是沉浸在这奇迹一样的故事里,怎么没有想到要见识见识这位大英雄呢?又一想,要是把他们都招到我的军中,嘿嘿,可是一员好将啊。

  第二天正是我们开始分兵发动群众的日子,战士们唱着《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嘹亮歌声分头行动了,我带着十名战士,想了想又叫了王东提:“喂,王将军!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去辛家庄一趟啊?”

  王东提很爽朗地说:“行啊,我正向你提这件事情呢!”

  我们带着二十名士兵,还带着几件自认为不错的礼物:四十件腰刀,二十把硬弓,这些,都是我们和蒙古人战斗的缴获。

  一个士兵恋恋不舍地说道:“将军,这么好的兵器多难得啊,要送出去我可是很不愿意。”他把玩着带在身上一般把刀,那蒙古弯刀锋利异常,发出青色的寒光。

  “我从来就不会做赔本的买卖!”我笑容可掬地劝说他。

  因为我从来就没有当过什么官儿,所以就没有一点儿官架子,和士兵们之间也能够平等和气,所以博得了大家的好感,他们与我没有隔阂,士兵对我很支持,这一点儿上,就是文天祥也没有做到,当然,这不能埋怨他,只是时代不同,社会风气决定。

  王东提哈哈大笑道:“这都不知道啊?新兵蛋子,要是我们能把这辛家庄的人请来参加我们,我们还会赔本吗?”

  那个新兵一喜:“当然了!哦,这哪里失去送人啊,送来送去还不是我们的吗?”

  士兵们都高兴起来。     

  老实说,文天祥在走的时候,带走了紧急招收的一千多名新兵和三百多名老兵,我们还把缴获的大部分武器让他带上,以武装皇帝身边新招募的战士,所以,我们的武器也是极为缺乏的。

  我很满意地看着王东提,不错,就是有点象猛张飞,一样的豪爽,一样的粗中有细,反映还挺敏捷,嗨嗨,我真是幸运啊,文元帅带的是兵和兵器,给我留下的全是军中的精华人才啊。

  一定要和他搞好关系,把他培养成我的左右手。

  六十里的路可不是好跑的,最起码我不行,但是我可不能示弱,我和王东提,二十名士兵一起跑步前进。

  王东提建议:“赵将军,我看你的身子弱,还是骑马吧!”也不知道他是心疼我还是蔑视我。

  我把头一扬:“哪里,我不能骑马,我要和战士们同甘共苦,生死与共,怎么连这一点也不能忍耐呢?”

  王眨巴眨巴眼睛:“将军,六十里跑下来我还要喘上一阵子呢!”

  跑?不是慢慢走吗?其实我也想骑马,可是战马太少,全军只剩下了三十匹,你叫谁骑不叫谁骑都是矛盾,现在正是收揽人心的时候,我得做出样子,最起码也得做租用秀啊。

  “不碍事!王将军,您那大块头和我这轻飘飘的,谁跑路更轻松?”

  王东提又笑了。

  一路急行军,跑了十来里,这时,后面有人赶上,是一队骑兵,到了近处看,最先进入视野的是陈述之那铁青的脸。

  “喂?怎么了?”我很担心地站住看着他们,身边的战士也放松了警惕,把弓箭都垂下。

  陈述之一到我们跟前就跳了下来:“将军,你为什么不通知我?”

  我们是先走的,陈述之的群众工作的区域正在这一片,可能他带士兵展开的时候听了老百姓的讲述就追来了。

  “你们怎么了?有什么重要军情?”王东提急急忙忙地问。

  陈述之道:“老王,你怎么这么冒失?嗯?你们要到辛家庄?六十里的路?还有元兵不断地出没?危险不危险啊?”一顿责怪,语气痛而亲切。

  我很感动:“老陈,没有事儿,这不是有王将军来保护我们吗?”

  陈述之不让我去,一直很坚持,“你是三军的主将,你要是出了一般点什么事情我可怎么向文元帅交代?无论如何今天你不能去!”

  又说了半天,他终于让步了:“那好,你们把马骑上,就是有了危险也快一点啊。”

  没有办法,我们接受了他的好意,二十二人全部骑上战马,威风凛凛地奔跑起来,很远了,我回头还能看见陈述之那飘着红色缨络的头盔。

  我的心里不由得一阵感动,原先对他的一些芥蒂和提防都烟消云散。看来,越是在危难时刻,人们的感情越是简单和纯真,越是亲近友好,越是没有现代的复杂和势利。因为越是距离死亡近,越能更多地感受到生命的可贵和人情的可爱,才越能珍惜和超脱世俗。

  在侦察兵的向导下,我们很快地前进着,我也越来越急切地想见识见识这位勇敢的寨主人和他强大的村民。

  辛家庄?不会是辛弃疾他老人家的后人吧?

  向导在一处处转弯儿处给我们指正道路,使我觉得战士们中间只有侦察兵才是最辛苦的。

  “如果我们能把他招收到我们的军中,嘿嘿,弟兄们,我们的力量就大大增强了!”

  “驾!驾!”我们努力驱赶着战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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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5 12:55:49 | 显示全部楼层

入世南宋 十八章 拜访辛家庄(二)

  辛家庄坐落在一片平原和山地之间,不高的丘陵和茂密的树林竹园把它衬托得有模有样,峭拔深奥,一千人的村庄绝对是一个较大的村子里,顾名思义,辛家庄的百姓全都姓辛。

  在一家宽敞的庭院里,一个年轻人正在练习武术,只见他闪身腾挪,飞奔进退,身手敏捷得如猿如豹,白晰的脸上有一双聪慧的眼睛,那眉毛如剑上挑把他的整个文弱书生的脸上涂抹了一团隐隐约约的英睿之气,他的手里正舞着一把铁枪,那枪丈五长短,粗壮,黑得起明发亮,估计有三十斤上下。

  呼呼呼,随着铁枪的舞动,一阵阵隐约的风声传来。

  “喂,哥,你还不歇一会儿?”

  这时,从正上房的屋里走出了一个年龄稍小一点,面目和他相当的人,手里端着一碗茶水:“哥,你的枪法好象又有些进步了!”

  “哧!”当哥哥的把枪势一收,稳稳地把了一个姿势,然后稍停片刻,他就回来了:“不练不行呀,元兵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这回是三百,再次就是一千了,哎,真叫人担忧啊。”

  做弟弟的点点头,但是马上就笑了:“哥,就凭咱辛家庄的实力,嘿嘿,那可比前宋宣和年间的梁山水寨强固多了,别说是一千蒙古兵,嘿嘿,就是一万人来了我们也不怕他!”

  “哧!”当哥哥的又是一声轻笑:“美得你!”

  “哥,你看看啊,我们辛家庄聚集有附近各庄子的武师和丁壮不下一百,自己还有丁男二百多,咱们都是一个顶几个的好汉子,就是很厉害嘛,”

  “这是算什么?就是咱大宋的兵还少吗?现在还不是。。。。。。好好,不说了,越说越叫人烦恼。”

  弟弟道:“哥,您还烦恼什么?你看我嫂子多俊俏,多贤惠,你再看看我,还是孤独一个呢,嘿嘿,哥,我还没烦恼呢!”

  “去去去!没有正经!”

  “喂,若是啊!若是!”屋子里有人叫着,边还伴随着微弱的咳嗽声。

  “哦,是娘!”弟兄两个慌忙进了屋。

  屋里还算宽敞明亮,里间的床上正半躺着一个白发老母亲,手伸出来一指:“元兵又来捣乱了不是?”

  “没有啊娘!”那个当哥哥的就是辛若是。“元兵被驱赶走了,他们再也不敢来捣乱了。”

  “胡说八道!我不相信啊。”当娘的又一次咳嗽。

  “娘,您别动啊,您歇息吧,这样的事情哪里还用您操心啊?”

  “是啊,不用我操心,可是,我能不操心吗?事关我们全村,我们全辛家一千口人的生死存亡的大事,你说,你娘能不操心吗?”

  老母亲的眼睛一片雪亮,恐怕也是长久锻炼身体的缘故。

  “唉,真是命啊,相当年,咱们辛家的上四代爷爷辛弃疾那是多么英雄伟大的人物啊,他在百万军中取敌将头颅真是有如探囊取物一般,嘿嘿!真是千古名将啊!”

  她说的是辛弃疾,这个我们国历史上鼎鼎大名的抗金派,豪放派词人。那一回,在和南宋取得联系以后回到北方时,发现了叛徒已经杀害了二十万农民起义军的统帅耿京,于是他只带二十人随从,直闯中军大寨,把正在喝酒的叛将擒获带回南宋都城临安斩首示众,留下了千古风流佳话。

  “可是,娘啊,现在的朝廷比当年更不如,把国家弄得亡了,连皇帝都投靠了人家,我们还折腾什么呢?”弟弟的说。

  “胡说八道!”当娘的又是一声轻喝:“若非啊,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

  “娘!我。。。。。。”

  “我大宋还有许多不屈不挠的英雄志士?它区区几个蒙古人怎么能灭了我们堂堂的大汉家天下?喂,若是,让你打听的事情怎么样了?文元帅到底是胜还是败了?”

  “娘,文元帅他是先胜后败又。。。。。。”

  “败了?他现在在哪里?还有多少人马?”老人家说着就坐了起来,

  “娘!你别着急嘛!我还没有说完呢!我最近又听说他在五坡岭连打了两次大胜仗,把元兵杀得是晕头转向,溃不成军,现在到处都在传扬着他们的事情呢!”辛若是高兴得说道,他见到母亲那宽慰的笑容就更加小心了:“娘啊,您不要操这份心,有儿子们在做着事情呢!您就放心养病吧,我们一定会找到文元帅的,我们一定!”

  “找他?不行!”

  “娘,这是为什么?”

  “哼!”老娘亲在身边媳妇的掺扶下坐直了:“咱不能去找他们,这赵家的朝廷最没有良心!咱家爷爷们立下了多大的功劳,可是在朝廷那里换的是什么?咱祖辈不是立下了规矩了么?不允许参与朝廷的事端!所以,我不许你们出去打仗。”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几个人惊慌的声音:“庄主?庄主?您在家么?”

  辛若是赶紧跑到外面,这时,已经有好几个人出现在院落里。

  “大成?你?有什么事情?”辛若是问道。

  大成道:“庄主,外面有一队骑兵!”

  辛若是大吃一惊:“什么?有多少人?”

  大成说:“一时还搞不清楚,可能几十个,也可能有几百个!”

  “快!集中全村的男女老少,我们一起上阵,准备拒敌!”

  辛家庄的几百号丁壮都上了寨墙,一个个拈弓搭箭,紧张地观察着南来的方向。

  视野里,一队骑兵越来越大,他们的宋军衣服也越来越明显。

  “大宋的官兵?”百姓们都舒了一口气。

  “不!”辛若是把手一拦:“小心有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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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5 12:58:10 | 显示全部楼层

入世南宋 十九章 拜访辛家庄(三)

  来到寨门外,我就看到了寨子的护河边上有一个大土堆,上面都是新土,王东提把战马一勒,笑道:“将军,我看怎么象个坟墓啊?”可能他是开个玩笑,这个人就是这样,人们从来是很忌讳死人死物的,偏偏他要说,那一次陈述之批他的时候,他在文天祥的面前保证不再胡说八道了,可是才过几天,他又忘了,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士兵们先是一愣,接着就有几个人撅嘴,在心里埋怨他又不吉利了。

  我倒是没有很在乎,心里突然想到:这会不会是元兵的?

  “喂,上面的父老兄弟们,我们是大宋的官兵,请你们的寨主搭话!”王东提鼓足劲儿猛喊一通。

  猛张飞就是猛张飞,那声音的底气真足啊,把寨子上的守卫吓了一大跳,我分明看到那人一缩脖子,接着就一闪不见了。

  我们等了一会儿,但见寨子里鼓声震撼,响锣阵阵,寨墙上人头涌动,眨眼间就排满了。一个手举刀枪,气势汹汹。

  寨门口的地方模仿县城一类修建有不低的寨楼,上面密布箭孔,才听得冬冬的脚步响,一支支箭就从孔洞里伸了出来对准我们。

  寨墙有一丈五尺多高,外面的护城河有两丈多宽,防御能力相当可观。

  寨中有许多粗壮的树木,也有许多高房的顶端露出墙外,那房子多是用石头砌成,坚实巩固,就是房顶也用砖石包裹了。

  好一座寨子,不怕强攻,不怕火烧,就象平地上突兀而起的雄关铁壁,有着说不出强悍和霸气,沉着。

  寨楼上拥出一群人,为首的高声回到:“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真是大宋的官兵?”

  “是啊!我们真是!如假包换!”王东提得意洋洋地说道。

  “呸!什么如假包换?分明是来赚我们开寨门的!”一个年轻的声音很浑厚地喝道。

  刀枪一起举着晃着,“打败蒙古兵,杀光汉奸!”老百姓们义愤填膺地吼叫着。

  王东提看看我,气得脸红脖子粗的,马上就想要回骂。

  我摇摇手,制止了他:“我们是来骂人的还是劝人的?”

  王东提眼睛一眨:“喂,寨子上面的,我们是文天祥大人的军将,听说你们打败了元兵,特来祝贺,喂,你们看好了,我们身上背的弓啊刀啊都是送给你们的礼物啊!”

  寨子上的人略一迟疑,都开始往下看,王东提叫士兵把那些刀弓都举起来给他们看,显然,我们的士兵腰里还有刀,马前还挂有弓,这些确实是多余的。

  沉默了一会儿,寨子上的人就少了,接着,寨门大开,护城河上的吊板徐徐降落,稳稳地接好了两岸,寨子里的人就开始往外冲。

  一下子就冲出五十几个,十几名骑兵,三面青色旗帜,上面堂堂正正地大写着:“精忠辛氏”。

  王东提率先迎了上去:“喂,对面的老哥,你们谁是打败了元兵的大英雄辛家庄的庄主啊?”

  我心里不禁一乐:谁说王东提是个浑人呢?他戴高帽子的本领还不小!辛家庄的战士对称分布排成小阵势,那骑兵中央开处,一员盔甲雪亮的小将冲了出来,他到了王东提两丈员的地方,把马一勒:“喂,你找他干吗?是吃饱了撑的啊?”

  “你?!”别说是别人,就是我听了这句话恐怕也要生气。偏偏他遇见的又是浑人,王东提当时就大怒:“呸,混帐小子,你别给脸不要脸!你才是吃饱了撑着挨打的!”

  “哈哈,露馅了吧?”那小将头盔上的红缨一摆,得意洋洋地说:“你既然说是文元帅的手下,强将手下无弱兵,你的功夫一定不错的吧?可是,你听说过我们辛家的枪法吗?你敢和我比试一下吗?”

  王道:“哈哈,我的手都痒死了!”操起手里的大砍刀就往前冲,我想拦截可是没有拦住,还差一点儿被他的刀把伤着,我连喊几句,他们已经打到一处,我只好退回来。

  老实说,我还真没有见过两个人在马上对战,以前在电视里所见识到的场面太过虚假,所以打心眼儿里还真想看看他们两人的工夫,而且,我听到这员小将在说“你找他干吗?”的话时,就基本判断出他不是辛家庄的庄主,估计他是派出来试探我们的,两人之间的撕杀肯定不会有什么危险,想想心里就平静下来,一心看他们争斗。

  王东提的马术不错!那么大的块头儿居然那么灵巧地掌控着战马来来去去地奔驰往返,还在两马对圆之际出刀拼搏,难得了,对面的小将能耐也不错,一把枪沉重灵便,攻和守都井井有条。

  两将你来我往进行了有十来个回合,没有分出胜负,又战十来回合,王东提的刀法可就有些散乱,左支右挡,苦苦招架。那小将嘿嘿一笑,就把枪一挑,退出了战圈儿。

  王东提也站住了,在那儿喘息。

  寨子上面又下来一群人,大多是民人打扮,没有穿盔甲,前面的人骑马到了我们的面前,这人面白而宽阔,眉目清秀而俊朗,神采奕奕,英姿勃勃。

  “喂,对面的官兵,请你们入我鄙陋山寨里休息,先请问谁是官长?”他温文尔雅地欠身说道。

  也是白亮的盔甲。

  “哦,鄙人就是带队的官长,现在文元帅帐下小小统制官,姓赵,敢问英雄大名?”我上前一步道。

  王东提警觉地护在我身边,让我心头一热。

  那人把头盔摘下来,露出黑亮的头发和青色的纶巾,把手一拱:“失敬失敬!统制官大人,鄙人正是辛家庄的寨主辛若是!”

  “哦?久仰久仰!”我细心地打量着他,不禁为他的风采折服:“辛庄主,那位小将是?”

  “小将?呵呵,将军,您太抬举他了,一个小孩子!哦,他是我的弟弟辛若非。”辛若是打量着我,看到我的一身虚弱之状,好象有些失望和轻蔑。

  我把手一招,一个战士把他背的那把剑递给我。我展示给辛若是:“庄主,您的警惕性真不错,哦,这是文元帅的剑,刻有他的名字,你来看看!”

  辛若是接了剑一看,连忙还我:“赵统制大人,因为环境险恶,蒙古人狡诈,所以小人多有怠慢,还请宽恕。”

  “哪里哪里,”我回头一指:“那里可是元贼们的葬身之所?”

  “大人明鉴!四十三名元贼被我辛家庄民格杀,其中射毙二十六,”辛若是语言恭敬神色有些傲慢地说。

  王东提看不惯他的高傲劲儿,也可能是刚才比试处于下风的失落和愤慨,就冷冷说:“不简单,但是比起我们赵统制的战绩来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哦?赵统制官也带兵打过仗?”他有些惊奇地说。

  我如实说道:“也是也不是。”

  王东提焦急地喊道:“赵将军,你怎么不是?那两次大败蒙古兵前后斩杀他们两千多人难道不是你的功劳?要不是你的机枪,嘿嘿,别说我们打仗,就是我这样的猛将也要完蛋哩!”

  王真是有趣的人,尽管他在背后未必就服气我,可是在关键时候总是能以大局为重,处处维护我的尊严,真令我感动了。

  “什么?你就是那个。。。。。。”辛若是张口结舌,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哦,不才便是。”我见他神色大变,心里得意极了:哼哼,你也知道我的大名?嘿嘿,这一回我们好办事了。

  “将军!走!我们进寨子里说话!”辛若是一个拧身跳下马来,然后把坐骑交给别人照看,自己则亲自给我牵马,态度极其谨慎严肃。

  我们进了寨子,两边的村人见辛若是亲自给我牵马,都惊讶地合不拢嘴。

  “哥!”辛若非好象也不太愿意。

  辛若是不理他,一直把我的马牵到一户大宅子门前,然后把两胳膊一圈,身子往下微蹲:“赵将军,小民请您下马!”

  我还能说什么呢?一边嘴里谦虚,一边心里象腾云驾雾般得意,赶紧下了马,被人家簇拥着进了家。回头看,我的士兵都跟着,村民们也都远远的围观。

  “娘啊娘!”辛若是老远就朝正屋里喊:“今天我们把那个大败元兵的神将军请来了!”

  神将军?我有这样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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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5 13:07:23 | 显示全部楼层

入世南宋 二十章 融洽

  前两天的招兵工作到底不行,总共才招到一百多人,许多百姓一直在犹豫和观望,我们的士兵费尽心机和口舌也没有能打动他们。

  “这是为什么?”我一边寻思着一边问着。

  李才智正拿着一跟干草棒子在嘴里咀嚼着,他翻翻白眼儿看看我,没有吱声。

  王东提说:“将军,我看是咱们的好处太少,人家还不上钩,咱们是不是再多许诺点儿?”

  陈述之道:“我们还能有什么?我看咱们给老百姓做的已经够多了,关键是不是人家还没有想通?你想啊,这打仗是好玩儿的吗?是要命掉脑袋的事情,一般的人不是被逼无奈或者激于民族大义谁会主动地参军?”

  马黑虎有气恼地说:“要这些老百姓真是没有用处!打仗不会打,参军不参军,敌人一来就缩着脖子投降,真是没有一点儿骨气!”他的左臂上有伤还没有好,一大说话和动作就会牵扯动,刚说完话,他就咧了一下嘴。

  余下的人都议论纷纷,各抒己见。

  我总结道:“好了,这就对了,看来不是我们的工作不到家,也不是我们的方法不对头,而是要给百姓们一个反应的过程。我想啊,过了几天,咱们的招兵一定能成功的,嘿嘿,说不定啊,人太多我们还不敢要呢!”

  这时候,一直沉默的李才智扔了草棒说:“还有一条,我们要多说说蒙古人的凶残和歹毒,这才是逼上梁山的最有效的一招,”

  “逼他们?”

  “对!请将不如激将,但是激将的对象是勇将,对于弱小者,只有示之以绝地和死地才能逼他们就范,也就是所谓的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意思。咱大宋的百姓多是仁弱草民,不善于争斗战术,要他们主动站出来为国效力是很难的,”李才智还是用不阴不阳的腔调说。

  我一机灵,把桌子一拍:“好啊!好!李将军真是好计策!来啊,我们明天就这样做,虽然说这样有些不地道,但是要真是蒙古人来占了天下,咱们老百姓也真过不好,人家蒙古兵拼死拼活为的什么?不是子女玉帛?我们的宣传重点要有三个,一是我军的正义事业,这里除了我们的晓喻仁义之外,要突出宣传蒙古人的凶残和歹毒,就是刚才李才智将军所言的,亡国奴的日子不好过,我们要把金朝当年灭国以后的老百姓的悲惨状况编成故事整理一下,让每一个战士都知道,都能说,这是软硬兼施的逼迫。第二,我军的优待条件,对士兵爱护,给他们的家庭的照顾,对他们婚姻大事的许诺,对战胜敌人复国以后有功官兵的重重奖励条件,都要讲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让老百姓知道,参加我们大宋军队大有好处,这是利诱。第三,宣传我军的战绩和成功,重点突出我们的先进兵器:机枪,要给老百姓们说,我们宋军的一挺机枪就可以顶蒙古军的一百张弩箭,一千名勇士,要他们知道,参加我们大军其实是很安全的,主要任务不是拼杀,而是收拾敌人,捉俘虏,缴获盔甲,兵器,物资,是制造枪炮。可以给他们讲,在战场上将要比在他们的家里还要安全!”

  我说罢,看看诸位将领:“大家还有什么补充?哦,刚才我看李将军的补充就非常好!真的非常好,义正词严,一针见血,入木三分。。。。。。”

  我还没有说完,就给李才智打断了,他的脸上有些潮红,不好意思地说:“将军,你太过了。”

  “不过!一点儿也不过!”我继续表扬他,嘿,嘿,金钱的没有,美女的没有,我好话还能没有啊?

  李才智摇摇头,不再理我,但是我能感到他的心里一定非常受用。

  我心想,我一定要把你彻底地收服不可。

  陈述之见我大表扬李才智,也很高兴,他囔囔着:“喂,李将军啊,可要请客啊,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

  “你才大喜啊?”李才智气急败坏地吼了一句,然后又坐下不吭声了。

  大喜往往是结婚和判死刑的别称。

  大家哈哈大笑。

  陈述之在笑过以后说道:“将军,我还有一点想法,不知道该不该说。”

  李才智突然截住话头道:“酸!”

  这一下大家更响地笑了。

  我觉得李才智这个人心计是有些深沉,但是心眼儿委实有些不大。当然,再有缺点的战士也毕竟是战士嘛。嘿嘿,不说了。以后千万得注意不能伤害他。

  “好了说吧!”我阻止了大家的放肆。

  陈述之道:“我们可千万不能说只有一挺机枪,也不能说没有子弹了,就是给我们的战士在宣传的时候也要注意,更不能说我们的机枪坏了,”

  “对对对!应该注意这一点儿,这事关重大,于军心士气皆是必要,好,今天陈述之将军讲的也非常好!我们大家都听到了吗?”

  我的话音刚落,大家就又笑了,因为王东提说道:“老陈师傅,您今天也大喜了啊。”

  我看到部下这样开朗和融洽,心里非常高兴,就说,“陈师傅,哦,陈将军的话没有错儿,我们必须这样宣传,同时我也告诉大家,我一定能制造出新的机枪的,而且只要我们能制造出一挺,就能制造出第二挺和第三挺,制造成千上万挺力量强大的机枪,喝嘿,到了那个时候,别说蒙古人被打得晕头转向归还我们的国土,嘿嘿,就是蒙古人的大草原也将是我们的!”

  “什么时候能制造出来?”大家都围向我来问。

  “等等吧,事情不会那么容易,但是也不是那么艰难,机枪会有的,子弹会有的,大炮也会有的!”

  “大炮?我们不是有吗?大炮哪里能玩过机枪啊?”辛流金被憋了半晌,终于开炮了。

  辛的脸有些长,难怪马黑虎反而叫他老马呢,这人身手有些机灵,但是嘴巴有些笨拙。

  “什么?大炮玩不过机枪?”我笑他。

  陈述之道:“将军,不是我捧你,你的一挺机枪可以顶一百门大炮!”

  我一想,哦,对了,他说的大炮是当时的发火的小炮啊,于是说,“我制造的炮一定能比你们知道的大炮要强一百倍!一千倍!”

  “那能是什么炮啊?”李才智都忍不住叫了起来。

  “是真正的火药炮,是开花的炸炮!不是燃烧喷火的炮,”

  “炮能打多远?一炮能打死多少人?”这是谁都关心的问题。

  “能打最近,也能打很远,最远的远程大炮可以打到一百里远,甚至于更远!”我信誓旦旦地保证。“打击效果随炮的口径和炮弹的装药量而变化,就是寻常的一颗小炮弹也可以炸死一二十个,二三十个吧。”

  “天呐,那是什么东西啊?!”大家都跳了起来。

  “什么东西?炮就是炮,因为它用真正的黑火药,所以能够发生剧烈的爆炸!”

  “这么神奇?”他们的眼睛都是绿的了。

  我心说:你们才见过多大的世面,干脆,来吊吊你们的胃口吧,也好让你们紧密地团结在我的周围,增加些凝聚力和战斗力,为大宋的恢复事业多做点贡献,于是我就讲起了更多的炮,会移动的炮叫做自行火炮,各种榴弹炮,迫击炮,加农炮,火箭炮,化学炮,还有原子弹,氢弹,中子弹,我都说了,反正忽悠就忽悠吧,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忽悠进行到底吧。

  这些人全部没有气息,听得入了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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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25 13:20:46 | 显示全部楼层

入世南宋 二十一章 以诗为药

  “辛庄主,你今年多大?”我端起茶杯一面悠闲地品着一面装作若无其事地说。

  其实我的心里象着了火,嘴上也有了泡儿,急得都要跳起来了,因为我曾经许诺在一个月之内动员上万的百姓参军入伍,组建一支大军去增援朝廷,可是已经十天了,我们才招了六百多兵,离我制定的目标差之甚远。文天祥之所以把这支军队交给我,是因为他对我的特别信任,寄予了太多的希望,他给我留下的将校都是他一手提拔起来,培养起来的得力人才,我要是不能干出点儿大成绩来,岂不愧疚?还有,我说过,要是不能顺利地完成征兵任务的话,我就自动辞职。

  “哦,赵将军垂问,小民非常感激,小可今年虚度二十二岁,”辛若是在桌子的那一边坐定,嘴上恭谦,可就是不吐口儿。

  我已经第三次登门拜访他们了,这一次我可是作了最充分的准备,把他们辛家的根底打听得清清楚楚。

  “好好!”我把茶杯一放,鼓掌道:“正是青春年华,少年英雄,这个时候也正是干大事业的时候啊。”

  “是啊,”辛若是不冷不热地说:“可就是我家祖上传下了一些老规矩,让我们连续四代不能外出建立功业,到我们这一辈儿,自然也不能破坏了。”这样的话他已经说三遍儿了。

  他为什么会这样说呢?嘿嘿,他们家的老管家说得再明白不过了:自四代祖辛弃疾恢复中原的愿望落空,郁郁寡欢而亡以后,辛家人就对宋室朝廷产生了深深地憎恨和疏远,决心远离国家和官场的纷争。甚至于为了表示态度坚决,专门把家都搬往这广南东路最边缘的蛮荒之地。

  “哦,是这样啊,对不起,真对不起,可是,这次下官既然来了,就得先拜见拜见老夫人吧?辛庄主,今天我怎么没有见到老夫人呢?”我往四下里寻找着,如果老夫人在屋里的话就应该能听到她的咳嗽声,或者能见到辛若是的妻子,他的两个妹妹屋里屋外出出进进地伺候。

  “赵将军,您别忙了,我娘她不在这里,这几天庄里演练刀枪人声太过嘈杂,我们已经把她安顿到另一处地方了。”

  “这就。。。。。。”我非常失望,“辛庄主,您看我们拿的这些药材能不能医治您母亲的病啊?”

  “什么药?哦,多谢将军挂念了,小民非常感激!”辛若是伸手接过士兵送到跟前的一大包草药,脸上有些愧疚和松动。

  “庄主,你就看一看吧!”我神秘兮兮地说。

  辛若是抖开包袱层层裹着的油纸和麻布,终于在最里层发现了一些虫子,他没有一店儿心理准备,惊骇得猛然跳起。“将军!这是什么?!”

  我心里暗暗发笑,嘴上热情洋溢地介绍:“这就是著名的冬虫夏草!”

  “。。。。。。”他还是一脸惊慌,又有些恼怒和疑虑。

  我进一步解释道:“庄主啊,这是名贵的药材冬虫草,是生长在海拔3000米以上高山雪线地带的珍品,与人参、鹿茸被列为三大补品,而冬虫草则被誉为“三补”之首,在世界享有“东方传奇珍宝”的美称。日本人称其为“长寿草”,西欧人赞其为“东方神草”。

  “日本?西欧?”更多的新名词让他无所适从,咳,我真是越讲越糊涂了。我只好再一次给这个南蛮子讲解:“冬虫草不同于一般的药材,它是由一种真菌孢子(虫草真菌)寄生在蝙蝠蛾幼虫身上,长出像草一样的棒状菌,冬天是一条虫,夏天像一棵草,故称为“冬虫夏草”。它是动物与植物的结合体,虫体是培养基,草体才是有用的果实。自古以来,冬虫夏草被世人奉为“诸虚百损至灵上品”,具有滋肺补肾,止血化痰的功能。主治久咳、盗汗、阳痿、遗精以及呼吸系统和心血管疾病,可明显提高人体免疫力。健康人服用冬虫草可强身健体,去病延年。但由于天然的冬虫草生长特殊,故而极为稀少,价格昂贵,庄主,这些草药是皇上赠与文天祥元帅的,他留给了我,我觉得还是让庄主的母亲大人用了更好。”

  一听说这是皇封贡品的奇药,辛若是也不能不动容:“将军,您看,咳,这真是,我先替家母谢谢您了。

  有这一手,我们的谈话气氛融洽了不少。

  我从来没有问过他们家的祖上,他也从来没有主动向我讲述他的四代祖上就是大名鼎鼎的辛弃疾,今天,我要给他摊牌了。

  “唉,这里的景色真是迷人,农家温馨之乐令人陶醉!”说着,我往外看看。现在是冬天,外面当然什么景色也没有,但是一些绿树还是挺清静的。只是我叫不出那树的名字。

  辛若是一愣,有些疑惑地眨眨眼睛:“哦,是的,大人,要是到了春秋之际才会有更好的景致。”

  我一笑,很投入地陷入一种幻想,轻轻地吟道:“枕笨溪堂冷欲秋,断云依水晚来收。红莲相倚浑如醉,白鸟无言定自愁。书咄咄,切休休,一丘一壑也风流,不知筋力衰多少,但觉新来懒上楼。”

  这诗其实是辛弃疾写的,名字叫做《鹤鸽天,鹅湖归病起作》,讲的是一种闲情惬意,说的是,只要一个人有了闲情雅兴,并有玲珑剔投的心灵,懂得欣赏美的意境,那么,任何一山,一丘,一溪,都充满着情趣,使人悠然神往。这是辛少有的恬淡之作。

  我的样子很随意。

  辛若是却是大吃一惊,他有些不相信似的看着我,说道:“这是赵将军自己吟出的好诗词吗?”

  “哪里啊,这是我大宋中兴之时少有的文武全才的辛弃疾先生所做,真是绝妙好词!”我崇敬地说:“真是会尽了隐匿,逍遥之意味!”

  辛若是想了一想道:“稼轩先生还有一首诗词讲的农家之乐趣,赵将军可知道否?”

  我装作沉思默想,然后说道:“当然,那是一首西江月了,诗词写道: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旧时茅店社林边,路转溪头忽现。怎么,辛庄主也好此诗词吗?”

  “还有吗?”

  “有啊,象那首:白发谁家翁媪什么什么的,大儿锄豆溪东,中儿正织鸡笼,最喜小儿无赖,溪头卧剥莲蓬。真是悠闲自在得很啊。”

  辛若是的脸上满是得意之色,却并不点透,道:“辛先生虽然有时偶尔有些雅兴之作,但是他内心的痛苦又是谁能知道得了的?喂,赵将军,你还能吟出他的诗词吗?小人虽然粗俗,却非常喜欢附庸风雅,对辛先生的长短句子爱不释手,我虽然不能吟唱,却能够辨别,可就是记忆不好,咳,真是惭愧啊。”

  明明是变着法儿让人家表扬自己的祖宗嘛,嘿嘿,谁没有虚荣心啊?好吧,我只有将计就计,把个人崇拜进行到底了。

  “这个,那首《丑奴儿》就是,里面说道: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这真是大喜大悲经历的老辣练达之人才能妙手偶得的绝佳之句啊。”   

  “哦?将军这样好的记性!?”辛若是很激动地站起来,然后又坐下去了。“不知稼轩老先生还有何愤慨之情,将军能为小民再吟一首?”

  我心中暗笑,嘿嘿,好,幸好我是辛稼轩的铁杆儿拥趸呢,怎么说他的十来首好词我还是清楚的。于是嘴上道:“更能消几番风雨?匆匆春又归去,惜春长怕花开早,何况落红无数!春且住,见说道,天涯芳草无归路。怨春不语,算只有殷勤,画檐蛛网,尽日惹飞絮。长门事,准拟佳期又误。娥眉曾有人妒。千金纵买相如赋,脉脉此情谁述?君莫舞,君不见,玉环飞燕皆尘土,闲愁最苦。休去倚危阑,斜阳正在,烟柳断肠处。”

  “哦,不对不对,”辛若是笑容可掬地说,“这诗词并未有多深苦处,比起上一阙来反倒不如呢,”

  我呵呵笑道:“辛庄主,看样子,你比下官还要通晓辛先生的诗词呢,嘿嘿,那叫我再想想。”既然来扮酷,干脆就扮到底吧。

  辛若是看着我的眼神非常地亲近,显然对我的酷爱辛诗十分满意。

  “万事烟云忽过,百年蒲柳先衰,而今何事嘴相宜?宜醉宜游宜睡!早趁催科了纳,更量出入收支。乃翁依旧管些儿,管竹管山管水。”

  辛若是道:“不妥吧?这里明明是闲情逸志,全无一丝愤怒在里,将军怎么说它最苦不堪言?”

  我道:“先生只能感叹世事如烟,寄情山水来排遣那份孤寂无奈的感觉,潜藏着一份壮志未酬而又无力伸张的郁闷之情。难道这不言之苦不是最苦的吗?”

  辛若是道:“赵将军既然能通读稼轩长短句,令晚生十分佩服,但是,将军以为辛先生这个人怎样呢?”

  我说:“当然是一代枭雄!”

  “哈哈哈,”辛若是大笑道:“将军此言差矣,他怎么能是一代枭雄呢?舞笔文人而已。”

  我道:“不然,稼轩先生的诗词中最有豪迈强健之风骨,若是他能得势,当是天下一位少见的豪杰!”

  “何以见得?”

  我道:“辛诗词另有四首,专门讲述他的雄伟壮烈之气,一首《贺新郎》道:甚矣吾衰矣!怅平生,交游零落,只今恰几?白发空垂三千丈,一笑人间万事,问何物,能令公喜?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亦如是,情与貌,略相似。一蹲搔首东窗里,想渊明停云诗就,此时风味。。。。。。不恨古人吾不见,恨古人不见吾狂耳!知我者,二三子。此诗最后一句话真是道尽雄中的丘壑!”

  辛若是被我感染,大笑着吟道:“何处望神洲,满眼风光北固楼,千古兴亡多少事?悠悠,不尽长江滚滚流!年少万兜签,坐断江南战来休。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刘,生子当如孙仲谋!”

  我又吟道:“《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辛若是和我一起吟诵,兴致勃勃。

  我忽然停下道:“其实啊,据我所知,稼轩先生的诗词中只有一句是真的,一首是真的,其余、皆是隐藏之作。”

  辛若是被我弄得莫名其妙:“何以见得?将军能否为草民指出?”

  我道:“那一句诗是: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那一首诗是:渡江天马南来,几人真是经纶手?长安父老,新亭风景,可怜依旧。夷甫诸人,神洲沉陆,几曾回首!算平戎万里,功名本是真儒事,公知否?况有文章山斗,对桐阴满庭清昼。当年堕地,而今试看,风云奔走,绿野风烟,平泉草木,东山歌酒。待他年整顿乾坤事了,为先生寿!”

  “哦?将军可为小民解释之?”

  我道:“你知道吗?建功报国,成就功名,这本来就是有学问的读书人应该做的事情!”

  “你?将军莫非您原是读书之人?为什么对诗词这样熟悉洞澈?”

  “是啊,无论读书还练武,终极一个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建立不世的功名,垂照千载,流芳百世!”

  “是啊,是啊!”辛若是怒发冲冠,目光尽赤,神情高亢:“将军,你真是我的知几!”

  我道:“啊,辛庄主,我真不知道你怎么对稼轩诗词也如此爱好,这是何故?”

  辛若是一把拉住我的手,大声地说道:“赵将军,那稼轩先生正是我辛家的祖上啊!”

  嘿嘿,我早就知道了。“哦,这个,真的吗?真是对不起!真是唐突啊。原来庄主居然是堂堂大臣名将之后,真是失敬失敬啊!”

  “赵将军既然是性情中人,难道我辛若是就是一个铁石心肠之人吗?不!将军,我一定要说服家母破除旧规矩,我辛家乃是一门忠烈之士,在国家危急存亡之秋,又岂能独坐事态之外?”

  “太好了!辛庄主!我就是盼着你这句话啊!”

  辛若是低下头:“小民惭愧!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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