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回密码
 立即注册
搜索
热搜: 活动 交友 discuz
查看: 2052|回复: 0

当事者说——国军将领回忆的辽中盘山沙岭战斗

[复制链接]

0

主题

0

回帖

6万

积分

超级版主

积分
63563
发表于 2007-9-26 12:31:3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转自战沙论坛

转者语:沙岭战斗(1946年2月),是南满共军与国军的一次激战,此次战斗对于南满局势虽然没有太深刻的影响,但是却令东北我军在战术思想上发生了重大转变。此次战斗国军方面的回忆鲜见世间,凑巧见到数篇当时国军在沙岭镇的国军指挥官回忆,作为对历史研究的重要资料,回忆文一直都是十分重要的组成部分,特转下面数篇



沙岭战斗

罗英

这篇当时国军在沙岭镇的最高指挥官——新22师66团团长罗英的回忆,写于1946年冬或1947年春,距离战斗发生仅仅有一年之隔。文章中对于沙岭战斗时国军在沙岭的部署和战斗情景有比较详细的描写,但东北战场又不是大嘴所熟悉的,因此将文章摘录于此,以贻对此战有兴趣的朋友。

文章中用词可能会引起一些不愉快的想法,这是罗英写这篇文章时代背景所及,为了保持原文完整,大嘴没有改动一字,遵照原文收录。



二月八日拂晓,本团(六六)为右纵队,在接收盘山沙岭富家庄之任务下,三千健儿雄赳赳气昂昂的由沟帮子浩浩荡荡向盘山挺进,当日无战斗。九日我先头部队已抵达盘山近郊,侦知盘山匪军系吕正操领导的所谓东北人民自卫军及伪盘山县政府三千余人,我余汝干营迂回到达城西南,张鸣铎营由北向南取三面包围态势,于午后二时先后与匪军接触,虽然匪会做一度困兽顽抗,但终敌不过我骁勇善战扬誉中外的勇士们的猛攻,翌晨,就弃城溃退了......当率部队和盘山县金县长及接收人员入城,城内居民以惊异和狂喜的心情来迎接我们,十余年来,今天他们算是第一次的喜悦,第一次的亲眼看到他们渴望已久的最精锐机械化装备的国军,他们的眼角上都挂着欢喜的眼泪。
盘山残匪纷纷向沙岭牛庄逃窜后,除第二营暂时驻城内担任守备和清剿附近残匪组织民众外,另以步兵一连(第二连)向富家庄扫荡前进,主力仅五个步兵连及配属之75山炮二门,43重迫击炮二门及团部直属部队千余人,于十一日晨向沙岭攻击前进,当日我周九皋营(欠一连)仅有小战斗攻占沙岭,第二连接收富家庄无战斗,主力到达离沙岭十五华里之吴家镇。
沙岭位盘山东南,距盘山六十华里,东北邻近辽阳东邻鞍山,东南离牛庄一日行程,海城九十华里,靠近圈河,水道在夏天可通帆船,象一条蜿蜒的长蛇,西经盘山,简河,出大凌河入辽东湾,南经牛庄辽河,直通营口,为一丘陵地,约出平地五公尺,镇市范围直径约三百公尺,村内商民三百余户,人三千余,因为地处匪军窝掖夹乎北宁中长二铁路之间,且突出盘山台安辽中之线,对中长路威胁甚大,故其地位在战略上,颇具争夺价值,以盘山台安亘辽中之线,百余公里之正面以步兵一师任攻击后防守而确保之任务,在战术原则上真是史无前例,故以当时地势和我后方部队情形而论,如沙镇失守,匪军可席卷盘山台安直达沟帮子,威胁锦州,切断北宁路实有可能性。
十三、四、五三日中间,匪军动向日趋明朗,所有营口、大石桥辽鞍海一带部分昼夜,调动兵力集中海城、牛庄,并向沙岭东北移动,将沙岭形成三面包围态势,且扬言不消灭沙岭中央军,誓不生还。十六日搜索匪情已迫近沙岭,于是惨烈的沙岭战役,在午后四时激烈的展开了。匪集中大小口径炮十余门,向沙岭行广正面射击约一小时后,其步兵四面接近,各种自动火器及近距离炮兵行猛烈射击,同时冲锋,喊杀声随之而起,来势汹汹,气焰万丈。
匪军炮火的猛烈,是我在江西湖北历次剿匪中罕见的,然而在鹿砦和绊网编成的障碍物下静待着的官兵们,却早已结成了一条钢铁似的阵线,印缅抗战经验与胜利信心完全吞噬了他们,视战斗如同家常饭一样,这样的相持了三个钟头,匪军未得寸进,于是利用所谓敢死队,三人或两人抬一大包黄色炸药,冒险接近鹿砦,虽然障碍物有时被他们炸毁,但是可怜的敢死队,都在我们密集的枪炮火力下化成了血水,这一群并非出自志愿的敢死队,完全中年勤劳淳朴的乡下农民,被匪军强迫而送死,我们曾亲眼看见胆小可怜不愿反抗国军的敢死队,在退却时被匪军用枪枪毙了。每当敢死队向我们接近的时候,匪军接着吹了凄厉残忍的冲锋号声,一群一群象潮涌般向我们猛扑,一连十数次没,这种毫无组织违反战术原则的亡命死冲,都在我们沉着射击坚强的士气下毁灭了。
沙岭南三华里马家店第七连,当晚遭受匪军两个团以上兵力的围攻,因为兵力众寡悬殊电话被割断,无线电话失效和补给困难的情况下,所以第七连陷入严重的状态,勇敢有为的连长王树增排长罗自森李绪炳以久战印缅的惯技沉着应战,指挥若定,阵地被匪军数次突破,终以炙盛的炮火摧毁匪军的攻势,使敌伤亡重大,不逞而窜逃,马家店阵地终于保持了,这种临难不屈视死如归的官兵们,实在是值得我们内心的感祷和钦佩的。
黎明送走了枪炮声,战争第二天,大地顿归沉静,盘绕树梢的老鸦,拖长声凄惨悲恻哀鸣,悼祷僵卧封锁线外血肉迷离的无辜死者,村民苍白的脸上沾满了灰尘,露着惊慌的眼睛从土坑脚下爬了出来,卫生队担架排忙乱着抬伤亡弟兄,各部队清扫附近战场,收查匪军遗弃武器尸首并搜索匪军之退向,我与副团长刘梓皋同临阵地勘察战后情形,被匪炸毁的障碍物,都在当日上午修补完善。
十七日搜索匪军的结果,匪并未远离,且继续由辽阳方面增援,似有准备今晚再来送死模样。
果然在傍晚的时候,匪开始第二次反扑,昨晚南面攻击较为激烈,今晚北面兵力较大,据俘口供匪军业已探知我守沙岭之部队仅五个连,和团指挥所的位置,于是晚调集加倍兵力,以最高火力向我们集中射击;团部距第一线仅百余公尺,机枪射手在喊排长有来了几十个你看又来了一群,讲话的声音都可听得清清楚楚。战争进入严重阶段的时候,团部东侧的房屋,突然被匪军炮火毁塌了,这时,无论是书记军需,伙夫,都提着枪进入自己的阵地,我们携带的弹药,在第一夜消耗了四分之三,一方面不听的告诉各级军官节省弹药,一方面用无线电与师部联络,请求急速补充,我们的射击原则是打不死不打,不到障碍物前不打,不是成群结队向我冲锋的不打,但是相反越是我们节省,匪军就越加冲击的厉害,一夜数十次,不稍停息。
从富家庄向沙岭归建的第二连,在行军途中遭匪三千余人的围攻,激战五小时后,只得退返富家庄阵地,连长王学义负了重伤,同时担任村北外围防守的第三连亦遭匪军数次的冲击,虽然连种左孝忠和排长王权都负了伤,但始终没有失去阵地。
枪炮响彻声中,官兵坚决着意志度过了一夜。十八日早上,接到师部电报,知道师部已派四辆卡车装运弹药前来补充,上午十时即可到达。于是,一千多紧张的心,得到了不少的安慰,士兵们说:他妈的,只要有弹药,十万个八路也不怕。的确这个时期的弹药比粮饷重要的多,比任何物件还来得珍贵,但是这四辆卡车行至中途竟被匪军抢劫了。当时和副团长商讨的结果,以为如沙岭不保,个人完了,六六团整个完了,二二师新六军乃至于东北整个局面也都发生了问题,才下了最后的决心,战死为止死守沙岭,保全北宁路的安全,保全远征军的声誉,不辜负长官对我们殷切的期望。
匪军探悉我们的弱点(粮绝弹尽),在晚上更加强了他们的攻势,镇守团部右后方的第一连袁忠林排长的重机枪阵地被突破,袁忠林及一班弟兄们都在匪军炮火下奋身成仁,匪军数十人携机枪两挺横过马路从茸草的深沟里爬进鹿砦,一时喊杀声大作,匪兵接踵而至,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除命令控制在团部的王良洪排疾前补充阻抵匪军外,无论佐属夫役一律不准后退,经过了一刻钟,将爬进来的匪军完全击毙沟中,这样失去的阵地,又给我们恢复过来。
官兵三天三晚没有离开自己的阵地,没有吃饭,没有睡觉,饿冷疲乏感觉完全失却了,每个人的脸色都是灰暗地,眼睛是红红的,我和副团长轮流到附近的每个工事里去监视守备士兵警告他们以免精神松懈。
晚上一点钟的时候,我们弹尽粮绝了(此时匪军的攻势,越加猖狂)除八一迫击炮小炮尚有少数炮弹外,山炮重炮根本连一发也没有了,步枪每支最多的有弹五发,冲锋枪最多十发,轻重机枪作点放还不够,由副团长负责将没有弹的枪支统统集拢来,组织突击队,准备肉搏,做最后牺牲,以全忠贞,同时命令官兵死守阵地,等待援兵。此时官兵勇烈坚毅的精神已贯通一气,形成钢铁般的坚硬,障碍物虽被匪军数度破坏,但终久没有被他们冲进来。
用坚志和血肉争取时间,挨过最后五分钟,援军邱钟岳营趁着晨光曦微从富家庄绕道到达沙岭东北近郊,予敌猛烈的攻击,残败的匪军成千成万象崩山倒海似的向东南方溃窜,我们会合邱营,四出追击,拥有十七个团平日嚣张辽东的匪军,至此完全瓦解。
沙岭战役自二月十六日至十九日止共时四日三晚,时间的长久,战斗的激烈士气的坚决,是我历经战役鲜见的,匪军集结辽东半岛的兵力,企图袭取沙岭,掠夺沟帮子后,紧逼锦州,控制北宁路,使今后国军无法窥视东北主权,以遂其清算斗争的欲望,这种迷梦都在沙岭一役粉碎了,匪军伤亡在一万五千人以上,不但给于他们一个惨重的打击,而且改变了整个东北国军的命运,为纪念沙岭战役的伟大,表彰三百殉难的官兵勋功永远不会泯灭起见,逞军长廖师长李的指示,特于沙岭建立宏伟之纪念塔并创发纪念专刊,用资悼念和助缅。







沙岭血战记

周九皋(应该是当时的营长)

我们这群远征印缅,建功异域的健儿,三十五年一月二十一日来到东北,当到达沟帮子的时候,匪军兵力,已蔓延到盘山县城西北的胡家窝棚及打虎山以西的高山子一带,它曾经用大炮坦克袭占营口国军阵地,如今它竟大胆紧逼面临着我们,要想把我们挤出东北境内,以遂其割据的野心。

我们当局为了要接收沈阳,为了掩饰锦沈间交通安全,就不能不先行接收盘山台安辽中之线,如是在二月八日,开始扫荡,笔者当时是负荷了攻略盘山的任务,行动开始了,这批久经战场保国卫民的勇士,就风卷残云似的很迅速地完成了这个使命,可是我们的炮,并没有对准匪军打,因为都是中国人,不过唬唬它罢了,但是匪军呢?确实攻营口最精锐的人民自卫军第一团,过去得了点甜头,这回给他些辣味,傻家伙,总应该明白了罢。

九日接到团长电话,盘山已被我余张两营接收,残匪都逃到沙岭去了。

十日派副营长胡义仁,率第二连及第一连之一排,携带电台进占富家庄,掩护台安右侧,及沙岭左后,其余的五个步兵排,作进占沙岭的准备

海城是匪军首脑机构所在地,它为了保护这个巢穴,所以辽阳沙岭营口是匪军必争之地,尤其是沙岭是他的中央门户,占领沙岭,就可以直捣它的心脏,以我方而论,沙岭则为一突出点,直接影响盘山台安,当我奉到接收沙岭的任务以后,把匪情做了一个正确而可能的判断,又把地形及行进距离研究了一下,便决定明天用强行军袭占沙岭,务必在下午三点钟以前到达,才能应付余裕。

十一日朝曦初上,这五个排的健儿已离开了中心甸子,第一连(欠一个排)为尖兵,经圈河向沙岭搜索前进,其余紧随在尖兵连的后尾急进,途中也曾遭遇了好几次少数匪军的射击,但是并未减低我们的行军速度,一口气轰进了目的地,时间刚到午后两点半钟,贼也似的匪,它在十二点钟左右就溜跑了,可是它的便衣,仍然潜伏在市内,老百姓看到国军来了,起初是非常高兴,乃至看到我们的人数太少,精神陡然紧张起来,好像会有大祸临头似的。我见到他们这个表情,便也瞧透了八分,于是当街集合民众,宣达政府德意与慰问。而后又把阵地作绵密的部署,准备夜里厮杀。当我独自跑到阵地前方侦察的时候,忽然来了一个挺胸凸肚的高大个子,一手搭在我的肩上,一手插在腰里,他说:“*营长,国军来了,我们非常华蓥,不过你还得小心一点。”我也顺便向他说:“接收来迟,非常抱歉,匪军战法我是知道的,最好请你告诉它,不要来找死。”说完他便向匪方去了,后来我才知道这家伙是匪军的便衣队长,哈哈,这幕双簧,演得有点特殊风味。

天黑了,夜色是阴沉的可怖,好像象征着今夜会有一个魔王驱逼着许多无辜的生灵,走上灭亡之路,唉!魔王魔鬼,看你恒星到几时,我的心里是这样在感叹和诅咒。

到了半夜,嘘嘘的弹道声,由我的屋脊上飞过。接着机枪也响了,一会儿四面八方都打起来,枪声、炮声、手榴弹声、杀声响成一片。曳光弹、信号弹,红的绿的在空中乱舞,同时匪军便衣在我们阵地里面到处扰乱,倒也象个劲儿。如是我们的机枪和迫击炮也都怒吼起来,听得匪军一阵惨呼之后,什么都沉寂了。不到一刻时光,又是那么个劲儿,但是中间夹着两声巨响,地面一切都被震动,当时大家都不知道是什么怪炮,爆炸声音有这么大,一会第三连连长左孝忠报告,他的阵地有一挺轻机枪被炸毁了,突进来一部分匪军,排长王有权带着及格弟兄在那里肉搏,当时我把伙夫传令兵编成唯一的预备队,增加上去,算是稳定了。就这样一次两次多次的打到天亮,四个营的匪军,剩了半数向后逃跑了,我们也伤亡了八位勇士。时候我绕着阵地外边检视了一周,只见血迹殷殷,遗尸累累,万恶的匪徒,你断送了多少同胞的生命,我不禁又骂了一阵魔鬼。

我们的团长罗英先生,副团长刘梓皋先生,是两位优越的指挥者,当我在中心甸子出发时,他同时率领第三营由盘山向沙岭前进,因为路程比较远点,当晚在离沙岭十八里的吴家镇宿营,因为我的电台配属到富家庄去了,无法联络,听到我们这里打的激烈,他老就不顾寒风刺骨站在屋顶上遥遥观看,听到有我们的枪炮声,就喜欢。听不到我们的枪炮声,就发愁,这样耽了半夜的心,绝早就由第三营派兵来去联络,队伍随着也开进沙岭,及至看到我们安然无恙才算把压在心里的一块重铅落下。大家见面,笑逐颜开,团长紧握着我的手,连道辛苦,并且带了些苹果梨子叫传令兵削来吃,大大慰勉了一番,真使我惭感无似。

第三连送到一批俘虏,一个个都用乞怜的眼光看着我们,我亲自每人给了一支香烟,压压惊,有抚慰了一番,如是他们就有谈有笑了。他说:“我是第十旅第二团三营的战士,昨夜来攻沙岭的是第二团全部,和第一团一个营。咱们(称国军)的炮打的可准,有一炮崩死了三十几个,我们都吓慌了。”又说:“八路的干部,天天对我们讲,国军抓着俘虏都是活埋,那知道国军对我们这样好。”唉!万恶的匪徒,真会骗人。

早餐后,团长率领有关官长,侦察地形,看到斑斑点点的血迹,染遍了雪地不禁同声说了一声“凄惨”,又看到遗弃的梯子一端绑着四十公分见方的炸药,我猛然醒悟,昨夜发生的巨响,就是这个东西。他的用法是老八路在后面用枪逼着,逼着新八路抬到我们的障碍物边或倚在房屋的墙壁上,燃着导火索,使之爆炸,啊!这是匪军夜袭唯一的法宝,看不出,它到有这样一个笨法子。

阵地决定了,以沙岭为主阵地,向外推出三个据点,第三营担任西南两方,派第七连在马家店构成一个据点,向北头由左孝忠率兵两排构成一个据点,向东由卢飞燕排构成一个据点。沙岭主阵地有三营两个连,及本营第一连的两个排,而我所担任的阵地,都是复杂地形,实在有点配备不过来,把杂兵都配上去,还是不够。团上看到我的阵地,实在太困难,叫特务排也担任了一部分。

十三日加强工事,设置障碍,因为没有预备队,团长决定要胡义仁由富家庄带回第一连的一个排。

十四十五两日向各方向搜索,除击溃的匪军在韭菜台以外,没有什么情况。午后胡副营长率第一连之一排归还建制,同时派出的搜索部队回来报告,东南两方有少数匪军活动,其实这时匪首林彪正在调兵遣将,集结辽东半岛的匪军主力(十七个团)准备大举反攻。牛庄已有其大部到达。

十六日上午,第三营罗自森排向南搜索,第一连黄禄埯排向东搜索,回来报告东南方向四方台一带,都已发现匪情,但是真实情况还没有确实弄的清楚。下午,我请求亲自带一个排出去搜索,这才发现四方台至欧利坨子一带,绵亘二十余里,都是匪军,后面还继续不断在前进,几乎对沙岭成了三面包围。我侦察清楚了,回来向团长报告,本晚一定有更剧烈的恶战,同时令各部准备再显身手,这时我们的弹药,已不到一个基数。

快到黄昏的时候,匪炮兵向我们射击了,射击技术和射击方法,倒也不错,事后听说是绿眼睛和鬼子帮的忙。约莫打了一个钟头之久,因为我们都有工事掩护,只伤了两个弟兄,但是它的炮却被我们的炮打毁了两门。经过炮击之后,匪步兵由东南北三方摸上来了,机关枪响成一片,简直分不清有多少挺。我们因为弹药少的原故,要特别节省使用,起初一枪也不还击,一直等他到了障碍物边,才轰他两炮,打他几枪。上半晚的战斗还很平淡,大概是林彪发了火吧,下半晚就凶起来了,联络的火光到处都烧着,信号弹满空乱舞,冲锋号吹破了号兵的嘴,哨音也响起来,接着是几声巨响,障碍物炸了十来处丈多宽的缺口,杀声陡起。这时我们的机关枪才一起发射,惨啊一群突进来的黑影,都躺在地下在那里血肉分家,一直打到天亮,记不清冲了多少次数,简括的说一句,不外乎是和我们的炮弹和子弹碰了一晚的头,达成了他们冲光了事。天刚一亮,我们就逆袭出去,活捉了一些回来,这批俘虏,他说:“你们抓住我,可是救了我的命,因为不要挨炮弹了。”真是有趣的很。这一夜的战斗,匪军伤亡在三千以上,这一役的主战斗者是一三连和第八连。

十七日上午,修复被炸毁的障碍,听说昨夜团长发电请求补充粮弹,今晨又发电调第二连归建,限本日来到沙岭。下午惊人的消息传来,师部送来粮弹四卡车,在圈河大桥附近被匪劫去。我们把这消息闷在心里,因为怕影响士气。如是集合干部研究匪军战法和对策,要求到一弹一匪越近越好打,是这样加了一阵油,增加了不少的勇气。

等到天黑,第二连还没有到,原来他在七台子遭遇三个团的匪军阻止了,虽然心里有点焦躁,但是,我们有必胜的把握。

啪啪的枪声,又从四周响起来,因匪军知道我们的弹药不多了没,这一晚冲的特别利害。但是他的死伤也特别多,七台子的枪炮声也响的非常激烈。第三连的阵地被冲破了一边,展开了惨烈的肉搏战斗。打到天明,又平息了。我把第三连的阵地重新配备,并且由其他部队派兵协助他做障碍物。第二连因受阻甚大,没有打得过来,仍旧调回富家庄。

今天(十七日)下午四点,就打起来了,又恶战了一夜,以为他天明就会退去,那晓得它白天(十八日)也来攻击,这不是明明欺负我们没有弹药吗?好,给点利害你看,我如是跑到各处阵地,和弟兄们来个射击比赛,看谁的弹不虚发,打活靶竞赛。我在十多年的战役中,这还是第一次。虽然残酷一点,因为杀红了眼,到也认为很有趣味。这样一来,整整消灭匪军两个营,及至回来休息,才晓得副营长也在和士兵们射击比赛,并且在抢捉俘虏。有个屋子里,躲了一部分匪军,打了几发八一重弹,团长还责备我们不节省弹药。

第二营由盘山前来增援,并带来一批粮弹,在半路上又被匪军阻住了,并且打得很激烈,这样一来,更坚决,我么与阵地同归于尽的决心。

这两天的战斗,我们的伤亡率增多了,第三连连长左孝忠排长王有权,第一连特务长汤宇铭都负了伤,士兵伤亡了五十余名。心里正在难过,又接到第二连电报,连长王学义也负了伤,士兵伤亡四五十名,唉!我们这些战败日寇的健将,是任何代价换不来的,今竟伤亡了这么多,叫我如何不痛心呢?我不禁掉下了眼泪来。

绝了两天的粮,以为战斗精神的充溢,也不觉得很饿了。军需上士由来百姓家借了一碗高粱米饭来,说:“营长吃点充充饥吧。”我只摇了摇头,后来,因为他的盛情难却接过来吃了一口,那里咽的下喉,就递还了他我说:“你饿了,你去吃吧。”他把眼睛望了一阵,懒洋洋地走开了。

约莫是下午三点钟吧,一阵激烈的枪声,把我的精神突然振奋起来,好家伙,又来送死。我一口气跑到第一连的一个机枪阵地,我说:“好目标,打呀!”他把弹夹递给我看,并说:“营长,就是这一夹保险的弹药了,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打。”我大大的嘉奖了他一番。

因为没有弹药,经团长的许可,把第三连的阵地收回来,把几支枪的弹药,合并做一支枪来打,没有弹药的枪兵,编成突击队,准备最后来拼刺刀,又互相勉励,誓以死战。

一会,团长叫我去,他只说了一句:“九皋,没有旁的,我们准备同归于尽。”说完他匆忙地去和师长用无线电讲话,副团长来了,也只说了一句:“九皋,我们要死守;准备同归于尽。”我也做了同样的表示,相对苦笑了一下。

天还未黑,枪有响起来,但是并不厉害,原来匪军专门冲锋,因为障碍物没有办法修补,等于门户顿开。这一幕紧张的节目,真是够瞧。第一连西边的阵地,非常吃紧,重机枪连附刘绍金负了重伤,虽是稳住了阵脚。东边的阵地重机枪没,又被炸毁,机枪排长袁忠林及全班弟兄都阵亡了。匪军就乘势冲了进来。我把编成的突击队,抵了一阵,团长把由第三营调来的王良洪排,摆在十字街口,准备巷战,幸喜阵地虽然突破一只小角,但是匪军始终没有冲得进来。
在特务排街来了三个仅有的燃烧手榴弹,派第三连下士刘国必摸上去丢了两个,把房子烧起来。团长又亲自打机关枪,我也摸上去丢了一个,把另一栋房子烧着,又冲了两次锋,是时东方已经发白,匪军都连爬带滚向后跑了,战斗,给于匪军碰了一个最后的大钉子。
忽然西北方传来枪炮声,这声音,等于给了我们每个人一付兴奋剂,一片声只喊:“打啊!”援军来了,果如所料,原来是六十五团邱钟岳营,冒着绝大的危险,利用夜暗,由匪军的空隙里钻了进来,这一来,对我们的弹药恐慌,可以解决了,他妈的,再打吧。
这一役沙岭恶战,匪军伤亡了一万五千多名,用担架大车满载而归,回牛庄海城去了,我们也就奉命,改由辽中,攻击辽阳,一场血战,至此乃告终结。
沙岭之役,匪军以其辽东半岛所有兵力倾巢来犯,企图歼灭沙岭之我军后,席卷盘山、台安、沟帮子等地,直扑锦州,与热河匪军会师,将国军逼进关内,达成其割据东北的野心。
沙岭一役,彻底击溃了匪军主力,粉碎了它的幻想,消灭了匪军的气焰,明了了匪军的战法,提高了国军的士气,开接收东北胜利的先声。
假使沙岭一役失败了的话,我们试想当时出关国军的情形,是否能继续站得住脚。试想东北以后的接收,是否能这样顺利的进展,所以我认为沙岭之役是接收东北军事上的转折点。
最后,笔者因为是个拿枪杆子出身的对于做文章,实在是个门外汉,只能老老实实地把当时的事实记载出来,作为血战沙岭的一个纪念,同时我认为要是这样,才有价值。
三十六年二月十一日写于普兰店前线。





沙岭之战

新22师66团副团长——刘梓皋

沙岭是盘山县东面的一个村镇,距县城约六十华里,西通盘山南至营口东至牛庄海城,北至台安大虎山一个交通要点。四周的地形开阔平坦,村落的形势南北长东西短,形似胡箩卜形,人口约千余人,有警察分所,也有国民学校,在民国三十五年二月十一日下午两点钟,这个沦陷了十四年的沙岭,被我们中外驰名转战印缅号称常胜军之新六军新二十二师六十六团接收了,沙岭的男女同胞,重归祖国怀抱复见青天白日,当时对国军欢迎的情绪为之塞盛况空前。
奸匪盘踞沙岭的时间,前后约三个月,在接收的当天晚上,奸匪出动了两个团的兵力乘我立脚未稳,实施夜袭。由下午九点钟激战至次日的拂晓,匪以伤亡过大,狼狈而逃。团为确保沙岭,自十三日起派兵分向四周扫荡,积极展开宣抚工作并加强工事以防奸匪袭击。
十三、十四、十五号,这三天,每日扫荡部队均有接触,四周的匪情一天恶化一天,综合各方的情况判断,匪对沙岭之攻击,势在必行,到了十六号下午四点钟,正在召集民众开会的时候,忽闻炮声由东南打来,连续不断的炮击了两点钟,此时除解散民众各自回家,并分令各部队进入阵地准备应战,黄昏的时候,匪军散兵已接近我第一线阵地的前线,接着就开始大战,起初是东北打,继后四民八方都有枪声,机枪火炮火手榴弹和黄色药的爆炸声,以及冲锋喊杀声,织成一片震耳要聋,但细听枪声,匪方多于我方,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候莫过于深夜匪军之结队冲锋,又以房屋及障碍物之燃烧,火光照耀如同白昼,这一晚彻夜的激战,无片刻中止,直进行至十七号的天亮才告一段落。
在夜战的时间下,除了对师有限电话被匪军破坏不能通话外,我们团营连排间之电话,始终都是畅通,在阵地直接作战的官兵,都很沉着,不在阵地作战的官兵同样的也很幽静。我和当时的团长罗先生(现任副师长)在一个仅容三四人急造的掩蔽部里,不断的以电话指示各部队夜间的作战和用无线电向师部报告战况,在情况紧急的时候,我们两个人轮流的到第一线战斗最危险的地方去视察。
这一晚的战斗,匪军是四面的围攻。在十七号清早匪军退去后,阵地的检查,得知匪军在我障碍物前的遗尸,数达七百余且满地腥血,惨不忍睹,这时老百姓以惊奇的眼光都开了门出来,笑逐颜开的向我们的官兵问东问西,并自动的清扫街道送水送茶。
北阵地第一影送来了二十七个俘虏,经审讯知道攻击我们的匪军第一纵队一二三旅和第二旅之一部。同时得知由富家庄回沙岭归建之第二连,于昨晚在中途也与约二千余匪军彻夜激战,根据匪军的兵力及昨晚战斗情形的研究,断定十七号的晚上,当续有激战,除令各部队向外积极扫荡,增强工事加强戒备外,并将整晚战况电报师。
十七号的黄昏,匪军以昨晚同样的方式,在炮火掩护之下向我阵地进击。继后四周发起冲锋,接续不断。数计八九次。
外围据点马家店之第七连,匪军以三千余之优势兵力对该连行猛勇之冲锋并到处防火,阵地南端的一角,曾遭匪军一度突破,连长王树增排长罗自森奋不顾身,拼命夺回,一晚上各处阵地失而复得者先后四次。
村北外围据点之第三连,匪军利用复杂的起伏地形,以数倍于我的兵力对该连阵地实行波浪式冲击,前后达六七次之多,连长左孝忠排长王权都在这个晚上负伤。
因经两夜之激战,各种弹药,差不多消耗了二分之一强,团为节省弹药,并保持战力起见,在十七号的晚上,所有的弹药配发,由余亲自控制,不经批准,任何人不得动用。
这晚上第八连的阵地,匪军冲击前后数计十余次,匪军伤亡至大,我们的弹药消耗也很多,并且在最激烈的时候,九挺轻机枪有六挺发生了故障,可是亡命冲锋的匪军,始终是在障碍物前,没有越雷池一步。
这晚的战斗,比较昨晚尤为激烈,我们负伤的官兵,陆续不断的下来,卫生队长姜毅英,医官张振国,彻夜为伤病裹伤,输送连长徐福臣,亲自率领士兵输送弹药,通信排长王昭远亲营总机接守电话;第一营营长周九皋,第三营营长张鸣铎都在阵地比较薄弱的部分督战,团长罗先生不断以电话讯问战况,想像在天明前,土匪一定退走,可是亡命的匪军,在拂晓的时候不但不曾后退,相反地实行最高度的全面的乱冲,已被匪破坏的障碍物无法修补,遗弃阵地前的匪尸,可望不可尽。十八号的白天,匪军增加生力军以昨晚之态势,继续向我阵地冲击,我记得我在第一连重机枪阵地上,看见一个枪手对进攻匪军的射击,在射击的时候两手发抖,我以为他是害怕,当场怒骂。枪手对我说,报告副团长,打不尽的土匪,又来了又来了,在我目睹之下打死了三群,击退了两群(每群约四五十人)
匪军的冲击如疯如狂,我们的官兵也打红了眼,三天不仅没有睡过觉,每个亿 官兵的脸上身上手上,都是灰黑如土,可是精神上非常旺盛,士气更是振奋。我曾经问过一个弟兄,冷不冷?饿不饿?他听错了我的话,反问我有没有炮弹,有没有手榴弹。
距阵地约四百码西南角上五栋民房,发现了匪军时进时出,医官张振国通知胡副营长和重迫击炮连曾连长,在望远镜搜索之下,侦知民房内有成群的匪军,即以八一六零和重迫击炮行奇袭射击,一时房舍着火,所有在房子的匪兵完全消灭,事后检查匪军遗骸,数约四百余人,据俘虏说其中还有一个旅长。因为弹药不多,对各部队下了一个严格的射击命令,凡打不死不打,不到障碍物前不打,不是成群结队向我冲锋者不打。
从天明起至下午五点钟,匪军冲锋有增无已,黄河军前第一营送来了一批俘虏,经审讯知道他们是昨晚由牛庄增加来的生力军之第二纵队和三纵队的全部兵力约一万余人,并说十八号非攻下沙岭不可,还说沙岭只有五个步兵连,弹药打完了,我们要以五十人拼一个人,给反动派蒋军宝贝的新六军一个歼灭的打击,同时说沙岭打下了,新六军也就完了,新六军完了,东北就是我们的,以上的话是俘虏的口供,基于俘虏的口供,确定了我们十八号的战斗。团长罗先生曾对我说过,今天和今天的晚上,是生死存亡的关头,也是最后的五分钟,除转知各部队坚强抵抗,电师增援解围外,为增强战力等准备巷战,我将团部所有的官佐兵夫,分编成队,人各一枪,在团部的四周和街道巷口严密布防。团附周国耀,坐镇特务排指挥,干事陈锦新、军需主任谭宪章分任督战队长,副官军需派充督战员,受过训练的勤务兵一律填补特务排战地的空隙,伙夫汽车兵都加入团本部的守备,记得在下午九点钟的时候,匪军各种炮火集中向团本部射击,门窗玻璃都打得粉碎,守备团本部的杂役兵伤亡了三四名,同时屋顶上冒烟,知道就要起火,临时由译电员书记官抬水,我和团长架梯,上屋做过临时的救火队。
夜间十点钟,第一连的阵地右侧,被匪突破了一处,当由营长周九皋亲自率领步兵一班将匪击退,这个时候的兵力完全用出,为应付不意的事变,临时抽调第九连王良洪的一排在团部集结,准备机动。这个时候的弹药,团部存有的除了重机枪尚有四千发外,其他的都用完了,山炮和八一炮烟幕弹也都打完了。
因为三四晚上没有睡过觉,官兵都很疲乏,为加强戒备,并怕他们睡觉,团长和我,轮流到特务排的阵地上由左到右再由右到左,告诉他们说:“后面就是团部,眼向前看,不要睡觉”。在距匪不到百公尺的距离,我愈是这样喊,土匪的枪愈是打的急,在归途中失足跌进入老百姓的地窖里,经过马排长五分钟的拉扯,才糊里糊涂的爬上来。
夜间的伤病数目增多,因房舍不够用,几十几百个人都睡在一处。我走到一个房间,看见二十几个负伤的弟兄,当时喊到姜队长和张医官,告诉他们升火御寒妥为看护,有一个弟兄,面上手上都是灰黑,我用手摸到他的头上很凉,我以为衣服穿的不够,脸上模糊不清我以为没有洗过面,我还问过饿不饿?是不是要洗一个面?这些弟兄并没有答复我,在离开后,张医官告诉我:“那个房间内不是伤兵,而是已死过的弟兄。”耳闻之下,我的眼泪随即夺眶而出。
十二点的时候,第一连的中央据点,北匪突破,并且冲进了两挺轻机枪和二十几个匪兵。一时机枪炮声喊杀声,最为激烈,此时的匪军愈来愈多,离团部只有四十多码,在极混乱的时间,并使用控制在团部的王良洪排只有二十九个人冲上去,负伤六个,阵亡三个。临时又由第三营副营长董熏带来了一班,守住十字路口,这样过了一刻钟才阻止匪军向前的突进,最后派第一连连长王毓秦,向进占民房之匪军投掷烟幕手榴弹,随即烟火爆发,房舍燃烧,此时北风大起,火焰高涨,两百公尺之突破口,完全被火烟控制,又以火光颇大,对集结突破口前之匪军历历在目,当即重行调整部署,恢复掌握,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候,团长打过轻机枪,营长和副营长连长都守在轻重机枪阵地,分充临时的射手和班长,为镇定兵力使其不致乱动起见,第一线的弹药由我和团长亲自抬送。
在混乱而最激烈的时候,除第一营和团本部守备队的官兵知道外,其余第三营及团直属部队,都没有使他们知道,当时团长和我的决心,战至最后一人,以待援兵,万一全部阵地突破,最后我们亦当与匪同归于尽,以尽军人天职。为破釜沉舟,我当时送给了团长一支德造毛瑟手枪,在心照不宣面面相视之紧急情况下,更坚定了我们的决心和战斗的意志。
在沙岭的整个作战时间讲,以十八号晚间战斗最为艰难,也最为激烈。轻重机枪弹是五十发一补充,天未亮的时候,轻重机枪只能以单发的射击。天将明的时候,由西北方传来的枪炮声,知道增援的邱钟岳到达了,这个石斛的官兵精神为之一振,其紧张欣快的情绪,诚非言语所能形容,当面的匪军,漫山遍野的全面的向东南方向溃逃,守备阵地的官兵,自动的站出战壕紧接着向匪跟踪追击,继后会合了邱营,实施了一次有计划的扫荡。
沙岭的战役,在东北领土接守意义上讲,是一个起死回生的战斗。当时的匪军,战志颇强,装备与我相等,交通和物资都比我们优越,兵力尤其是优势。沙岭战役是在营口可秀水河子匪军获得胜利之后,他们的官兵可说是气焰高涨如疯如狂,在作战的期间,我们的宾他很清楚只有五个步兵连,同时也知道没有充分的弹药,故以必胜的信念,歼敌之决心,日以继夜,夜以继日前仆后继不顾细声的亡命乱冲乱杀,其目的非打下沙岭不可,假设真的被匪打了下来的话,那么我想当时东北的前途将要改观,现在的东北也许不是这个样子了。
匪军这次进攻沙岭的兵力,就战后研究及俘虏口供,知道是一十七个步兵团,辽东半岛的兵力,几乎完全用光,在牛庄海城营口,大石桥和辽阳的老百姓,都知道这个战役,提起这个素不出名的沙岭,谁都以惊奇的眼光,来探问当时作战的情形,和慰问当时守备的官兵。
沙岭的战斗是意志的战斗,也是精神上的战斗。在三天三夜毫无片刻中止的进行,要是意志不至,精神部旺,没有沉着果敢的信念,及有牺牲成仁的决心,在这个战役不说只有五个步兵连,就是五十个步兵连也要遭受匪军的毒手。
十九号早晨,视察阵地,看见成堆的死尸,步枪刺刀遍地皆是。遗弃在阵地前的弹药,黄色爆炸药和手榴弹成了每个士兵专有的战利品。在南阵地正前方一个狭长的深沟里,发现数约千余具的死尸,这是两挺重机枪射击的奇迹。
村北的民房,因受炮火的轰击,大半摧毁,有的烧为灰烬,在匪军遗尸中,搀杂有不少的老百姓,他们都很年轻,而且每两个人都有一付担架,事后经俘虏口供才知道是匪军拉来的抢运伤兵一批无辜的纯良同胞,目睹惨状至为心痛。
沙岭的战役,匪我作战兵力比较是一与五十之比,伤亡是一与三十七之比。这个是最低数字的估计,在事实上只有多,而决不会少。
沙岭的时候,我是六十六团的副团长,对于沙岭整个战斗的情形,我很深悉。我自从军以来,抗日剿匪无役不从,最激烈而认为在个人战斗史上最有价值的防守战斗,就是这个沙岭的战役,兹者事过一年没,东北发布河山已收归我有,抚今追昔感慨万端饮水思源,对于死难的同仁,及因伤而致残废的官兵,更是百感交集,至为痛悼。是则沙岭战役之胜利不仅奠定了国军顺利接收东北的基础,对于整个国运的转变,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关键,军长疗师长李前任团长罗先生,为纪念表彰沙岭战役的忠勇,并发扬广大沙岭战役的战绩,在沙岭地方建立一个规模宏大之纪念塔,以垂永远。并发行一种历史性的纪念专册,以留纪念,余是当时战役中的一员,虽时间过了一年,虽个人离开了本职,但稍经思索,既往事历历在目,如同昨天一样,在扫荡残匪行动不定的时空下,略抒所怀,用作永远的纪念。





沙岭解围记

营长邱钟岳

艰难任务的给予——二月十八日午后三时

“你率领现在仅有的七个步兵排,在富家庄下车,沿着富家庄通沙岭的大道将途中的敌人驱逐后,进入沙岭与六六团会合”。当我在台安跨进师长的办公室,师长以极忧虑的情绪一口气告诉我这连串的任务,的确沙岭的战斗是空前未有的激烈。六六团(以二个步兵营为基干)主力被围已经有三天的工夫了,听说被围的官兵已经是面临着缺粮缺弹的绝境,你能在九点钟前到达沙岭外围才好...又补充了一句说满怀着一颗希望的心,希望能将这个重大的使命寄托在你的身上,而能忠勇的去挽回这个陷入绝境的局面。只有渗透迂回才可以达成任务。

汽车向着目的地急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责任的束缚,感情的驱使——因为罗团长和刘副团长与我有永久不可磨灭的师生关系,直接与间接的长官与部下的关系,眼看着在短短的时间内立即要开始着不能预测成果的艰苦任务的到来,兴奋的情绪刺激着,紧张的局面压迫着,有些不寒而栗,莫名其妙的难过。

当我在富家庄下车后召集了主要的几个干部把我在车上思虑再三的腹案,避开道路,避开敌人,利用月光渗透迂回,准拟方位,向沙岭钻隙潜行,详详细细的告诉了他们出发的途中沿途的村庄里可以说是十室十空,以来向导已成为泡影,能够作我行动准据的只是张关系位置都难符合油印线路图和一个不灵活的指北针。全营官兵的确是太辛苦了,从十六日的晚上直到现在都没有得到片刻的睡眠,他们都怀着不安定的心理,我自己同样也没有丝毫把握。战战兢兢的率领着这一群偷过了南楼四家子,三台子,二台子,圈河,并且偷渡了辽河。水天雪地,寒风刺骨,度过紧张的情绪,远远难行的征程,更增加了每个官兵的疲劳,到达辽河东岸以后,路线图及指北针也失效了,这时隐约可辨的枪炮声,熊熊的大火引导着这群迷途的羔羊,向着沙岭拖泥带水的前进着。
越过马家店后,即为敌人的潜伏斥候所发觉,每个官兵在避免战斗必匿行动的命令下,谁也不去理会敌人的追逐与射击。

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恶战——十九日午前五时

尖兵第一连郝排出敌不意接近到沙岭西南约八百码的牌坊山山脚,惊醒了梦中的敌人,因此惨烈的争夺战立即展开,当时第一连连长刘英侠即以迅速果敢的行动,运用猛烈的炮火向敌射击,另以两排的兵力向两翼扩张战果,当时敌人抽调了围攻六六团的一部兵力向牌坊山猛扑,企图先行消灭我们再解决六六团主力,究竟敌人的肉体,抵不住我们猛烈的炮火,因此蒙受了极大的损失,掉转头来向沙岭的四郊乱窜。

沙岭之围解了
敌人摸不着头脑,更弄不清我们部队究由何处而来,究有多大兵力,只有叫苦连天各自乱窜,因此我们再也不用费力的进入了沙岭。
沙岭市给予我的只有满目凄凉,敌人的死尸,躺满了每个角落,碧血染白雪夹杂着一股烟火的余味,令人发生一种不可思议的厌恶感。老百姓因为在交战的当中无法脱离伴着忠心为共**送死的土匪一道去阎王爷算算帐,也有断腿的,折臂的,也有未死者扶老携幼寻夫觅子叫喊着泣声震激了宇宙,我真不明白天地间会有这么样的另一个世界。

走近六六团团部里,碰见了罗团长及刘副团长,当他们紧握着我的手并且向我不约而同的表示着:“我们早已有了信心,你站在公与私的立场一定会排除万难前来的是不是”。这句话特别尖锐的刺入我的耳鼓里,传到了脑神经,令我感激得不知如何作答。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立即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启蒙历史网

GMT+8, 2024-5-19 20:08 , Processed in 0.031107 second(s), 20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5

© 2001-2023 Discuz! Team.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