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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15 14:4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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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人民共和国史,王元周:老捏,这是我们同学间用来形容既无个性又无本事的人的专用语。虽然一部共和国史,从何说起,真的不好讲,中国历史以来,讲当代史就是难题。但你为何不可以讲讲文革,讲讲梁效,石一歌,讲讲储安平,讲讲庐山会议,还有遇罗克,等等等等,太多不是禁区又有价值的。我对共和国史抱的希望最大,失望最深。你好歹是研究生哪,我就是随便找几本参考书,然后站上讲台恐怕都比你强,搞得共和国史现在还是我知识结构中的缺陷之一。唉,北大,北大,五四时期的教授聘任制实行没有?如实行了,别象学分制徒具形式。真正作到不拘一格吸纳海内外英才,使北大重写蔡校长时期的辉煌。别还象以前一样优汰劣胜,把优秀的人才要么赶到国外,要么赶到草莽江湖间。
世界近代史:1:郑家馨,他留给我的印象是比较笨拙,随便提一个难题他就紧张得拍着额头冷汗直冒。我们都亲切地称之为家馨。他曾向我们推荐美国人斯塔夫里阿诺斯的《世界通史》,我当时就觉得好笑,一个人写世界通史,笑话,这怎么可能?果然,我看了一下这本书的中国和日本部分,真糟糕,幸运的是我比较有主见,没有买。我到了社会上之后,还有很多人向我提起这本书,唉,中国人的思维能力,弱得简直象儿童。另一给我印象较深的事是他在讲解近代时时引入了马克思的一个所谓中心-外围的理论来加以解释,这个宏大的理论的本身是否高明这里暂不讨论,但他在赞叹马克思的“天才”的五体投地的表情却让我觉得可笑,就象我对鲁迅的崇拜一般,北大的教授水准也就可想而知了。历史到了今天,他面对世界历史的巨大变动不去思考马克思的问题不去批判它,却还在推崇,让我怀疑他的智力也怀疑他的学术良心,连我并不研究历史和思想的人都可以随意指出马克思主义
的一大堆错误出来。唉,人格矮化,批判的独立的思维能力的缺乏,真是到了令人吃惊的地步,蔡元培先生地下有知,不知作何感想,就他们这种水平,虽然我们北大的学生都心知肚明(好多人都对我说,北大的老师差劲,学生厉害),但他们出去还真能吓倒人,哇,北大名教授,恐怖!所以每次我告诉别人北大教授很糟糕的时候,别人都以奇怪的眼光看着我,心里想,这人是不是有病,狂人,又见狂人,只有北大的同学理解我,北大出来的同学都眼高于顶,落落寡合,总是难于融入主流群体,也就是说边缘化是他们的普遍生存状态,悲乎!回到正题上来,毕业以后我有一次在电视中看见家馨同志正在以专家的身份接受中央电视台的采访,谈谢晋执导的电影《鸦片战争》,我看见他激动地说:“中华民族已经站起来了,这样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真的吗?打了你的大使馆了你又怎样?我怎么听觉得这样的话都象文革革命话语,又象人民日报评论员的口气,可悲的是他又是发自内
心,这样的人以专家身份出现的时候就会误导民众。还有就是他主编了一套非洲史,很厚,唉,那些劣等民族研究他们干什么?谁关心索马里的历史呢?倒真是为历史而历史啊!另外补充一点他给我们的讨论题目是比较明治维新和戊戌变法,据说另一个教日本史的老师说,他们读书的时候就是讨论这个问题。
2:何芳川:他是我们刚进北大时的系主任,虽然同样研究亚非史,但他显然比家馨有风度气派得多,据说他的父亲解放前是北京有名的何公子,世家子弟,毕竟不凡,但学问方面是否能跟陈寅恪,俞平伯和钱钟书这样的世家子弟比呢?我看可疑得很。他写的《世界近代史》(亚非部分)用的是诗化的语言,有点象《河殇》的笔调,初进大学的学生最容易被吓倒,马上拜倒脚下,佩服得五体投地。我只知道有诗化哲学家,比如尼采,克尔恺廓尔,柏格森和海德格尔等,就是还不知道有诗化历史学一说,也许这倒是北大历史系的独创,庶几可作为一学派与欧美史学相颉闶也未可知。他还搞的是环太平洋史学研究,仿佛所谓的环太平洋经济带和泛太平洋游泳锦标赛之类。又让我想起布罗代尔以地中海为中心进行的历史研究,也许真有道理也未可知,可以认为是历史地理学吧,或者仿黄仁宇的笔法叫做“太平洋大历史。”好象他在解释为什么发展水平大致相当的中国和日本在近代西方化努力方面的结果的巨大差异时曾经提出过一个理论叫做“密度论”,把物理学概念引入历史研究,意思是日本的资本主义萌芽在工商业的分布的密度和地区占全国的比例来说较中国高得多,接近于西欧的水平,好象有点道理。
3:世界现代史(亚非部分)XXX,对不起,我一向记忆力不好,这个人的名字记不住了,决非不敢直言。我只记得上了他的第一节课和最后一节课之后就走了,第一节课是判断他的课是否值得听,结果是不值得听,最后一节课是希望从他那里得到考试的重点。不过印象最深的是他的讲课尤其出题目的方式简直就是中学老师,这在北大倒是绝无仅有。唉,我无言,这样的老师都能呆北大,北大还想建成和牛津剑桥比肩的世界名校,做梦!他给我们出的题目其中最怪的一道是写出印度土地制度的印度语发音的英语翻译,真是遇到鬼了,当时就有一个叫王献华的同学(这名同学现在读完北大宗教系的研究生又到圣地耶路洒冷留学去了,当时我们都大吃一惊,想不到这老捏还如此有脾气,他身材矮小,从不运动,面色苍白,肌肉柔软,带着厚厚的眼镜,宁愿节约下吃饭的钱来买书,小子倒是挺聪明,喜欢刘小枫的《走向十字架上的真》,也许十年之后他会成为第二个刘小枫吧!不知会不会在中
国传教。)突然拍案而起,对XXX说:“你过来!”然后厉声质问到:“有你这么出题的吗?考中学生呐!”,XXX面色尴尬,无言以对,斯文扫地。我们大多数同学都没做完题目匆匆就交了卷,结果所有人都及格了,我又是六十分。
4:世界中古史:马克尧,不是前力帆队南非籍外援马克,别弄错了。年约六旬,言语举止颇为女性化。据说他当年是以省状元的身份考入北大,不知果是否?还有就是据说他的夫人是当年北大的校花。可见前改革时期历史系是何等的风光,就象现在北大的计算机系和经济系法律系一般。现在是今非昔比喽!不要说泡校花,就是班花系花都肥水流了外人田。如果弗洛依德的理论果然正确的话,你说还有谁愿意学历史?当年毛泽东的女儿和薄一波的女儿都是读的北大历史系。现在恐怕都走私和官倒去了吧。据我们的班主任老师张建华说,他是我们系的名教授,不过他的话多半靠不住,好象谁在他眼中都是名教授。他的课就更不用提了,又是一个催眠高手,一口山西土话,声音又女里女气,讲的又是什么欧洲中世纪的土地制度这一类东西,又不准逃课,痛苦!
邓广铭:超级博导,我们系两巨头之一(另一位是周一良),有历史癖和考据癖的胡博士的在大陆的关门弟子,九十来岁了,当然不可能给我们上课了,我甚至没见过他一面,因为历史系的大会我几乎从来没去开过。不过,对他的学术成就大体还是知道一些,《中国古代史纲要》的宋辽夏金元部分就是他写的,他对苏轼的大力推崇让我对他颇有好感。另外他的《稼轩集笺注》也极有功力,好象还有《岳飞传》和学术论文自选集,都没看过,不敢妄评。
周一良:他可是大有来头哦!他的祖父是袁世凯的财政总长,本世纪出所谓南张北周的两大资本家之周学熙是也。据他在《毕竟是书生》一书中说,他祖父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请了英,日,德等国的私人教师来教他外语,还有一些国学大师的熏陶,在北大(还是清华?)读书时又是陈寅恪的学生(陈现在无论道德学问都是神话了,只要跟他沾边的人似乎都不得了,可悲可悲!),自然了不得,据说他的魏晋南北朝史研究仅次于陈寅恪,而又是日本史的权威。他的《魏晋南北朝史札记》我没看,考据那一套我始终敬而远之。他给我们开过一次讲座,讲了两个问题,一是写历史要追求真实,所谓董狐南史是也,二是不要介入政治,并讲了自己文革中成为梁效集团成员从而成为江青的工具的教训。所谓他在文革中的事,他告诉我们说,当9.13事件之后,江青叫他们去检查林彪读过的书,发现在古代政变的地方都有仔细的批注.文革后,曾有人寄过一封信给他,上面写着四个字“无耻之尤”,学术与政治,其间的牵扯令人感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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