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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国诸卿家族史:韩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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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2-7 21:27:5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韩氏为晋君同族,曲沃桓叔生子名万,封于韩地(在今山西省河津县),韩氏创立。韩氏在惠公时期地位显赫,晋文公时期地位较低,但后来韩厥活跃晋国政坛近50年,最终担任执政(前572-前566年),韩氏确立晋国大族地位;韩厥之子韩起执晋国之政长达27年(前541-前514年),韩氏愈大。前453年与赵、魏两家攻灭智氏,最终三分晋国。
  
  第一代
  A韩简(定伯):忠公君子
  前709年,成师的孙子称(曲沃武公)攻击首都翼,追击并俘虏了晋哀侯,栾共叔也一并被俘,当时韩万就担任曲沃武公的御戎。可见韩氏在曲沃一脉攻击文侯子孙的时期相当活跃。
  韩简为韩万之孙,其父亲叫赇伯,名字也没有留下(赇伯应为谥号),更无事迹留存。韩简是曲沃桓叔的四代孙,晋惠公为桓叔五代孙,韩简为晋惠公族叔,也是惠公的重臣。
  (一)韩之战
  前645年秋,秦穆公出兵伐晋。就国力而言,晋国更强,但是由于晋惠公的一系列作为已经使得国内人心涣散,国际上备受谴责,因此战争的天平倒向秦国。晋军三次战败,秦军攻到韩地,晋惠公亲自迎敌。9月,秦、晋在韩决战。本来,晋国兵力占优,而且有机会俘虏秦穆公,但是由于晋人不满惠公的作为,居然有人在战场上故意捣乱,导致惠公被秦国俘虏。
  韩简自然与这场战争难以分开,因为战争就是在他的领地上进行的。
  1,视师
  作为韩地的主人和国君的族叔、重臣,对于战争的结果,韩简自然念兹在兹。晋惠公命他去侦查秦军的情况,回来后,韩简不禁悲观起来——
  韩简:敌人兵力比我们少,但斗士比我们要多一倍。
  惠公:何故?
  韩简:因为您当初流亡时是靠人家资助,回国时仰仗人家出力,我们闹饥荒吃的又是人家的粮食,别人三次对我们有恩都没有得到回报,所以才来找我们兴师问罪。而您现在又亲自领兵迎击他们,秦军没有一个不义愤填膺的,晋军没有一个不惰怠的。所以说,他们的斗士比我们至少要多一倍!
  惠公:你说的是有一定道理。但是如果我们不来应敌,他们得胜回去,必然会看不起我们晋国。一个匹夫都不能被人羞辱,何况是一个国家呢? 打!
  2,挑战
  晋惠公命韩简去下战书,辞令应该是惠公拟订的:
  “寡人不敢忘记当初贵国国君的恩惠,但是寡人不才,现在只能集合我的军队而无法把他们遣散。您如果能退兵回去,则正合寡人愿望;如果不退,寡人也是不敢回避您的进攻命令的!”
  秦穆公命公孙枝回应:
  “国君您还没有回国的时候,寡人为您害怕;您刚回国还没有稳固君位的时候,寡人为您担忧;如果说现在您的的位置已经稳固了,怎敢不遵从您作战的命令?”
  经过这样的一个外交回合回来后,韩简更觉得沮丧:“这次能当个俘虏,我也就知足了……”
  3,激战
   前545年9月壬戌日,战斗打响了。
  尽管秦军有人和之利,但晋国的军力还是要雄厚了一大块,战斗也进行得相当激烈。
  先是晋惠公遇到了麻烦,他的战车陷入泥泞,战马盘桓几次,不能脱出,情况万分危急。惠公向庆郑呼救,庆郑记恨先前自己不被重用,意见也不被采纳,就说:“自己刚愎自用,不听谏言也不从占卜,本来就是自求失败的,为什么又要逃跑呢!”说罢扬长而去。
  这边的秦穆公也是凶险万分。虽然悲观,但韩简还是奋力作战,与御戎梁由靡和车右虢射通力合作,韩简截击穆公,眼看就要擒贼擒王了,又是庆郑来捣乱:哎呀我们国君危险了,你快去看看吧!这样,韩简只能丢下秦穆公来救惠公,错失了最好的胜利机会。
  这次战斗的结果是,晋惠公做了秦国俘虏。
  (二)陪俘
  国君被俘,对于一个国家而言是莫大的国耻。虽然惠公不道,但他毕竟是晋国的象征。
  秦军凯旋,晋国的大臣们也拔营起寨,披散着头发跟在后面。
  秦穆公也觉得这样的国家、这样的群臣是不可轻慢的,派人对晋国的臣子们说:“你们不必如此伤心,寡人跟着(不说掳着)你们的国君西行,只是应验你们国家的那个妖梦(指去年狐突遇见申生的魂魄一事,见狐突部分的介绍)而已,怎么敢做得太过分呢?”
  晋国群臣三拜叩首:“国君您脚踩厚土,头顶皇天。皇天厚土都听见了国君您刚才的话了,我们在下面等着您的吩咐!”
  这样,晋国人才肯回国,但还有不肯回去,而宁愿陪国君做战俘的——韩简就是。
  又由于秦穆公夫人(惠公姐妹)的强硬态度,虽然俘获了惠公,秦穆公并没有将他押解进自己的都城,而是在灵台(宫名)。
  但是现在的惠公依然不知道反省自己的过错,更没有感激姐姐(?)伯姬的大力营救,而是将失败和耻辱归咎于姐姐。恨恨地说:“”哎!当初先君如果听从史苏的占卜结果(不嫁伯姬于秦),我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田地!”
  原来,晋献公嫁伯姬于秦穆公的时候命史苏进行过占卜,卦相很不吉利,卦辞表明:(如果嫁伯姬于秦),秦国将战败晋国,战车抛锚、战旗被烧,并在宗丘(韩原)败亡。……侄子(指惠公的太子圉)跟着姑姑(伯姬),六年后才能逃走,抛弃妻子(秦穆公后来嫁女儿于圉),逃回晋国,第二年死在高粱(晋地,在今山西临汾市)。
  看见国君如此怨天尤人而毫无自责的意思,身边的韩简实在看不下去了,再次出来进谏:“龟卜,只是象;筮草,只是数而已。事物产生后才有了象,有了象才会滋生,象滋生后才有了数。先君当年道德沦丧,岂是筮数所能概括的?史苏当年的那次占卜,即使听从了又能有什么益处?《诗》曰:下民之孽,匪降自天,僔沓背憎,职竞由人(百姓遭到的灾祸都不是从天而降的;当面赔笑背后憎恨,罪魁祸首还是争强之心)”。
  
  ——关于韩简,此后再也没有事迹的记载,但是通过这些简要的描述,韩简依然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生动的印象。其一是公,即对国家的忠诚。虽然对惠公的言行看得一清二楚,对于这次战争的结果十分悲观,事前也尽力劝谏,但在国君作战命令下达后,他还是坚决执行并奋力作战,表现出一个国家大臣的风范。这一点上,大夫庆郑恰恰相反,为了报复对国君的私愤,居然在战场损害国家利益,十足的小男人形象。其二是忠,即对国君的忠诚。国君不好他可以大胆劝谏,但国君遇难他更可以同甘共苦,即使惠公再不是东西,这样的态度也足以让他说不出什么了。其三,韩简应该与卻芮、吕甥一样,是惠公的肱骨之臣,但在人品和作风上与二人是格格不入的,因此不会有卻芮、吕甥与国君的亲密。
  韩简是惠公、文公的叔辈,似乎应该死于文公即位(前636年)之前。
   第二代
  A子舆:托梦人
  子舆,韩简之子,“子舆”应为其字,而名与谥号都没有流传下来。
  关于子舆,《左传》仅仅间接提到过一次:前589年的晋、齐鞍之战中,子舆的儿子韩厥担任司马,作战前一天,韩厥梦见父亲告诉自己:明天作战不要站在战车上的左右两边。后韩厥在战斗中遵从父亲的嘱托,免于被齐倾公射杀,并差点俘虏了倾公。
  子舆事迹的阙如的确值得琢磨,按说,子舆应该活动于文公时期,因为韩简是惠公身边的肱骨,韩氏有可能不被文公重用。但根据《国语》记载,文公初期,“胥、籍、狐、箕、栾、郤、柏、先、羊舌、董、韩,实掌近官”,这里面的“韩”似乎应该就包括了子舆。所以子舆被文公冷落甚至迫害的可能性是不大的。
  一个比较可信的解释是,子舆早死,儿子韩厥幼小,而韩氏又人丁稀少,所以在前645-前615年之间,淡出了晋国的政治舞台中心。而且,韩氏似乎家族也出现了衰微甚至散落的事情,后来的韩厥就说过:“昔吾畜于赵氏”,就是说自己是赵家人抚养大的,赵氏为什么如此照顾韩氏已经不好解释,可能又是赵衰的仁慈行为吧?但韩氏在前645-前615年这30年之间门庭衰落,应该是比较可信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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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2-7 21:31:4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代
  A韩厥(韩献子):韩氏复兴者
  到公元前615年的时候,韩氏已经十分衰微,但由于赵盾的支持,家族的新秀韩厥再次走进晋国政坛,从担任司马起步,虽然起点偏低,但也许是天佑韩氏,韩家的少主人不仅能力突出、品质优良,而且是一棵难得的政治常青树,在晋国政坛奋斗了将近50年,从司马一步步向前进,最终走上中军元帅的位置。其子韩起更是继武乃父,后来执政晋国长达27年,为200年间晋国执政时间之最。经过这样的一“厥”一“起”,韩氏真正成为晋国的一大旺族。
  
  第一部分:司马时期(前615-前588年)
  一、步入政界
  韩氏虽然是晋国宗族,但在文公后,这个家族的起步与发达却是最迟的,韩氏发达的关键人物是赵盾。由于某种不明的原因,韩厥是被赵家抚养成人的。前621年,赵盾成为国家执政,而韩氏也重新开始了在晋国政坛的存在和发展。
  前615年,秦晋河曲之战前,赵盾向晋灵公推荐他做了司马(军中的执法官)。按照赵盾后来的说法,为了检验韩厥执法的公正性,趙盾指使自己的战车乱开,扰乱了部队的秩序,韩厥立刻处死了驾车的(御戎一般都是主将的亲信),大家都认为这个司马要倒霉:“韩厥这个人肯定不得善终,他的主(家臣称卿大夫为主,但下级也称上级为主)早上提拔他,可他呢?晚上就处死了人家的车夫,谁还会保护他呢!”不料赵盾对其行为大加赞赏:“我听说事奉君主的人应当比而不党,出于忠信推荐正义的人,叫比;出于私心推荐自己的人,叫做党。对军事行动,任何人都不得干扰,对于干扰的人不包庇,说明你是个正义的人;我向国君推荐你的时候还恐怕你不能胜任。举荐的人不胜任职位,就是最大的结党营私啊!如果那样我就是“党”了,怎么事奉国君呢?所以,刚才是我故意让他扰乱军队秩序,看看你的反应。现在我放心了。小伙子,好好干吧,以后掌握国家大权的,不是你还会是谁呢?”
  又告诉所有干部:“大家祝贺我吧,我举荐韩厥算是推荐对了,我也不必担心有罪了。”
  这个故事里,我们当然不能排除赵盾做政治秀的可能,即使他的确是为了考验韩厥而没有事先通气,无论如何,那位车夫死的是太冤了点。但是,后来的事实表明,赵盾这次举荐韩厥完全是成功和明智的。对于晋国而言,韩厥不仅是一位严格执法的司马,一位能力优异的将领,更是一位忠公正直的大臣,对于日后的晋国居功至伟;对于赵氏则更加要紧,32年后(前583年)赵家遭到毁灭性的打击,就是这个韩厥出面说话,赵家才免于被灭门而一蹶不振的。
  二、晋楚邲之战
  转眼18年过去了,时间来到了公元前597年,赵盾已于前601年左右身死,接替他的郤缺也于今年刚刚去世,荀林父刚刚继任元帅。这18年间,晋国政界经历了一次又一次政治风波,韩厥见证许多人、许多家族的去留和沉浮,他自己虽说安然无恙,但职务上也没有升迁,依然做着他的司马。除了对国家忠诚、对赵氏感恩,韩厥与当时其他家族之间基本上没有过于亲密的联合,也没有什么明显的过节,这样的人品担任执法者,真的是再合适不过了。
  前597年六月,晋楚之间的第二次大决战——邲之战爆发,楚庄王获胜并取得霸权。关于这场战争,将在介绍荀林父的章节中详细叙述,这里只介绍韩厥的表现。
  前597年春,楚庄王伐国,夏天,晋国的三军才来到黄河北岸,郑国已经臣服别人了。怎么办?当时内部就形成两种意见,两个阵营:
  第一阵营可以叫做“妥协派”或者“多数派”:包括荀林父、士会、赵朔 、栾书、荀首等多人员。观点是主张撤退,主要考虑是楚国当时势头强劲、内部稳定,晋国则不够团结统一,国君晋景公又没有亲自来,缺乏和谐内部的权威力量。
  第二阵营可以叫做“主战派”或者“少数派”:包括先縠、赵括、赵同等人。他们坚决主张决战。先縠不但表示:“要做男人”,并且不顾主将命令,擅自带领自己的本部渡过黄河。
  二把手公然违抗命令,使得作为元帅的荀林父万分尴尬,如何收场呢?作为军中执法官的韩厥提醒荀林父:“先縠率领偏师前进,如果被楚军围歼,您的罪过就大了。因为您是元帅,您的军队不服从指挥,该是谁的罪呢?如果您的属下被敌人擒获,部队被敌人消灭,罪过就更重了。不如大军也一起前进,这样即使不能战胜,失败的责任也会由六正来分担,比起您自己承担罪责,不也强一些吗?” 荀林父觉有理,也是率领大军渡过黄河。
  这次会战以晋国的失败而收场,根本原因也是晋军内部的重重矛盾。这次失败韩厥应该没有任何责任,虽然他也劝荀林父进兵,却是站在军法的角度为荀林父提出的,可以说是在履行本职。
  三、晋齐鞍之战
  前589年6月,晋齐鞍之战爆发,当时的晋国只出动了多半兵力,将帅人员为:
  中军将:郤克
  上军佐:士燮
  下军将:栾书
  韩厥依然担任司马,随军出征。也正是这次战役,韩厥的优异表现终于使自己离开了27年之久的司马职位,于次年踏入了卿的行列。
  (一)严格执法
  行军途中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部队路过卫国时,郤克听说韩厥要处死一名将官,他觉得大敌当前要加强团结,于是飞车前往想救下那个军官,但赶到时死刑已经执行。他转而又命令,把死者尸体在军中示众。他给自己的亲兵解释:如果这个人杀的不对,我这样做就可以分担军中对韩厥的舆论压力。
  救人与示众,做法看似矛盾,但目的是一致的:加强团结!
  将帅团结,是这次胜利的根本原因。
  (二)追击齐君
  这次作战,韩厥的表现最为夺目,他的战车坚决追击逃跑的齐倾公,在左右的同伴被射杀的情况下依然不肯放弃,最终追上了齐君的战车。但由于不认识倾公,中了金蝉脱壳计,错抓了车右逢丑父。这段故事在前面“郤克”部分已经想介绍。
  但这次勇猛追击无疑给对手留下了深刻的记忆。前588年12月,齐倾公来晋国朝见,晋齐联盟正式确立——齐国再度与晋国开战,那将是30多年以后的事了。
  席间,倾公一直盯着韩厥看。
  韩厥问:您还记得我?
  倾公:当然,别看你把衣服换了。
  韩厥:我在战斗中不怕牺牲,就是为了今天两国君主在这个殿堂上开怀畅饮啊!来,我敬您一觞!
  (三)升迁
  前588年12月甲戌日,为了奖赏鞍之战的功臣,晋景公决定扩晋军为“六军”,此时的晋国有六军将佐,共十二卿——
  中军将:郤克 中军佐:荀首(荀林父之弟)
  上军将:荀庚(荀林父之子) 上军佐:士燮
  下军将:栾书 下军佐:赵同
  
  新中军将:韩厥 新中军佐:赵括
  新上军将:巩朔 新上军佐:韩穿
  新下军将:荀骓 新下军佐:赵旃
  ——经过27年的奋斗,韩厥终于进入了卿的行列,虽然排名第七,相对靠后,但毕竟是实现了质的跨越。此后,韩厥依靠他的品德、能力以及良好的健康状况,一步步稳固升迁,韩家也一步步走向壮大。
  
  第二部分 为卿时期(前588-前572年)
  当然执政也是为卿,这里指的是韩厥为卿到执政晋国的阶段。
  一、将新中军时期
  前588年,韩厥担任新中军将。
  (一)迁都之议
  前585年春,晋国决定迁都,但新的都城安置在何处,引起了一次争论。
  晋国从叔虞建国,迄今已经约有500年之久了。叔虞定都于太原,传四代,到了晋成侯,迁都于曲沃(在今山西省闻喜县东),又五世到晋成侯,迁都于翼,即绛,在今山西省翼城县东南。绛作为首都已经有约200-300年的历史了,可能是由于人口增加,污染加剧,这里已经难以继续扮演一个大国都城的角色了。
  这次迁都,多数大臣主张迁到郇瑕氏之地(在今山西省临漪县),理由:这里土地肥沃,经济富饶,临近盐池(解池)。到了那里,对国家有利,国君快乐,因此不需要考虑其他地方了。但晋景公似乎还没有下定决心,看着大家意见这么统一,对大家施一礼,退入内廷。这时候的韩厥除了是新中军主将,还担任仆大夫(即大仆,职掌宫中事务)职务。看见国君进去了,韩厥随即跟了过去——这是他的特权。晋景在寝宫外站住,回头问韩厥:你觉得那里怎么样?
  韩厥:不可。郇瑕氏的地方土薄水浅,垃圾、污染物容易聚集而不好流散。那样,居民生活必定愁苦,生活愁苦则身体衰弱,很容易发生风湿脚肿的疾病。不如迁都到新田(在今山西省侯马市,离故绛五十里),那里土厚水深,居住不容易生病,还有汾、浍两条河水可以及时流散污染物。并且,那里的居民顺从国家政令教导,迁到那里,子孙十代都可以安享其利。那种认为郇瑕氏物产丰富的观点是不可取的,因为山、泽、林、盬,是国家的宝贵资源,如果国都过于富饶,人民生活就会变得骄佚。接近矿产,众多百姓就会纷纷设法开采获利,这样国家反而失去了专营权,朝廷财政就会紧张,这样您也就不会得到安乐。
  根据以上介绍,韩厥选择都城的关注点主要有三:一是环境,当时的晋国幅员广阔,包括现在的山西省大部、陕西省东部、河南省西北部以及河北省西部的广大地区,这样一个大国,人口自然众多,国家机构也十分庞大,因此都城对环境的影响更加明显,排污和环境维护成为一大难题;第二,农业。庞大的都城聚集大量非农业人口,粮食需求增加,这就要求都城附近有充足的粮食生产能力,因此选择土壤肥沃、水利便捷的地址;第三,民风。在中原诸国中,晋国人的“胡气”是十分浓厚的,国家地理位置险要、战马充足、民风飙悍,这也是晋国军力强盛的重要原因。之所以避开矿产丰富的地区,主要考虑也是避免人民形成富足、舒适、惰殆的生活方式,削弱国家的战斗力。总结后代都城的建制,选择开封、南京、杭州这样无险可守,经济发达,居民富足的地区作为都城的王朝,大都孱弱可欺,经济指标、综合国力是一回事,但统治阶级与都城居民的生活方式、腐化程度以及文弱指数,似乎是更为内在的因素。
  韩厥的一席分析让晋景公悦而从之,四月丁丑,晋都迁于新田,这里离国原来的都城不远,所以国人称之为“绛”,而称旧都为“故绛”。
  这次迁都,又说明韩厥在晋国的地位、声望以及对国君的影响力已经绝对不容忽视了。
  (二)晋楚绕角之战
  前585年,也就是晋国迁都的一年,楚国令尹子重攻打郑国,冬,栾书带领晋国六军救郑,在绕角(今河南省确山县东南)与楚军相遇,子重一看对方来势强悍,主动退却,晋军顺便进攻楚国另一个盟友蔡国。楚国公子申、公子成率领申、息两个县的楚军救蔡,在桑隧(今河南省确山县东)抵御晋军。当时晋军内部发生了一次争论。
  赵同、赵括主张与敌人开战,并积极向栾书请战,当时六军12帅,多数也都主张打,栾书也打算同意作战。但荀首、士燮、韩厥三人反对,理由是:我们这次出兵是来救郑国的,现在楚军避开了我们,我们才进一步前来进攻蔡国,这叫做“迁戮”(转移了攻杀对象)。这样得寸进尺地不停攻杀不但已经疲惫,而且必然会激怒楚国,真打起来,不一定就能获胜。现在我们是用晋国全套人马和楚国两个县的兵力作战,打胜了也不光彩,万一败了,那将是多么丢人的事啊!不如见好就收,回去算了。栾书觉得很有道理,下令班师。
  前583年春,栾书帅军进攻蔡国,进而侵犯楚国本土,作战中俘虏了楚国大夫申骊。楚军撤退,晋国这次乘胜追击,进攻楚国的附庸沈国,俘获了沈国国君揖初。郑国军队也趁机攻打许国,围攻其都城东门,俘获颇多。当时晋国舆论认为,这次胜利是因为栾书在前年采纳了荀首、士燮、韩厥三人的良言,并给栾书以“从善如流”的美誉。
  (三)谏存赵氏
  前583年,赵朔之妻庄姬在弟弟晋景公那里告黑状,诬陷赵同、赵括谋反。而栾家、郤家的人(应该是栾书、郤錡)为她做证。6月,晋国“讨” 赵同、赵括,赵家从赵衰开始积淀了50年的家底几乎玉石俱焚!家族的封地也被褫夺,转封给了大夫祁奚。关键时刻,还是韩厥体现了作为一位君子、一名国家重臣的责任感和道义感,站出来为赵家说话:“以成季(赵衰)的功勋、以宣孟(赵盾)的忠诚,在晋国居然没有继承他们爵位的后人,这样今后为国家做好事的人谁不害怕?三代时期的贤明君王,他们的家族都能享受几百年天赐的俸禄和爵位,难道他们的后代中就没有邪恶的人?不是的,是他们仰仗先代的功德避免了祸患。《周书》云:不敢欺负鳏夫寡妇。就是用这种方式来发扬道德啊。”
  韩厥是景公很敬重和亲近的大臣,同时,庄姬的想法原本可能就是只惩处赵同、赵括两个人,现在看到整个家族都毁了,也不是自己的心思,毕竟自己还有儿子,也不能一辈子住在宫里,所以也免不了在国君弟弟那儿吹风。于是,赵家绝处逢生,晋景公决定立“赵氏孤儿”赵武为赵氏家族的继承人,还把家族的封地归还了过来。
  二、将下军时期(前583-573年)
  前583年的赵氏之难,使得赵同、赵括两个卿位出现空缺,加上原来的12卿中部分人员的去世,似乎也就是在这一年,晋国减新军为一军,共置四军八卿。人选为:
  中军将:栾书   中军佐:荀庚
  上军将:士燮 上军佐:郤錡
  下军将:韩厥 下军佐:荀罃
  新军将:赵旃 新军佐:郤至
  ——韩厥的地位再次升迁,在置八卿中列第五位。韩厥在这个位置上一干又是10年。
  (一)晋秦麻隧之战
  前578年5月,晋厉公会合齐、宋、卫、郑、曹五国国君,以及邾、滕两国代表,组成联军,出兵伐秦。联军与秦军战于麻隧,秦军完败,大将成差与不更女父被俘。韩厥作为下军主将参加此次战役。
  (二)劝阻报楚
  前576年,楚国撕毁维持了三年的晋楚弭兵协议,重新拉开争霸斗争的序幕。6月,楚共王亲自帅军攻打郑国,到达暴隧(进河南省原阳县西)。接着进犯卫国,攻到首止。但是马上遭到反击,郑国的子罕出击楚国,攻取了新石(在今河南叶县)。这次楚国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栾书想报复楚国,韩厥劝阻:“不用。让敌人加重自己的罪孽吧,那样他们的人民就会背叛他们。失去了人民,谁还会为他们作战?”——认为楚国这样不讲信义,必然会遭到国民的背弃。
  (三)伯宗遇害
  当时晋国的执政虽为栾书,但郤氏的实力更为强劲,“三郤”贪婪强横,几乎成为晋国公敌。大夫伯宗是当时晋国有名的智者和能臣,此人渊博、智慧而直爽,不知道怎么得罪了郤家。前576年“三郤”将其诬陷杀害。当时引起晋国上下一片惊骇。韩厥当时就说:郤家恐怕要完了吧。善人,是天地的纲纪,他们如此杀害,不亡还等什么!
   ——对于“三郤”的反感是当时晋国上下普遍存在的情绪,但韩厥在这样的情况下表达对他们的厌恶,也有其自身的特殊原因。韩厥曾经27年一直担任着一个正直严厉的执法官的角色,而此次伯宗遇害,也是“三郤”滥用司法权造成的冤案,因此从职业良知出发,韩厥的反感自然比他人强烈。还有前583年的赵氏遇难案件,也是韩厥挺身而出说了公道话。
  (三)晋楚鄢陵之战
  前575年6月,晋、楚在鄢陵决战,楚国战败。
  这次战役在栾书部分已经详细介绍。鄢陵之战中,韩厥没有参与栾书、士燮、郤至的争论,但在战斗中表现也十分显眼。
  郑成公狂奔,追他的正是韩厥,韩厥的御者杜溷罗建议:“我们快追,那个驾车的老是回头看,不能专心于马了。” 韩厥:“我不能再干羞辱国君的事情了。”于是停止追击——前589年的晋齐鞍之战中,他曾经追赶并险些俘获齐倾公。
  (四)拒绝弑君
  前574年,晋国发生政变,先是晋厉公杀“三郤”,不久,栾书、荀偃突然袭击,绑架了厉公。栾书的想多找几个一起杀死厉公,自己也不必独担罪名。于是派人去叫士匄,被拒绝了。又去叫韩厥,韩厥也拒绝了,而态度则要严正得多:“靠杀死国君来树立权威,这种事情我可做不出来。把权威凌驾在国君头上是不仁,事情万一失败了,就是不明智;即使得手,享受一利也必然要承担一害的,这种事情不能干。从前我被赵家抚养,赵庄姬(赵庄姬)陷害赵家,我都能顶住不出兵。俗话说:杀头老牛没人敢做主,何况你们要杀害国君呢?你们不能侍奉国君是你们的事,找我做什么呢?” 说得荀偃气得想攻打韩家,栾书还比较清醒:“不行。韩厥这个人,态度果断坚决,言辞又情通理顺。理顺就没有做不成的事,坚决就没有做不彻底的事。与理顺的人作对不吉利,与坚决的人作战就难以成功。再说,如果他以自己的果断坚决去号召那些顺应礼仪的人,国人会跟着他干,我们能打赢他吗?”
  与以往一样,韩厥在风口浪尖敢于坚守自己的立场,态度坚定,而且义正词严。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性格和姿态,他在晋国政坛历经40年,职位升迁显得缓慢了许多,但这次不同,因为晋国即将迎来下一位杰出的、需要韩厥这样臣子的国君,而韩厥也摆脱了以往在一个职位上长期坚守的命运,迅速得以重用和提拔,终于走上晋国执政的位置。
  (五)悼公超拔
  经过前574年的动荡,前583年2月,悼公即位。“三郤”身死,八卿的位置有所调整,到这年11月栾书去世,八卿的人选为:
  中军将:栾书   中军佐:荀偃
  上军将:韩厥 上军佐:荀罃
  下军将:魏相 下军佐:士鲂
  新军将:魏颉 新军佐:赵武
  11月(之前),栾书死,荀偃并没有按照顺序得以继任元帅,而是韩厥得到悼公的超拔,开始了他执政的历程。
  本来,栾书、荀偃是坚定的盟友关系,而且在弑厉公、迎悼公的过程中起了决定性的作用。对于悼公即位而言,荀偃的“功劳”自然是卓著的,而韩厥对于弑厉公的行为尽管没有明确表示反抗,但反感是明显的。但是另一方面,对于悼公治国而言,韩厥的价值远远超过了栾书和荀偃。悼公是一位英明睿智,一心光复国家霸业的英主,对于这样的国君,那种大权独揽、善于拉帮结派、做事阴暗狠毒的大臣自然是不适合掌权的。因此,一旦迎接悼公之后,栾书对于悼公而言不仅失去了意义,而且马上可能成为他下一步对付的目标,好在栾书及时死去,一场本来应该爆发的明君权臣之间的精彩斗争没有上演,因而悼公更不可能起用栾书的亲密战友荀偃了。悼公需要一位忠公正派的执政,迅速改变国内政坛群臣坐大,国君失权、国家能量内耗严重的不堪局面。
  所以,悼公选择了韩厥。韩厥的起点不高,但是最终韩家在他手中强大了起来,我觉得,是他的三种优异品质塑造了他的成功:
  1,忠公尽责。无论做执法官,将领还是执政者,韩厥始终能够忠于职责,他的能力可以有所欠缺,但是出发点都是为了国家,出于公心,因此对于晋国而言,韩厥虽然不善于、乐于表现自我,不喜欢出风头,但是他一旦做事或者表态,基本都是有利于国家的嘉言善行,几乎从没有危害国家的私心和劣迹——这样经过几十年的积累,自己的地位在晋国是稳步的提高,最后到达了顶峰。
  2,当时晋国各个家族勾心斗角、争权夺利已经非常热闹,但是韩厥基本上没有参与那些肮脏的勾当,而是光明磊落,不走捷径,不求通过“特殊途径”获得“特殊进步”。不会为了自己家族去无耻攀附当权者或者陷害弱者。这样看似木呐笨拙,但无形中自己的腰杆就可以挺直,即使当权派,也不敢轻易对他的不合作行为采取明显的报复动作,最多是暂时冷落而已。
  3,敢于坚持立场。栾书执政晋国20余年,权势涨天,所有人都要看他的眼色,要么攀附,要么倒霉。只有韩厥一直保持不蔓不枝的君子姿态,而栾书也不敢对他下手。韩厥的立场:一是忠于国家,在大事上出于公心,即使意见不和,也不会引起大的私怨,此为“忠”;二是坚定维护与赵家的亲密关系,不管赵家是处于赵盾的鼎盛时期还是赵武的危难时期,韩厥都是毫不犹豫地维持、坚守两家的互助关系,毫不含糊,为此不惜与当权派翻脸。韩、赵两家相互扶持的关系,一直维持到三国分晋,200年没有出现大的波动,可谓家族关系的典范。
  当然,韩厥成功的另外两个关键要素,一是他的健康长寿,二是遇见了明主晋悼公,也算是吉人天相了。但是对于他人来讲,这两个条件不可控制的因素就很重了,不象前面三个因素,是可以垂范后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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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2-7 21:35:5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部分 韩厥执政时期(前573-前566年)
  
  从“三郤”被杀,厉公被弑再到悼公即位和稳固国内局势,晋国内部的戏热热闹闹演了小半年,但是晋楚争霸的大戏正处于如火如荼的阶段,丝毫也没有停顿,楚国人自然不会放弃对手内部动荡的好机会,加强了北上力度。但这次他们遇见了比厉公更为棘手得多的悼公,晋国内部迅速稳定并且和谐,也雄心勃勃南下争锋,这样,南北互不相让,共同上演了一场曲折复杂、反复纠缠、犬牙交错、旷日持久的、也是最后一轮激烈争霸斗争,斗争的结果是晋国压倒楚国,恢复霸主地位。而韩厥执政的7年,正是悼公复霸事业的第一阶段。
  
  一、韩厥执政初期的争霸形势
  鄢陵之战,晋国人虽然取得战役胜利,但争霸形势并没有根本扭转,最直观的,郑国依然不肯归附过来,其原因不在于晋国战斗力不强,而是它国内的矛盾已经发展到几乎白热化的程度,难以再集中国力去进取了。
  不但郑国依然归附楚国阵营,就连一直充当晋国坚定盟友的宋国也出现了麻烦。前576年夏,宋共公去世,秋,宋国发生内乱,鱼石(左师)、向为人(大司寇)、鳞朱(少司寇)、向带(大宰)、鱼府(少宰)五位大臣与执政华元(右师)发生冲突,失败后出奔楚国。前574年冬至前573年初,晋国内乱,六月,郑国奉楚国之命伐宋,进攻到宋国都城的曹门(城门名)之外,随后,楚共王、郑成公联合进攻宋国,攻占朝郏(在今河南省夏邑县);接着,楚国的子辛与郑国的皇辰率军继续作战,侵城郜(在今安徽省萧县),取幽丘(在今安徽省萧县),继而共同攻克宋国的彭城(今江苏省徐州市),将宋鱼石、向为人、鳞朱、向带、鱼府五人安置于此,并留下三百乘的兵力戍守。这的确是厉害的一着,目的很明确,就是试图扩大宋国内斗,推翻宋国亲晋势力。
  宋国上下极其紧张,大夫西鉏吾说:“有什么好害怕的?如果楚国人和我们一样厌弃那五个人,真心对我们好,我们自然要侍奉他们,不敢背离。但是这个大国贪得无厌,把我国当作自己的边境城邑了还不满足。如果楚国人收留我们的叛徒,让他们辅助政事,然后寻找机会打击我们,到时候我们就真麻烦了。现在呢,楚国人优待诸侯的叛徒,分给他们城邑,堵塞我们的交通。这样就等于使坏人得到满足而让原来顺服的国家背叛自己,不仅侵犯了各个国家的利益,而且也会让 吴、晋两国感到担心(彭城接近并威胁吴国,而且削弱宋国这个盟友,晋国也自然不爽)。如此一来,我们的有利条件反而很多了,也就不再是我们的祸患了。再说,我们一直侍奉晋国是为了什么?晋国一定会帮助我们的!”
  ——一番话坚定了宋国人的立场。
  7月,宋国的老佐、华喜率军围攻彭城,战斗相当激烈,老佐阵亡,但彭城也岌岌可危。
  11月,楚国令尹子重率军援救彭城,并再次攻打宋国,这样一来,战局迅速改观,宋国看看支撑不住了,华元赶紧向晋国求援。
  而此时,晋国执政栾书去世,韩厥执政,晋悼公也刚刚完成国内的事宜,如此,晋楚之间的新一轮斗争开始了。
  
  二、定宋
  此时的晋国四军八卿人员为:
  中军将:韩厥   中军佐:荀罃
  上军将:荀偃 上军佐:士匄
  下军将:栾黡 下军佐:士鲂
  新军将:魏颉 新军佐:赵武
  宋国危急,而晋国这边悼公刚刚即位半年,执政栾书又去世,是否可以出兵?新任执政韩厥的态度相当坚决:“想得到诸侯用户,一定要先为他们付出辛劳,成就霸业,安定国家,让我们从宋国开始吧!”
  此次出击,晋国上下齐心。晋悼公亲自坐镇台谷(在今山西省晋城县),晋军出征,在彭城附近的靡角之谷与楚军相遇,见到晋国如此坚决,子重率军退回。
  但宋国的危难依然没有彻底解决。12月,晋侯、宋公、卫侯、邾子、齐国崔杼与鲁国的仲孙蔑在虚朾(宋地,在今河南省延津县)会盟,商讨解救宋国事宜。同时加强中原诸侯之间的团结,派张老到各国宣传:晋国新君虽然年幼新立,但是英明强干,大家不要有顾虑,并且观察各国对晋国的态度。
  前572年初,栾黡会同宋国华元、卫国宁殖、鲁国仲孙蔑以及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联合围攻宋国的彭城。彭城坚持不住而降,栾黡押解宋鱼石、向为人、鳞朱、向带、鱼府五人回国,囚禁在瓠丘(在今山西省桓曲县)。至此,宋国危急宣告解除。
  此次作战,齐国又出现了不服从的苗头,居然不派兵参战,攻取彭城后,晋国马上问罪,一看晋国如此迅速得胜,齐灵公赶紧认错,放弃观望的姿态,2月,派大子光到晋国做人质。
  
  三、服郑
  (一)伐郑、攻楚
  现在的晋国人自然不会满足于宋国问题的解决,他们的下一个目标:郑国。
  前572年5月,韩厥、荀偃率领诸侯联军伐郑,攻入郑国都城的外城,并在洧水边击败郑国的步兵。然后,东方各个诸侯国(齐、鲁、曹、邾、杞五国)的部队驻扎于鄫(郑地,在今河南省雎阳县东南)等待晋军。晋军从郑都掉头,率领五国军队攻击楚国的夷、陈,晋悼公、卫献公驻扎于戚(在今河南省濮阳北),作为战争总后援。
  (二)楚郑反扑
  这次进攻并没有打垮郑国、压制楚国。这年秋,楚国的子辛救郑,侵犯宋国吕(今江苏省徐州市东南)、留(今江苏省沛县东南)两地。郑国也来了精神,派子然侵宋,攻取了犬丘(在今河南省永城县)。
  前571年秋,郑国奉楚国之命,再次侵犯宋国。
  (三)郑国臣服
  按照当时的国力对比,晋国稍强于楚,只要晋国内部和谐并能团结北方各国,坚决斗争,楚国很难占到什么便宜,对于这点,双方以及郑国都是清楚的,为了与晋争霸,楚国需要十分借重郑国的力量,但郑国也有力不从心的抱怨。前571年6月,郑成公病重,大臣子驷认为楚国给的指命太多太重,难于负荷,请求顺服晋国以得到喘息(息肩于晋)。郑成公依然坚持附楚:“楚君为了我们郑国,眼睛都被箭射伤了(指前575年的鄢陵之战),人家不是为了别人,是为了寡人啊!如果被判他,就是背弃了别人的功德和以前的盟约,那样还有谁会亲近我们?我死后,拜托大家,不要让我背负这个罪名!”
  秋7月庚辰,郑成公卒,子罕当国,子驷为政,子国为司马。晋军再次讨伐郑国,多数大臣主张归附,但子驷坚持恪守成公遗嘱。
  晋国这次出兵,先是由荀罃与宋国华元、卫国孙林父、鲁国仲孙蔑(孟献子)以及晋曹人、邾人在戚会合,商讨战略。这次,鲁国的孟献子建议:我们可以修筑虎牢城,长期屯兵,随时威胁郑国!
  ——这实在是太厉害的一招棋。虎牢地势险要,就在郑国都城不远,一旦郑国反目,诸侯的部队不日就可兵临城下,而楚国军队远在数百里之外,来回援救,自然力不从心,难以应付。而且,鲁国人出此计谋,还有一层更重大的意义,荀罃就赞叹:“好主意!上次在鄫的聚会(在去年夏),您也听到崔子(崔杼,当时的齐国代表)说的话了——他们那时就有了不愿配合的意思,这次他们就没来参加了。滕、薛、小邾几个国家都没来,也是齐国在捣乱。这样看来,我们国君的忧患绝不仅仅在于郑国的事啊!我要把您的计策和齐国的问题向我们国君汇报,并要求齐国参加这次行动。如果这个办法得到批准而通知大家来修筑虎牢,这是您的功劳。如果请求没有得到允许,我们会首先解决齐国的问题。您的建议是诸侯的福音,从中得益的何止是我们的国君啊!”
  面对晋国的强硬态度,齐国不敢造次。前571年冬,荀罃再次与各国代表在戚会合,齐国崔杼,及滕、薛、小邾的大夫都来参加,于是开始修筑虎牢。
  这次还没有真正动武,郑国人就怕了,赶紧请求归顺,与晋国结盟。
  (四)楚国的麻烦
  郑国如此痛快,一是因为孟献子的计谋的确厉害;二是晋国态度坚决,诸侯团结一致;三是因为自己的靠山楚国内部出了麻烦,可能指望不上了——
  (1)楚国内乱。当时,楚国公子申担任右司马,不但贪得无厌,大量收受小国贿赂,而且权力欲旺盛,逼迫令尹子重、司马子辛,因此,于这年冬被楚国处死。
  (2)吴国威胁。自从前584年首次被吴国攻击,楚国的东方边疆几乎从来就没有清净过。最近楚国与晋国争斗,一直试图把交锋地点东移,在宋国做文章,一方面是因为那里离晋国远,对手难以随时前来,但更重要的原因应该是随时监视、预防吴国的捣乱。现在,令尹子重决定亲自出马,给吴国以沉重打击。前570年春,子重挑选楚国精锐部队伐吴,一开始连连得手,攻克鸠兹(在今安徽省芜湖市东南),一直攻到衡山(横山,在今安徽省当涂县东北)。随即大将邓廖帅组甲(以丝带联结皮革或铁片而成的铠甲)之士三百、被练(以煮熟的生丝穿甲片而成的甲衣)之士三千,继续入侵吴国。但这支精锐部队被吴人拦腰截击,邓廖被活捉,逃回来的,只有组甲之士十八人、被练之士三百人,几乎是全军覆没!子重刚刚撤军回国三天,吴国军队就进攻楚国,攻取了驾(在今安徽省无为县)。驾,是楚国的重要城邑,邓廖,也是楚国良将。国人纷纷议论:“子重这次出兵,真是得不偿失啊。”子重又羞又气,得心脏病而死。
  
  四、制齐
  齐灵公姜环于公元前582年即位,至今已经十余年了,和父亲齐倾公一样,灵公也不时为自己恢复国家霸业的幻想而蠢蠢欲动。
  前573年,齐国发生内乱,但马上恢复稳定。
  前572年初,晋国组织诸侯诸侯围攻宋国的彭城,齐国出现了不服的苗头,拒绝派兵参战,攻取彭城后,晋国问罪,一看晋国如此迅速得胜,齐灵公赶紧打消了欺负晋国国君年幼的侥幸心理,放弃观望的姿态,2月,派大子光到晋国做人质。
  前572年5月,诸侯联军伐郑,齐、鲁、曹、邾、杞的部队驻扎于鄫(郑地,在今河南省雎阳县东南),配合晋军作战,但此次齐国代表崔杼的言语中已经透漏出不服的意向。
  前571年初,齐国攻打东边的莱国。夏,齐国晏弱修筑东阳城(接近莱国,在今山东省临朐县),进一步威胁莱国。
  前571年7月,荀罃与宋国华元、卫国孙林父、鲁国仲孙蔑(孟献子)以及晋曹人、邾人在戚会合,齐国及其附属国滕、薛、小邾未来参加,引起晋国不满,震慑于晋国强硬态度,是年冬,齐、滕、薛、小邾参与诸侯修筑虎牢的行动。
  前570年夏,晋悼公召集诸侯在长樗(似在晋国都城附近)会盟。孟献子担任鲁襄公礼相,会盟仪式上,鲁襄公居然给晋悼公叩首。荀罃大惊:“上面还有天子在,而您给寡君(向他国人对自己国军的称呼)君稽首,寡君很害怕。”孟献子:“因为敝国地处东海,紧邻敌国,寡君把国家平安的希望全寄托在贵国国君的身上,岂敢不叩头!” 孟献子的这番话,表明在东方,齐国的霸道已经十分过分了,鲁国把国家安全寄托在晋国身上,可见齐鲁之间的关系已经不可协调。
  接着,为了庆祝郑国归附,并于吴国建立友好关系,晋国再次召集诸侯在鸡泽(在今河北省邯郸市东)会盟。考虑到齐国的地位与不逊态度,晋悼公特意派士匄到齐国通知:“寡君派我前来,因为现在局势不稳,大家对于灾祸缺乏防范,寡君希望和兄弟们(各国国君)相见,商讨对付不服从的国家,敬请贵国君主光临会盟,特意派我来请求结盟。”一番话说的软中带硬,绵里藏针。这时候的齐灵公似乎已经厌烦了跟在晋国人后面跑,想回绝,但是又没有勇气和晋国直接冲突,于是来了个折中——自己不参加盟会,由世子光代替自己前往,同时在齐国与晋国单独结盟。于是,两国代表在耏外(耏水边,在齐国都城临淄附近)结盟。6月己未,齐世子光与晋、宋、卫、鲁、郑、莒、邾的国君以及周天王的代表单顷公同盟于鸡泽。
  前567年,齐国攻灭莱国,实力进一步增强。按照范文澜《中国通史》的说法,齐国疆域扩大一倍以上。
  ——韩厥执政的七年里,齐国虽然不断积累实力,并且连续表现出对晋国霸权的不敬,但一旦晋国专心对付,施加压力,齐国还是不敢造次,大体上维持了联盟的身份。
  
  五、责鲁
  鲁国是晋国的忠实追随者,因为没有晋国的庇护,强大的邻居齐国是不可能让它安稳的。晋国与鲁国的关系大体协调,晋对鲁保持足够的尊重,鲁对晋保持足够的忠诚。但其间也出现了一个小插曲。
  前569年冬,鲁襄公到晋国听候霸主布置工作,趁机请求晋国同意把鄫国作为自己的属国,一开始晋悼公不同意,但孟献子强烈要求,也就同意了。鲁国人可能是考虑到自己侍奉晋国有功,希望获得奖励。但是宗主国对属国有保护的义务,一旦鄫国归属鲁国,晋国就不再承担庇护义务。而在东方,齐国时十足的地头蛇,本来就想欺负鲁国,而迫于晋国的压力不敢太造次,这次一看鲁国居然想在山东半岛与自己争夺势力范围,当然不能容许。10月,齐国的马仔邾、莒两国讨伐鄫国。臧孙纥(臧武仲)率领鲁军救鄫,并侵邾,但被打败,部队伤亡惨重。
  这时候鲁国人才知道手里拿的是块烫手的山芋,又想甩开了。前568年秋,诸侯在戚会盟,鲁国又让鄫国代表参与会盟,表示鄫国又成了一个独立的国家了,但晋国人对于鲁国反复的行为并没有人可。
  前567年春,莒人灭鄫。秋,晋国派代表来责备鲁国:为什么让鄫灭亡?害得鲁国大臣季武子跑到晋国,听候处分。
  鲁国的这次外交不但没有得到好处,反而落得被动尴尬。不过晋鲁关系大体上还是正常的。
  
  六、联吴
  联吴制楚,是晋国10多年前就确定的战略,但是联吴的进程并不顺利,此间这项工作也一直在进行当中。
  前570年春,楚国令尹子重帅精兵伐吴,铩羽而归,子重羞愤而死。这次战役使晋国更加认识到吴国的重要作用。这年夏天,为了庆祝郑国归附,并与吴国建立友好关系,晋国召集诸侯在鸡泽会盟。为了表示诚意,晋悼公特意派使荀会到淮上去接吴王,但吴王寿梦并没有前来,这让晋国人颜面很不好看。吴国刚刚战胜楚国,似乎也不大情愿归附于和楚国抗衡的晋国。
  前568年夏,不知道什么原因,吴王寿梦又派大臣寿越来到晋国,解释前年没有参加鸡泽会盟的原因,并且表示愿意与诸侯结好。这次晋国人的反应就谨慎了许多,安排鲁国、卫国的大臣孟献子、孙文子先在善道与吴国代表进行接洽,并通知吴国人会盟日期。9月,晋侯、宋公、陈侯、卫侯、鲁公、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齐世子光、吴人、鄫人在戚会盟。这次会盟比前576年的钟离会盟更加隆重,因为各国国君大都前来,但吴王寿梦仍只是派代表前来,晋国的联吴工作依然没有最终完成。
  
  七、和戎
  前569年冬,无终国(戎人之国)国君嘉父派使臣孟乐访晋,通过魏绛献上纳虎豹之皮作为礼物,请求与晋和好。在魏绛劝说下,晋悼公决定与诸戎和好。这一举措稳定了晋国后方,意义重大而深远。
  
  八、伐许
  前570年冬,因为许灵公没有参加晋国组织的鸡泽之盟,依然归附楚国,荀罃率军伐许。
  
  九、争陈
  前571年,郑国倒向晋国阵营,楚国在争霸中已经呈现出劣势。雪上加霜,一向作为楚国盟友的陈国此时也有北附的倾向。原来,令尹子重于年初去世,接替他担任令尹的子辛贪婪,疯狂向归附的小国索取财物,引起广泛不满。前570年6月,晋国主持鸡泽之盟,陈成公派袁侨到盟会接洽,请求与晋和好,晋悼公大喜,把陈国来归的消息通告诸侯。秋,晋侯使各诸侯国的大夫与和袁侨结盟,陈国倒向晋国阵营。
  陈国的归附表明晋国再对楚争霸的斗争中优势更加显著,但同时也为晋国带来一个沉重的包袱。陈国地处郑国更南部,离晋国辽远而接近楚国,这就导致与楚国在陈拉锯,晋国成本过高,难以长期支持。
  冬,楚国司马公子何忌侵陈,惩罚陈国的背叛。楚国伐陈相当坚决,直到前569年春,军队依然驻扎在繁阳(在今河南省新蔡县北),韩厥预感到陈国不易维持,在朝堂上发言:“当初,周文王率领叛离殷商的国家侍奉商纣王,是因为他知道推翻殷商的时机还不成熟。如今我们与周文王相反,想成功太苦难了!”
  韩厥的分析应该是客观的,也符合他一贯的低调性格:国家还没有足够的优势,不应该去庇护辽远的陈国。但当时对于新来归附的陈国马上放弃,也有损国家的霸主形象,因此,悼公还是决定保护陈国。
  3月,陈成公去世,楚军听到消息,不愿趁陈国国丧期间打仗,提出休战,陈国居然不答应。鲁国的圣人臧武仲闻说后也预言:如果不归附楚国,陈国一定会亡国的。
  夏,楚国派彭名侵陈。
  不久,楚国命顿国趁陈国没有防备而攻陈。冬,陈国围攻顿国。
  前568年秋,楚国追究陈国叛离的责任,杀令尹子辛,并继续准备伐陈。9月丙午,晋国召集诸侯在戚会盟,一方面是与吴国结盟,同时也组织力量戍守陈国。
  楚国任命子囊为令尹,子囊是位贤臣。士匄闻讯后说: “我们要失去陈国了,楚国人惩罚不忠心的子辛而任命子囊,必定会改变以往的做法,迅速攻打陈国。陈国靠近楚国,人民日夜惊惧危急,能不归附楚国吗?保护陈国不是我们所能做到的,放弃它反而好些。”
  冬,诸侯戍陈。子囊伐陈。
  11月甲午,晋侯、宋公、卫侯、鲁公、郑伯、曹伯、齐世子光会于城棣(在今河南省原阳县北)以救陈。
  对陈的争夺还在继续,但晋国方面日渐被动起来。
  
  十、告老
  前566年10月,从政49年,执政7年的韩厥告老,为自己的政治生涯画上了一个完满的句号。
  正卿的接替者是荀罃,几年的争霸活动中,已经表现出他优越的才干和良好的品德。
  家族的继承者是小儿子韩起,这是一个才质优秀又与韩厥一样长寿的政治家;大儿子韩无忌是位谦仁君子,是他主动让出了家长的地位——韩厥对后代的教育十分成功。
  10月庚戌,韩起代替父亲上朝,韩厥正式告老。
  如果前615年担任司马的韩厥只有20岁,那么到现在,他已经是一位70岁高龄的老人了。
  现在,他可以安然享受自己的退休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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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2-7 21:40:1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代
  A韩无忌(公族穆子):镇静仁者
  韩无忌,韩厥长子,有废疾(残疾,可能不很严重)。
  前572年2月,晋悼公即位,以荀家、荀会、栾黡、韩无忌为公族大夫。悼公评价:无忌镇静。
  前566年10月,韩厥告老,本来想立无忌为家族家族继承人,无忌拒绝:“《诗》曰:‘岂不夙夜,谓行多露(岂是不想走夜路,只是害怕露水多)。’又曰:‘弗躬弗亲,庶民弗信(办事不能躬亲,百姓不会信任)。’我无忌虽然不才,让贤,还是做得到的。请您立阿起吧,他与贤士田苏交游,田苏称赞他好仁。《诗》曰:‘靖共尔位,好是正直。神之听之,介尔景福(谨慎忠诚于本职,亲近正人与贤人;神明听到这一切,赐你洪福奔前程)。’体恤民众为德,端正自身为正,纠正他人为直。把德、正、直三者相结合,就是仁。这么做,神明就会听见,并赐福于他——韩起就是这么做的,立他为嗣,不是很好吗?”
  韩厥最终采纳了无忌的建议,10月庚戌,让韩起正式上朝,担任卿位。晋悼公听说后,认为无忌有德,命其为公族大夫之长。
  关于韩无忌让嗣位的话,《国语》与《左传》不同,可能是各记一部分。无忌说:厉公之乱(指前573年栾书杀厉公),无忌我备位公族(不是公族大夫,而是作为韩氏正式传人的身份参加公族,卿的庶子只能参加余子、公行的序列),不能死君之难。我听说,无功的庸者不敢居高位。如今无忌我智不能匡君之失,使君主遭受灾难,仁不能救君之难,勇不能死君之难,怎么敢再玷污国君朝堂,有辱韩氏的先人呢?请允许我退避吧。”——坚决推辞。
  关于无忌,《左传》没有其它事迹记载。他谥号“公族穆子”,可见后来这一支可能独立门户为“公族氏”了。因为只有族长才可以有谥号,而韩氏的族长为韩起。
  韩无忌似应卒于前557年之前,因为就在此年,晋平公即位,封祁奚、韩襄、栾盈、士鞅为公族大夫,韩襄为无忌之子。可见这时无忌已经不再任职,应该是已经病逝或者病重了。
  
  


作者:虎公 回复日期:2006-6-6 9:23:03    
  
  B韩起(韩宣子):“懦弱”正卿
  韩起,韩厥少子,这是一个才质优秀又与韩厥一样长寿的政治家。
  (一)佐上军时期
  前566年10月庚戌,韩起代替父亲上朝,在三军中为上军佐,当时六正人选为:
  中军将:荀罃   中军佐:荀偃
  上军将:士匄 上军佐:韩起
  下军将:栾黡 下军佐:士鲂
  新军将:赵武 新军佐:魏绛
  ——韩起排名第四,起点较高。这次人员调整,根据楚国令尹子囊的介绍,韩起年纪少于栾黡,而栾黡、士鲂谦让,使佐上军。在资历、年纪上,韩起都不如栾黡,但这样的安排显然是悼公的主意,可见悼公对栾氏、栾黡以及韩氏、韩起的不同态度。
  前564年10月,晋军全军出动,率诸候攻打郑国,荀偃、韩起率领晋国上军和卫、曹、邾三国部队,负责攻打郑国都城西门。此战以郑国求和收场。
  前562年9月,晋军全军再次大举伐郑,郑国屈服。
  前560年夏,元帅荀罃和下军佐士鲂病逝,晋悼公在绵上阅军,调整将帅人选,由于荀罃、士鲂两家都没有成年接班人,晋悼公决定废除新军,恢复“三军六正”的编制,此次确定的六正人选为:
  中军将:荀偃 中军佐:士匄
  上军将:赵武 上军佐:韩起
  下军将:栾黡 下军佐:魏绛
  ——荀偃、士匄得到惯例性的提升,而韩起、栾黡没有调整,最明显的是赵武的突飞猛进,获得了上军主将的位置,在“六正”中列第三。超拔赵武应该是悼公的主意,但是韩起的让贤也至关重要,赵武担任上军将,等于插队直接插到韩起身前,由于韩赵两家关系密切,韩起可以比较心平气和的接收悼公的暗示,这样一来,排在韩起身后的栾黡再不满也难以说出什么了。由于韩起的这次让贤行为,加上韩赵两家几十年的亲密关系,以及赵武、韩起两个人的近似性格,他们在上军共事,应该是十分亲密的。
  前559年4月,晋国三军倾巢而出,并领齐、宋、卫、郑、曹、莒、邾、滕、薛、杞、小邾等国的多国部队大举伐秦。由于下军主将栾黡不服指挥,这次战争的结果是丢脸的失败,另外栾、范两家还结成了死仇。但赵武与韩起这次没有和任何人发生不愉快。
  前555年10月,晋平公会合宋、鲁、卫、郑、曹、莒、邾、滕、薛、杞、小邾等国家的国君和军队,一同攻打齐国。齐灵公仓皇逃出国都,但由于荀偃突然病重、楚国骚扰等原因,没有彻底征服气国。战斗中,荀偃、士匄率领中军攻克京兹(在今山东平阴县东);魏绛、栾盈率领下军攻克邿(在今山东平阴县西);只有赵武、韩起的上军围攻卢 (在今山东长清县西南),不能攻克。 可见赵武虽然名“武”,但谥号为“文”,而韩起给人的印象是“懦弱”(鲁国孟孝伯语),也不属于猛将的类型。
  (二)将上军时期
  前554年春,元帅荀偃头上生疮,在痛苦中死去了。士匄(范宣子)执政,六正人员再次调整,人选应为:
  中军将:士匄 中军佐:赵武
  上军将:韩起 上军佐:荀吴(荀偃之子)
  下军将:魏绛 下军佐:栾盈
  (或者魏绛已卒,栾盈将下军而魏舒佐之。)
    前552年,士匄、士鞅、栾祁父子(女)三人通力合作,把栾黡的儿子栾盈驱逐出晋国,并利用霸主的权威,号召中原各国不得收留。前550年4月,栾盈借助齐国人和魏家的帮助潜入国都,进攻范氏,但是由于栾氏先人作恶太多,得罪了大部分家族,又由于魏舒临时被士鞅说服和收买而反水,导致栾盈寡不敌众,逃回老巢曲沃,并于10月城破族亡。这次斗争,赵武因为原来栾书曾经迫害赵家,坚决支持士匄,而韩起于赵武关系密切,也站在同一立场。
  (三)佐中军
  前548年,士匄去世, “赵氏孤儿”赵武继任中军元帅、执政大臣的位置,韩起也升任中军佐,六正人选为:
  中军将:赵武 中军佐:韩起
  上军将:荀吴 上军佐:魏舒
  下军将:范鞅(士匄之子) 下军佐:知盈(荀罃之孙)
  
  由于与元帅关系亲密,韩起自然是赵武之后元帅的铁定接班人。 公元前548年后的家族史,已经属于《晋国诸卿家族史(下)》的内容,将在那里进行详细论述。
  
  结语:韩氏在惠公时期地位显赫,但之后出现一个断层,子舆一代家族衰微,而经过韩厥近50年的奋斗,终于走上执政的位置;但是当时韩氏与各大家族相比,家底依然菲薄,如韩起执政之初还在“忧贫”,与同僚交往自觉寒酸(无以从二三子),因此在他执政期间非常务实,对晋国的霸业有点漠不关心(“懦弱”),而在内部的争利则是当仁不让。韩起的为人处事与乃父一样低调,政治生命一样长久(韩厥从政49年,韩起则为52年,执政27年),但已经丢弃了那种正直公忠的行为方式,时代不同了,这样的选择也是完全合乎时代潮流的。所以,韩氏虽然后起,也可谓“后天而逢天时”,最终化家为国,在晋国200年的家族马拉松比赛中笑到了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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